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文暉?”戴美玲哼哼冷笑兩聲,“他早被那個小賤人迷的沒魂了。不然以他文雅知禮的性子,豈會放著自己妹子不請,去請白恩秀?這一切,還不都是那個破落千金在暗地里搞鬼?!?/br> “媽——”西文暉嘆息一聲,走了進去。如果他再不進去,不知道她還會說什么難聽的話來。 戴美玲轉(zhuǎn)過身,霎時怒氣更甚了,“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媽?”她千叮萬囑伴娘一定要請西鳶蘿,但最后他還是自作主張請了那個白恩秀。氣得她七竅生煙,都快要吐血了。原本她就一千一萬個不同意這門親事,但架不住西文暉執(zhí)拗決絕,只好勉強答應(yīng)?,F(xiàn)在她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 “媽——”西文暉無奈地叫了一聲,解析道:“伴娘的人選,本來就應(yīng)該是女方那邊定的。” 只是他的解析顯得無比的蒼白無力,同時也更加激怒了戴美玲,“既然是女方那邊訂的,為什么又要你們父子兩個出面去請????不過就是個破落千金,她還當(dāng)自己有多高貴呢?” “媽”西文暉加重了語氣,“你不要總是這樣侮辱靜嫻好不好?” 戴美玲怔愣了一瞬,隨即氣得渾身發(fā)抖,顫顫巍巍地手指著西文暉,“你……你……好,從今往后,我就當(dāng)沒你這個兒子?!?/br> 戴美玲說罷,甩手上樓,蹬蹬蹬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異常的沉重而憤怒。 西文暉將希望的目光轉(zhuǎn)向西鶴明,弱弱地叫了一聲:“爸!” 西鶴明抬頭看他一眼,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卻只是嘆息著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就上樓了。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西文暉從他的眼眸中,分明看出了失望的神色。 寬敞寂靜的客廳里只剩下了他一個,仿佛世界也只剩下了他一個。無力地頹坐到沙發(fā)上,頭向后仰去,剛好對著天花板上明亮璀璨的吊燈,那光線太過刺眼,刺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西鳶蘿發(fā)現(xiàn)齊懷淵這個人雖然平時看著嚴肅刻板,但是居然也有非??蓯鄣囊幻?。 她手托著腮,看著面前琳瑯滿目的一大堆禮物,感覺有些好笑。尤其是那幾件款式新穎,色彩不一,比起昨天晚上那件伴娘禮服更為精致華貴的紗織禮服。他是覺得她會因為那件事情心情不好,所以才送更多件給她,來逗她開心么?做法雖然幼稚了點,但是不可否認,她感覺很甜蜜。 冉在青將禮物一件件撥弄過去,抬眸看向一直傻笑著的西鳶蘿,忍不住逗趣:“這大公子是要把齊家都搬過來給你么?”說話間隨手拿起一個盒子瞧了一眼,頓時眼睛一亮,驚道:“喲,這可是正宗的印尼血燕?!?/br> 西鳶蘿沒有她那么驚詫,撫摸著一件嫩黃色紗裙,隨口應(yīng)道:“燕窩西家不是有很多。” “傻丫頭,這個可不一樣?!比皆谇嗄弥嘧叩剿磉呑碌溃骸斑@印尼血燕可是燕中極品,產(chǎn)量稀少,珍貴非凡。市面上的那些十成十都是假的。尋常人家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這些,想必是齊主席出國訪問的時候,人家送的國禮呢。” “有這么珍貴?”西鳶蘿也有些驚訝了,笑了笑說:“那什么時候燉了我們嘗嘗好不好吃?!?/br> “好啊。”冉在青高興地應(yīng)承,“我這個老婆子還真是沾了你的光了?!?/br> 兩人說笑間,忽聽對面白恩秀的房間里傳來一陣悅耳的歌聲,像是心情極好。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心情這么好?”