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只要這樣人在他身邊就好,只求長相廝守,其余的不過是過眼云煙,他也知道,自己太強求了,只是看到了對方臉上的刀痕,會讓他想到在城墻上的那日…… 兩人幾世相隨,祁木言怎么可能不明白對方在想什么,他笑了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傷好了我自然是開心,我還得謝謝你?!?/br> 他站起來,吻了吻對方的唇角。 小狐貍從外面跑了進來,圍著祁木言轉(zhuǎn)了一圈才停下來,祁木言從屜子里拿出干果喂小東西。 奚川垂下了言,這小東西越來越像是只狗了,越長越肥美,智力倒是不見漲。 也是,如果當初不笨的話怎么會落入他的陷阱,從里到外一點都沒不像是狐貍。 不過是那人養(yǎng)的,哪怕是笨也笨的有幾分可愛,這么一想,奚川有些莞爾,伸手摸了摸光滑的皮毛。 也罷,就當一條狗養(yǎng)著好了,左右不過多了張吃東西的嘴而已。 祁木言倒是覺得,這小狐貍養(yǎng)著像是只貓,這不,宅子里的老鼠被攆得到處跑,這小家伙可沒閑著。 兩個人是在四天前來到這座城的,恰逢春分,官道兩邊的桃花開得很盛,祁木言又聽客棧老板說再過幾日便是上元節(jié),到時候城中十分熱鬧,可以賞花燈猜燈謎,他便來了興趣不愿意走了。 馬車在這里停了下來,奚川找了一個干凈的院子租了下來,兩人暫時的住了下來。 奚川這一路舟車勞頓,那人比不得自己皮厚rou燥,需要好好休息,不如在這里停一個月,等天氣完全暖和了再走。 反正一路前行沒有目的地。 “奚川,你看看我,這樣有沒有顯得年輕了一點?!?/br> 奚川看著人,不知怎么的,對方把一頭白發(fā)變成了黑色,此時正含笑的看著他。 他想到了兩人成親的那日,對方黑緞一樣的發(fā),鋪了一床…… 一轉(zhuǎn)眼,這么多年都過去了。 祁木言見人不應(yīng),摸了摸頭發(fā)又說,“這樣走在街上,別人就不會覺得怪異了,晚上我們一同去賞花燈,聽著新鮮,我從前沒有去過,你……大概也一樣?!?/br> 奚川眼神炙炙的看著人,“不要別人看,只要我看?!?/br> 這人又來了,一把年紀的人還和以前沒差。 祁木言笑了笑,只好軟這話來哄人,“膏面染須聊自欺,我用茜草和訶子熬制的汁水染發(fā),還加了黑豆和何首烏,不但對身體沒傷害還能潤發(fā),等你以后有了白發(fā),我就給你來染頭發(fā)。” “不過是一副皮囊,我不需要?!鞭纱ú⒉活I(lǐng)情。 兩人下午出門,奚川問了城內(nèi)的大夫,確認對方染發(fā)不會影響身體,他臉色才稍好。 祁木言今日穿了一身綠衫,黑發(fā)用玉簪挽起,唇紅齒白,像是個十八歲的美少年。 “聽說今日城內(nèi)所有未婚男女都會出來賞燈,若是遇到心儀的,女子便會贈送香囊當禮物?!?/br> 奚川看了眼人,“怎么,你想納幾房妾?想都不要想,我會跟你后面,不許胡作非為?!?/br> 祁木言:“……” 這人還是一樣硬邦邦的,不過他怎么好想笑。 橋上橋下都是人,小販叫賣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哪里都是人。 只見橋上那人一身綠衣,輕裘緩帶,面若春花,目如點漆,神態(tài)甚是瀟灑。 不知是哪家的好兒郎,惹得少女心萌動,大鳳朝南男風盛行,連著不少男子都駐足賞美。 不過也就看看,倒是每人上前。 因為那美少年身后跟著的男人太可怕了,身高七尺,比街上行走的人都高了個頭。 一身黑衣,棱角分明線條,眼睛銳利深邃。近身那種旁人勿進的氣勢,讓熙熙攘攘的人群,硬是在男人周身空出了一個安全距離。 沒人敢去和那人擠,那人身上后濃重的殺氣掩都掩不住,大概不是官便是江洋大盜,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還是遠遠躲開的好。 駐足去看少年的人,本來還滋滋有味,當那個高大的男人眼神掃過來的時候,竟覺得自己有種被威脅的感覺,汗毛倒豎。 “我見有人吃棗糕,奚川,你去買給我,我問過人了,就在街尾。”頓了下祁木言又說,“小銀想吃鹵牛rou,你也一并買來?!?/br> 小銀就是那只像貓又像狗的……狐貍。 奚川看了看綠衣青年,以及對方腳邊的白團子,點了下頭。 “你在橋上等我,不要走動,我馬上就來?!?/br> “嗯?!?/br> 等人走了,祁木言松了口氣,有那人跟著,連著剛剛賣花燈的老伯都變得期期艾艾。 哪里像是逛花燈會,倒像是他帶著打手巡視。 只是奚川一走,立馬有人上來送荷包。 女子送荷包,男子便送隨身的折扇,祁木言自然是拒絕了,不想有幾個直接把東西丟人懷里便回頭跑了。 不知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小。 祁木言苦笑,想著該怎么處理懷里東西,別被另一個人回來時瞧見了,那他又得花功夫去哄了。 