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眉娘的回答是跳起來抱住自己昨晚慘受虐待的耳朵,超兇的沖著他露出自己兩顆又大又長的兔牙;“不行!” 蹲在地上的小和尚眨了眨黑眸,將它上下打量一圈,在眉娘越來越緊張的心態(tài)下,咧開嘴角笑容燦爛的抵著下巴對它笑道:“原來是只小兔精,你好呀?!?/br> 眉娘第一次看到有人類能夠變臉變的那么快的,一個時辰前,對方按著她脖子讓她去將那些書架用法術(shù)修復(fù)完善。 哪怕她說力量都用完了,也不信,跟那只蜘蛛精一起逼著她,硬是熬光了她所有的修為才將它綁在這凳子下面受罰。 一個時辰后,對方眼神清澈的像是一汪山泉,絲毫沒有昨晚的冷酷無情,反而笑容燦爛的望著她跟她說好。 “咦,呆掉了?!?/br> 陳煒用手指戳了戳明顯在發(fā)呆的小兔子,這只兔子又大又肥,身上還有厚厚的皮毛,手指戳上去就是一個軟坑,幾根白色兔毛纏在他手指上,被帶動到空中飄舞起來。 眉娘的眼前飄過一絲熟悉的毛發(fā),走神的兔妖回神,飛快將自己鉆到凳子下面,捂著長耳朵警惕的瞪著那個小和尚。 “可惡的禿驢,別以為你現(xiàn)在對我笑的這么好看,昨晚的事情我就會原諒你,除非你把身上的寶貝送給我!” 看在寶貝的份上,她勉勉強強饒他不死。 偷偷捏了一撮兔毛的陳煒聽聞,驚訝的挑了挑眉,摸索了一下口袋,找出了江流平日里用的鈴鐺。 “叮叮?!?/br> 睡在藏經(jīng)閣角落里的小黑聽到聲,立馬睜開眼睛往聲音的方向跑去。 數(shù)秒后沖到藏經(jīng)閣的另一處,一邊走一邊拖動著比它身軀大十幾倍的板凳腿,“來了來了,是不是那只兔妖又不老實了,讓我來揍它一頓,保證讓它往東它不敢喊西,讓它做什么就做什么?!?/br> 說罷,用爪子舉起那根比它身軀還要大十幾倍的板凳腿,在空中用力的揮舞幾下。 躲在凳子下的眉娘瞧見那只蜘蛛精的到來,立馬四肢落地耳朵也不捂了,身軀顫抖著看著對方的靠近。 同樣蹲在地上的陳煒,看著小黑那副□□的架勢,擰緊眉頭將它攔下來,板凳腿也跟著攔下來拿?。骸暗纫幌?,我叫你來,說想問問昨晚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蹲在凳子下面顫動的兔妖,長耳朵動了動,狐疑的看了一眼說話的小和尚。 小黑瞧見眼前的人,也認出了對方。 提起昨晚的事情,直接指著凳子下面的兔子精。 “它昨天欺負江流,還將江流壓在地上脫衣服,要不是我過來救人,就被它得逞了?!?/br> “我沒脫他衣服!我只是找他身上的寶貝,是他自己吸引我過來的,他還踩我尾巴,拽我耳朵不要臉!” 眉娘聽到自己被污蔑,氣的跳出來反駁。 小黑揮舞著八只爪子比劃當(dāng)時的畫面;“你明明就把他撲倒在地上,我都親眼看到你拉著他的衣服往下脫,非禮和尚你真是不知羞恥!我為有你這樣的妖怪同類都感到丟臉!” 認了三年字的妖怪,這三年的時間跟著陳煒也看了不少的雜書,罵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很快目不識丁的眉娘因為詞匯量不足,敗下陣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直接淚汪汪的看著眼前的蜘蛛精還有小和尚,“哇的一聲?!笨蘖?。 從頭到尾都沒插的上話的陳煒,聽著自己的清白差點毀了,正在暗自檢查自己身上哪被人碰過了。 這一低頭再抬起,就聽著那小姑娘似的哭聲,翻看衣服的動作頓了頓,隨后從口袋里摸出干凈的手帕遞過去。 “好了好了,再哭毛發(fā)打濕就不好看了,你一個兔妖去摸和尚的身體是有點過分,你有沒有殺過人類?” 地上的兔子用紅彤彤的眼睛白了他一眼;“只要我變成原型,好多人類小姐喜歡我,給我吃給我住還請丫鬟照顧我,我干嘛殺人?!?/br> 陳煒點頭,“嗯,所以你是沒殺過人,但是涉嫌非禮我?!?/br> 眉娘接住那充滿檀香氣味的帕子,用力的醒了醒鼻子,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咧開三瓣嘴:“都怪你,要不是你不肯給我寶貝,我也不會留在這里?!?/br> 背鍋的人類趁機揉了揉它的長耳朵當(dāng)做安慰,假裝無奈的攤開手掌;“如果你告訴我那是什么寶貝的話,也許我們就不會打一架了?!?/br> 沒殺過人,又是一只可愛的小兔子,陳煒提防的心淡了三分,又開始動起手來擼兔子。 眉娘斜眼看他,覺得這個人類比那只蜘蛛精還奇奇怪怪。 明明他們才分開不到一個時辰,這家伙現(xiàn)在卻一副什么記憶都沒有的姿態(tài),也沒有昨晚那么兇了。 它忙著發(fā)呆,人類又開始借機摸摸了它的后背,腦袋,嘴巴,胡須,重點是那雙長耳朵。 