西鳶蘿看向冉在青淡聲詢問道。 冉在青冷笑一聲,擱下燕窩,不屑地瞥了一眼對面房間,說:“不就是當(dāng)個不被人待見的伴娘,也值得樂成那樣。她是沒看見大公子送你的這些東西,要不然,又該氣得摔東西了。” 西鳶蘿頓時明白過來。白恩秀是在為伴娘的事情高興呢,自認為又越過她一頭,所以興奮得意地非要讓自己知道。只可惜西鳶蘿壓根就不在乎。反倒是白恩秀,處處計較得失,反倒將自己的喜怒哀樂都cao控在了別人手中。真正是可悲可憐。 ☆、49初見大嫂 西文暉的婚禮就定在十二月份,算算時間,就只剩下一個多月了。時間緊湊,事情又繁雜,辦起來就難免倉促。戴美玲原就不待見這門親事,但是無奈婚禮之事已成定局,為了顧全西家顏面,只得勉力cao持。但心中一口惡氣始終難以疏解,沒過幾天就給病倒了。 西鶴明雖然和西崇明不對盤,但兩家終究是近親,像這種婚假大事,不能不幫忙。于是可就忙壞了冉在青,一天到晚兩頭跑,弄得她焦頭爛額。 雖然累些,不過冉在青心里卻是極歡喜的?;榧俅笫伦钅茱@示一個人的辦事能力,若是辦得好了,從今往后,里里外外誰都得高看她一眼。況且,到了那邊,西家那些傭人見了她,個個都恭恭敬敬地尊她一聲“太夫人”,什么事都等著她拿主意,她心里也受用。那戴美玲更著拉著她的手,一口一個小嬸,叫得極其熱乎。 誰都知道戴美玲的病是心病,病因就是她那未過門的新媳婦俞靜嫻。她不止一次地拉著她的手,躺在床上懨懨地哭訴,一口一個破落千金、小賤人、小妖精,看得出來她是恨極了俞靜嫻的,而這一切歸根究底,不過都是因為俞家如今敗了而已。 每每如此,她都唯有好言安慰戴美玲。但心里,卻是生出些對俞靜嫻的同情來,或者說,更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悲戚共鳴。當(dāng)年她冉家也是一夕落敗,一夜之間她從人人艷羨的大小姐淪落為人人嗤笑的落魄千金,那種一下子從天堂跌倒地獄的感覺,真的是令人痛不欲生。若非如此,如今她也不必守著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還這般無名無分。 西鳶蘿從樓上下來,就看見冉在青坐在沙發(fā)上長吁短嘆,精致的容顏上掩不住的疲累之態(tài)。眉心微縮,似有憂愁。 “小奶奶,你怎么了?”她走過去問道。 見到西鳶蘿她似乎驚了一下,“鳶蘿你回來了?不是說今晚跟大公子去玩,晚點回來的么?” “懷淵他軍部臨時有事,所以我就回來了?!蔽鼬S蘿在她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說道。 冉在青淡淡地哦了一聲,起身說道:“廚房燉了燕窩,我去給你端?!?/br> “不用了小奶奶?!蔽鼬S蘿趕緊說道:“我在懷淵那邊吃過了?!?/br> “是嗎?”冉在青臉上忽然略過一絲異樣的色彩,慢慢地坐了回去。眼盯著西鳶蘿臉上甜蜜幸福的光彩,心中卻隱隱有些擔(dān)憂。這段時間他們二人的感情突飛猛進,好得就跟摻了蜜似的。但是越好,就越讓人擔(dān)心。這齊懷淵是出了名的冷厲無情的,怎么偏偏對鳶蘿如此喜愛遷就?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貓膩?雖然當(dāng)年她隱約也曾聽說過齊家和俞家定親是迫不得已,但無論如何,這俞靜嫻也是跟了他七年的,如今俞家一落敗,他就立刻棄了她,還棄得如此干脆利落。這樣一個男人,會有幾分真心?雖然鳶蘿不是自己親孫女,可好歹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如今又跟自己親近,人心都是rou長的,哪會不心疼。如今她身陷迷局尤不自知,她這心頭總感覺鼓鼓脹脹地難受,反復(fù)思量著有些話是不是該告訴她? “小奶奶,你怎么了?”西鳶蘿伸出手在冉在青面前晃了幾下,疑惑地看著她。冉在青直愣愣地看了她好久,那眼神很是奇怪復(fù)雜,似是擔(dān)憂,似是心疼,又似有些掙扎的樣子,仿佛猶豫著想要跟她說什么卻又始終開不了口。 “哦,沒,沒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你知道的,你大堂哥的婚事,忙得我暈頭轉(zhuǎn)向,人都迷糊掉了?!比皆谇鄬⑸碜涌康缴嘲l(fā)上,用手捶著肩膀說道。 西鳶蘿了然,點了點頭,說:“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拿???/br> “哦不用了不用了?!?/br> 西鳶蘿只是隨口一說,但是冉在青的反應(yīng)著實過大了些,那樣子,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不由得令西鳶蘿眉頭一皺,心中狐疑。 “奧,其實事情已經(jīng)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著三天后舉行婚禮了?!比皆谇嘁惨庾R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訕笑著解釋。 西鳶蘿知她素來喜歡當(dāng)家做主,好顯示其主母風(fēng)范,這種事情自然不想假手他人。當(dāng)下也就笑笑不再說話。 冉在青覺得氣氛微有些尷尬,眼睛一轉(zhuǎn),忽然瞄到桌上放著兩張請?zhí)?,就拿起來說道:“對了鳶蘿,今天林家送過來兩張請?zhí)f是他們家花房里開了好多花兒,邀請你們明天過去賞玩。” 西鳶蘿接過,順手打開了一下,果然林恒他們家送來的。雖然跟認識林恒,但是她跟林家素?zé)o往來,怎么突然會請她?但隨即轉(zhuǎn)念想到,林恒跟齊懷淵是死黨,而如今自己跟齊懷淵親密,所以才請她的吧。 兩張請?zhí)粡埥o她,那么另一張? 像是看出了西鳶蘿的疑惑,冉在青朝樓上瞥了一眼,說:“林家還邀請了她們兩個。白翠濃跟林夫人是大學(xué)同學(xué)?!?/br> 西鳶蘿淡淡地點了點頭,懶得去議論那兩母女。拿了一枚蜜餞咬了一口,漫不經(jīng)心道:“最近很多人議論俞靜嫻的事呢?!?/br> 冉在青驚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試探:“她們,都說什么了?” “恩~~”西鳶蘿想了想,說了句:“她們說她是京城第一美人。”她不想傳那些人講的難聽話,就挑了一句唯一比較中聽的講了。 冉在青松了口氣,然后嗤地一聲笑了,“什么京城第一美人。那是因為鳶蘿你還沒長開,等你長開了,肯定不知比她美多少?!碑?dāng)年的連清蕊,那才是真正的風(fēng)華絕代,第一美人。 西鳶蘿被冉在青說的又羞又惱,咕噥道:“什么沒長開啊,說得我像是乳臭未干的小孩似的?!?/br> 不過她現(xiàn)在的身子,確實還未長足,就拿身高來說,現(xiàn)在也就162,但是她知道,日后她會有172,到時候站在185的齊懷淵身邊,堪稱絕配。 西鳶蘿甜滋滋地想著。 —— 第二天一大早,齊懷淵就過來接她,兩人一起去林家。 到了那邊,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比他們早到了,院子里停了一溜名車。隔著一個大大地白玉石雕的噴水池,遠遠就聽見主屋那邊傳來一陣陣嬉笑聲,隨著冬季的微風(fēng)在空氣中流蕩穿梭,透著一股子朝陽般的絢爛跟朝氣。想來,林家邀請的是以年輕人居多。 齊懷淵牽著她走進林家,眾人歡鬧更甚,一下子都涌了過來,將他們團團圍在中央。 “嫂子,吃蜜餞,我媽自己腌的?!绷趾氵f上一碟子蜜餞笑著招呼。 西鳶蘿紅著臉拿了一顆,說了聲:“謝謝?!?/br> 見她如此害羞,林恒有種惡作劇得逞般的開懷大笑,同時將整碟子蜜餞都塞到了西鳶蘿的手里。 西鳶蘿臉頰guntang,好在眾人鬧了一下也就散開了。安惠伶、白筱婷和陳玉珊她們都在,西鳶蘿立刻就融入圈子里,跟她們玩在了一起。 他們玩鬧了好一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西鳶蘿忽然覺得客廳里的氣氛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比起剛才的歡鬧,此刻沉靜了許多,就連空氣中都仿佛帶著壓抑,讓人無端覺得氣悶。 