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天啦!難道她真的那么‘饑不擇食’? “我醉了,可,可你還是清醒的呀,你怎么可以……” 雖然不明狀況,但,自己確實應(yīng)該是被蘭姐賣了,防了這么久,不跟男經(jīng)紀(jì)人,不跟惡劣公司,可到頭來,她還是被人打包送到了宋天銘的床上。萬幸這個男人是宋天銘,否則,她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我怎么了?我不過是順你的心,從你的意,而已。” 那個已字,他拖了很長很長的尾音,蘇戀聽到耳熱心跳,想反駁的,可話到嘴邊又覺得完全沒底氣。 “我明明和蘭姐在一起,怎么會變成和你在一起?” “你說呢?” “……” 被惡劣地戳穿,蘇戀只覺得心底都在透著風(fēng),人心險惡,她不害人,人卻要害她。讓她本就抬不起頭來的臉,在他的面前,變得更加不值錢。 “被人家賣了,還來倒幫著數(shù)錢,蘇戀,你可真本事。” “你和蘭姐串通好的?” 聞聲,他一個眼刀飛來,蘇戀立馬閉上了嘴,只能緊張兮兮地張大了眼看他。 “要混這個圈子,就要懂得保護自己,下一次,你可不見得能遇到我。”激情之后,宋天銘滿腦子都是不爽,這樣如同白紙的蘇戀,重入社會,甚至沒有一點防備之心,這樣的她,又如何能讓他不生氣? “等等,你真的沒和蘭姐串通?” 這一點,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她可以原諒蘭姐的出賣,卻不能原諒宋天銘的欺騙,畢竟,這個男人,在她的心里從來就不是個普通人。她可以被任何人欺負(fù),唯有他,唯有他不行。 “串通?為什么你不承認(rèn)你主動爬上我的床,是因為你們希望從我這里得到好處?” 他用了你們兩個字,瞬間就將蘇戀與蘭姐劃為了一類人,她看著他,看著這個自己曾經(jīng)試圖用生命去愛的男人,突然覺得內(nèi)心在滴血。別人不了解,他還不了解么?她是蘇戀啊,就算身無分文,也可以哈哈大笑的蘇戀啊!她怎么可能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出賣自己的身體給別人? “滾你媽的蛋,我從你這里能得到什么好處?我tm才是吃虧的那個好不好?”用盡全力的吼出聲,蘇戀只覺得全身的熱血都在沸騰著,如果不是手無寸鐵,她真希望,她可以一棍子抽翻眼前人。 面對她的怒氣,他絲毫沒打算讓步,只故意又湊近了她,邪惡道:“吃虧?你剛才不知道有多熱情多開心,你哪里吃虧了?我怎么看不出來?” “渾蛋,你下流?!?/br> “我只做下流事,可你,卻動了下流的心,你說說看,咱們倆誰才更下流?”莫名來的怒氣,大得連宋天銘自己也驚訝,不愿承認(rèn)還在意著這個女人,可是,每一次面對她,他就恨不得找個籠子把她關(guān)起來。關(guān)起來,一切就太平了,關(guān)起來,一切就安寧了。 “你胡說,我沒有?!?/br> 質(zhì)疑著,他聲形俱厲:“沒有?沒有你怎么會跑到我的房間里?” “這是……你的房間?” “承認(rèn)吧!你來我這里,就是想利用我,重新拿回楊妃那個角色是不是?” 所有的線索,都串到了一起,她知道,宋天銘又說對了。目的,沒錯,這就是蘭姐的目的,為了拿回角色,不惜犧牲掉自己,可是,從他的嘴里聽到如此不堪的話,蘇戀只覺得自己像被狠狠扒掉了一層皮,哪里都在痛,哪里都在疼。 “在你心里,我就是這么下作的人?” 早就告訴過自己,在他的眼中,自己從來就是別有用心,從前的接近,現(xiàn)在的勾引,每一次,自己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似乎都為了驗證這一點。想擺脫,卻每每不得其法,只是弄得自己更狼狽,更凄慘而已。 “不然呢?你都做了,還要我怎么想?” “隨便?!?/br> 恨恨出聲,蘇戀顧不上穿衣就直接跳下了床,當(dāng)著他的面,她一件件收拾起自己那些破裂到根本就不能再穿的衣物,那樣的殘破,可以想象到她們瘋狂的程度,蘇戀紅著臉,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就如他所說那么下賤。 沖進浴室,蘇戀將沐浴的水龍頭調(diào)到最大,當(dāng)刺骨的冷水當(dāng)頭淋下,她在不停的哆嗦之中,痛哭失聲…… 第92章 徹夜瘋狂后 也許是一杯茶的時間,也許是一個世紀(jì)那么久。 