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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鳴喘著氣,整個世界里只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總算是結(jié)束了嗎。 這樣一個漫長的考驗,總算到了盡頭。 閻鳴有些好奇,能做出這樣的陣法的人,會是怎樣的大能。 眼前畫面一轉(zhuǎn),殘破的遺跡變成了恢弘的神殿,雕梁畫棟,十分精致。 被他收起來養(yǎng)傷的小黑也探出頭來,好奇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眼前緩緩走出一個青絲披肩,白衣及地的纖細(xì)女子。 閻鳴持劍的手有些顫抖。 “阿鳴,怎么這么狼狽?!迸泳従彶较屡_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女子聲音柔和,仿佛能撫平人世間一切的苦痛:“這么大了,怎么還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纖細(xì)如玉的手持著素帕,溫柔地擦去他臉上、身上沾染的血跡。 “玥玥……”閻鳴喃喃開口道,“真的是你?!?/br> 在戰(zhàn)斗時,多次見到她的背影。 閻鳴以為只是幻境主人設(shè)置的考驗。 可是在此處明亮的大殿里,白玥玥緩緩從高臺上走下,仿佛救贖他的神明。 閻鳴癡迷地看著記憶中熟悉的眉眼,那近乎刻入骨髓里的溫柔,是旁人怎么模仿也模仿不來的。 女子接過他手上的劍,細(xì)細(xì)擦拭上面的血跡,劍光映出她專注而溫柔的眉眼。 閻鳴神情怔忪,呆立在原地。 “你怎會在這里,你不是……” 突然之間,胸口一疼,被擦得雪亮的“不仁”,刺入了他的胸膛。 閻鳴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著女子緩緩變了模樣,成了還坐在輪椅上的林芝,她手上還握著“不仁”的劍柄。 她和善地笑了。 “你在說什么,我是林芝啊,”她湊近了他的耳畔,聲音如同魔魅,“師兄。” 從極度的疼痛和恐懼中醒來,閻鳴睜開眼,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還是平整一片,并沒有被“不仁”刺穿的傷口。 不仁,安靜地躺在手邊。 但那胸口被刺穿的痛苦仿佛還在眼前,就連想起那女人的臉都會感覺到一陣生理性的疼痛。 閻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坐起身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被汗?jié)窳艘黄?,腹部、手臂的傷口被汗水沾濕發(fā)出劇烈的疼痛來。 他咬著牙給自己包扎,抬眼看向四周。 哪里有什么高大明亮的大殿,分明是一片曠野。 就連之前的遺跡也不見了。 眼前空空如也。 閻鳴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吸入了過量的毒霧,才陷入了這樣一場錯綜復(fù)雜的幻夢里。 其實這里并沒有什么遺跡,也沒有源源不斷的獸潮。 可是他身上的傷口又是真實存在的。 原以為經(jīng)過考驗之后,就能得到遺跡主人的傳承,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有可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閻鳴的臉色一時十分難看。 回想起這一路走來,全然不像是以前那般順利,不僅什么資源都沒拿到,還遇到了各種各樣的麻煩。 滴答、滴答。 天上又細(xì)細(xì)密密地下起雨來。 為防傷口進(jìn)一步惡化,閻鳴咬著牙站起身,打算先去找個避雨的地方。 …… 系統(tǒng):“攻略對象悔意值 50。” 林芝只淡淡地唔了一聲。 從遺跡出來,明霄宗與崆峒派便打算正式分開了。 天上又下起雨了,看著明霄宗的人面不改色地紛紛取出斗篷穿上,崆峒派不由得露出艷羨的眼神。 他們只能靠自己撐起靈力屏障,而他們不僅有煉丹師保駕護(hù)航,還有防雨的裝備。 真是羨慕啊。 明霄宗一行人穿著整齊劃一的斗篷消失在視野中,崆峒派才朝著相反的方向啟程了。 …… 明霄宗主峰上。 眾人時常聚在一起,對這一次各門派的弟子都有了了解。 “嘖,早早地就聽說洞幽劍派出了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就是那個叫閻鳴的,現(xiàn)在看來也……” “先是自行脫離隊伍,又陷在領(lǐng)域內(nèi)這么長時間,看來心性不太行啊?!?/br> 洞幽劍派的長老罕見地沒有嗆聲。 這一次閻鳴的表現(xiàn)實在是太差了,僅僅是自行脫離隊伍這一點,便足以拉低他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印象分,給他套上一個自私自大的標(biāo)簽。 “明霄宗倒是深藏不露,一路走來表現(xiàn)都很出彩?!?/br> “我倒有些好奇那個斗篷女修的實力了,一路上她好似都沒出過手?!?/br> “應(yīng)該是丹修吧,修為不會太高,但是小小年紀(jì)就能有如此造詣,也很是不凡吶。” 一時眾人既是欽羨又是可惜。 只恨這兩個驚才絕艷的人沒有落在自己的宗門里。 這一趟秘境之行,張若無和那女修的光芒太盛,在他們面前,所有人的鋒芒都被掩蓋。 轉(zhuǎn)眼一月之期將至,眾人也開始隱隱興奮起來,期待著這一次是誰能第一個從霧雨幽林里出來。 各門派的長老一同登上了飛舟,去往秘境之外,迎接這一路風(fēng)塵仆仆的弟子們。 張子明沒有跟著一起去,他還要留下坐鎮(zhèn)門派。 臨行前,他死死地抓著馮真人的手,“見到張若無,立刻把他給我?guī)Щ貋?,立刻!?/br> “一定,一定?!瘪T真人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