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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涵暗道枝枝開門太快了,一臉不高興地跟了出來。 黎秩淡定如初,“有事?” 百里尋搖搖頭,又趕緊點(diǎn)點(diǎn)頭,看去好像有些緊張,“那什么,我們昨日見過的,李公子還記得我嗎?就在衢州城,你借過我的馬?!?/br> 黎秩道:“百里少俠?!?/br> “是我!公子還記得我?”百里尋忙不迭點(diǎn)頭,“上回衢州城一見,總覺得李公子與我一位故人相似。”他有些激動(dòng),只是看到黎秩身后的蕭涵,又馬上改了口,“沒想到這么快我們又在這里見面了,相逢即是緣,我想請(qǐng)李公子一起吃個(gè)飯,李公子可方便?” 看他的意思,蕭涵是要被排斥在外的。 蕭涵察覺不妙,趕在黎秩回答之前說:“枝枝啊,正好也到吃午飯的時(shí)辰了,既然百里少俠有心邀約,那咱們也不好推辭,就一起去吧?!?/br> 黎秩本也不打算答應(yīng),聽蕭涵這么說,看了看日頭,也便點(diǎn)了頭。 三人一塊下了樓,坐在大堂飯廳里,氣氛有些尷尬。 百里尋顯然有話要對(duì)黎秩說,或許跟上回黎秩去楊柳山莊時(shí)落下的馬有關(guān),他從中猜測出來黎秩也許跟救下莫云裳的神秘人有關(guān),也或許是其他原因。黎秩不愛撒謊,因此并不多言,蕭涵則莫名地防備著百里尋。 照黎秩看來,蕭世子就是入戲太深。不過這一頓飯到底沒吃成。 剛點(diǎn)好菜,浩然山莊的弟子就過來找百里尋,說是有人將密信送來,說這次目標(biāo)是七星堂的孫少主。 百里尋站了起來,“什么密信?” 原先并沒有這回事,那弟子也是一臉迷茫,“不知道,一個(gè)小乞丐送來的,陸師姐和裴炔他們已先出去找孫少主了,讓我回來知會(huì)百里師兄?!?/br> 正事要緊,百里尋只得先同黎秩告辭,讓那浩然山莊的弟子去找其他還在三清樓里的六大門派的弟子,一行人一塊出門去找孫少主去了。 雖然大家都不喜歡孫少主,可失蹤的人的下落還是要查的。 蕭涵二人從頭到尾都沒出聲,直到三清樓一下子空了下來,黎秩才擱下茶杯問他:“要跟上去看看嗎?” 蕭涵點(diǎn)頭。 到了鬧市上,蕭涵納悶地問黎秩,“這事看著怪怪的,不過怎么沒人去找盟主和六大門派的掌門?”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崩柚鹊溃骸捌咝翘锰弥骷s陸盟主跟六大門派前往七星堂詳談紅花令一事,今早他們已經(jīng)帶上一半弟子過去了?!?/br> “我怎么不知道?”蕭涵驚愕。 黎秩斜睨著他,“你還在睡?!?/br> 蕭涵面不改色問:“將一半弟子都帶過去,是要跟七星堂撕破臉皮?不過他們居然沒有帶上孫少主?!?/br> “估計(jì)是留著當(dāng)人質(zhì)吧?!崩柚入S口應(yīng)道:“七星堂做事向來不擇手段,武林盟未必真的相信他們。” 這次過去固然是有威懾的意思,畢竟死在紅花令下的正道人士可不少,而兇手的確是七星堂的人,哪怕七星堂不愿意承認(rèn)。而留守在三清樓的弟子,還需要繼續(xù)尋找失蹤的人。 七星堂少主囂張慣了,他要出門,也沒人攔得住,幸好余下的武林盟弟子里為首的裴炔讓人暗中跟蹤,一行人也很快找到了孫少主所在。 已近黃昏,黎秩和蕭涵站在春波苑前。 花燈彩綢,紅袖招搖。 脂粉甜膩的香氣從花樓里飄出來,直直覆蓋了整個(gè)江面。 蕭涵被嗆得輕咳一聲,側(cè)首跟黎秩小聲嘀咕起來,“這個(gè)孫少主面上功夫都不肯做,說好的來協(xié)助調(diào)查,還沒兩天,就調(diào)查到青樓里了?” 黎秩看了眼花樓上春波苑這個(gè)名字,不太想進(jìn)去。不過蕭世子要進(jìn)去,黎秩再想敷衍,面上功夫也要做做的,兩人只得擺脫門前那些衣料極少且熱情似火的姑娘們進(jìn)了樓。 春波苑很大,來尋歡作樂的人也極多,即便此刻天還沒黑,春波苑才剛剛開門沒多久,兩人剛一進(jìn)來就被姑娘們圍了起來,尤其是蕭涵。 怪蕭涵易容時(shí)不愿弄得丑些,衣料又是上乘的,相比之下,黎秩那一幅落拓書生的模樣就已經(jīng)讓許多姑娘自行避開,他一搖頭,身邊就沒人了。隨后黎秩就站在邊上看著蕭涵狼狽的模樣,閑適的表情仿佛是在看戲。 待蕭涵縮手縮腳地鉆出來時(shí),面上雖是易容了看不見,耳根卻是憋紅了,衣襟上還留了一抹口脂印,他也顧不上整理,就拖著黎秩走了。 “我在樓上找,你在樓下找?!?/br> 蕭涵以袖遮臉,做賊似的在柱子紅紗后探出頭。 黎秩暗嗤一聲,光明正大地走出來,“何必麻煩。” “喂!” 蕭涵瞪大眼睛,遮著臉追上。 黎秩瞇起眼睛看向樓上一個(gè)身影,腳下一刻沒停,緊追著前方那個(gè)六大門派的弟子。追到后院,絲竹與歡笑聲已被那座花樓隔離開來。 二人順著長廊走下去,前方的弟子早已沒了影,所幸沒多久,就見到了前方不遠(yuǎn)處一座臨水而建的紅樓,前院有多熱鬧,這里就有多安靜。 想必也是那些雅客常來之處。 蕭涵自覺走到前面,到了樓前。 衣著鮮艷鬢邊插花的女子用手里團(tuán)扇將二人攔下,嘴角掛著嫣然的笑容,嗓音甜膩,“二位貴客也是進(jìn)去找我家紅蕊的?可她眼下有客呢?!?/br> 蕭涵一看就知這是花樓的老板,想起剛才的遭遇,他快速退到黎秩身后。黎秩斜了他一眼,蕭涵當(dāng)即會(huì)意這是在嫌棄他,羞愧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