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頁
黎秩哪怕再不在意名聲,也無法接受。這種時候,哪是能開玩笑的? 他怒視著蕭涵,?目光略過山下慢慢拉上來的十幾車系著紅綢的箱子,?不知道什么東西,?二百多王府兵士規(guī)規(guī)矩矩侯在一邊,?都將死人坡擠滿了。 蕭涵也在等待,?緊攥的手心都出了汗,卻見黎秩的眼神越來越冷,他心下一頓,?快速猜到是黎秩不喜歡他的作法,他這次卻不愿意退步。 “我是認真的?!笔捄裆珖烂C,說著瞥向身后的燕七。 燕七很怕干這種事會被王爺責罰,也更怕不干這事會被世子整,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取出了一本冊子,念道:“玉如意一雙,珊瑚樹一株……” 這一本冊子,燕七念了半盞茶的時間,諸如玉器、東珠、金銀飾物之類的皆有,還外帶一雙大雁與一對鹿,眾人聽得神思縹緲,無比羨慕。 聽著好像很有錢,黎秩還是聽不下去,在黎秩張口欲言前,王庸黑著臉斥斷燕七氣息綿長半點不亂的朗讀,“夠了!世子爺這是何意?” 燕七請示地看向蕭涵,他這本連夜整理出來的冊子才念了大半。 蕭涵見伏月教的人臉色都不太好,便擺手讓燕七退下,眸光灼灼看著黎秩,仿佛等著獎賞一般。 “這是我?guī)淼氖嚻付Y?!?/br> 燕七木著臉在邊上解釋:“聘禮共一百零八抬,當年王妃的聘禮亦是這般規(guī)格,乃我家世子精心挑選,其中大雁與梅花鹿俱是世子親手所獵?!?/br> 黎秩隱約知道大雁是有些人家定親時所用,梅花鹿少見,非是王公貴族都不會去獵,蕭涵這搞得哪一出?一百零八抬別是把王府都搬來了。 正當黎秩這么想,蕭涵又說:“我把我的私產(chǎn)都掏空了,也湊不出這個數(shù),又去搜刮好多以前借過我銀子的人,還帶上了不少御賜之物。” 御賜之物!那必然是異常貴重的,可在市面上根本就賣不出去! 黎秩不可思議地看著蕭涵,艱難啟齒,“你帶這些來干什么?” “我來下聘啊,我要娶你的?!笔捄抗鈭远ǘJ真地看著他,聲音卻慢慢變?nèi)跸氯?,“我要負責?!?/br> 黎秩回以他一個極度迷惑的眼神。 蕭涵怕他不懂,又說:“我們定了親,這些就都是你的了?!?/br> 黎秩有些心動,可他理智上認為這些都是蕭涵騙人的。 因此,黎秩沒留意到自家教眾的神色分外復雜,直到溫敬亭冷笑出聲,“好貴重的聘禮,真是讓人心動,不過世子忘了這是什么地方嗎?” 蕭涵正視起溫敬亭和王庸,他剛來時見他們一直護著黎秩,便知是伏月教的人,他沒敢失禮,認認真真地朝二人拱手一禮,反嚇到了二人。 “晚輩蕭涵,今日來下聘,絕不會擺著王府的架子威逼黎教主。我是真心來求親的,還望諸位莫要誤會。”蕭涵看向黎秩,“要不要答應,我勸全看你的意思。就算你現(xiàn)在一時不愿意嫁也沒關系,我會一直等,這些聘禮既然抬上來了,我便不會再收回。” 接下來,蕭涵又說出了一句讓在場眾人終生難忘的話。 “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蕭涵唯一的世子夫人,我會稟報圣上,為你我賜婚,往后我繼承王府,你便是唯一的王妃,我蕭涵的話此生不變。” 人群里接連響起一陣陣抽氣聲。 溫敬亭與王庸也是一怔。 黎秩面具下的眉頭已是緊皺,“世子,現(xiàn)在不是胡鬧的時候!” 蕭涵也無比執(zhí)著,他正色道:“我不是胡鬧,我是認真的!” 被忽略已久的六大門派之首,華山派掌門終于被驚醒。 “世子,這里可是魔教,您求娶的人,可是魔教的魔頭!” 蕭涵話被打斷,不悅地看去。 燕七意會問:“你是誰?” 拄著拐杖靠在馬車邊的燕九深諳狐假虎威的道理,“管他是什么人,敢驚擾世子,便是刁民!怎么,這么多人侯在這里,還舞刀弄劍的,莫不是提前知道我家世子會來提親,所以早早上山埋伏?你們是要造反不成!” 這話一出,正道與伏月教的不少人放下刀劍。雖說是江湖中人,可誰都不想擔上謀反逆賊的罪名。這傳了出去,往后在江湖上如何做人? 這話也叫此行牽頭圍剿魔教的華掌門十分難堪,他的面色青了又黑,又不敢失禮,只能忍氣吞聲,拱手行禮,“華山派掌門,拜見世子?!?/br> 見到華掌門都低了頭,六大門派的人也不敢再叫囂。 武林盟主陸靜也頗有擔當,當即上前恭敬行禮,“世子多慮了,我等江湖人聚集此處,是為與伏月教教主商談一事,畢竟此事關乎人命?!?/br> 華掌門等幾名六大門派的代表都不想贊同,可現(xiàn)在局勢不同了,世子要娶魔教教主,聽去多么荒唐,卻是真的事實。沒見到世子將王府搬空了來提親嗎?還許了魔頭未來的王妃一位,世子這定是被魔頭下降頭了?。】伤麄冞@些江湖人哪兒敢說世子的不是? 陸靜的話,至少讓他們占了理,否則他們還能明說自己此番是來誅殺世子要求娶的魔教教主嗎? 華掌門恨恨地望向被兩位堂主護在身后的紅衣教主,倒是沒想到,這位新教主竟然傍上了平陽王府,想要借機洗白魔教?華掌門自是不愿放過魔教,可他也不想得罪平陽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