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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虎作為明霄宗的首席煉丹師,自然也有列席。 去之前他邀請林芝一起去,林芝以不喜熱鬧為由拒絕了。 宴會結(jié)束后,張若無來到林芝所在的客舍換藥。 照舊關(guān)上門窗、點上鮫珠做的燈盞,饒是已經(jīng)好幾次了,但張若無還是有些不習(xí)慣。 總是自己系上白綢覆在眼上,然后褪下衣衫至腰間。 林芝有些不解,分明要脫衣服的是他,怎么要蒙上眼睛的也是他? 她解開繃帶,用軟布擦拭殘存的藥液,然后一點一點涂上新的藥液。 她的動作十分專注細致,人也靠得很近。 張若無蒙上了眼,其他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林芝的呼吸如同羽毛一般灑在他身上。 等林芝重新纏上繃帶,提起他衣衫的一角,一只手就被張若無按住了。 他聲音喑?。骸安挥昧耍易约簛??!?/br> 林芝挑了挑眉,也不堅持,轉(zhuǎn)身回到案前。 感覺到她離開了,張若無松了一口氣。 穿好衣服,林芝遞給他一張地圖,上面用毛筆圈劃出幾處地形。 “去霧雨幽林的時候,這幾個地方盡量不要去?!?/br> 張若無掃了一眼,并沒有問為什么,只妥善地收好:“好?!?/br> 原定去霧雨幽林的結(jié)丹期師兄,因為“身體不適”不能前往,領(lǐng)隊已經(jīng)換成了他。 “那些陳年的疤痕可能消不掉了,但是最近的幾處已經(jīng)快差不多了?!?/br> 張若無道:“一些疤痕,沒什么的?!?/br> “一些疤痕的確沒什么,但你身上可不止一些。”林芝挑眉,語氣微冷。 張若無垂眼,他也覺得丑,林芝介意也是應(yīng)該的。 “這幾天我根據(jù)你的身體情況煉了一些丹藥,你先吃著看,如果沒效果再調(diào)整?!绷种伣o他一瓶丹藥。 張若無接過,是一個淺綠色長頸琉璃瓶,里面裝著約莫二十顆丹藥。 “你回去吧,我還有點事?!绷种タ戳艘谎弁饷娴奶焐吓L(fēng)匆匆留下一句。 林芝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張若無抿唇,手指摩挲著琉璃瓶上的紋路,珍重地放入袖袋中。 白方虎參加完宴會回來,便像死狗一樣癱在床榻上,張若無扣開了他的殿門。 看見門外的人是張若無,他還有些納罕。 “這么晚了,你過來干嘛?” 張若無神情淡淡:“還錢?!?/br> 白方虎瞪大了眼,一臉的難以置信:“就那么三千塊靈石,我還能短了你的不成?你居然來催債?!” 他的神情,活像張若無被鬼附身了似的。 張若無站在原地沒有動,神色冷淡地看著他,白方虎身上一寒,莫名有一種再不還錢他就要拔刀了的錯覺。 “好好好,給給給?!卑追交⑧洁熘鴴伋鲆粋€素色的乾坤袋,“你怎么了這是,缺靈石花了?你以前不是在這方面沒什么需求嘛?!?/br> 張若無卻沒有要跟他閑談的想法,轉(zhuǎn)過身就欲走。 “哦對了,你看見林芝了嗎?” 張若無腳步一頓。 “掌門說要給來的各大門派,都送點丹藥去,彰顯一下我們的經(jīng)濟實力,林芝聽說了就主動說她在洞幽劍派有熟識的人,要去打個招呼?!卑追交狭藫项^,有些不解,“但這丹藥我還沒給她呢,她難不成要自掏腰包嗎?” 在洞幽劍派有熟識的人,要去打個招呼。 張若無捕捉到了關(guān)鍵詞,想起出門前她那匆匆的步伐。 所以她說的有事,便是去給洞幽劍派的人送丹藥了。 那個熟識的人,想必對她來說十分重要。 林芝要去做什么,要去見誰,分明與他無關(guān),但他還是覺得快要愈合的傷口又泛起細細麻麻的痛癢來。 抬步出了門,將白方虎絮絮叨叨的話語拋在腦后。 “咱明霄宗可不興這套啊,公是公,私是私,門派出錢的事,怎么能自掏腰包呢?可不能讓小林道友虧了……” “欸?你還沒回答我呢,林芝到底還在不在?。 ?/br> 洞幽劍派的住處被安排在一處幽僻安靜的山峰,林芝提前服了易容丹,腰間多纏了兩圈,披著斗篷,混入人群毫不起眼。 她來到洞幽劍派一行人居住的小院前,叩開了門。 出來的,是一個結(jié)丹期的師兄,在門派時,林芝見過的。 那師兄神情有些不耐,見是個長得平平無奇的小師妹,臉上的冷漠和不耐煩幾乎都要壓不住了。 林芝微低著頭,壓低了聲音:“這位師兄,掌門命我給各派與會弟子送來丹藥,都不是什么稀罕物,略表心意?!?/br> 洞幽劍派資源緊缺,不管是法寶、靈石亦或者是進階需要的靈植丹藥,都需要用宗門貢獻點兌換。 所以宗門內(nèi)部,鼓勵內(nèi)斗、掠奪,導(dǎo)致洞幽劍派培養(yǎng)出來的都是一群戰(zhàn)斗狂熱分子,為了取勝、變強不擇手段。 丹藥也是稀罕物,這位師兄見明霄宗竟然送來好幾瓶丹藥,面色溫和了些,擠出一個笑來:“謝謝這位小師妹辛苦一趟,也替我的幾位師弟謝謝掌門的好意了?!?/br> 林芝卻沒有走,“不知貴派閻鳴師兄可在?” 那位師兄眼神稍暗,睜眼說瞎話道:“閻鳴么,不知去了哪,還沒回來呢,怎么小師妹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