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祁木言在杜奚川面前,一直是正襟危坐,所以也沒有發(fā)言,對方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到自己的身上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祁木言想了下,對方雖然是為了自己好,但是他還是不想搬過來。 在來之前,他就有接觸了律師,就算是沒有對方的干涉,他也想取回自己的東西。 只是那個人,在公司掌權(quán)太久,勢力植入很深,所以,他才會謀定而后動。 上一世的經(jīng)驗告訴他,那個人,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心慈手軟,只有一次的機會。 陳麟羽說得沒錯,做錯的不是他,所以,該走的人也不是他,那棟房子,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到處都是回憶。離開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有天他還會再回來。 他那時候會走,只是不想看到那兩個人,在那棟房子里。 “外公,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那邊上學(xué)也方便,汪姨很照顧我,所以我想繼續(xù)在那邊住下去,我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 “我是怕,蔣志海會找你,你到時候又……心軟?!?/br> 祁木言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的說,“我不會?!?/br> “那你今天,留在這里嗎?” “我想回去,汪姨應(yīng)該還在等我,外公,我明天再帶湯給你喝。” 老爺子點了點頭,對旁邊的孫子說,“你去開車送小言回家。” “好。” “我去送吧,反正我也下山,剛好順路?!倍呸纱ㄍ蝗婚_口說。 祁木言怔了下,看向說話的人。 陳萱萱沒有多想,“那好吧,你記得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家?!?/br> 祁木言還在想,怎么找個借口推拒,陳萱萱已經(jīng)把人推上了車,然后關(guān)上了車門,揮了揮手讓駕駛注意安全。 密閉的空間,身邊人的壓迫感更強了,祁木言有些懊惱,早知道要坐這個人的車,他就不走了。 車子在山道上行駛著,這個世界上,仿佛就只剩下兩個人。 “你是在想早知道是我送你,就晚上留在那里不走了,你很害怕我?” 杜奚川毫無預(yù)警的開口。 被人說破了想法,祁木言怔了怔,“我……不……不是……” 耳側(cè)的聲音冰涼如水,聽不出半分的情緒,“人一但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知道說的謊言會被馬上揭穿,就會變得結(jié)巴起來?!?/br> 祁木言干脆閉嘴不說話了。 “看來,你對我的印象不怎么樣,我以為,你不會主動的排斥別人?!鳖D了下,杜奚川又說,“所以,我是特別的?” 祁木言抬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卻沒有開口反駁。 “就算是有不滿也不說出來,善良?或者是,懦弱?!?/br> 祁木言側(cè)過臉,車子路過一盞盞路燈,對方的側(cè)臉,也隨之變得忽明忽滅起來。 “我怎么做,不需要你評價?!?/br> 杜奚川沒有再說話,四周安靜得有些突兀。 “到了,下車吧。”聽到身邊人的出言提醒,祁木言終于回過了神。 一直到車尾燈消失在轉(zhuǎn)角,他收回了視線。他現(xiàn)在能確定,這個男人,和他不是舊識。 ——— 轉(zhuǎn)角,杜奚川停了車,拿出了手機。 “我找到他了,但是他是個男人,不,是個男孩?!?/br> “男的?所以,你很介意?“低沉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不會?!倍呸纱◣缀跏窍胍膊幌氲幕卮穑⒉挥憛拰Ψ?。 “那正好,你也沒多少時間了。”聽筒那邊的人,有些詫異對方的爽快,但還是忍住沒多問。 杜奚川不知道自己對那個少年是不是特別的,但是,那個人對他來說很特殊的,他已經(jīng)找了很久。那個人曾經(jīng)告訴他,見到人,他就一定會知道,茫茫人海,他當時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 而剛剛,只是一眼,他就知道,那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第10章 第十章 期中考試后,教室里緊張的氣氛有了緩和。 祁木言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臉。 杜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終于醒了,我……發(fā)現(xiàn)你皮膚超級好,好像怎么也曬不黑?!?/br> 有個詞怎么說來著,男生女相,杜潛以前覺得男人嘛,就該自己這樣的膚色才夠味,但是現(xiàn)在看著自己同桌,白白凈凈,好像也不錯。 關(guān)鍵是,祁木言沒有女氣,是那種,很清爽很舒服的感覺,他也形容不來,反正就是和對方相處,特別的舒服…… 這么一想,杜潛覺得完蛋了,他升上高中以后,都沒有交往過女朋友,其實有幾個漂亮的妞和他示好,只是他像是抽了一樣,都沒理會別人。 