不想回過頭,看見幾個鬼祟的人,拉著一個少女往旁邊的小巷子跑,還捂著對方的嘴。 那少女剛剛才往他懷里丟了荷包,這還沒跑幾步,如若不然,他也注意不到。 周圍人群熙熙攘攘的,竟然也沒人察覺。 祁木言想到那個客棧老板的話,元宵節(jié)雖然熱鬧,但是每年都會有未出閣的女子無端的失蹤,不知是和情人私奔了,還是怎么呢。 不過因為基數(shù)小,又不是大家之女,所以也沒能引起人的驚醒。 那女子比奚茗還要小,下巴和奚茗很相似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祁木言撥開了人群,朝著巷子走了去。 奚川再回到原地,就不見人了,嘴里叼著東西的胖東西朝著他跑來。 他打開了小東西嘴里的那張紙,上面寫著兩個字,“碼頭。” 祁木言打量著船倉里的人,皆是面容姣好的少男少女,都被迷倒了,而他因為服過太多的藥,這點劑量的迷藥對他完全是沒有作用的。 不過是將計就計,想看看這些人要做什么。 這些身份不明的人,花費了這么多功夫把人抓來,而且馬上就開船走,明顯不會輕易的殺了他們,而是另有所圖。 而且他也讓小銀遞了消息給奚川。 有那人跟著,自然是萬無一失。 至于那人的暴怒,還是以后再考慮,大不了他努力的去哄人…… “可都給我仔細點,沿路我已經(jīng)打點好了,沒人敢攔我們的穿,里面的那些人都是錢,你們得好生的看著,千萬不能瘦了或者氣色不好,不然到時候影響價錢?!?/br> “是?!?/br> “如果他們不愿意吃飯,就挑一個刺頭教訓(xùn)一頓,其他人就老實了?!?/br> “是。” “這是最重要的一步,事后我請大家喝酒,但是這會兒,大家伙兒都得打足十二分精神?!?/br> 這人還在暗自高興,居然開船那會兒還撿了個綠衣的美人,成了一筆大買賣。 確實是買賣,砍頭的買賣。 第77章 沒什么干系的番外 銀朱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那位自己大膽送了香囊的綠衣公子,察覺到兩人是肩并肩作坐著的,她羞澀得有些不知所措。 等回過神,銀朱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一直在搖動,是個封閉船倉。 這會兒她終于起來了,昏迷前兩個行跡可疑的人在她面前晃了一圈。 小姑娘眼眶含淚的看著身邊的人,這綠衣公子長得這么好看,怎么會是壞人。 顯然,這位公子是壞人比她被抓了的這件事,更讓她覺得傷心。 見人眼淚就快掉下來了,祁木言只好開口解釋,“我和你是,都是被人抓過來的,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不過他們應(yīng)該抱有什么目的,暫時不會拿我們怎么樣,我們目前比較安全。” 銀朱聽了人解釋,破涕為笑,“我就知道公子不是壞人?!?/br> 祁木言也笑了,這少女雖然下巴的輪廓和奚茗相似,但是性格卻是截然不同,奚茗沒有這么天真可愛。 奚茗大多數(shù)都很沉默,也很沉穩(wěn),更是早慧。 銀朱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雙頰飛紅,“公子,你為何這么看我,是我的儀容不正嗎?” “因為你很像一個人?!逼钅狙越K于收回了視線。 “我像公子的故人”銀朱小心翼翼的又問。 祁木言笑了下,“我有一子,和姑娘你很像,只是不似你這般活潑,我有許久未見到他了?!?/br> 銀朱瞪大了眼睛,這人居然有子?她心里不禁有些失落,想了想又問,“公子是何年成婚?” 祁木言報出了個年份,銀朱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照著這樣算對方已過而立之年。 比她大出了一個輩分,真是半點看不出。 不過這樣一來,她的失望倒是淡了。 船艙里一共十四人,十位女子四位男子,皆是碧玉年華涉世未深,在弄清境遇后就都慌了。 祁木言花了不少的功夫,才把人給安撫好了。 晚上送來的食物其實都還不錯,只是一群少年被嚇得不輕,誰也沒心事吃東西。 但是一想到剛剛那個人說得話,這些人沒有人性,由不得他們選擇,也就只要含著淚往下咽了。 除了祁木言吃得斯里慢條,其余人都眼淚汪汪。 孫三十分意外,這次倒是出奇的順利,以往這些人剛被抓來總是又哭又鬧,恐嚇過幾次后才有所收斂。 他看向一邊的綠衣男子,其他的人時不時往對方看去,這位大概就是這群人的主心骨? 不得不說,姿色倒也是一等一的好。 孫三手里經(jīng)手過很多“貨”,算是有見識,美男美女倒是見過不少,但是真能稱得上美人的,那就很少了。 這人便是難得的美人之姿,氣質(zhì)脫俗,若明珠之在側(cè),朗然照人,,鬢若刀裁,眉如墨畫。 他相信經(jīng)過調(diào)教,這人一定能成為一個聚寶盆,不少達官貴人趨之若素,為人一擲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