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景盛帶她過去,放下指間晃悠的紅酒杯,去了餐盤夾了塊薄歡想要的糕點,“還想要別的嗎?” “可以嗎?”薄歡兩眼放光,手指立馬點點點…… 男人不禁無奈地一笑,眼里全然是寵溺,作為大忙人的他,此刻卻悠閑地陪一個小女人取糕點。 突然,他褲腿一動,景盛垂眸。 一個十一二歲穿著粉色蕾絲裙的小女孩在扯他的褲管,女孩一張白瓷潤玉般可愛的臉,水汪汪的大眼望著景盛,“叔叔,我也想吃,可不可以幫我夾一塊提拉米蘇?” 景盛眉頭微皺,將手里的餐盤遞給薄歡,正要抬腿就走,結(jié)果那小女孩抓著他褲腿極緊。 “去找服務(wù)生,”他并不想多管閑事,“松手?!?/br> 小女孩沒放手,指了指桌上的糕點,“叔叔,我想吃。” 薄歡扭頭才看見說話的女孩,她本就喜歡小孩子,正彎腰想將手里的餐盤給女孩時—— “啪嗒!” 小女孩突然撲倒在景盛锃亮的皮鞋邊,手還抓著景盛的褲管。 薄歡微愣,連忙將餐盤放桌上,斂著裙擺蹲下.身將小女孩扶起來,“怎么這么不小心,摔疼沒?” 小女孩并沒起身,坐在地上抱住男人的腿哭泣。 男人眸色一沉,他剛才并沒有抬腳就走,而女孩穿著平底小皮靴,不至于會平白無故的摔倒。 “盛二爺果然不輸傳言,呵呵?!?/br> 蹲著身子的薄歡聽到略顯耳熟的聲音,一抬眸就看見帥氣的許昊天,以及許昊天身邊金光閃閃的美人。 薄歡囁唇,有些驚訝會在這兒遇見他,“昊天哥哥?!?/br> 許昊天輕嗤,冷眼沒理會薄歡,不懷好意地朝景盛道,“都說二爺有些特殊癖好,怎么還喜歡把小女孩弄哭了玩?” 周遭不知何時聚集了些衣著光鮮的男女,因為許昊天的話自然而然地想起這段時間瘋傳的事情……不禁小聲議論起。 女孩依舊蹲在地上哭泣,薄歡怎么勸慰她也不肯止住哭聲,更不愿松開手。 景盛睥了眼對面的男人,回頭就看見不遠處朝他走過來的付青寧,而后蹲下高大的身軀,并沒跟女孩說話,“阿歡,等會跟著付叔叔去休息間等我。” “???”薄歡不解,她都沒意識到這里圍了圈人,“可我想和小叔叔在一起玩?” “乖,去休息間等我,忙完事我陪你,”景盛邊說邊把扣著女孩的手從褲管用力滑下來,語調(diào)是與手上不同的溫柔,“記得把桌上的糕點帶上。” 女孩突然伸出手抱住景盛的脖子,而景盛什么都沒說將女孩搭在肩頭起了身,只朝付青寧看了眼,示意他帶薄歡先去休息。 如果沒有關(guān)于景盛是戀.童.癖的傳聞,他這樣抱起一個小女孩并不算是么,但有了那個傳聞,景盛的行為落在某些人眼里變成了變.態(tài)、禽.獸…… “二爺還真有這種嗜好?”許昊天拍手鼓掌,咧嘴冷笑,瞥見薄歡被一個陌生男人帶走的玲瓏背影,心中冒火,“怎么把那傻子支走?” “作為許家的接班人,許少的個人修養(yǎng)已經(jīng)到了張口閉口都傻子的地步?”景盛不怎么愿意和許昊天這種渣滓搭話。 許昊天給他一噎,望見男人脖子被一雙小胳膊圈著,嘲諷聲一高“盛二爺修養(yǎng)好,戀.童.癖這樣的嗜好,一般人還真修不出來,呵!” 景盛挑眉,清冷的眸子在許昊天臉上停了三秒,然后扯開個笑,“許少到底是年輕氣盛?!?/br> 語畢,不在乎周遭的竊竊私語,他直接抱著那個女孩折身就走,卻被許昊天攔??! 好不容易給人逮現(xiàn)行,許昊天怎么可能讓景盛這么輕而易舉就走,語氣越發(fā)惡毒引人遐想,“二爺這是做什么,等不及要去嘗鮮了?” 景盛冷眸掃了眼他,“讓開?!?/br> “讓開?你都要摧殘祖國花朵了,我怎么能讓!”許昊天說著便朝景盛身后那群男女使眼色,“我就不信你還能只手遮天不給人話說!” 景盛眼中戾氣漸起,面相冷中帶狠,“許昊天,你腳踩我的地,能拿什么跟我叫板?” ** 延期近小半個月的流言,終于在金莊九十九周年慶典的會場被挑開爆發(fā)。 原本話題本該屬于金莊,卻因景盛抱著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入場而變了畫風,更挑起記者的好奇心,畢竟景盛本人對待流言全都熟視無睹,連澄清洗白的記者會都沒召開過。 ☆、第30章 035 被提前兩小時的記者會并沒有影響到記者的心情,因為有人傳出景盛在會場公然猥.褻.幼.女的消息,導(dǎo)致現(xiàn)場氣氛轟轟烈烈卻并不和諧。 那些尖牙利齒們因為在盛家地盤而有所收斂,但‘戀.童.癖’三個字后隱藏的新聞價值是巨大的,官方的聊了聊金莊發(fā)展后,那群人瞬間恢復(fù)刁鉆的天性。 “景先生,請問剛才被你抱進來的女孩是誰?” 景盛面上沒有什么表情,挑唇語氣淡漠,“她是誰,你們可以自己去問?!?/br> 語畢,修長的手指向坐在長桌邊的小女孩。 可能是男人壓根沒想保護女孩的行為,像是默許了所有人的問題。那些媒體記者立即將不方便直接問景盛的問題丟給了那個漂亮的女孩。 “小朋友,你叫什么?” “你和景先生是什么關(guān)系?” …… “為什么景先生會抱著你,你和他認識多久了?” “景先生有對你做出其他其他過分的事情嗎,你可以告訴我們。” 很直接刻薄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一個比一個露.骨,小女孩沒招架一會只說自己名叫‘劉雪雪’后便被那群齜牙咧嘴的記者逼哭了。 景盛則無動于衷地坐在一旁。 從劉雪雪哭哭啼啼喊‘爸爸’、‘mama’里,有些記者放棄了追問蹦跶不出詞的女孩,繼續(xù)問男人。 “景先生,你和劉小姐是什么關(guān)系?是不是如傳言一樣,劉小姐是您的小情人?” 很不給面子的問題,從口腔里都蔓延出森冷惡意。 會場里除去記者很多人都覺得這句話問的太過了,甚至少許記者都覺得稱呼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為小姐,冠以情人的字眼,是很不道德的,但又好奇這句話下能挖出的價值! “第一次遇見,”景盛應(yīng)答從容,薄唇掀起后朝問這話的人瞧了眼,“如果非要問關(guān)系,她和你們一樣,都是金莊的客人,我是金莊的主人?!?/br> 一句話噎的眾人一嗆,輕而易舉地這一群人和他一個人的地位劃分清楚,而且讓刁鉆的記者也不好在客人和主人上做文章。 “冒昧再問一句,”還是那個記者,“景先生是怎么看待戀.童.癖的?景先生本人有這方面的嗜好嗎?” 比上一個還要不客氣的問題,幾乎就是作死!本就喧鬧的會場頃刻安靜下來,百來人全都噤若寒蟬。 景盛這次朝那人看去的時間有些長,所有人都以為景盛不會回答,甚至會動怒當場走人……畢竟景盛回y市時間沒一年,外界對其的了解僅限于商業(yè)分面,多數(shù)人不怎么了解盛家的新主人。 而他淡定的解釋了戀.童.癖的定義,就跟那天在車內(nèi)跟薄歡解釋的一樣,關(guān)于后面那個問題,他喝了口水潤嗓子。 “我沒這方面的嗜好,我和女朋友要結(jié)婚了,這種問題不僅是對我個人的不尊重?!?/br> 男人口氣說不上好不好,冷冰冰的卻在說起女朋友時溫了下。 眼看話題立馬被轉(zhuǎn)到景盛女朋友和景盛結(jié)婚上,還是那個記者,本著敬業(yè)精神避開景盛丟過來的煙霧彈,他繼續(xù)追問,“既然如此,那關(guān)于景先生有戀.童.癖的流言傳出后,你為什么不當場否定?” “無憑無據(jù)的流言很容易被聽信,據(jù)理力爭的澄清你們信了幾次?”景盛并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對面舉著話筒的記者無言以對。 唇角浮起一絲諷笑,“不過很巧,從流言傳出那天我就以商業(yè)誹謗備了案,傳出流言的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被有關(guān)部門請去喝茶了,不過都是熟面孔,你們也認識?!?/br> 他突然用一本正經(jīng)地語氣說著輕松的話題,讓眾人俱驚! 從景盛在金莊周年慶猥.褻.幼.女,到景盛和女朋友結(jié)婚,再到戀.童.