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瘟疫蔓延
穆清飯也沒吃便匆匆忙忙地來到穆爵盛房里。 穆爵盛本是文生,身子骨不如武將硬朗,這十杖雖傷不了性命但也讓他吃了皮rou之苦。 大夫小心翼翼地上著藥,穆爵盛卻仍是痛得哀嚎連天。 老太太剛走進屋里就聽見穆爵盛的慘叫聲,拄著拐杖快步走進去,穆爵盛疼得差點眼淚鼻涕一起流。 “好了! 就十杖而已,叫得跟殺豬似的!” 老太太沒好氣地說道。 “婆母,主君又不是那皮糙rou厚的武將,怎能不怕疼?。 ?/br> 華霓裳含著眼淚哭哭啼啼地說道。 老太太見了她這樣就沒好氣:“行了! 他還沒死呢,別嚎喪似的!” “婆母,妾身……”華霓裳還要說什么,卻被老太太打斷了:“行了! 這里有大夫在就好,你帶著蓉兒回房,叫孩子看見父親這樣不好!” “是,婆母!” 華霓裳看了一眼床上的穆爵盛,眼中閃過一絲怨恨。 老太太如此對她,穆爵盛竟也不為她說兩句話,虧她擔心至此! 穆爵盛要是知道華霓裳的想法恐怕得氣暈過去,他正受著火辣辣的疼呢,哪兒還有功夫理會她呀! 華霓裳出去后,老太太看了一眼陸九辰,陸九辰會意淡淡地點頭,隨后便將穆清拉了出去。 等大夫上完了藥,老太太道了聲謝后便讓蕓娘送人出去了。 穆爵盛疼得氣若游絲,虛弱地哼哼著。 “知道疼了嗎?” 老太太冷聲道。 “母親,兒子都已經(jīng)這樣了,您就緩兩日再教訓吧,行不行?” 穆爵盛虛弱地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重重地杵了一下拐杖,指著穆爵盛的鼻子怒道:“你還好意思說,我早就同你說過那吳兆興并非什么好人,你偏不聽,現(xiàn)在好了,他真惹出事兒來了! 幸好他與你沒有血緣關系,否則此刻滿門抄斬的就是穆家了!” “我也不知道他竟會在那公眾場合說出那樣的狂悖之言?。 ?/br> 穆爵盛哀嘆著。 吳兆興是最初拜在他門下的,雖說算不得什么有才志士,卻也博了個秀才,且此人是個油嘴滑舌,貫會討好的主兒,左右逢源之事做得不賴,穆爵盛也就沒與他徹底斷了干系。 誰知道他竟會在醉酒時說出牝雞司晨,皇帝難爾這樣的話。 皇上少年登基,太后雖然已經(jīng)還政,但太后在朝中勢力不容小覷,有些事情皇上也要問過太后才能做主。 吳兆興那樣大不敬的話傳到皇上耳朵里,滿門抄斬已然是最輕的結果了。 穆爵盛心中雖然怨恨,但更多的是慶幸。 從老太太告誡他不要再與吳兆興往來后,他們的見面次數(shù)也少了許多,明面上吳兆興也只是擔了一個他門生的名號,所以這次皇上罰了十廷杖,沒要了他的性命,雖然疼了些,但將養(yǎng)幾日也就好了。 老太太看著穆爵盛這樣也是心疼,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老太太舍不得。 “行了! 這幾日你便告?zhèn)€假好生在家養(yǎng)養(yǎng),正好皇上此刻恐怕也不愿意見你!” 老太太說道。 “母親說的是!” 穆爵盛連忙點頭。 老太太拄著拐杖起身,輕嘆了口氣道:“你好生養(yǎng)傷,我房里還有兩個細心的丫鬟,等會兒讓她們過來照顧你!” 聞言,穆爵盛急忙拉住了老太太:“母親,有夫人照顧兒子就行了,讓您房里的人來多不好!” 老太太回過頭冷眼看著穆爵盛,然后狠狠地將自己的衣袖拉回來:“你以為我年紀大了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華霓裳是什么德行你比我心里清楚。 她生母是青樓出身,教出來的女兒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讓她照顧你,你這傷還能好得快嗎?” 穆爵盛被老太太罵的老臉通紅,支支吾吾地反駁不了一句話。 老太太狠狠地剜了一眼穆爵盛:“你啊! 年紀也不小了,顧著點自個兒的身子!” 說完,老太太便拄著拐杖走了出去。 穆爵盛這一傷不要緊,朝堂上下動蕩不安,當朝丞相被施以廷杖這可是莫大的恥辱??! 加之穆爵盛一直不愿站隊,在太后,皇上以及太子三黨之間游離不定,這幾年倒也相安無事,可現(xiàn)在出了這么一檔子事,眾大臣的眼睛可不得盯著他了。 三日后,穆爵盛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那幾廷杖倒也沒打?qū)?,穆爵盛養(yǎng)了幾日已經(jīng)活蹦亂跳了。 穆爵盛照常上朝,皇上也照常議事,一切平靜地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可是平靜的日子并沒有過上幾天,丞相府又出事了。 好幾位大夫接連不斷地往丞相府跑,出來時都蒙著面巾。 