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察覺他有點異樣,塔瑞爾跟了過來。 萊戈拉斯雖然沒有轉(zhuǎn)過身,但是微微的勾起唇角。 不,他還有父王,還有可愛的木精靈們。更不提塔瑞爾,她陪伴他的時間,比父王還要多呢。 “父親去參見矮人國王,但我知道他是去買回讓矮人打造的項鏈。”他低低的道,“因為我母親……,呵,他從來不說一句,以為我并不知道?!?/br> 塔瑞爾輕輕嘆了口氣,“你怎么知道的?” 回答她的,是萊戈拉斯微微嘟起嘴的困惑表情。 正在此刻,他尖耳一動,眉頭微微一皺,臉偏到一旁。 “萊……” “噓?!彼疽馑渎暎澳懵牭搅藛??” 她聽了片刻,剔除了精靈的歡歌,這才聽到了一陣輕輕的歌聲從極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不由暗暗佩服萊戈拉斯聽力果然了得。 那是一個平淡而雋永的男聲,起調(diào)很悠緩,在夜空中聽上去有種淡淡的孤寂和憂傷。 她從未聽過這樣的歌,跟精靈空靈絕美的歌喉相比,多了平實感人的味道。 萊戈拉斯靜靜地道,“你知道他唱的是什么?” “是通用語嗎?又不像?!?/br> 萊戈拉斯垂下眼簾,“好像父王曾唱過……” 一大清早,陰雨連綿。護(hù)衛(wèi)隊準(zhǔn)備去東邊巡視邊境。集合時唯獨(dú)少了萊戈拉斯王子。 塔瑞爾到他的房間,就看見萊戈拉斯埋在一大堆書里東翻西找。 王子殿下看書?這可真新鮮。 塔瑞爾邊笑邊往里走,腳邊碰到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拾了起來。 那是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這種東西在瑟蘭督伊房里比較常見,但是出現(xiàn)在萊戈拉斯房里就很奇怪。 塔瑞爾忍不住打開,盒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張薄薄的疊起來的紙。 她好奇的展開那張紙一看,是一個非常漂亮的珍珠項鏈的設(shè)計圖紙。那顆珍珠光滑飽滿,純圓無瑕,即便畫在紙上也能看出瑩潤的光澤,但它的著色竟是淡淡墨色。 “萊戈拉斯,這是什么?”她拿起來問。 萊戈拉斯抬頭望了一眼,“項鏈的設(shè)計圖啊。傳說這種黑珍珠只有極白的皮膚才戴的出彩呢?!?/br> 嗯,木精靈是不太適合了,也只有凡雅精靈的膚色能襯得出。塔瑞爾想了想,又問,“是你母親的嗎?” “呃,大概吧。”萊戈拉斯隨口答,還是翻著書。 但塔瑞爾依然覺得奇怪。印象中,他們的王后似乎喜歡潔白的寶石和秘銀,那這黑珍珠項鏈…… “找到啦!”萊戈拉斯歡快的拿著一本書,“我就記得我在哪里看過這種語言。是人類語,但不是通用語。以前父親唱過這首歌,在他想念母后的時候……” 原來,他還在惦記昨晚聽到的那首歌呢。塔瑞爾看著眼前的王子,千年來,他的經(jīng)歷清澈的像一杯水一樣單純好懂,可她為什么覺得他哪里不太一樣了。 萊戈拉斯千肯萬請讓塔瑞爾跟他一起去密林下游。 等到太陽落山時,他們沿著密林古老粗大的樹干一路攀到了樹頂,從密閉厚重的樹葉中探出頭,就見被深綠色的大海所包圍,樹梢在微風(fēng)輕拂下左右擺動,滿天的都是飛舞的紫色帝王蝶。 