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江睿之前還奇怪容靜堂身體病弱,怎么出行不見醫(yī)生跟著?誰知,程叔本身就是容家的私人醫(yī)生。 程叔給他診脈看過,確定是水土不服引起的高燒不退后,也沒開藥,只親自做了藥膳,里面放了幾味藥材,還有一些江睿送的花晾曬出來的干花瓣,又另外加了一勺花蜜進去。 容靜堂早先是個藥罐子,把藥當飯吃的,后來身體有起色,先前的藥也不怎么吃了,畢竟是藥三分毒。平日沒事就喝些江睿那些花和蜂蜜做成的花茶,蜜茶,比吃藥效果好多了。 程叔可是把江睿的這些東西當寶貝,前些天還管江睿討要蜂蜜來著。這離上次江睿送蜂蜜的時間都過了兩個月了,就是省著吃也不剩多少。 程叔知道江睿停止供花的事,生意上的事兒他不敢過問太多,怕引起江睿不滿,只能舍下臉跟江睿討人情。 江睿一聽就知道容靜堂還沒跟程叔說,他們之前談好的事兒,就解釋一番。自從他心里想明白,已經(jīng)把容靜堂當朋友之后,他就沒想過再用花草蜂蜜賺什么錢,這些對他來說不是稀罕東西,直接送容靜堂也沒什么。 兩頓藥膳下去,容靜堂的燒就退了。只是先前在有迷神陣的容宅住那么些天,又病了這一場,到底有些虧神。 原本就蒼白的臉更是白得跟紙似的,嘴唇也沒一點血色。 江睿見他這副樣子便皺眉道:“要不過兩天的盤會你還是不要去了,瞧你這樣子走路都成問題。估計還沒到地方你就得昏上幾回。還是在山莊里好好養(yǎng)著吧?!?/br> 被嫌棄的容靜堂:“……” “我的身體我清楚,不礙事?!蹦橙俗煊?,“再說,我不出面他可不會把你放在眼里,也會以為我怕了他?!?/br> 江睿好奇:“他是誰?” 容靜堂詫異:“我沒告訴過你么?” “……”容大爺您這是一病傻三年的節(jié)奏?不想告訴就直說,玩兒這招太掉價了。 江睿見他不肯說,也不急,反正總能見到的,不過是晚兩天的事兒,到那會兒容靜堂還能捂著他眼睛不讓看么。 * 盤會規(guī)定每個有資格進場的貴賓只能帶兩人進場,所以那天程叔沒有去留在山莊,容靜堂只帶了江睿和隋明。 江睿自認也是見過大場面的,后世那些地下盛宴參加過不少,可他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能看見如此聲勢的地下大盤會。 他以往來過夷滇無數(shù)次,參加的大大小小的盤會不知凡幾,可從沒聽說過這地下盤會。 江睿掃了一眼那些參會者,立時被一些熟悉的面孔驚得臉色大變! 有些個是常出現(xiàn)在國內外新聞里和各大報紙雜志上的面孔,有的則是王城暉曾給他看過的照片里見過,都是道上只聽過傳聞的老一輩大佬。 還有些人看著低調面生,但那通身的氣派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怪不得他前生連這個盤會聽都沒聽過,別說他了,怕是連王城暉都不一定知道。他們那點能耐在這些人面前連小打小鬧都算不上,比螻蟻好不了多少。 江睿第一次見識到屬于容靜堂那個階層的世界。 容靜堂和隋明看樣子并不是第一次參加這個地下盤會,對會場規(guī)則極其熟悉,態(tài)度平淡,跟在山莊容宅沒什么兩樣。 江睿與他們不同,難免有點緊張感。 三人入場時,江睿能感到無數(shù)目光瞬間匯聚在他們這個方向。 他是個小老百姓,沒人認識他,可他跟的人是容靜堂! 不說別的,容靜堂那張過分秾麗的臉,就足以吸引大部分男男女女的目光了! 容靜堂看似寡言,還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沒想到認識他的人還挺多。