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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肚子實在餓的很,黎秩憋著口氣,到底是起身跟了上去。 外院分明有大廚房,王庸卻往黎秩院里的小廚房去了。 黎秩也不得不跟著回了住處,卻執(zhí)拗地不肯回房,就站在廚房里,看著王庸挽起衣袖,露出有力的小臂揉面,切菜。王庸動作嫻熟,是這些年練出來的,很早之前他根本就不會做飯。 黎秩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王庸的樣子。他是新來的三堂主,因大堂主提拔直接任堂主之位,原先在教中沒有這號人,故而大家都不大喜歡他這個外人。而黎秩那時是新來的小教主,他對所有人都很排斥,除了紅葉和阿九。 可阿九不是伏月教的人,他只是他爹的義弟,不住在山上。 因大堂主紅葉事務繁忙,這個新上任的三堂主,便是來照顧他的。 為了小教主,王庸親自下廚房煮面,雖然并不好吃,但他每天到黎秩的小廚房報到的誠心,與他每次揉面的笨拙動作還是讓黎秩慢慢放下心防。誰又能想到如今在伏月教站穩(wěn)腳跟的三堂主,為小教主還學會了廚藝? 但是一直未能見到王庸的真容,哪怕他對黎秩再好,黎秩對他始終保持著幾分疏離。他最信任阿九與紅葉,但王庸就是紅葉帶進魔教的,黎秩便去問過阿九,這個常年戴著人|皮面具的怪叔叔到底為什么對他這么好? 阿九向來有些不正經(jīng),竟笑著同他說,那老王啊,以前住在你家隔壁,喜歡你娘喜歡到發(fā)瘋,也許是愛屋及烏跑上山來照顧你,也許…… 阿九說著沒了后話。 黎秩便追問他,結果得到一個讓他無語凝噎的答案—— 他說,黎秩也許是老王的私生子。 然后阿九被黎秩扛劍追了一座山,后來又被紅葉訓了一頓。 濃郁的香辣味在廚房里飄了出來,黎秩吸了吸鼻子,回了神。 王庸正埋頭調rou醬,“教主在想什么?夜深了,你一會兒還要喝藥,便少吃些,少放點辣,可好?” 黎秩想起他在山上每次用飯都要被控制的量和味道,心下就很不是滋味,有些別扭地背過身出門。 “隨便。” 王庸看著他的背影,只搖頭笑笑,并未計較他故作的冷淡。 黎秩走到廚房門前時,腳步停了下來,微微偏頭問了一句話,“如果有人要害我,你們會怎么樣?” 王庸下面的動作一停,面色漸漸認真起來,“自然是殺了他?!?/br> 黎秩又問,“那若是自己人呢?” 王庸臉上溫和親近的笑容頓時全無,望向黎秩時,一雙眼里透出幾分寒意,他一字一頓道:“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敢傷教主,我必殺他?!?/br> 黎秩心頭一頓,先移開了視線,垂眸望向王庸手里的面,“多下點面……王叔,我餓了,要多吃一點?!?/br> “……好?!?/br> 王庸并未錯過黎秩對他稱呼的改變,他眼里溢出帶著欣慰與寵溺的點點笑意,便抓了一把面下鍋。 卻只有小小的一把,看得黎秩眼睛都發(fā)紅了,“再多下一點!” 才一碗面,怎么吃得飽? 作者有話要說: 叛逆期的枝枝_(:зゝ∠)_ 新人物上線,也是很重要的角色,世子會下線一段時間,更啦! 捉蟲 感謝訂閱=3= 第77章 伏月教總壇隱藏在群山深處,?最近的城鎮(zhèn)距山總壇數(shù)十里遠,騎馬也需半日功夫,山上隔一段時間也會去最近的金水城采買一些必須之物。 金水城有一處渡口,?往來客商不少,故而還算富饒。 正值午時,?盛夏毒辣的日頭下,街上行人都少了許多。 黎秩正坐在一處面攤里吃小面,桌上的碗已摞了七八個,左護法才從斜對面那家不大的小當鋪走了出來,?臉上頂著個淺紅印子,?眼底含淚。 黎秩吃完第九碗面,?等的人到了,?便沒繼續(xù)加了。 他拿起手帕擦嘴,面色不知是熱的還是被辣的,?微微泛起一抹紅暈,開口時語氣依舊是十分冷淡。 “怎么回事?” 左護法委屈地坐了下來,“那群長老什么事都不干就知道打牌,?我送月銀都不愛搭理的。尤其是胡長老,?您讓我叫她出來,?又不能說您找她,?她就裝年老耳聾聽不見,?還怪我叫她長老把她喊老了,非要我叫她小甜甜!” 黎秩嘴角一抽,暗嘆一聲,?灌了口茶水便放下銀子起身。 “我去看看?!?/br> 左護法雖不情愿,可護法總得跟著教主的,也亦步亦趨跟上。 兩人一前一后,又進了當鋪。 黎秩這張臉十分惹眼,在街上便有人不住回首,而進了小閣樓,里頭吵鬧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不只是因他的臉,還有他身后的左護法。 當鋪里本來人不多,只有幾個年輕人懶懶散散的整理物件。 這個當鋪里都是伏月教的人。 黎秩的臉是無人認得的,但左護法的臉他們不可能不認得。 左護法常替三堂主下山給幾位在此養(yǎng)老的長老們送月銀的。 眾人見他剛離開沒多久又折返,嚇了一跳,紛紛站了起來。 黎秩看都沒看徑自走進后院。 當鋪門庭看著簡陋了些,其實內藏乾坤,是個很大的宅院。 也是教中長老們的養(yǎng)老院。 黎秩掀開幕布走進去,一眼就見到院中涼亭下搓麻將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