在學(xué)校,他和祁木言相處的時間最長,不自覺的,就把對方當成藍本了。挑挑揀揀好不容易有個比較合適的,他又覺得哪里不對。 沒有他朋友漂亮,沒有他同桌手好看,還愛發(fā)脾氣沒他朋友性格好,這樣一想,他就覺得找個女朋友挺無趣的。 杜潛哀怨的看著祁木言,再這么下去,他高中三年都得是單身貴族了,而且他自己單著就罷了,每天還為對方cao碎了心。 祁木言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他從來接觸過這樣的類型,成績好,長得帥,性格暖!他自己都恨不得扎兩個耳洞涂個口紅去求嫁!也不怪女生前赴后繼的沖上來,一點不知道矜持為何物。 每天為了提前清走祁木言課桌里,女生放進去的奇怪東西,他不得不早起,在對方之前趕到學(xué)校干活。 任重而道遠,想到同桌心那么軟,萬一被那些狼女給拐跑了就虧大發(fā)了,他就硬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每天睡眠不夠,還好有同桌的愛心水果補充能量,也值了。 祁木言看著杜潛,想了想說,“其實,你不需要每天都幫我整理桌子?!?/br> 杜潛從前都是踩著鈴聲進教室的,每周固定遲到兩天,自從對方來教室的時間提前了之后,他桌子里就再沒有多出來東西了。 杜潛突然有些不自在,“我靠,你以為我愿意?。∥也皇桥履阍鐟佟?/br> 早戀代言人,幼兒園就會拉女生的手,五年級就和女朋友打啵,初中惹了一堆情債的杜少爺,說這句話的時候,無比的心虛。 “我不會的。” “你說的啊,我會監(jiān)督你的?!钡玫綄Ψ奖WC,杜潛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松了口氣。 “杜潛,你閑事管得太多了吧,你這樣,多少女生背地里恨死你!你又不是祁木言的爹,還管人早戀!”坐在祁木言前面的葉蟬,忍不住開口說。 “恨就恨吧,反正我也不喜歡她們,關(guān)鍵是我們小言愿意讓我管,讓她們?nèi)ゼ刀拾?!?/br> 這語氣……葉蟬聽了覺得有些不忍直視,她搖了下頭,坐正了身體,眼不見為凈。 杜潛現(xiàn)在感覺,高中比他想象的輕松多了,和祁木言在校門口道別,他還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就要各回各家了。 “路上小心?!?/br> “嗯?!?/br> 祁木言剛回過頭,就看到了路邊的那輛車。 蔣志海走下了車,臉色陰沉,“跟我走。”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人沒動,蔣志海皺了皺眉,回過頭又說,“怎么?找到靠山了,連著話都不愿意和我說了?” 見祁木言還是站著不動,蔣志海伸手去拉人,對方好歹也是他兒子,他這個當老子的還不信了! 祁木言退后了一步,“我沒什么好說的。” 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這個人就這么卻取走了自己的生命,連著回頭都沒有,毫無留戀。 而這次,換他主動放棄。 “沒什么好說的?你和陳麟羽那老頭子說了那么多怎么和我就沒好說的了?我倒是沒想到你藏得這么深,還讓人去居然還調(diào)查我?” “我只想拿回我mama的東西?!?/br> “你媽的東西?好啊,我沒想到居然養(yǎng)了個白眼狼,你還把我當是你的爸嗎?” 祁木言沒有回答,蔣志海怔了下,想到自從祁木言搬走的前一天,就沒有再叫過自己。 他有些心寒,畢竟養(yǎng)了對方這么多年,“喂不熟的狗,沒想到你早就計劃好了,心夠狠的啊,以前倒是小瞧你了,以為你和你媽一樣只知道鋼琴?!?/br> 聽到對方提及自己母親,祁木言皺了皺眉,“我今天不想和你談,也不會和你談,周日,我會帶著律師去赴約,在mama經(jīng)常去的咖啡廳?!?/br> 兩個人之間一觸即發(fā),蔣志海陰鷙的看了人一眼,轉(zhuǎn)身上了車,”嘭” 的一聲關(guān)上了車門。 這里離著學(xué)校不遠,放學(xué)下班的高峰期,不少人都已經(jīng)注意到這邊了。連學(xué)校保安都往這邊來了。 “他真的是……你的爸爸?!眹^的剛好有個祁木言的班上同學(xué),見人走了小心翼翼的問。 “已經(jīng)不是了?!?/br> “……” 回到家,祁木言意外接到了通知,讓他周日上午去母親的經(jīng)紀公司,處理去世前的一些企劃。 母親愕然離世,他一時不能接受,這些東西,上一世都是那個人打理的,母親愕然離世,而現(xiàn)在,陳麒羽已經(jīng)把一切接手了過來,不讓對方在碰母親的東西。 母親經(jīng)紀公司后續(xù)事情,自然交給了他處理。 日期剛好和那個人約定的時間撞上了,祁木言讓律師通知對方改期,往后推了一天。 ——— 整理了一天母親的東西,有寫到一半的曲子,還有一些衣服,哪怕是過了這么久,祁木言依然心情低落,特別是看到母親休息室,桌子上擺著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不過半年,一切已經(jīng)物是人非。 把裝著東西的紙箱子放回了家,祁木言去了店里。 他沒想到,會這么快又見到杜奚川,小里其他的桌子坐滿了人,但是杜奚川坐著的那一桌,卻沒有人去搭桌。 很突兀,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 杜奚川見到走進來的人,抬了抬眼,“你好?!?/br> “你好……” 開門做生意,對方是顧客的身份,他總不能把人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