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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涵坐在床邊看著他熟睡后仍不安的臉色,臉上既無奈又滿是憐惜,俯身在黎秩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小聲又好笑地說:“怎么突然這么乖?!?/br> 黎秩沒有回答,只是因為被人sao擾,在睡夢中皺起眉頭。 跟黎秩約好的事,蕭涵從來不會忘記,等黎秩在屋里躺了一天,緩過那陣疲憊后,第二天一早,蕭涵便讓人準備好馬車,帶他上山。 這種事阿九自然也湊了個熱鬧,白沐從來沒有去過伏月山,見阿九都去了,便也好奇地跟上了。 這是伏月山大火后,黎秩第二次回來,上回還是為紅葉扶靈下葬。 那場燒毀一切的大火過去了將近半月,期間下過幾場雨,焦黑的山上悄無聲息地鉆出了綠色的幼苗,在日光的照耀下細嫩得宛如碧玉,雨水沖洗過的伏月山終于恢復(fù)了幾分生機。 白沐跟阿九,還有黎秩不知道何時跟上的孟見渝跟他們交待了一下,便結(jié)伴跑進了那片已被伏月山弟子整理過的那片本該房屋林立的廢墟。 黎秩沒有跟上,蕭涵先下了馬車,回頭朝黎秩伸出雙手。 黎秩已然恢復(fù)了力氣,甚至恢復(fù)了八成功力,但在蕭涵面前,他也可以偶爾示弱一回,他眨了眨眼,抬手按在蕭涵掌心,任他抱下馬車。 蕭涵望了眼白沐幾人遠去的背影,又看看黎秩平靜的面色,似有幾分小心地問:“枝枝想去哪里?” 黎秩微微瞇眼,瞥向后面的馬車,“不是帶了香燭嗎?” 在黎秩昨日說要回伏月山時,蕭涵懷疑過他會回去祭拜紅葉或是王庸,于是偷偷讓人準備香燭紙錢,不過他又不敢確定,便沒說出來。 而今被黎秩點明,蕭涵一時不知該怎么說——只因黎秩對王庸和紅葉的死一直未能釋然,偶爾提及,眼里蘊含的恨意都叫蕭涵心驚。 但黎秩此刻卻笑得很是輕松。 “先去看看王叔和紅姑?!?/br> 得知自己是姜蘊的兒子后,黎秩再也沒有辦法對著王庸喊出那一聲爹,他對王庸的感情變得很復(fù)雜,其中更多的是自責(zé)與迷茫。黎秩卻不想讓蕭涵看出來,便開玩笑似的跟蕭涵說:“山上都長草了,墳地里想必也是,我累極了,你一會兒替我去拔草?!?/br> 蕭涵愣了下,面露為難之色。 而事實上,黎秩說地并不是玩笑,后山墳地確實長滿了野草,黎秩看不下去,也不準暗衛(wèi)幫忙,就要蕭涵親手去拔,難得的霸道了一回。 蕭涵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拔得很歡。他讓黎秩乖乖地坐在遠處的石頭上,自己蹲在王庸與紅葉墳前拔草,一邊拔一邊小聲嘀咕。若是黎秩走得近,便能聽見蕭涵在跟兩位長輩說,讓他們在下面放心,黎秩既然收下了他的聘禮,便已是他們平陽王府的人。 不過黎秩也沒有那么霸道,后山一大片的新墳地,一段時間沒來便是荒草叢生,不可能全都讓蕭涵來,周邊的墳頭還是讓暗衛(wèi)幫了忙。 黎秩坐在樹蔭下,避著熱烈的日光,靜靜看著蕭涵。身旁有一處新墳,一個暗衛(wèi)彎著腰接近了這邊,見到黎秩坐著的石頭下冒出一株顫顫巍巍的碧色嫩芽,一只手便伸了過來。 “好不容易長出來的,不要動?!?/br> 聽見上方的話,那只手停了下來。 黎秩仍望著遠處的蕭涵。 那個暗衛(wèi)也沒走開,而是壓著聲音在黎秩邊上恨恨地說:“黎教主好狠的心,長源不過是奉命來勸你歸降西南,未傷你分毫,還給你送來救命藥,你卻轉(zhuǎn)頭就賣了我!黎教主對一根野草都如此憐惜,卻忍心要我性命?!?/br> 黎秩頓了頓,垂眸瞥了他一眼。 “你還敢來?” 長源仍帶著面罩,混進蕭涵的黑衣暗衛(wèi)堆里,遮不住的一雙眼睛充滿了怨恨,卻不敢妄動。黎秩只看了他一下便撇開眼,眼神極為輕蔑。 “我不喜歡你昨日說的話。” 黎秩并不打算給鎮(zhèn)南王府的人面子,見長源氣得全身一震,他勾唇一笑,嗤道:“看來你還不明白,我是鎮(zhèn)南王的貴客,就算是鎮(zhèn)南王本人,也要向我賠禮道歉,想威逼利誘讓我低頭,就憑你?長源,你還不夠格。”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看看能不能有二更_(:з」∠)_ 捉蟲 第149章 黎秩的話說戳中了長源的痛腳,?他是暗恨黎秩對他這樣輕蔑的態(tài)度的,可黎秩說得屬實,他確實沒有資格。為了王爺?shù)拇笥??為了他自己能完成任務(wù),長源就只能忍下這番屈辱,?咬牙道:“你誤會了,我并無要挾……” 黎秩無意聽他解釋,只問:“你準備拿什么藥救我的命。” 長源憋著一口氣,啞聲道:“我從西南帶來一個大夫,?他手中有一只蠱蟲,?能讓人起死回生,?我們從圓通那里知道你的情況,?你可以活?!?/br> 又是蠱蟲,這是要往他身體里塞多少只蠱蟲才夠? 黎秩低聲一笑,?面色漠然,“無憑無據(jù),我為何要信你?” 長源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那黎教主要怎樣?” 黎秩眸光一閃,?用無謂的語氣問:“你們到底藏在何處?!?/br> 長源靜默了下,?最終只是沉聲道:“你隨我走,?王爺有令,命我等待你如座上賓,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只要跟我走,你可以得到……” 看來這個長源也不是個傻子,在他這里套話頗為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