當(dāng)蘇戀凍到全身僵硬,宋天銘終還是硬闖了進來,強行將她包裹在重重浴巾之下,塞進了溫暖的被子之中:“你以為這么折騰自己,我就會相信你嗎?蘇戀,不要太天真?!?/br> 看著她自虐,他一半是憤怒,一半是心疼。這個女人,不氣到吐血就不肯罷休是不是?明知道他在意,卻故意把自己整得這么慘,是想要借此來博取同情么?他可不上當(dāng),也絕不再同情。 “不用你信,反正,你從來不信我。”她沒有哭,也許是因為太冷,所以,她已流不出眼淚,她就那樣木然地坐在床上,木然地蜷縮著,語調(diào)冰冷。 “要我相信你,就好好做給我看,不要每一次都讓我發(fā)現(xiàn),你在做著正常人所不能接受的事?!?/br> 突然就紅了眼,滾灼的熱液,滑過冰冷的冷龐,是冰與火的焦灼,是刺在她心口的尖刀:“你以為我不想嗎?可你們又何曾給過我機會?宋天銘,你罵我不要臉,是,我就是不要臉,可是,你們又好到哪里去?外表光鮮,內(nèi)里齷蹉。不是你們利用一切不正常的手段打壓我,我至于要淪落到陪床的地步?” 這一次,她是不服氣的,從上到上,都憋著一口惡氣,不吐不快,不罵不爽。憑什么次次都是她?憑什么她要讓著慕希雅,就因為她救過自己一命,就要忍受所有的屈辱么?什么叫有你沒有,有我沒你,是在和她宣戰(zhàn)么?那好,她的挑戰(zhàn)她接了,且絕不妥協(xié)。 “多少人被拒絕了,多少人又像你這樣?” “是啊,多少人像我這樣?我有多倒霉你不知道嗎?我有多難得找到一個機會你知道嗎?每當(dāng)我得到一個新的機會,你們知道我有多用心嗎?隨隨便便就毀掉我的一切,你們問過我了嗎?啊?” 她做什么了?做什么了?不過是傻傻地被人賣掉罷了,難道這是她自愿的嗎?或者,在他心里就是這么想的吧,她是下作的人,做著下作的事,只有如此下作,才對得起她的名字,她的名聲。所以,她可以被任意踐踏,慕希雅卻不可以,就因為她倒霉,所以她活該受這些侮辱,這些罪。 蘇戀突然的激動,讓宋天銘看到了一個從未看到過蘇戀。太過激動,以至于她看上去全身都似乎要開始冒煙。看著這樣的她,宋天銘突然覺得心口一緊,那些口無遮攔的話,明明已到了嘴邊,卻終還是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黑著臉,只是咬牙:“毫無意義的事,我不想再和你爭,把頭發(fā)擦干,快點?!?/br> “……” 知道他想轉(zhuǎn)移話題,蘇戀只是覺得很無語,太過無語,她只能凄然地閉上眼,而后,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冷淡。 “快點?!?/br> 他不耐煩的催促著,可蘇戀還是端坐在床頭,一動不動。頭發(fā)上的水珠,還在往下滴,她的身體已冷到可怕,看不下去,宋天銘終于不再開口,只是粗魯?shù)啬闷鹈?,又粗魯?shù)亻_始給她擦頭發(fā)。 她的發(fā)質(zhì)很好,比之所有人都要順滑,就算是被冷水沖涮過,卻依然在燈光下泛著黑藍(lán)色的瑩光,他胡亂地為她擦著頭,故意將她的頭發(fā)弄亂,可任是他如何折騰,黑長的發(fā),仍舊瀑布般傾瀉下來,自動自發(fā)地排成了一條線。 看著眼這神奇的現(xiàn)象,宋天銘突然就呆住了,腦海里不停翻騰著的,不是床前的歡愛,不是徹夜的瘋狂,而是她面試沙柔代言人時,那驚鴻一瞥的舞姿。 假如,沙柔的代言沒有換人,假如,他們的洗發(fā)水,用了這樣的長發(fā)做廣告,一切,會不會又是另番景象? “不要再跟著杜蘭了,你玩不過她的。” “……” 她沒有吭聲,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任他拿著吹風(fēng),東一下,西一下地幫自己吹著頭。 托他的福,她終于還是好好地穿上了衣服,不過,卻是宋天銘穿過的長睡衣,衣袖太長,她只能卷了一小截到胳膊上,一眼望去,她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單薄而可憐。 “當(dāng)年要不是顧忌著我,你以為希雅能逃得過?” “……” 她有沒有逃得過,不關(guān)她的事,反正,慕希雅的身后有宋天銘,她本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這個圈子水太深,不是你這種腦子里缺根筋的女人能掌控的?!?/br> “……” 缺根筋,這個形容還真不錯!