而且上來打招呼的還大都是外國人??粗晃晃黄綍r只能在國外新聞或報紙上見到的人物,上前跟容靜堂打招呼,江睿額角有點冒汗。 “嗨,我親愛的容,這么久沒見,你還是如此美得驚人。”隨著一句英文,一只手突然從后面伸過來,直接就往容靜堂的腰上攬。 只可惜連衣角都沒碰上,就被另外一只白皙修長的手給抓住了。 “這位先生,自重。”江睿用標準流利的英文道。同時笑著松開這個高大的金發(fā)外國人,拿出紙巾來,仔細地擦著手,像是碰了什么臟東西一般。 金發(fā)男子立刻收回手,扭曲著一張俊臉,齜牙咧嘴道:“好大的手勁,你這個小東西人小力氣倒是挺大!” 容靜堂轉過身看著這個金發(fā)男子半天,皺眉用英語說了一句誰都沒想到的話。 “你是誰?” 后者聞言一臉難以置信! “容!你竟然不記得我?明明去年我們在a國新市有一場浪漫的邂逅,我還因此對你一見鐘情,對你展開了追求……你那時候應該對我也有感覺的!”金發(fā)男子幾乎是含淚指控了。 江睿聽前面還覺得不大舒服,聽到最后一句,瞬間明白,眼前這位外國佬估計剛出院,而且沒吃藥。 容靜堂這次直接用中文說了一句“不知所謂”,隨即就帶著江睿離開,連看都沒看那人一眼。 “伯納諾先生,你沒事待在這里做什么,我們剛才買的籽料要切石了,快跟我一起過去。”另外一個棕發(fā)俄羅斯男人用俄語朝伯納諾喊。 伯納諾對同伴的呼喊置若罔聞,他聽不懂中文,不知道剛才容靜堂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但他覺得對方的意思肯定就是讓他跟著過去! 不要問他為什么知道,他就是知道!他的情場經(jīng)驗和直覺告訴他,一定要緊跟著美人,以免讓其他人捷足先登! 江睿怕剛才那蛇精病再跟過來,一直催容靜堂快些走。 容靜堂倒不在意,他在會場有一片專屬區(qū)域,沒有他的允許別人進不來。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了專屬區(qū)。 一旁的隋明突然出聲道:“江少剛才出手很快,也挺狠,我見那外國佬把手收回去后就一直放在身后,顯然是受傷不輕。江少有過這方面訓練?” 江睿笑著看了他一眼,溫聲道:“小時候跟我姥爺打太極練出來的,隋明要是有興趣我教你啊。” 隋明被他這話一噎,本想反駁,但看見主子斜睨過來的視線,沒敢再多說。 到了專屬區(qū)內的休息廳。 “現(xiàn)在剛十二點,比試晚上才開始,我們先在這休息?!比蒽o堂轉頭問江睿,“你要吃些東西嗎?這里的食物挺干凈?!?/br> 江睿嘴角一抽,搖搖頭:“你餓的話你吃點吧,我現(xiàn)在還不餓?!彼€沒到化元期,吃太多凡界食物有礙修煉。再者筑基期雖還沒徹底辟谷,也能半月不用進食。 容靜堂聞言蹙起眉:“我聽程叔說你吃飯很少?!?/br> 江睿怕他又來一次容式商量法,趕緊解釋:“我天生胃小,吃多反而傷胃?!?/br> 容靜堂也沒再強迫他,讓人準備了他和隋明的飯食用餐。 * 等到了晚上九點,江睿與隋明跟著容靜堂前去會場的賽事堂。 剛進去就聽見一些人叫好:“穆師傅不愧是謝先生帶來的人,又賭漲了!” 江睿朝順著聲音看過去,那是九號區(qū)賽場。 和容靜堂比試的人正是在九號區(qū)賽場。 看這陣勢,對方本事不小。 江睿不自覺抬頭去看容靜堂,見對方還是那張面癱臉,只能在心里嘆氣地收回視線。 正在三人打算朝九區(qū)走過去的時候,背后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容!原來你在這里!終于找到你了!” 伯納諾一臉欣喜地跑過來。 