大家的目光都匯集到了一處,神色都有些異常。西鳶蘿尋著眾人的目光看去,只見門口處站著四個人,其中三個她都認識,分別是西文暉,白翠濃和白恩秀。但是西文暉身邊的女人卻是頭一回見,但看他們手拉著手親密的樣子,定是她的未來大嫂俞靜嫻無疑了。 西鳶蘿幾乎是下意識地去打量俞靜嫻,這個傳說中的“京城第一美人”穿著一襲純白色的皮草裙,清麗美好,粉嫩嬌羞地如同一朵剛出水的白蓮花。嬌小玲瓏的瓜子臉上有著精致完美的五官,尤其是那雙杏仁似的大眼睛,烏黑湛亮,仿佛一汪春水,柔波蕩漾,含羞帶怯,盈盈一望間,便風(fēng)情無限。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一股嬌怯淡雅清麗絕倫的蓮花般的氣質(zhì)。 西鳶蘿心中暗嘆:果然是很漂亮! “怎么奇葩都混一塊兒去了?!辈贿h處的黃俊豪扔了手中的牌小聲咕噥了一句。 “這不關(guān)我事。”林恒朝齊懷淵那邊微微歪頭解釋道。望著門口,心中著實郁悶,他是上去招呼好呢,還是不去招呼好呢? 正當(dāng)此時,齊懷淵忽然說道:“沒事,是我跟伯母說過,讓她該怎么辦就怎么辦。無需任何避忌?!?/br> 林恒等人幾乎是同時都看向了他,又幾乎同時會心一笑,了然中帶著理解。他們都是他的死黨,對于他和俞家的牽扯□一清二楚。不論是情理還是道義,他都沒有任何虧欠。既然如此,又何須躲避?再說了,京城就那么點大,總有碰頭的時候,難不成還躲一輩子? 既然齊懷淵都表態(tài)了,那他這個主人自然是該上去招呼客人了。但林恒剛站起身,卻忽然看見西鳶蘿朝門口那邊走了過去。 ☆、第49章 女人謀(1) 林恒剛起身,卻見西鳶蘿先他一步走了過去,頓時心里咯噔一下,連帶著他身后的齊懷淵也是眉頭一皺。 “大哥”西鳶蘿走到幾人面前,先叫了一聲西文暉,然后含著笑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他身邊的俞靜嫻,禮貌又帶著幾分俏皮地叫了一聲:“大嫂”。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小孩子,懷著新奇和期冀的目光打量并討好著新娘子。 可俞靜嫻聽了那聲大嫂,表情卻是很明顯的怔愣了一下。隨即低了頭,朱唇輕咬,一雙原本就水汪汪的杏仁眼中立刻出現(xiàn)了一片濛濛的霧。悲悲戚戚,含嗔帶慍的樣子,到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西鳶蘿大惑不解。她不過就是好意叫了她一聲大嫂,怎么搞得像自己欺負了她一樣。那幽幽怨怨的眼神,看著就像她搶了她的男人似的。不知道為什么,反正那一個瞬間,就有這樣的念頭在她的腦海里一竄而過。 “鳶蘿” 正尷尬間,齊懷淵在背后叫了一聲。西鳶蘿回過頭,見他也走了過來,在她身邊站定,拉著她的手,跟著他叫了西文暉一聲:“大哥”。 背后人群霎時一陣靜默,針落可聞。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盯住了齊懷淵的方向,接下去,他是不是也要叫俞靜嫻一聲“大嫂”?! 前任未婚夫管前任未婚妻叫大嫂,這戲碼,著實驚異。 當(dāng)齊懷淵的眼神移向俞靜嫻的時候,俞靜嫻的身軀猛地顫了一下,眸中水汽氤氳,仿佛一只受了傷的小白兔。西文暉用力地握緊了她的手。 然而齊懷淵并沒有叫出眾人想象期待中的兩個字,而是眸光淡淡,無波無瀾,在俞靜嫻身上一掃而過,點頭,微笑,禮貌而又疏離。而后便將所有的目光都關(guān)注在了西鳶蘿的身上,捏捏她的手,柔聲說道:“手這么冰,別在風(fēng)口里站著,進去吧?!比缓罄氖洲D(zhuǎn)身朝里走去。 轉(zhuǎn)身的瞬間,西鳶蘿眼角的余光瞥見俞靜嫻臉色慘白,用一種近似凄婉哀怨的目光看著齊懷淵,頓時秀眉一蹙,感覺有些奇怪。想再看時,卻被齊懷淵環(huán)過來了的身子給擋住了視線,感覺到他身上溫暖的體溫,西鳶蘿心中一陣悸動,當(dāng)下便也將那抹疑惑給拋到了腦后。 倆人旁若無人的經(jīng)過白翠濃跟前,白翠濃心中氣憤,忍不住白了一眼西鳶蘿。