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看著連忠半是驚恐半是惱怒的樣子,西鳶蘿別提有多高興了??墒怯钟行┮苫螅幻靼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難道,是她做了一場噩夢?夢見白恩秀害死了自己,還夢見白翠濃說是她和爸爸一起害死了mama? “大小姐,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你趕緊去洗把臉,我在這兒收拾收拾?!边B忠一邊打理她的東西一邊說道。 “哦”西鳶蘿答應(yīng)一聲,伸手抓了抓頭發(fā)。 猛然間,她整個人如化石一般定住。她的頭發(fā)——?她一下子沖進衛(wèi)生間。 連忠被她閃電般的速度嚇了一跳,笑話了一句:“這孩子?!?/br> 西鳶蘿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徹底懵了。一頭蓬松凌亂的爆炸頭,耳朵上戴著夸張地大紅色圈圈耳環(huán),一張清秀蒼白的臉面,稚氣未脫。 走出衛(wèi)生間,她看了眼墻上的日歷,上面清楚分明的寫著,2003年! 2003年?! “忠叔,現(xiàn)在,是2003年?”她盯著墻上的日歷問連忠。 連忠轉(zhuǎn)過身,疑惑地回答:“是啊,今年是2003年?!比缓笥忠娝抗饩o盯著墻上的日歷,心中更覺奇怪,不免擔(dān)憂道:“大小姐,你,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yī)生過來?!?/br> “不,不用了。”西鳶蘿阻止連忠,目光變得如水般清冷。 西鳶蘿很快便理清了思路,她并沒有做夢,她的確是被白恩秀害死了,不過老天開眼,居然讓她重生了。如果她沒記錯,這一次是因為跟那幾個狐朋狗友連著唱k三天三夜,還磕了藥,所以把自己弄進了醫(yī)院。而今年,她17歲,還在讀高三。 “大小姐,我們回去吧。夫人還在家等著呢?!边B忠收拾完東西后說道。 西鳶蘿淡淡一笑,輕聲應(yīng)了一句:“好啊?!卑状錆?,很快,我們又可以見面了。不過這一次,我可不會讓你耍得團團轉(zhuǎn)了。她要為母親報仇,為自己報仇。 連忠疑惑地看著西鳶蘿,感覺這大小姐似乎哪里變了,但是又說不上來到底哪里變了。 在回家之前,西鳶蘿特意去了趟理發(fā)店,把那一頭爆炸頭給拉回來,還有那些什么圈圈耳環(huán)之類的也統(tǒng)統(tǒng)都給扔了。心中還有些鄙夷以前的自己,居然會喜歡這些玩意兒。 連忠看了倒是欣喜不已。心道大小姐果然是變了,若是以后都不碰這些東西,那就更好了。 站在豪華氣派的西家大院前,西鳶蘿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但是心底卻是掩飾不住的蒼涼。這繁華的背后,究竟隱藏了多少的陰謀和血腥? 白翠濃急急地奔出來,到西鳶蘿面前,喘息著說道:“鳶蘿,你回來了?!?/br> 西鳶蘿冷冷地看著她,攥緊雙手,強忍住想甩她一巴掌的沖動。 白翠濃見西鳶蘿神色有異,上前一步抓著她的手臂,關(guān)切地道:“鳶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還沒好?” 西鳶蘿告訴自己,一定要忍。因為現(xiàn)在無論她說什么都不會有人相信。沒有人會相信是白翠濃和西崇明一起害死了mama。更不會有人相信十年后白恩秀會害死自己。如果她這么說,別人只會當她是瘋子。 “鳶蘿,你到底怎么了?”白翠濃眼底的擔(dān)憂更甚了。如果她去競爭奧斯卡影后獎,肯定沒人能與她爭鋒。 西鳶蘿強壓下心中的怒氣,笑了笑,柔聲說道:“翠姨,我沒事?!?/br> 一聲翠姨叫得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那是當然,她從十歲起就改口叫白翠濃mama了,現(xiàn)在突然又改回來,大家自然會震驚。 不理會眾人震驚、疑惑地各種目光,西鳶蘿徑直走了進去。 客廳里,白翠濃忙著將她燉的補湯拿出來讓西鳶蘿喝。西鳶蘿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說道:“翠姨,我不餓。” 白翠濃端著補湯,有些傷心地說道:“鳶蘿,mama不是故意不去醫(yī)院接你的。只是,你jiejie突然鬧肚子疼,我實在走不開?!?/br> 西鳶蘿頭也不抬,說道:“沒人要你接我。有忠叔就好?!?/br> “那你……”白翠濃猶豫著說道:“你怎么又忽然改口叫我翠姨了?!?