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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元道:“可是我只記得這顆痣的位置,他背后可能也有……” 蕭涵道:“那你不如去澡堂盯著,看看誰背后和手上長了痣?!?/br> 陳清元恍惚道:“這樣也可以?” 在蕭涵挑唆陳清元蹲守澡堂之前,黎秩斷然道:“這不亞于大海撈針。你之前的猜測也不無道理,如果你哥還活著,知道九華山掌門就叫孟揚,他的確很有可能會來九華山,但希望很渺茫,這次我們不一定能找到他。” 陳清元欲言又止,沒再反駁。他心里也明白,失散了十五年,如今他們都長大了,端看臉是看不出來的,他要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他哥很難。 蕭涵正經(jīng)地提議道:“你可以讓你哥來找你。換回你之前的名字,告訴所有人,你叫謝祺,你找謝策,他若在九華山,定然會來見你?!?/br> 這是個主意,比先前蹲守澡堂要靠譜!陳清元眼睛亮了起來,看著蕭涵,仿佛他身上披著圣光。 黎秩忽然道:“陳清元,張嘴?!?/br> 黎秩聲音是冷的,臉也是冷的,但他的每一句話都叫人莫名信任,陳清元再次愣住,不自覺張開嘴。 黎秩扔了一粒藥丸過去。 “咳咳咳!”陳清元捏住喉嚨,克制不住劇烈咳嗽起來,然而適才猝不及防,藥丸早就滑進了咽喉里,他后知后覺瞪大眼睛,“這是什么?” 蕭涵也好奇地看向黎秩。 黎秩面不改色,“毒|藥?!?/br> 陳清元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我們在查孟揚的事,也許的確跟你父母兄長有關,但倘若你敢透露出去半個字,我將會讓你看不到明日的太陽?!崩柚鹊溃骸澳憧啥??” 陳清元很生氣,“你怎么能這樣!我們不是朋友嗎!” 黎秩淡淡喝茶,“不是?!?/br> 陳清元才意識到黎秩這人身份有問題,手段還足夠狠辣。他想了想,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蕭涵。 黎秩卻道:“走吧,送他回去?!?/br> 蕭涵嘖了一聲,朝陳清元攤手,表示自己也是愛莫能助。 剛?cè)胍箾]多久,月亮慢慢爬上天幕。陳清元被喂了毒藥,兩眼含淚,委屈又害怕地跟在兩人身后。 蕭涵見不得男人哭,“別哭了,興許我們能順道幫你找到你哥?!?/br> 陳清元抬眼看他,又看向黎秩。走在前面的黎秩此刻冷不丁回頭。那冷幽幽的視線讓陳清元渾身一震。 蕭涵習以為常,甚至會將其當做滿含愛意的眼神。他拍著陳清元肩膀,勸道:“別萎靡不振了,往好的方向想一想,如果你哥也來了九華山,說不定還有機會與你住在同屋?!?/br> 這次來九華山的年輕人不多,陳清元很快想起自己的兩位室友,百里尋是不可能了,他太小了,還未及冠,只余下裴炔……陳清元迅速搖頭,不行,裴炔太冷了,而且很兇!他剛搬過去時都不敢在裴炔面前大聲說話,這幾天也是把床讓給他們自己打地鋪。 男客居住的客房都在一排,二人很快將陳清元送到房間。 房間里亮著燭火,陳清元的兩位室友都在,就在門前比劍。 一見到來人,百里尋收回劍,驚喜不已地跑了過來,拿肩膀撞開蕭涵,“李大哥,你怎么來了?” 蕭涵很快擠了回來,攬住黎秩肩膀道:“我們送小陳大夫回來。” 百里尋這才留意到他的室友回來了,一句話沒說目光又黏到黎秩身上,眼睛亮晶晶的跟小奶狗似的,“李大哥,你這幾天都不怎么出門啊?!?/br> “有嗎?”蕭涵見黎秩沒推開他,就懂了黎秩是要避開百里尋的意思,于是快速搶答道:“我和枝枝每天都手拉手出門來著,許是你沒碰上。” 黎秩暗自觀察著裴炔。 裴炔默默收劍歸鞘,正要走開,黎秩便掐了蕭涵手臂一把,蕭涵輕抽口氣,順著黎秩指示看向裴炔。 “裴少俠!” 裴炔腳步一頓,回頭望來。 蕭涵按照黎秩的意思向他道歉,“今日撞上你實在是過意不去,那時我走神了沒留意,現(xiàn)在特意來向你道歉。裴少俠,你的手可有燙傷?” 聞言百里尋也不跟他吵了,擔憂道:“裴大哥,他做什么了?” 蕭涵趁機抓向裴炔的右手,“正好,我讓小陳大夫帶了藥回來,裴少俠,不如讓他看看你的手……” 然而裴炔身形如電,眨眼間快速避開,“不必,我沒事。夜深了,我要回房休息了,各位請便?!?/br> 扔下這話,他轉(zhuǎn)身就回了房間。 太不近人情了。 蕭涵看著自己尷尬的手。 百里尋這次居然沒有幸災樂禍,還好心道:“裴大哥這幾日心情不好,許是因為薛姑娘的事,總有些心神不寧,應該不是故意不理人的?!?/br> 蕭涵感受到了百里尋的好意,又打聽道:“怎么回事?” 百里尋斜了他一眼,隨后跟黎秩說:“李大哥,有些人冒冒失失撞了人來道歉,你可沒必要陪著,那么大個人了自己的事還做不好?!?/br> 感情剛才的好意是沖著黎秩的。 蕭涵心下咋舌,搶道:“是的呢,枝枝就是陪有些人來道歉的,因為枝枝真的很喜歡某些人呢?!?/br> 百里尋一哽,咬牙暗嘲道:“不過有些人也別太過分,明明已經(jīng)有了那么好的情緣,偏偏還要吃著碗里想著鍋里的,實在是人品低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