沒錯,她就是缺根筋,要不然,她怎么還會坐在這里,又怎么還會因為這個男人的某一句話而痛心? “好好上你的學(xué),好好做你的實驗,畢業(yè)后,再好好找一份工作,不好嗎?” “……” 她的沉默,終還是激怒了他,他煩燥地將手里的吹風(fēng)機關(guān)掉,一臉不爽地罵:“蘇戀,你啞了嗎?我在跟你說話,聽不懂是不是?” 回眸,她用黑白分明的大眼,定定地望著他:“做哪一行都一樣,你以為總經(jīng)理就不睡女秘書了?董事長就不潛女助理了?天下烏鴉一般黑,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求也求不得?!?/br> “……” “宋天銘,不要再裝著對我好,你不累嗎?我都替你累。” 話到這里,宋天銘的怒火,一發(fā)不可收拾。他發(fā)了狠地扔掉手里還幫她吹著頭發(fā)的吹風(fēng)機,恨聲道:“誰要對你好,我只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br> “我這個麻煩會自己走掉的,不會再麻煩你?!?/br> “要滾就馬上?!?/br> 沒有回嘴,也沒有拒絕,她只是冷漠地起身,毫不猶豫地朝門口走去。馬上就馬上,反正,早滾也是滾,晚滾也是滾,還不如趁現(xiàn)在,早早地離開,也早早地絕了那份心。 拉開門,是一臉微笑的服務(wù)生,蘇戀還不曾反應(yīng)過來,手里已多了一套全新的換洗衣物。不用說,她也知道是誰準(zhǔn)備的,精神上想拒絕,可理智卻讓她選擇了重新折回客房有衛(wèi)生間。 衣服很合身,穿上很漂亮! 當(dāng)蘇戀著裝完畢,步出衛(wèi)生間,空寂客房內(nèi),早已空無一人,他走了,先了她一步。 回眸,淡淡地掃過曾經(jīng)溫存過的大床,雜亂堆放的棉被上,有什么東西,被風(fēng)吹得搖搖晃晃。她走了過去,輕輕拿起,蒼勁有力的筆跡,滲透性地寫著六位數(shù)。 二十萬,又是二十萬,這算什么?過夜費? 很想笑,但眼淚卻一直流。他與她之間關(guān)系,還真像是 嫖 客與小姐,就像他說的,她賣他也不是第一次,既然上一次收了錢,這一次不收的話,會不會太矯情? 在矯情與不矯情之間,蘇戀僅僅掙扎了三十秒,最終,她痛快地擦干眼淚,又痛快地收下了那張,只屬于她的‘賣rou’的支票。 再一次坐上蘭姐的保姆車,感覺與之前,天差地別! 蘇戀不哭也不笑,只是一臉冷漠地盯著蘭姐的臉,一夜之間,她甚至已記不清這個女人的長相,現(xiàn)在,她要好好地,好好地看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才能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 “小戀,你別怪姐,姐是為你好?!?/br> “這么做,你不覺得愧疚么?”很不習(xí)慣這樣子跟人說話,特別是,跟一個讓自己幾欲作嘔的女人。 蘭姐鳳眸微轉(zhuǎn),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這才靠了過來,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小丫頭,你現(xiàn)實點吧,愧疚?愧疚值幾兩錢?姐不需要那個,你也不需要?!?/br> “我很慶幸沒有跟你簽約?!?/br> 蘇戀把話說得很直接,這樣的直接,讓蘭姐相當(dāng)不高興。但,精明能干的蘭姐。是個很懂得權(quán)衡輕重的人,自然也懂得在這樣的時候,不要與還在氣頭上的蘇戀較真。 “小戀,別這樣,相信姐吧,經(jīng)過昨夜,楊妃的角色非你莫屬!” “你是不是一直這么自信?” “當(dāng)然,姐有自信的本錢,你就是姐自信的來源,就是楊妃獨一無二的上選。” 她極盡所能地捧著蘇戀,用最好的詞語來贊美她,可面對她的贊揚,蘇戀只是冷冷地諷刺:“很可惜,這一次,我想你要失望了?!?/br> “什么?他不會沒碰你吧?” “……” 蘇戀的沉默,給了蘭姐最好的答案,她掩唇一笑,姿態(tài)妖嬈:“唉喲!你就別擔(dān)心了,他既然碰了你,自然會懂得怎么做?!?/br> “是,他非常懂得怎么做,所以,這個,我的報酬。” 舉起手里的支票,蘇戀有意無意地在蘭姐的眼前晃了又晃,二十萬,她知道蘭姐不稀罕,不過,這二十萬背后的意義,她相信,蘭姐不會不在意。 “什么?他只給你錢嗎?” 微挑著眉頭,蘇戀不以為然地反問:“不然呢?你以為他會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