從昨日起丞相府便接連有人高燒不退,且面上出現(xiàn)血斑,最初發(fā)現(xiàn)癥狀的便是穆家二小姐穆蓉。 如果穆蓉是普通的生病也就罷了,可這種癥狀很快就出現(xiàn)在穆蓉身邊的丫鬟身上,緊接著便迅速蔓延開來,現(xiàn)在丞相府已經(jīng)有數(shù)十位病人了,眾人紛紛猜測丞相府是不是感染了什么瘟疫。 竹園內(nèi),穆清帶著一眾下人捂住口鼻將整個穆家從里到外都用煮沸的鹽水和雄黃酒清洗了一遍。 并且將生病的人隔離到一處別院由專人照顧。 至于老太太,穆清怕她年紀大了容易受到感染,便做主讓蕓娘趁夜把老太太送到了郊外的別院。 皇上聽聞丞相府爆發(fā)瘟疫,特意請了太醫(yī)前去診治,可眾太醫(yī)們診斷后卻是束手無策,只能用藥吊著病人的性命。 幸而穆清及時將病人隔離,瘟疫暫時沒有擴散。 丞相府內(nèi)情況暫時穩(wěn)定了下來,可皇宮里卻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平靜。 御書房內(nèi),皇上重重地拍了下龍椅:“一群廢物,朕養(yǎng)你們有何用!” 龍顏大怒,太醫(yī)院院首阮逸思連忙跪下:“皇上息怒!” “息怒? 丞相府瘟疫未除,還有擴散的可能,現(xiàn)在人心惶惶,各大臣的折子都快把朕的御書房填滿了,你讓朕如何息怒!” “皇上,太醫(yī)們已經(jīng)盡力了,可是這瘟疫來得突然,且患者脈象極亂,請皇上再給臣一點時間,臣一定盡力找到解藥!” 阮逸思請求道。 皇上沉默了片刻,待到怒火平息些許才冷聲道:“朕只給你三日時間,三日后若再解決不了便提頭來見!” “微臣遵旨,謝皇上隆恩!” 阮逸思從御書房退出后不久,一個老太監(jiān)弓著腰端著一杯茶走進來,將桌子上的茶碗替換下去。 “皇上喝杯茶消消氣吧!” 廖承說道。 廖承是自幼服侍皇上的,知道皇上發(fā)怒時最愛喝涼茶,所以特意斟了一杯涼的茶過來。 果然,皇上喝了涼茶后火氣消散了許多:“廖承,還是你最懂朕?。 ?/br> 廖承受寵若驚,連忙后退一步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希望皇上高興罷了!” 皇上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你說,這次穆家能挺過去嗎?” 廖承眸光微閃,他一個太監(jiān)怎能妄議朝中大臣,皇上隨口一問,他卻不能隨口答,好在廖承也是有經(jīng)驗的,思索了片刻后便道:“皇上乃九五至尊,天下百姓皆受您號令,您想讓他挺過去他便能挺過去!” 聽到這話,皇上果然龍顏大悅。 “你呀,活得太久,人也精了!” 皇上指著廖承笑道。 “奴才不敢,只是跟在皇上身邊久了,耳濡目染了一星半點而已,比起皇上運籌帷幄統(tǒng)領天下,奴才萬萬不及!” 廖承笑道。 皇上輕笑一聲,將手里的茶杯放下:“穆爵盛在朝中待的太久了,朕有點不喜歡他了,但當年之事……”說到此處,皇上微微頓了頓,廖承的眼眸也再往下低了許多。 “是朕欠了穆家的!” 皇上略帶了些嘆息道。 “皇上,恕奴才直言,當年之事穆大人也不見得全然不愿意。” 皇上冷笑一聲:“說得也對! 這老東西可比想象中的要貪多了。 這次瘟疫,穆家若是能扛過去朕便再留他幾年,若是扛不過去那便是天意了! 總之決不能讓瘟疫蔓延,告訴下面人,在必要時候棄車保帥!”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廖承連忙低頭:“奴才遵旨!” 在廖承退出御書房時,一個身影悄然閃到暗處。 此刻,丞相府內(nèi)穆清正忙著研究瘟疫的解藥,全然不知皇上已經(jīng)下了死命令。 忙活了兩天,穆清一點頭緒都沒有,太醫(yī)們也是頭疼異常,除了能控制瘟疫不讓它蔓延,別的什么也做不了。 思來想去,穆清決定再去看看穆蓉。 最先有癥狀的就是穆蓉,穆清檢查了穆蓉的身體情況,除了比其他人嚴重許多并無異常。 瘟疫的源頭往往是飲食和水源,可丞相府的吃食和水都是一樣的,除非穆蓉還吃了別的東西。 若真如此,恐怕能為她解答的也只有重病昏迷的蕊初了。 剛從穆蓉房間出來就聽一聲刺耳的尖叫傳來,下一秒穆,清就被突然沖出來的華霓裳掐住了脖子:“賤人,是你! 是你給蓉兒下的毒對不對,是你害得蓉兒變成這樣的! 我要掐死你!” 穆清沒想到華霓裳竟會沖出來,一時不察才被她掐住了,反應過來后,穆清反手一針扎在華霓裳的手腕上。 華霓裳吃痛手腕一松,穆清直接一腳踹開了她。 修煉了這么些天的內(nèi)力,穆清的力氣也見長了,那一腳直接把華霓裳踹得滾出去好遠。 “賤人,你害死我的蓉兒,我要殺了你!” 華霓裳痛得爬不起來卻仍怒瞪著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