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頁
阿九果然眉開眼笑,一把抱住,他本就比黎秩高半個頭,遠遠看去,幾乎要壓倒黎秩這根小苗。 走著走著,阿九忽然道:“你別嫌九叔多話,如今王哥和紅姐都不在了,你跟我就是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了,我一定要親眼見到你好起來?!?/br> 黎秩一怔,“你也要走嗎?” 阿九被問呆了,“什么?” 黎秩垂眸道:“他們走的時候,都說過類似的話?!?/br> “他們?他們誰……” 阿九猛地一頓,他猜到黎秩說的是誰,便有些氣惱,“你當我這是臨終遺言嗎?你居然在咒我!” 黎秩定定看了阿九須臾,末了撇嘴道:“不是就好。” 阿九本想說什么,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發(fā)現(xiàn)黎秩嘴角那一抹稍瞬即逝的笑容分外嘲諷,讓他不明所以,就在這時,黎秩道:“沒有第三次?!?/br> 阿九挑眉,“什么?” 黎秩望著長廊前方,面色微冷,“王庸和紅葉的死?!?/br> 黎秩聲音很淡,卻很冷,“我不希望再有第三個人為我而死。”他直直望向阿九,“聽到了嗎?” 阿九只覺得黎秩的眼神很奇怪,像是透過自己與什么對話,他這話又像是在警告,不僅僅是針對自己。阿九呆呆眨了眨眼睛,一臉迷糊。 黎秩幽沉的黑眸將阿九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似乎只是順口一提,說完便轉(zhuǎn)過臉,扶著阿九往溫敬亭住處走,“你這腿怎么還沒有好?” “因為傷的重啊……”阿九聞言很快將方才的話題給忘了。 兩人邊走邊聊,沒一會兒就到了溫敬亭的住處,阿九剛好在八卦黎秩昨天蕭涵送他回房后做了什么,黎秩抗拒回答,推開阿九走進房門。 溫敬亭正好醒著,還在喝藥,一見到黎秩便露出笑容。這是他難得清醒的時間,他傷在后腦,且身體仍在恢復(fù),需要大量的時間來休養(yǎng)。 溫敬亭其實從來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笑得如此純粹與燦爛,他只會笑得跟只老狐貍一樣,眼里從來都充斥著算計,哪怕是最純真的笑容,也從未如現(xiàn)在這般,不帶一絲一毫的雜質(zhì)。 故而黎秩有些驚嚇,腳步一頓,才收斂心神走過去。 “您醒了,今日感覺如何?” 溫敬亭如今有些毛躁,因起身太急,險些跌了下去,幸虧朱香主反應(yīng)及時扶住了他,他扶住額角緩了緩,沖黎秩笑道:“我沒事,你來了?!?/br> 黎秩不放心地看向朱香主。 朱香主苦笑道:“他知道您會來,早上起來就在等教……您,勸都勸不住?!彼緛硐雴窘讨?,想起付白傳下來的話,中途生硬地改了口。 竟還是特意等他?黎秩心中微微一動,點頭道:“快坐?!?/br> 溫敬亭聽話坐下,自打黎秩過來,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讓昨夜起就在照看他的朱香主感慨不已。 “小溫很想見莊主?!边@聲莊主,朱香主同樣喊得不是很適應(yīng)。 黎秩倒不怎么在意,與溫敬亭一同坐下后,才想起來阿九。 阿九一瘸一拐在邊上坐下,黎秩便道:“九叔也來看您了?!?/br> 阿九揉了揉酸疼的小腿,聽到點名抬起頭朝溫敬亭招手。 溫敬亭卻看也不看他,雙目含笑直勾勾望著黎秩。 “你好像很忙。” 黎秩道:“還好?!?/br> 溫敬亭又問:“我聽小白和銀朱說,你的身體不是很好。” 黎秩一板一眼地應(yīng)道:“無事,已經(jīng)尋到大夫了?!?/br> “可惜還沒有藥而已?!?/br> 阿九低聲嘟囔著打斷了二人之間生疏又客氣的對話,果然不出所料,被黎秩警告地瞪了一眼。 實際上,溫敬亭并沒有聽清阿九的話,“他在說什么?” 阿九臉上露出了夸張的驚喜,“您終于知道我也在了?” 溫敬亭這才回頭看了阿九一眼,之后回過頭,竟無比利落地換了一個話題,蒼白的眉頭微微皺起,“我昨夜想起一些過往,正想找你?!?/br> 聽他這么說,不止黎秩,阿九和朱香主也有些驚訝。 溫敬亭卻認定了黎秩,只跟黎秩說話,他苦惱地道:“我每次想回憶我的過去時就會頭疼欲裂,昨夜開始才想起了一些東西,見到一個滿臉褶子的灰衣老人拿花瓶砸我的頭……” 黎秩面色一沉。 朱香主也面露怒色。 阿九狐疑中又有些不屑,“是徐長老那個壞東西吧?!?/br> 溫敬亭搖搖頭,表示自己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接著又說:“后來,我又想起了幾個人,一個一身黑的女人,手里拿著這么長的針……”他拿手指比了一下,約莫是三寸長,又道:“我隱約記得她身邊站著一個白衣服的光頭,他們在說什么我沒聽清?!?/br> 聽到這里,黎秩臉色愈發(fā)冰冷,“那些都是害你的人,徐長老已經(jīng)死在我手上,剩下的一個叫胡夫人,另一個叫圓通,他們定會命喪我手?!?/br> 幾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 黎秩這話不是空口白話,他既然承諾了,就一定會做到。 溫敬亭并未意識到這一點,他點點頭,笑道:“我相信你會為我報仇。除了這些,我想不起更多過往,不過有一個名字,一直在我腦海里出現(xiàn),每當我夢到徐長老那些人,陷入夢魘時,他便會出現(xiàn),我好想很在意這個名字的主人,想起來就無端覺得很驕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