誰知恰好被走上來的林恒給瞧見了。那林恒頓時很不客氣橫了她一眼。招呼了西文暉和俞靜嫻,卻惟獨將她們母女晾在門口。白翠濃羞愧尷尬,心中更是氣憤,西鳶蘿那個小賤人不理自己也就罷了,連林恒都不理會自己,這是什么待客之道?什么家教? 幸好這個時候林夫人走了出來,一眼瞧見白翠濃站在門口就迎了過來,笑容滿面,好一陣客氣寒暄,白翠濃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姿態(tài)高貴而又淡然地跟林夫人客套了幾句。 林夫人拉著白翠濃走進客廳,安排她坐在俞靜嫻邊上,就又走開去忙了。 白翠濃看了一眼邊上的俞靜嫻,見她一個人坐在那里,眼眶通紅,情緒低落,就拉過了她的手說道:“可憐的孩子,你別往心里去。這西鳶蘿就是這樣,明知道你跟齊懷淵解除了婚約,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故意叫你大嫂,故意羞辱你,讓你難堪?!闭f罷低低地嘆了口氣,說:“我們恩秀,可沒少吃她的虧?!?/br> “就是。”白恩秀白了一眼對面西鳶蘿的方向,惡狠狠地說道:“那個小賤人成天就愛欺負別人。如今仗著大公子的寵愛,更是無法無天,囂張地連你這個新大嫂都不肯放過?!?/br> 俞靜嫻低垂著的眼簾微微動了動,修長的睫毛仿佛兩只蝴蝶撲扇了兩下。抬起眸,一雙杏仁似的美麗動人的眸子里清澈水潤,仿佛一汪春泉。抽回了手,柔聲說道:“我想鳶蘿她是無心的?!?/br> 白翠濃還想說什么,但見俞靜嫻低了頭一副不想再繼續(xù)交談的樣子,只好閉了嘴。轉(zhuǎn)回身,撇了撇嘴角,眼角不屑的瞟了她一眼。 西鳶蘿發(fā)現(xiàn)林家這次邀請的基本上是女孩子,男的只有林恒的三個死黨,也就是齊懷淵,劉力達和黃俊豪,外加一個跟著老婆過來的西文暉。難怪會用賞花這樣的名頭了。難道這是要給林恒相親?西鳶蘿一邊吃著蜜餞,一邊看著滿大廳的鶯鶯燕燕好奇的思索著。仔細觀察一番后,她又發(fā)現(xiàn),如此多的女孩之中,只有白恩秀是由母親帶過來的,而白翠濃又和林夫人是大學(xué)同學(xué),難道……西鳶蘿被自己心中的猜測嚇了一跳,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不由得用一種極其同情的目光看向了林恒。搞得林恒一頭霧水。 不對呀。西鳶蘿突然又想到,前生她明明記得最后嫁給林恒的人,是安惠伶才對。而且前幾天聽二舅媽說,外婆已經(jīng)跟林恒的父親提了下那個意思,貌似林恒父親也是很有這個意向的。 想到此,她又立刻在人群中搜索起了安惠伶的影子。不同于白翠濃和白恩秀被奉為上賓似的坐在上首,安惠伶的位置幾乎是在靠近門口處的最末位,在一片喧囂嬉鬧聲中,她獨自坐在那里,顯得異常尷尬落寞。這位置排的。西鳶蘿本能的幾乎可以肯定,這里頭一定有貓膩。連帶這次的聚會形式都讓人覺得奇怪起來,平常這種聚會基本上弄兩張大長桌,擺上各種吃食飲品讓大家自己拿。但這次林家卻煞費苦心的弄了許多水晶玻璃小長桌,拼接在一起,左右各放了長長一排,中間主位有兩席。有點像學(xué)校里開文藝文藝班會時的樣子。一開始還覺得新奇好玩,覺得熱鬧。而現(xiàn)在看來,分明是針對某些人有意而為之的。 林夫人走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帶來了許多香甜可口的鮮花糕點,領(lǐng)著傭人一一分派,笑著招呼每一個人,而當(dāng)經(jīng)過安惠伶跟前的時候,卻視若無睹地從旁經(jīng)過,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分完糕點,林夫人拉著白翠濃坐到上首座上,白翠濃只略略推辭了一下,就挨著屁股坐下了,眼神中不無得意之色。然后林夫人又一個勁地夸贊白恩秀,聲音大的仿佛怕人聽不到似的,聽得白恩秀眉飛色舞嘴角上揚,差點就尾巴翹上了天。 怪,實在是太怪了。林夫人的一言一行,處處都無不透露著一股子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