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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泗泉哼道:“信托公司?賀老板這是要把家產(chǎn)托付出去了啊,也是,找到繼承人了,養(yǎng)在身邊悉心培養(yǎng)了十幾年,實非其他人能比啊。” 賀東亭道:“沒有的事?!?/br> 賀書瑋也在一旁羞愧道:“是我自作主張,想替父親分憂。” 謝泗泉拉下臉,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不悅道:“長輩說話,哪里輪得到你開口?!?/br> 賀書瑋到了嘴邊的一聲“舅父”也不敢喊了,西川的這位當家人可不比滬市眾人,生氣了要抽人鞭子。 賀書瑋抿唇,安靜坐著。 賀東亭還想解釋信托公司的事,但謝泗泉卻又對此事不感興趣了,轉(zhuǎn)頭問了那個跟來飯局的王永鑫道:“你同賀少爺很熟?” 王永鑫此刻也覺察到不對,額頭上冒了汗,但也只能對各位大佬滿臉陪笑,猜著對方的意思道:“算得上熟悉,賀少爺一表人才,對公司的一些事物也十分拿手,我看過他寫的幾份草案,都很出色?!?/br> 謝泗泉懶洋洋道:“你平時也常去賀家吧,我聽說賀老板很寵少爺?” 王永鑫視線在賀書瑋那看了一眼,見對方面色從容,面上也露了笑容道:“是是,賀老板就這么一個兒子,怎么能不寵著呢!莫說去年賀公子成年大禮送了一艘輪船,即便是平日里也是沒少精心準備,每年賀公子生辰的時候,都會施粥做善事,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誰不是想讓家里的孩子平安健康哪……” 賀東亭閉了閉眼,猛拍桌面:“夠了!” 王永鑫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自己說錯了哪里,惴惴不安。 謝泗泉卻是眉開眼笑,單手托腮,挑眉道:“怎么不繼續(xù)說了,說啊,我還想再多聽聽,也好跟賀老板學(xué)習一下。” 賀東亭心里拱火,握緊了拳頭,但抬眼看到對面坐著的謝璟又不能說什么,百口莫辯——那些,確實是他所作所為。 九爺又夾了一筷青菜放在小碟子里,遞給謝璟,桌上只有他們在吃飯,一時視線都匯到謝璟身上。 九爺?shù)暤溃骸氨?,我家里小孩小時吃過不少苦,最扛不住餓。” 謝璟不愛吃青菜,因此吃得很慢。 但這在賀東亭眼中卻變了一個樣子,謝璟吃東西很小心,很仔細,不過兩根再普通不過的青菜而已,那孩子一絲一毫都沒有浪費。賀東亭想著謝璟所有吃過的苦,五臟六腑猶如放在油鍋里煎熬。 王永鑫也察覺不對,不敢再談家事,只提商會的事。 王永鑫:“今年商會舉行換屆選舉,外頭輿論對賀老板普遍看好,報紙上都登了好幾天,賀老板,我先提前恭喜您了哈哈哈?!彼幸馀鸟R屁,說的也都是實情,此次選舉怕是賀東亭連任勝算極大,這話說出來也不算太虛。 謝泗泉卻故意打岔:“我聽說,你們商會的人經(jīng)常去什么百樂門、仙樂斯?”他看了九爺,拉他作證,“哎,白先生,上回你去參加拍賣會的時候,賀老板不是還請你去仙樂斯開眼界了嗎?” 謝璟原本在吃最后一點青菜,聽到筷子停下,抬頭去看九爺。 九爺?shù)暤溃骸笆茄埩?,但白某初來,工作繁忙,沒能應(yīng)約?!?/br> 謝泗泉嘖了一聲道:“那可太可惜了,聽說仙樂斯里有一個當紅歌女叫什么白玫瑰、紅玫瑰的,外頭傳著據(jù)說同賀老板頗為投緣……”他話還未說完,賀東亭就猛地拍桌站起身,臉色沉下來:“你若說別的,盡管去說,但只這件事我絕沒做過!” 謝泗泉譏諷道:“沒有就沒有吧,反正我一年就來一兩趟,也不知道如何?!?/br> 賀東亭從未被人氣成這樣過,憋得胸口都要炸開,他視線和謝璟看過來的相觸,整個人心里那根弦徹底崩斷,從未在人前失控過的人,此刻卻抬手把面前的酒瓶和一碟酒盞揮袖摔到地上! 賀書瑋嚇了一跳,他從來沒見過父親這般過,見他踉蹌幾步,連忙起身想要扶著他,“父親!” 賀東亭甩開他手,不讓他靠近:“你閃開,謝泗泉,我今日一定要和你分辨?zhèn)€清楚——” 謝泗泉難色難看,他在西川還從未受過這般氣,也不等賀東亭說完,抬手就掀翻了真?zhèn)€桌子!眾人一聲驚呼中,矮桌上碗盤摔了一地,湯水濺出,全摔倒了對面人身上,賀東亭站著只弄臟了褲腿,而賀書瑋和那個王永鑫一時躲閃不及,衣服上弄了好些臟污。 謝泗泉起身冷笑道:“你也配跟我理論!”他拽了謝璟的手,旁人一眼都懶得看,“璟兒,我們走!” 兩幫人不歡而散,賀東亭已有些站不穩(wěn),被賀書瑋等人扶著離開,但走了幾步又不肯離去,啞聲道:“松開,我要回酒樓?!?/br> 賀書瑋慌了神:“父親,舅父今日發(fā)了好大的火,而且剛才我瞧見他們坐車剛走,不如等改天……” 賀東亭掰開他的手,閉了閉眼道:“那就讓司機把車開過來,追上他們?!?/br> 賀書瑋不敢違抗,只能照做。 白家的車在滬市并不算特別招搖,但同樣的黑色轎車一排五輛行駛過去,實在是北地的風格,算不得婉約。 賀東亭一路讓司機跟上對方,但繞了一圈,對方卻在一家宵夜大排檔門口停下,外頭一排護衛(wèi)守著,外人不得靠近。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① 賀爹被冤枉,氣到摔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