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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奚手里的白無常證莫名開始發(fā)燙,漸漸地燙如火燒,燙得幾乎開始發(fā)紅。連奚把無常證扔進自己的口袋,口袋也瞬間被燒出一陣焦味。 “你夠了!” 一聲怒喝,憤怒瘋狂的血污和發(fā)燙滾熱的無常證齊齊停住。 走廊兩側(cè)等著看病的病人和家屬震驚地看著連奚,奇怪這個小伙長得不錯,怎么突然怪叫。 連奚沒時間去管他人異樣的眼光,他抬首望著王子皓還在繼續(xù)向前走的背影。 你們夠了! 他這不是還沒死嗎! 手腕上,青銅鈴鐺無風(fēng)自動,發(fā)出一道深厚綿遠的鐘聲—— 嗡! 血污之氣不再阻撓,無常證也乖巧地躺在口袋里不再動彈。沒有了這些阻力,連奚幾步就走到王子皓的身邊,拽住了他的胳膊。 “王醫(yī)生?” 生魂恍恍惚惚地轉(zhuǎn)過頭,目光空洞。 連奚拽著他的胳膊,直接拉著他就跑向外科大樓。 連奚走后,婦產(chǎn)科里熙熙攘攘的病人和家屬們才緩過神。 “剛才那個小伙子,什么毛?。俊?/br> “不知道啊,感覺精神有問題,怕不是個瘋的吧?!?/br> 凡人看不見,連奚拽著王子皓的生魂,一路將他拽到了ICU病房門口。 然而走到這,連奚卻頓住了。他看向身旁的王子皓。 戴著眼鏡的年輕醫(yī)生搖晃著魂體,雙目迷茫,神色惘然,只知道直愣愣地望向前方。如果說半個小時前連奚看到的是這樣的王子皓,他一定會發(fā)覺不對,哪怕他身上沒有一點陰氣,只有屬于活人的生機。 “是因為離開身體太久,漸漸開始失去意識?”連奚判斷道。 ICU病房里,醫(yī)生護士們的身影不斷晃動,他們正在竭力治療王子皓。 門外,連奚拉著王醫(yī)生的魂魄,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 他撥動青銅鈴鐺,青銅鈴鐺卻不給一點反應(yīng)。 如果強行闖進去,使用無常證,把王醫(yī)生的魂魄摁進身體里,會有用嗎? 連奚雙眸微瞇,心中明知這種法子簡直是無稽之談,但到了這種時候,他已經(jīng)走投無路。要么眼睜睜看著王子皓去死,要么就孤注一擲。 就在連奚開始思考怎么破門而入、之后大概會被警察抓走時,他的身后,傳來一道微弱的腳步聲。 連奚心中一愣,回過頭,目光與來人對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俊美冷淡的黑無常大步走上前,沒有回答連奚的問題,而是看向他身旁的魂魄,挑眉:“業(yè)績?” 連奚目光沉下:“他還活著,他是我的朋友。” 捩臣定定地看著他:“再過五分鐘,他必死無疑。”到時候就是業(yè)績了。 連奚抬眸望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頓地再次重復(fù)了一遍:“他是我的朋友,和你一樣的朋友?!彼阅呐逻@或許就是王醫(yī)生的命,今天就是他寫在生死簿上的死期,他也想做最后的努力! 捩臣嘴唇微動。 片刻后。 “……哦?!?/br> 話音落下,捩臣手掌一翻,取出躍動著紫光的金色冊頁。 瘦削修長的手指輕輕拖著小小的冊頁,漆黑幽邃的雙眸里閃爍著一絲淡淡的金芒。 “乾坤有道,地獄無門!” 燦金光輝從金色冊頁上一閃而過,然而,光芒消逝,沒有任何動靜。 捩臣蹙起眉頭。 連奚:“我剛才用我的鈴鐺試過了,也沒有用?!?/br> 捩臣:“因為就像你說的一樣,他還活著。” 連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無論是他的青銅鈴鐺,還是黑無常的金色冊頁,一直以來只有對鬼神精怪才有作用。就像對門高總的執(zhí)念,在發(fā)現(xiàn)對門小伙不是人以后,捩臣當(dāng)時就使用了金色冊頁,想要收服他,誰料金色冊頁卻失靈了。 因為高總還活著。 現(xiàn)在也一樣。王醫(yī)生還活著,所以青銅鈴鐺和金色冊頁都對他毫無作用。 連奚嚴肅道:“那怎么辦?” 捩臣想了想,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塵封的記憶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被撬動開來。捩臣閉上眼,他靜靜地感受著記憶中的那一抹奇異的氣息。下一秒,他倏地睜眼,接著,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 靜靜地看了半晌,黑無常手指微微一動,頃刻間,一枚瑩潤溫澤的長方體印章,驟然出現(xiàn)在他的指尖! 連奚訝異地看著這一幕,看著這枚小小的印章。 這是一枚白玉印章,細膩柔和的玉質(zhì)仿佛自帶柔光,躍動著瑩瑩光輝。然而在這通體透白的玉質(zhì)深處,卻有一絲紅色的光輝游動閃爍。紅光仿佛靈巧的游魚,在白玉中靈活游動。 印章的頂部,刻著用篆體書寫的難以辨別的六個大字。和尋常印章所用的紅色朱砂不一樣,這印章頂頭沾染的是燦爛的金色。 這是什么? 同樣的念頭在連奚和捩臣的腦海中同時浮現(xiàn)。 然而現(xiàn)在,他們并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連奚:“這個有用嗎?” 捩臣沒有回答,他直接抬了眼,冷冷地望向傻傻站在一旁的王子皓。 “乾坤有道,地獄無門!” 下一刻,黑無常手持白玉印章,猛地蓋向王子皓的額前印堂。 印堂,在玄門中,也稱為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