密林河蜿蜒從密林流出,遠(yuǎn)處的長湖在夕陽中波光粼粼的光芒,長湖孤島的河谷鎮(zhèn)如同貝殼中的珍珠般。 這時,他們再度聽到那首歌。 此刻,萊戈拉斯非??隙?,瑟蘭督伊也曾經(jīng)唱過。 夕陽西下,長湖的孤舟上,一個人搖著櫓,用純粹而純凈的聲音,平淡的開頭,卻唱出雋永的愛。 …… 如果你離去,我會想念你 我會想念你的笑容 你的話就像是風(fēng)的歌唱 及隨你而去的愛 如果你離去,我會想念你 我將不知如何活下去 快樂,我的愛,也將會隨你而去 我會思念我們在一起濃烈的感情 我們在一起的白天及夜晚 當(dāng)夜晚來臨時,你的笑…… 你像孩子般的天真無邪 我會想念你,想念你 因為你的離去 我的愛已枯竭 為什么,為什么…… 我知道,那無法改變些什么 但我內(nèi)心始終感覺得到你 …… 曲調(diào)慢慢變得宛轉(zhuǎn),漸漸越來越高,回蕩在極高處,說不出的動人心弦。 當(dāng)那歌聲越來越遠(yuǎn),萊戈拉斯只覺得越來越哀傷,胸口有些空蕩蕩的。一手輕輕的撫上了左胸,雖然記憶中毫無線索,腦海里全無印象,生命里也從未出現(xiàn)過。但為什么,他內(nèi)心始終感覺得到,那里曾經(jīng)有著什么—— 一個對他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 to be tinued…… ☆、chapter02.再無晨光 始有一如,向眾愛奴展現(xiàn)了一個浩大非凡的主題。并賜予眾愛奴“不滅之火”,令他們合聲共創(chuàng)宏大樂章,也可各出心裁裝飾主題。 眾愛奴創(chuàng)造出樂章片段,卻不明白樂章之間的聯(lián)系,也不懂得賦予角色的含義。 然而唱出華彩的,只有米爾寇。他渴望如伊露維塔一樣擁有主宰他人意志,但他唱出的旋律,令他附近的愛奴思路被打斷,樂曲也變得零落,有的甚至放棄原有的想法,開始配合米爾寇。那不和諧音一波波擴(kuò)散出去,越來越響,就算有些愛奴想要極力修正,但樂曲如同無盡憤怒的黑色巨浪般相互斗爭,不肯停息。 伊露維塔起身,高舉雙手,比蒼穹更高,比深淵更深的犀利光芒驟然從他眼中涌出。 「吾將眾愛奴所唱之物,予以展現(xiàn)。汝等或知過去,或知將來,并不知其中深意及來龍去脈,更不能罔顧我意,更改主題?!顾挚粗谞柨艿?,「企圖更改樂曲者,也將證明他不過是我手中的器具,用來設(shè)計遠(yuǎn)超過他想象的、更為美妙的事物。就讓一切存在吧!」 伊露維塔將樂曲展現(xiàn)成一個宇宙,埃爾達(dá)形成,首生子女與次生兒女相繼出現(xiàn)。有些能力更強(qiáng)的愛奴被封為維拉,統(tǒng)治這個世界,各司其職,互不干涉。 但那時,他們尚不知道,在造世樂曲中被米爾寇影響而產(chǎn)生的錯音,他們想要保持完美而修改的錯音,已不再是冰冷的音符,卻被伊露維塔喚醒成有血有rou的生靈,并在塵世中活靈活現(xiàn)的演繹屬于自己的樂章。 曼督斯宣布了他的裁決——艾兒·晨光和她的事跡被從埃爾達(dá)歷史上抹去。 但她既已存在,就無法從一亞完全除去。曼督斯的妻子編織女神薇瑞把時間之內(nèi),艾兒·晨光的所有故事,用金銀絲線織成華麗織錦,掛在曼督斯殿堂中。