隋明立刻上前一步擋在容靜堂前面:“這位先生,我家先生不喜歡陌生人靠近,還請先生保持距離。” 伯納諾這次身邊跟了兩個人,一個是棕發(fā)的俄羅斯男人,一個是一位中國年輕人。 幾乎是隋明上前的一瞬間,那個年輕人也挪動了步子護在伯納諾身邊。 伯納諾問身邊的年輕人隋明說的話什么意思,年輕人用英文給他翻譯過后,伯納諾忙討好地朝容靜堂笑道:“我不靠近,我只是想跟著你?!?/br> 容靜堂根本朝江睿道:“走吧?!?/br> 江睿點頭跟上,隋明走在最后阻止伯納諾過于靠近。 伯納諾小聲朝身邊的年輕人問:“岳,你認識容身邊的那個小美人嗎?他就是剛才抓住我手腕的人。” 岳旬一愣,有些不信道:“伯納諾先生,您確定讓您受傷的是他身邊那個少年,不是剛才擋在容先生前面的男人?” 伯納諾覺得自己被看輕了:“就算我分不清楚一般東方人的面孔,但美人可不分國界,那個小美人我怎么可能認錯!” 岳旬聞言皺著眉想了一會,搖搖頭:“不,我不認識他。” “還有,伯納諾先生,您父親交待過我,讓我提醒您,要是再這次盤會上見了容先生,務必要離他遠一些。” 伯納諾垂下頭,語氣還頗為憂傷地道:“他都不記得我了,要是再離他遠些,我們之間就更沒可能了……” 岳旬見狀嘴角微抽,心道:您湊上去也沒可能!但想到自己的職責,他不得不再次勸阻道:“伯納諾先生,這里不是新市,是中國,您還是離容先生遠一些吧。” 伯納諾沒說話,顯然不可能聽岳旬的勸。 兩人交談的聲音很低,不過卻一字不漏的都落在了江睿的耳朵里。 新市……伯納諾…… 江睿渾身一震,伯納諾!a國新市的黑手黨伯納諾家族?他沒親眼見過,卻不代表沒聽過那些國際上都聲名赫赫的黑手黨家族。 “我剛才好像聽到那個保鏢喊那個金發(fā)男人伯納諾先生,難不成真是a國新市那個伯納諾家族?”江睿立刻問道。 容靜堂淡道:“伯納諾家的現(xiàn)任家主老維克我倒是見過,那人跟老維克有幾分相像?!?/br> 江睿沒話了。 本以為容靜堂是不知道對方身份,所以才想提醒一下,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容靜堂知道對方的來頭,還敢那么蔑視人家,顯然是沒把人當回事。 江睿為伯納諾家少爺毫無希望的單戀默哀。 ☆、 第24章 逆襲 “容少?!被野l(fā)藍眼的男人張口卻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朝容靜堂點頭招呼。 容靜堂也朝他點頭回禮,卻沒說話。只是看向男人身邊站著的中年人。 中年人向他恭謹頷首:“見過容先生。” 男人察覺到他的視線,挑唇一笑,故意道:“忘了介紹,這位是穆師傅穆衍,賭石界的高手,穆老的親子,聽說容少和穆老關系匪淺,我可不如容少的人脈,這次我能請穆衍大師過來,都費了不少功夫?!?/br> 說完男人的視線落在容靜堂身邊的少年身上,語氣曖昧地問:“這是容少您挑的掌眼?看樣子年少有為啊?!闭f罷又道:“能入您的眼,這孩子運氣不錯。” 江睿自從看見這個男人后,視線就沒移開過。 倒不是被男人俊美的長相迷住,看多了容靜堂這種絕色,對其他人的臉根本沒感覺。 他只是覺得眼前的男人,好像在哪里見過。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江睿聽得出這男人對容靜堂的敵意,頓時長眉微挑,這人對容靜堂用敬語,分明是忌憚他的,可偏偏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挑釁,不禁讓他想到一個詞: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