癖純屬商業(yè)誹謗,最后到幕后主使落網(wǎng)……一時間會場話題復(fù)雜地轉(zhuǎn)變,還想從小女孩身上套出話來的記者也都放棄。 眼看事情也差不多,也有不死心且不怕事的繼續(xù)追問下去,景盛耐心地給出的回答卻都噎人的很。 流言的事差不多夠了,景盛將話題撤回金莊上,順便讓坐在身邊的董事們開口,他樂得一刻悠閑,抿了口水喝。 卻在尾聲時,景盛正要走人,卻被人一聲攔住—— “八年前景先生離開y市是否因為戀.童,癖被曝光,急需換座城市躲避?”問話的是個尖嘴猴腮的女人,“傳聞景先生的女友就是被稱為豪門傻千金的薄家二小姐,而薄二小姐正是八年前戀/童/事件的主角,請您解釋?!?/br> 若說剛才那個死咬著他不放的男記者問題犀利尖刻,現(xiàn)在這個女記者問題已經(jīng)尖酸到骨子里。 景盛眉心一擰,清冷的俊臉一瞬生氣肅殺的寒意,暗藍色的小痣格外陰冷。 針尖對麥芒。 這樣的大新聞突然在尾聲曝出,許多準備離場的記者與客人都駐足,等著盛二爺?shù)幕貜?fù)! 景盛卻一反常態(tài)地對女記者笑了,連眼底都有盈盈的柔光。 “我當年離開y市與薄歡無關(guān),我是不是戀.童.癖從我這八年來的喜好可以窺探,提問前做點功課?!?/br> 似乎知道那個女記者還想問什么,而其他記者也一副蠢蠢欲動的姿態(tài)—— 而景盛腦袋很快的一轉(zhuǎn),面對這些如同盯著腐rou的蒼蠅般的記者,他靈機一動。 “八年前薄歡從我眼前摔下樓,我本能攔住她卻未能做到,致使她頭部受傷,而那時我因為父親的要求,不得不離開y市?!蹦腥松袂槟卣f了這么多,他聲音微沉,透著股遺憾的歉意。 會場安靜下來,不少前來參加金莊酒會的名流都還記得八年前薄家那件事,以及那件事導(dǎo)致的一系列麻煩……如今八年過去,這事還在被提及,不覺有些感慨。 “誠如你們所知道的,薄家隱瞞了薄歡智商出了故障的事實,也是在許家退婚傳出薄歡是傻子后,適逢我時隔八年重回y市,意識到自己當年如果能拉她一把,薄歡也不至于會成如今這樣?!?/br> 男人語調(diào)里滿是悔恨與自責,教人聽得真真切切。偏偏那句‘薄家隱瞞’巧妙地洗去干系,再尖酸的記者一時間也找不著合適的漏洞,遂安靜地不言不語,等著被譽為天之驕子的盛二爺繼續(xù)開金口。 “毫無疑問,薄歡成如今這樣我應(yīng)該承擔大部分責任,縱然當初她墜樓與我無關(guān),但我沒能攔住她也是事實?!本笆⒂兴牡拙€,某些事情不說謊,比如沒有猥.褻薄歡、沒有推薄歡下樓。 “這個社會在對待智障和傻子這方面,在想法與做法上相差甚遠,大多數(shù)想法上是同情,做法上千差萬別。許家兩次退婚如同兒戲玩弄薄歡的無知,不也是對這一類人的歧視侮辱嗎?”景盛情緒激昂,吸了口氣微頓。 他說的都是這年冬天所有人都知道的事,現(xiàn)場有記者竊竊私語。 “如果薄家愿意,我想娶薄歡,如果依舊礙于許家而拒絕,我還是會娶薄歡?!泵鎸ε恼蘸驮儐?,他平靜地說完。 畢竟,我很善良。 這句話,景盛謙遜的藏在心底。 他話音剛落,在場的人群里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連媒體記者都忘記追問,跟著會場回蕩的滔天掌聲贊賀拍手…… 許昊天在背后給他玩的一手正好給了景盛澄清的場合,這個機會可以借著輿論讓所有人都知道薄歡是他景盛的責任,逼著薄家和許家翻臉。順便告訴教教年輕人要沉得住氣,做事之前要看看踩著誰家的地! 景盛卻在掌聲與贊美里低調(diào)退場,留給眾人一個清瘦高挑卻勇于承擔責任的偉岸背影,猶如新世紀閃閃發(fā)光的好男人。 ** 薄歡正煩悶地躺在休息室的房間里,抱著絨毯睜大眼,數(shù)著天花板上水晶吊燈的光線閃了多少次,口中卻呢喃著一聲聲小叔叔…… 景盛推門進來時,正巧女人委屈到溢滿思念的強調(diào)哼哼著‘小叔叔’三個字,輕飄飄地落他心上,比糯米糖還要軟甜,卻深深地印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