畫面上那個美麗的臉孔尤其哀傷,卻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能開口說話,從織錦中走出一般。 涅娜悲憫的悼歌在殿堂里回蕩。 「納牟?!雇郀栨ч_口喚著曼督斯的名字,幽幽地道,「這個裁決不會太草率嗎?」 熱愛在中土飛馳的歐洛米道,「她出言無狀,對維拉不敬,卻是不爭的事實!」 大地之后雅凡娜道,「那不過是一時激憤。」 歐洛米的meimei奈莎道,「她不要維拉的賜予,也不接受抉擇!」 奧力道,「但凡有才能者,必然有自主意識?!?/br> 薇瑞輕嘆,「聽聽她說的話,簡直跟費(fèi)諾叛出時像極?!?/br> 費(fèi)諾手刃同胞,罰下毒誓,叛離阿門洲,曼督斯的詛咒一直跟隨他,甚至來到中土在他的諾多子孫中世代流傳。相比之下,曼督斯對晨光的處罰還算輕的。 瓦娜道,「樂章斗爭中,她非但不曾減弱,反而越來越強(qiáng),甚至接觸到了黑暗的本源……」 諸位維拉想起米爾寇的能耐以及被他破壞的阿門洲的慘狀,都有些余悸。 烏歐牟低沉的聲音如同海上的號角,「但她并未犯下跟米爾寇和費(fèi)諾一樣的罪行!」 在對抗米爾寇中立下最多戰(zhàn)功的托卡斯道,「她想要抗?fàn)幟\(yùn),罔顧一如之意,那就是米爾寇一般的罪行!」 諸神竟然為了一個精靈分裂成兩派而爭論。上一次產(chǎn)生意見分歧,還是在萬年前費(fèi)諾帶著諾多族人叛離時。 瓦爾妲望向曼督斯,「既然不可能有人罔顧一如之意更改樂曲,她又不是大能者,為何不讓她存在?」 這時,一直保持緘默的曼督斯終于開口,「因為她已身故!」 聽到這里,瓦爾妲,烏歐牟,奧力等數(shù)位同情晨光的維拉都嘆了口氣?;蛟S對她諸多寵愛,但無論令她學(xué)會多少技藝,給她多少指引,她已來到亡靈殿堂,對于已經(jīng)進(jìn)入亡靈殿堂的被殺亡靈,其掌管者曼督斯有絕對的權(quán)利。除伊露維塔自行裁決的事,他知曉未來,對命運(yùn)的仲裁從不更改,其他維拉也不可橫加干涉,除非是曼威之命。 諸神都轉(zhuǎn)向了不發(fā)一言的曼威,他這才緩緩開口道,「一如并未下達(dá)任何指示?!?/br> 曼威出言的意思,是令大家不必再為此事爭論。一如的緘默即是默許。 「縱然在埃爾達(dá)抹去她的存在,至少在這里,為她的靈魂保留一席之地吧?!雇郀栨лp輕道。 看出瓦爾妲于心不忍,曼督斯的弟弟,夢境的主宰伊爾牟道,「吾來為她的靈魂創(chuàng)造一個夢之安息所,讓她所熱愛之物幻化其中,算是補(bǔ)償她在埃爾達(dá)失去的一切?!?/br> 他的妻子,能醫(yī)療創(chuàng)傷,溫柔的埃絲緹道,「吾來抹去她所有的傷痛和悲哀,讓她在夢中得以安歇吧。」 曼督斯不再反對。 ……無論多么美好,那也只是一場夢,一個幻象?;蛟S,這已算是對她而言最好的結(jié)尾了吧。瓦爾妲暗嘆。雙眸穿透一亞的黑暗,到達(dá)埃爾達(dá)。 那里的生靈們,可曾知道,晨光曾經(jīng)閃耀,而又泯滅呢?就算不記得她,又可曾感受到她的存在? 那一只碩大無比的邪惡之眼憑借世間的黑暗,在中土搜尋。 無聊的維拉們總是縮在自己美好的小世界里,忘記美麗之外的那些荒涼土地和受難生靈——這也是他的契機(jī),可以恣意縱橫世間,主宰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