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引狼之術(shù)
隨著笛聲緩緩奏響,洞xue外隱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不一會兒,就見外面有人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大喊著:“不好了! 不好了! 外面都是狼群!” 眾人聞言頓時大驚,連忙走到洞口查看,只見外面的樹叢中擠滿了灰狼,綠油油的眼睛緊緊盯著洞口,森然可怖。 突然,眾人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樣,驚訝地看向穆清:“是她! 狼群是她引來的!” 穆清微微勾唇,隨即笛聲漸漸放緩,沒過多久,那些灰狼像是得到了某種命令似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穆清放下玉笛,笑著看向眾人:“晚輩雕蟲小技讓諸位前輩見笑了!” 眾人驚訝了片刻后,看著穆清的眼中再不似原先那般輕視了。 雖然不知道穆清使了什么辦法控制灰狼,但這等奇術(shù)已讓他們大開眼界了。 “千機閣不愧是千機閣,此等奇術(shù)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無憂小姐,方才的事是我們唐突了,既然已經(jīng)來了,那便留下來聽一聽吧!” 穆清微微一笑:“多謝諸位前輩!” 穆清轉(zhuǎn)頭看著陸九辰,卻見他雙眉微蹙,饒是陸九辰也猜不透穆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很快,各路江湖人士都到齊了,但凡能叫得出名號的都在此聚集,足以看出岷山大會的重要性。 “諸位,本次大會主要是以邊軍布防圖為中心的。 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了,邊軍布防圖已經(jīng)失竊,就在燕國探子手里,要是被他們帶回燕國,屆時大軍壓境,大齊百姓焉有安寧之日! 所以我們絕不能讓邊軍布防圖落入燕國皇帝手里!” 剛才的中年男人義正辭嚴地說道。 “沒錯! 我們要是拿到了邊軍布防圖,那皇帝小兒定然不敢再與江湖針鋒相對,屆時江湖太平,豈不兩全其美!” “沒錯! 我們一定要拿到邊軍布防圖!” 眾人群情激昂之時,一個異樣的諷刺笑聲傳來:“呵~一群裝模作樣的蠢貨!” 眾人紛紛看向說話的人,穆清也看了過去,那是一個衣著破爛,手提酒壺的人,他就躺在一個角落里,無門無派,但沒有人會忽視他。 “酒癡,你這話什么意思!” 一個男人怒道。 “字面上的意思!” 被稱作酒癡的男子搖搖晃晃地起身,灌了一大口酒,順便還打了個酒嗝,指著眾人一字一句地道:“送你們四個字,各! 懷! 鬼! 胎! 那什么圖要是落到你們手里,尾巴不得翹上天了!” 眾人的神情陡變,在座的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被酒癡這么羞辱,哪里能服氣。 可酒癡就像沒看見一樣晃晃悠悠地喝下最后一口酒,倒扣了扣酒葫蘆,一滴酒星子都沒了。 “沒了! 呵呵!” 酒癡發(fā)出癡漢般的笑聲,然后搖搖晃晃地走到眾人圍坐的石桌前,徑直往上一躺,酒葫蘆咕嚕嚕滾到了穆清腳邊,酒癡也未在意。 他仰面躺著,仿佛下一秒就要睡過去似的,看著周圍人倒過來的嘴臉,酒癡慢慢悠悠地抬起手 指著眾人道:“你……你們! 蠢貨! 哈哈哈! 一群蠢貨!” 酒癡癲狂般笑了起來。 終于,有人按耐不住憤怒,猛然起身勒住酒癡的脖子怒道:“你再敢口出妄言,老子一拳打死你!” 酒癡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更大聲了:“不說! 哈哈! 好,我不說! 我睡覺,睡覺!” 說著,酒癡直接往后一仰,打起了鼾。 “他娘的,老子要打死你!” 揪著酒癡脖子的人一拳砸了過去,穆清驚呼一聲連忙捂住眼睛,誰知,那人的拳頭還未落到酒癡臉上就被穩(wěn)穩(wěn)地攔截了。 那人緊咬牙關(guān),憋紅了臉卻再難拔出自己的拳頭,而控制他的人正是酣睡中的酒癡。 “你放開我!” 那人怒道。 酒癡翻了個身,直接一腳踹飛了那人。 眾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酒癡素來張狂,借著醉酒什么都敢說,因此江湖各派都不愿意收留他,久而久之,他也成了閑云野鶴,整日除了喝酒什么都不做,但礙于他的武功深不可測,即便樹敵無數(shù)也沒有人能殺得了他。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愿做那個出頭鳥,最終還是一個老者發(fā)了話,叫兩個人把酒癡抬了出去。 “好了! 諸位別在意,我們繼續(xù)商議,大家有什么建議盡管提!” 