一個忙著擼兔子,一個忙著分析人類到底對她什么居心。 雙方誰也不耽擱,彼此分工明確。 一直到陳煒企圖將這只兔子抱到腿上來,對方終于回過神,猛地白了他一眼,往后躲了躲身軀,離他更遠了。 “我只是想幫你將繩子解開?!?/br> 小和尚指著它身上的繩子,勒的兔毛都沒那么順暢了。 “不要你假好心,我現(xiàn)在都聞不到寶貝的味道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剛才出去的時候把東西拿走,現(xiàn)在又假好心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眉娘用力的吸了幾口氣,空氣中已經(jīng)聞不到昨天的香味。 昨晚被逼著修書架,修到力氣全部用光,想要將修為補回來,至少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在此期間它跑不掉。 從它口中打聽不出來消息,陳煒看向另外一只妖怪“小黑你來說,昨天晚上我身上放了什么東西?!?/br> “我不知道呀,他什么都沒告訴我。” 一無所知的小黑搖頭,它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那一人一妖在打架前說了什么。 來到這里后,他們就已經(jīng)打了起來。 得不到具體有用的信息,陳煒特意回了禪房一趟,將自己的床上還有書桌上都找了一圈。 什么都沒找著,倒是手指上綁著的紗布有些礙事,被他解開丟在一旁,出門前對著太陽看了一眼,瞧見上面的細小傷口已經(jīng)愈合后就徹底沒關(guān)。 一天下來,陳煒就待在藏經(jīng)閣內(nèi),不時找機會捏一把小兔子的長耳朵,為了防止對方餓著,他還去廚房拿了很多的紅蘿卜,洗干凈了切成片裝在盤子里送給對方。 眉娘啃著切片的蘿卜,“好淡啊,有沒有臘rou或者酸菜,這也太素了?!?/br> 已經(jīng)成精多年的兔子,早就不愛吃蘿卜這種東西。 只吃了一口,就有點咽不下去。 同樣吃素的陳煒指著自己的光頭,“你知道你腳下這塊地叫什么嗎?” 眉娘想了想昨天經(jīng)過時,聽到下山的人類說起這個地方。“金山寺?” “對呀,寺廟里的和尚都是吃素的,我們每天都在吃白菜豆腐蘿卜紅薯哦?!?/br> 啃著沒味道的饅頭小和尚,給對方解釋為什么只能吃素。 提起來就心酸,陳煒從醒過來后,整整吃了三年的素,現(xiàn)在讓他回憶他都想不起來rou吃進嘴里是種什么滋味。 在人類世界里穿梭多年的兔子精,回想了一下上個月在江州城內(nèi)遇到的另外一家寺廟,眼神疑惑的看向眼前的小和尚:“可是,其他寺廟的和尚都吃rou???你們是窮的買不起嗎?” 坐在蒲團上打坐的小和尚,臉上輕快的笑容沒了,眉娘看著對方垮下臉來,直接起身沖了出去。 長老殿內(nèi),法明正在修煉途中被人敲了門。 “誰呀?進來?” 陳煒將房門推開,抿著唇一言不發(fā)的走了進去,將門再關(guān)上,主動將地上另外一個蒲團拉過來,坐上去抬頭望著法明。 法明望著來人那副滿臉委屈的表情,有些訝異:“怎么了這是?可是廟里有香客又給你氣受了?” “我剛聽說其他寺廟的和尚,都能吃rou,為什么我們不能吃?!闭?,所有的雞鴨魚rou他一口都沒什么,什么紅燒rou白灼雞清蒸大螃蟹rou夾饃等等,都只是偶爾做夢夢到過一次。 對面坐著的老人恍然大悟,“你想吃rou了?廟里的生活這幾年才好起來,以前是太窮買不起,后來你師兄吃素吃慣了也從來沒買過,你若是想吃讓你覺醒師兄下山給你買也成?!?/br> 陳煒;“就這!就這理由?”他這三年來的忍耐,是忍了個寂寞嗎? 法明一頭霧水;“不然你還想要什么解釋?不過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寺廟都吃rou,各大寺廟禪宗彼此互不瓜葛,我們能吃rou,但是也有不能吃rou的寺廟?!?/br> 當(dāng)天晚上,覺醒接到一個小師弟送過來的菜單,上面寫了對方想吃的所有食物,全是rou類還附上紋銀二兩,特別備注是買菜錢。 第二天江流醒過來,望著書桌上寫的老長的日記,還沒來得及看就聞到從廚房方向飄來的香味。 尋著味道出門的人,瞧見金山寺大大小小的和尚人手捧著一碗排骨湯走在路上,江流來到廚房,覺醒師兄瞧見他,端起一只海碗大步流星的就走了過來:“江流來,這是師兄特地給你準備的?!?/br> 江流低頭看著那只大海碗,里頭一條巨大的豬肋骨漂浮在乳,白的湯中。 ※※※※※※※※※※※※※※※※※※※※ 之前文案好像太嚴肅,所以我又加了一版文案,兩個文案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