/br> 西鳶蘿抬頭看她一眼,冷笑,“翠姨,以前是我心存癡心,以為叫你mama,你便真當我是女兒,不過,繼女始終是繼女,我跟jiejie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瞧你這孩子說得。果然還在為我不去醫(yī)院接你的事情生氣呢?!?/br> 西鳶蘿嗤笑:“你以為是就是吧?!奔热凰菢诱J為,那也好。省的她忽然改變該多,引起她的懷疑。 實在不愿再面對這個殺母仇人,怕自己一個忍不住要上前掐她脖子,西鳶蘿只好起身回房。誰承想偏偏在樓梯口又遇見了白恩秀。真正是冤家路窄。 白恩秀一系粉紅色蕾絲連衣裙,襯得她膚色白里透紅,哪里像是剛鬧肚子疼的人? 西鳶蘿看著她的目光冷地能射出利箭,一步步逼近她。 白恩秀不免有些膽怯,“你,你干嘛?” 西鳶蘿盯著她好半響,兇神惡煞的樣子,仿佛要一口吞了她??墒呛鋈挥制查_臉徑直上樓了。 白恩秀一溜風(fēng)跑下樓,到白翠濃面前抱怨:“媽,她怎么回事兒?。俊?/br> 白翠濃將湯碗往玻璃茶幾一擱,氣惱地道:“不知道這丫頭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對著我蹬鼻子上臉?!?/br> 作者有話要說: ☆、7初次交鋒 接下去幾天西鳶蘿一直借口身體不適待在樓上,飯都是連忠端到房里。她實在不想見到那對丑惡母女的嘴臉。 不過這一日,她是避無可避了。因為西崇明從南美出差回來了。 早餐桌上,白翠濃事事以西鳶蘿為先,親自給她擺餐具,倒牛奶,面包片也涂好了黃油送到她手上。 不過西鳶蘿并不領(lǐng)情,淡淡說了句:“不用了翠姨,我自己來就好。” 一聲“翠姨”令西崇明從報紙中抬頭,看向白翠濃,問:“怎么回事兒?” 白翠濃一副深怕西崇明要責(zé)怪西鳶蘿的樣子,趕緊說道:“沒事,因為前兩天她生病出院,我沒去接她,孩子跟我鬧脾氣呢。”末了還很懊悔地加了句:“都是我不好,就是再忙,也該去接她的?!?/br> 西崇明眉宇微沉,不悅地看向西鳶蘿,責(zé)罵道:“你這孩子怎么還是這么不懂事,一天到晚在外面胡鬧,回到家還怨這怨那,這些年,你mama為你cao了多少心?就因為一點小事,你就跟她鬧脾氣?還不叫她?你的良心都給狗吃了?” 白翠濃輕聲“嘖”了一下,面上很是不忍,說道:“崇明,鳶蘿身體剛好,你干嘛這么罵她?不就是小孩子鬧鬧脾氣嘛,過幾天就好了?!?/br> 白恩秀在邊上幸災(zāi)樂禍:“什么鬧脾氣?我看她呀,八成是嗑藥嗑太多給磕傻了?!?/br> “恩秀,閉嘴?!?/br> 白翠濃疾言厲色阻止。白恩秀撇了撇嘴,一副“我又沒說錯”的模樣。 西崇明看了眼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女兒,雖然面色不悅,但心里到底責(zé)怪不起來。她雖然驕縱了點,但勝在聰明伶俐,好學(xué)上進。不像鳶蘿……他在心里默默嘆息,目光轉(zhuǎn)及西鳶蘿,很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西鳶蘿低著頭,恨不得將手中的面包片捏成碎片。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跟這對母女硬碰硬,現(xiàn)在的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她們那邊。她目前所能做的,只有忍。 西崇明見她半天不抬頭,心中越發(fā)不高興,說道:“怎么啦?說你幾句就不高興了。把頭給我抬起來?!?/br> 西鳶蘿吸了吸鼻子,抬起頭,雙眸通紅,兩行淚痕清晰可見。不是演戲,而是,真的傷心了,一想到她心目中最尊敬最親愛的父親,內(nèi)心居然藏著那樣一個丑陋的靈魂,她的心,就痛得如刀割一般。 看見她哭,西崇明愣了一下,也不忍再罵她了。畢竟是自己女兒,就算再不爭氣,終究還是心疼的。 “jiejie說得沒錯。我是嗑藥磕傻了,做了那么多錯事,讓爸爸您失望了。前些天住院的時候,我一直迷迷糊糊地做夢,夢到mama?!闭f到這里,她略微停頓了一下。這個mama,自然是指她的親生mama連清蕊。 “在夢里,mama的樣子好清晰,她還是和我印象中的一樣,那么的美麗端莊,只是眉宇間帶著nongnong地哀愁,好像很傷心的樣子,又似乎想跟我說些什么?!?/br> “她跟你說什么了?”西崇明著急地問。 西鳶蘿搖了搖頭,“她什么都沒跟我說。只是,我現(xiàn)在一想起mama,心里就好難受,所以……”她轉(zhuǎn)向白翠濃,哽咽著說道:“翠姨,對不起?!?/br> 白翠濃臉色陰晴不定,強笑著搖了搖頭。 西崇明一邊折起報紙一邊說道:“不就是一個夢?!边@話,說是在安慰西鳶蘿,到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西鳶蘿低頭繼續(xù)做傷心狀。