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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貓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水下,躍躍欲試地伸出邪惡的爪子。 世子爺無情地將其抱走,在燕七快要昏昏欲睡之時,感嘆道:“我找了他三年,才從江月樓口中挖出他的消息,他怎么能說走就走呢?” 燕七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眨巴眼睛恢復(fù)一臉認(rèn)真。 世子斜他一眼,有些不滿地問:“讓你做的事如何了?” 燕七面色難為,支吾道:“已經(jīng)……將消息傳出去了?!?/br> 世子滿意點頭,天生溫柔的笑眼彎起來,“那就行?!彼蚩帐幨幍拈T前,若有所思道:“這次讓我看看,他要等到多久后才會再現(xiàn)身。” 燕七欲言又止。 煙波湖邊長廊下。白沐問:“那你身上有錢嗎?不夠我這還有?!?/br> 黎秩心頭一暖,卻固執(zhí)地?fù)u頭。 “不,不還?!?/br> 白沐看不懂,卻也沒再問,只說藥涼的差不多了,讓他趕緊喝了。而后想了想,說起一樁趣事。 “這幾天魔教教主又出現(xiàn)了?!?/br> 黎秩捏著鼻子開始小口灌藥。 白沐看著他,壞笑道:“聽說前夜里,平陽王家的小世子在衢州城的別苑里被魔教教主輕薄了?!?/br> “噗!”黎秩嗆得整個鼻腔都是苦味,不由咳嗽起來。 “我的藥!”白沐叫道:“不許吐,我煎了好久的!” 黎秩咳了半天,蒼白的臉頰都被憋出了幾分薄紅,好不容易緩過來,“你剛才說什么,平陽王世子?” 白沐遞來一方手帕,反問他,“天下還有第二個平陽王嗎?就是蘇州王府那位小世子啊。” 黎秩擦掉嘴角的藥汁,沉吟半晌,再開口時已經(jīng)轉(zhuǎn)換了新話題,“近來江湖上都有什么熱鬧?” 白沐道:“小四出去采買時聽說,武林大會快要開了,追責(zé)七星堂的事還有爭議,不過……”他猶豫了下,還是如實說道:“正道又出事了?!?/br> 黎秩又端起藥碗,低垂眉眼,小口小口地啜著藥。 “也不算是新鮮事,不過前陣子被紅花令壓著,現(xiàn)在才傳出來?!卑足宓溃骸皳?jù)說,幾大門派趕往武林大會的弟子中,有不少人失蹤了?!?/br> 黎秩皺眉咽下苦澀的藥汁,直言道:“又與伏月教有關(guān)?” 白沐無奈道:“是啊,最近江湖上的事哪一件跟伏月教無關(guān)?” 黎秩沉默須臾,一口干完剩下的半碗藥,碗一放,起身。 “我出去一趟?!?/br> “你去湊什么熱鬧?”白沐勸道:“留在這里養(yǎng)身體吧,那些事交給其他人做就行了。不然下回伏月教的人來問,我怎么跟他們交待?” 黎秩搖頭,“最近事情太多,任其發(fā)展下去,恐對伏月教不利?!?/br> 白沐嘆氣道:“好吧,就知道你是要去的?!彼鹕恚鸢珟咨弦话褳跚书L劍說:“你那破傘壞了,別帶著了,這劍拿去用吧?!?/br> 黎秩連忙搖頭。這劍他不敢用,這可是白沐的定情信物,雖然送他劍的那個負(fù)心人已經(jīng)快有五年沒有回來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鬼混。 “我用不慣其他劍,你收著吧?!?/br> 白沐只得放回去,又將兩個巴掌大的素白玉瓶遞給他。 黎秩接過看了看,認(rèn)得紅色瓶塞的是平日白沐給自己用的藥丸,于是拿著藍(lán)的那瓶問:“這是什么?” “能讓你遇事時省事的東西?!卑足宓溃骸耙涣D芊诺挂黄?。你收著吧,能不動武就不要動武?!?/br> 黎秩是個會聽醫(yī)囑的好病人,他點點頭,將藥收好,朝白沐揮手,道了一聲“下回見”,這才走了。 白沐站在小樓前,目送他離去。 清風(fēng)徐來,遠(yuǎn)去的人影漸漸變得渺小,最終消失在煙霧里。 殊不知,世子爺在老宅里等了兩天,第二天夜晚,他實在等不下去了,不斷地問燕七:“他為什么不來?” 燕七:……他心說我也不知道,您這毀的是自己的名聲還是別人的名聲,而且那位會是在乎名聲的人嗎? 世子覺得這樣不行,招手讓燕七附耳過來,嘀咕了一陣。 這是要變本加厲啊……燕七面色幾變,“真的要這樣嗎?” 世子鄭重點頭,“必須!” 煙花三月,金華。 因武林大會即將召開的緣故,城中來來往往多是江湖人。 一處不起眼的茶棚里,青衣單薄、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走進(jìn)來,普通的面容并未讓他得到什么注意,他要了一壺苦丁茶,在臨街的位置坐下。 此人正是黎秩,小號已暴露,但打聽到陳清元已混進(jìn)三清樓,打算投靠他的黎秩還是用了以前的臉。 剛坐下來,隔壁桌就有人說起一件趣事——世子爺繼被魔頭輕薄之后,疑似看上了一個男人,據(jù)說是衢州的一個書生,為此世子爺天天給人送禮,現(xiàn)在這事在衢州城都傳開了。 黎秩:“……”大號小號一起禍害?世子就不能放過他嗎? 幸虧黎秩不在乎名聲,回頭這個身份利用完了棄了就是。 斜對面,便是金華鼎鼎有名的三清樓,金閃閃的匾額在日光下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忽略上頭不久之前被七星堂主家的壞兒子戳出來一個個小洞,三清樓一如往年,盡顯華美之態(tài)。 一道陰影出現(xiàn)在身邊,黎秩以為是茶來了,并未多留意。 當(dāng)那個人卻拉開了一旁的條凳,在他左手邊坐下時,黎秩才發(fā)覺不對,回頭便看見一張還算年輕俊俏的臉。他困惑地看著青年,本以為是來拼桌的,直到看到他穿著的一身略顯風(fēng)sao的雪青,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