酒癡雖然將眾人偽裝的臉皮撕了個干凈,但這場會議還得進行下去,所有人都默契地忽略了其他人心中的鬼胎。 穆清轉(zhuǎn)頭看向被抬出去的酒癡,又看了看自己腳邊的酒葫蘆,猶豫了片刻后,穆清撿起酒葫蘆跑了出去。 酒癡被那兩個人扔到了地上,或許是真的醉了,酒癡就這樣大剌剌地躺在地上,鼾聲如雷。 “酒癡叔叔!” 穆清推了推酒癡,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穆清也是無奈,只能將酒葫蘆放到他懷里:“酒葫蘆還給您了! 還有這個刺梨,能解酒的,您要是難受就吃幾顆!” 穆清拿出自己的小手絹,把那幾粒黃色的果子放到手絹上,又跑到一邊摘了幾片芭蕉葉蓋在酒癡身上。 “有這芭蕉葉擋太陽就夠了! 酒癡叔叔,您安心睡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穆清便回了洞xue。 在她進入洞xue后,原本酣睡的酒癡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身上的兩片大葉子,還有旁邊放著的刺梨,酒癡勾起了嘴角。 “難得,這世上還有一個正常人! 哈哈!” 酒癡說著便將刺梨的外皮剝開,咬了一口果rou,酸到牙疼的滋味在嘴里蔓延,酒癡不禁齜起了牙,嘟囔道:“這丫頭,刺梨還沒熟呢! 也不怕把我這老頭的牙給酸倒了!” 酒癡砸吧砸吧嘴,把剩下的幾個果子都扔進了嘴里。 洞xue里,眾人都在商議著如何將布防圖從燕國探子手里拿出來,穆清沒興趣聽這些,便坐在一邊逗狼青玩。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眾人的商議總算是結(jié)束了,陸九辰全程都未說過一句話,即便有人問他,他也只是含糊其詞。 上次凌一追蹤燕國探子被錦衣衛(wèi)重傷,此事江湖中人定然有所耳聞,但今天所有人都默契地沒有開口,陸九辰早已明白,這些人大約都是以為邊軍布防圖就在他手中,所以揣著明白裝糊涂呢! 此行離去時必然危機重重,方才穆清在他手上寫得“有埋伏”三個字更讓他擔憂了。 若今日只有他一人,尚且沒有沒有那么多顧慮,可多了穆清,他不得不再考慮周全一些,至少得讓穆清平安離開。 “好了! 今日的會議到此結(jié)束,諸位回去后還望盡早準備,我玄門一旦得到消息,定然會通知大家的!” “好!” 眾人到了別后紛紛離去了,陸九辰卻沒有動。 “無塵公子!” 中年男人走到陸九辰身邊,低聲說了句:“一路保重!” 陸九辰眸光微閃,輕聲道:多謝!”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穆清,想要說什么,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一聲嘆息。 等眾人全都離開后,陸九辰拉著穆清走到一邊,悄悄打開一個暗道:“進去!” 暗道入口不大,但凡胖一點的都進不來,穆清小心翼翼地趴下鉆進漆黑的洞里。 陸九辰看了一眼四周,隨后才小心翼翼地退進去。 洞xue入口雖小,可爬了一小段路后便寬敞了許多,足以容納兩個人并排走了。 “二哥哥,這暗道是怎么回事?” 穆清疑惑道。 “江湖與朝廷對立,時常聚集不便,所以便尋了這處洞xue,各門派在此耗費了數(shù)年打通了暗道,這條路是千機閣的!” 陸九辰回答道。 “千機閣? 二哥哥,你不是要科考嗎? 怎么會會和江湖門派扯上關(guān)系?” 穆清急忙問道。 陸九辰停住了腳步,看向穆清:“我還沒問你呢! 你怎么會跟過來的? 剛才那引狼之術(shù)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早上本來想留在這兒多玩一天的,可是我下樓時看見有個人背影跟你很像,然后我就去你房間,可是顧長歌不在,你也不在,我想起昨天顧長歌說的岷山大會,所以我就讓狼青循著你的氣味找了過來。 誰知道還沒進來就看見你被那些人欺負,我氣不過就出來了!” “那引狼之術(shù)呢?” 陸九辰蹙眉道。 穆清看了一眼旁邊的狼青:“我哪兒會什么引狼之術(shù)啊? 是狼青的功勞,這里的大灰狼好像特別喜歡狼青,剛剛在山上我還遇到一只呢,要不是狼青,我可能都見不到二哥哥了!” 說著,穆清感激地摸了摸狼青的腦袋。 “那笛聲呢? 我記得你不會吹笛子的!” 陸九辰瞇了瞇眼睛看著穆清。 若說引狼是因為狼青的氣味會吸引狼群,那穆清的笛聲為何能控制它們離去? “之前祖母叫了樂師過來教習(xí),清兒學(xué)了點,只是不大吹而已! 那曲子是我隨便吹的。 我讓狼青在洞口尿尿,那些狼聽力敏銳,循著聲音過來,聞到了狼青的味道自然就停住了,但是我在狼青尿尿的地方又點了火,等火把狼青的氣味燒干凈了,狼群看見火又聞不到味道當然就離開了,我只需要控制好時間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