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要不是你們做了對不起mama的事,又何以會被她幾句話就搞得心神不寧? 西崇明見西鳶蘿一直低著頭,哀哀戚戚地模樣,就說道:“我看你是糊涂了,不過你翠姨不糊涂,她不會跟你計較的?!辈痪褪且粋€稱呼,他并不想在這上面多費無謂的心思。 見西崇明表明立場,白翠濃也只好堆著笑容說道:“是啊,不就是一個稱呼,我不會計較的。只要孩子開心就好。” 西鳶蘿抬起頭,對西崇明道:“謝謝爸爸?!?/br> 西崇明說:“謝謝你翠姨吧?!?/br> 西鳶蘿又轉(zhuǎn)向白翠濃,笑著說:“謝謝翠姨?!?/br> 看到西鳶蘿的笑容,白翠濃心里竟然一陣發(fā)憷。她明明笑著,可是為什么眼神卻那么冰冷?像是隨時都要迸出冰霜來。 “行了,我走了?!蔽鞒缑鞒粤藥卓诰驼酒鹕?。 白翠濃的注意力一下都轉(zhuǎn)了過去,說:“怎么就吃那么一點。再多吃點吧?!?/br> “不吃了,公司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呢?!蔽鞒缑鬟呎f邊拿起西裝穿上。 “爸爸再見。”白恩秀對著西崇明搖搖手。西崇明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就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白恩秀揚起下巴,得意洋洋地朝西鳶蘿示威。 西鳶蘿壓根就不稀罕,放下手中的半塊面包片,說了聲:“我吃飽了?!北闫鹕砩蠘?。 白翠濃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白恩秀在邊上小聲說:“媽,我怎么感覺她有些不對勁啊?!?/br> 白翠濃正給面包片涂著黃油,哼了一聲,說:“憑她是孫悟空,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笔窒乱粋€用力,面包片斷成了兩截。 真的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么?她在西家委曲求全那么多年,無論她做得再好,老爺子也是不拿正眼看自己。好不容易哄得了西鳶蘿的信任,讓她改口叫自己mama,贏得了旁人賢惠的贊譽和連家的信任,在西家也有了一席之地?,F(xiàn)在她卻突然改口,老爺子會怎么看?旁人會怎么說?西崇明永遠不會明白這種羞辱跟恨意。西鳶蘿,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就休怪我給你些苦頭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8給她難堪 因為還在暑假期間,身體又虛弱,所以西鳶蘿日日在家休養(yǎng)。每天只是吃飯、睡覺,偶爾到花園散散步。這樣的日子雖然寧靜,卻也乏悶的緊。幸好這一日錦華園派人過來接她,喜得她趕緊換衣服準備出門。 錦華園,是她外公連戰(zhàn)國的府邸。 她選了一件米白色加花色的披肩式露肩太陽花雪紡連衣裙,馬尾高高束起,再配上一條五色彩鉆項鏈,時尚洋氣,清麗可人之中又帶出了17歲年紀特有的一份甜美氣息。 穿戴整齊后喜滋滋地跑下樓,卻見白翠濃端坐在客廳里,正招待著連家派來的人。連家人站在那里,微垂著眼眸,嘴角掛著職業(yè)化的溫和笑意,態(tài)度看似謙恭,卻又似有些冷淡。 看到這一場景,西鳶蘿猛然想起,前世這個時候連家也曾派人來接她,不過那時候她煩外公總是嘮叨教育她,她不想去,就讓白恩秀去了。后來聽說她在那里談?wù)摬璧来蟪鲲L(fēng)頭,很是博得了外公的好感。這一世,想必白恩秀也是要跟著去的。 果然,白翠濃見到她就立刻問:“鳶蘿,是要去外公家么?” 西鳶蘿眼角微帶了些諷刺,說:“是啊,舅母說錦花園的提子熟了,讓我過去吃。” 白翠濃溫婉地點了點頭,說:“這樣啊。你jiejie在家也無聊,不如帶她一塊兒過去,你們也好有個伴?!?/br> “這個嘛?”西鳶蘿有些為難的樣子,看向連家派來的人,說:“翠姨,我也是被請去作客的,既然是客人,就沒有做主人家的主的道理?!闭f罷,款款坐在了白翠濃對面的沙發(fā)上。 連家人微垂的眼眸終于抬起,驚訝之中帶了點贊許的亮色 白翠濃怎么都想不到西鳶蘿會當著連家人的面駁她的意,頓時覺得難堪不已。 恰好這個時候白恩秀從樓上飛奔下來,一身淡藍色無肩高腰百褶長裙,配以棕色鑲鉆腰帶,高挑玲瓏,走起路來飄飄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