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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蕭涵前腳剛走,黎秩就醒過來了。 黎秩一睜開眼,就見到守在床邊的阿九和王庸,他撐著上身坐了起來,王庸什么都沒問,還將軟枕墊在他背后,讓他坐得舒服些,“醒了就好,一會兒叫銀朱過來給你看看?!?/br> 黎秩一聽就猜到是阿九之前已經(jīng)解釋過了,正要點頭,一杯水送到了面前來,溫熱的霧氣打在臉上,他一抬眼,就見到阿九殷勤的笑臉。 往日有王庸或是紅葉在,阿九總會收斂許多,也許是因為他們相識多年,也都算是看著阿九長大的,阿九打心底里都對他們有些敬畏??砂⒕琶鎸π∷麅蓺q的黎秩,就肆意多了。 昔日被阿九整蠱過無數(shù)次的黎秩樂于看他在長輩面前吃癟,這會兒一點面子都不給,別開臉看向王庸。 “我沒事了,多謝王叔昨夜照料,我又讓你擔心了?!?/br> 遭遇冷待的阿九不高興地撇撇嘴,直接將水杯塞到黎秩手里。 “昨夜照顧你的人可不是我們?!?/br> 王庸也木著臉說:“是世子?!?/br> 黎秩怔了一下,下意識轉(zhuǎn)臉在房間找人,卻沒見到蕭涵。 “人已經(jīng)走了。”阿九一點功勞也不搶,并對蕭涵表示十分同情,“為了你人家耗費了不少內(nèi)力,又親自照看了你整整一宿都沒合眼,剛才我見他實在熬不住了,就讓他先回去了,你是沒見到,世子那臉色有多憔悴……” 黎秩似是不太想聽到蕭涵的事,打斷道:“你不是走了嗎?” 相當拙劣又明顯的轉(zhuǎn)移話題,阿九不吃這套,他自顧自說:“想著煙波谷太遠了,不去了,回來時發(fā)現(xiàn)世子已經(jīng)在了,他是想來找你告辭的?!?/br> “告辭?”黎秩眉頭一皺,繼而卻是放心了,“既然要走,那便走吧,我就不去送了,王叔,你去吧。” 王庸看著他欲言又止。 阿九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很陌生,仿佛第一天認識他一般。 “你怎么那么無情?” 黎秩面上十分坦然自若,反問:“你又為何無理取鬧?” 阿九被哽了一下,不服氣地說:“那我不怕告訴你,人家世子不走了,或者說他本來也不打算走,他就是想下山待兩天等你消氣了再回來?!?/br> 黎秩又是一愣,他的神情有些復雜,但很快,他就跟王庸保證,“王叔放心,等事情了結后,他總是要走的,我不會與他走得很近。” “原來是你在作怪!”阿九指著王庸驚叫,看似在指責或是震驚,卻被背對著黎秩朝他眨巴眼睛,意思是自己做的孽自己收拾爛攤子。 王庸怎會看不懂他的意思,他睨了阿九一眼,猶豫了下,狠心豁下一張老臉,神色沉重地跟黎秩說,“教主,其實現(xiàn)在,也不必疏遠世子了?!?/br> 黎秩下意識看了阿九一眼,見對方一臉坦然,他看不出來什么端倪,只狐疑地問:“王叔這是何意?” 王庸一咬牙,正色道:“原本因未世子的身份,我不想你與他走得太近,但現(xiàn)在看來,世子無疑是最適合教主,也是與教主最契合的人?!?/br> 黎秩臉上涌上幾分驚嚇,聽聽,這居然是王庸說的話! “你們……”黎秩看看王庸,又轉(zhuǎn)向阿九,神色狐疑,“你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想要我做些什么?否則無緣無故,為何又反口讓我接納蕭涵?” 王庸嘆道:“就知道你會看出來?!?/br> 看不出來才怪吧,黎秩心道。 阿九也是一臉泄氣的表情,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一屁股在床尾坐了下來,苦著臉哀求黎秩道:“我想求世子幫一個忙,但這會讓他很為難!” 王庸隨之凝重點頭。 黎秩越發(fā)迷惑,“什么意思?” “世子身份貴重,權勢在手,他能護著伏月教,也能幫阿九與我擺平許多事情,只是,若你疏遠世子,或是手段過激讓他對你生恨,我們必然無法請他相助。所以教主,算王叔求你,先留著世子,況且你不是也……” 王庸說到此處停了下來。 阿九很是順暢地接了下去,“況且你自己本來就喜歡他。” 黎秩狠狠斜了他一眼,而后耐著性子問:“到底是什么事?” 阿九插嘴,“你就說你幫不幫?” 黎秩被他攪和得有些煩躁,“你們到底惹了什么禍,為什么一定要蕭涵幫忙?以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吊著他,然后隨聽你們意思去利用他?” 王庸聽著慚愧地低下頭。 阿九理直氣壯地說,“你既然對他無情,那我們利用不利用他,你生什么氣?還不是在心疼他?” 黎秩當即冷下臉。 阿九變臉也極快,他扁著嘴,故作委屈地說:“幫個小忙而已,求你了。你說不喜歡就不喜歡吧,既然不喜歡,那一個外人哪里有九叔重要?” “你想白白從他身上拿走什么,可知道要還多少?”黎秩心情復雜,分明是小輩,卻反過來訓斥前輩。 阿九一點也不在意,“可你是他喜歡的人,他不會要你還的。等到我們利用完他,你就把他甩掉,到時你態(tài)度溫和一些,就不會與他結仇了?!?/br> 這么無恥的話也說得出來?黎秩對他簡直要刮目相看了。 王庸見狀便知黎秩不信,咬牙道:“教主,此事,與你爹有關?!?/br> 黎秩神情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