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節(jié)
花屁股的白老鼠可憐巴巴地眨巴著一雙小小的綠豆眼,眨啊,眨啊,但是卻終于還是沒有敢再叫出半聲來。 一瞬間,讓蘇凌有種霸氣側(cè)漏的趕腳。 “咦,亞澤哥,我看這個花屁股不斷地看向荷花塘那邊,我們就去那邊看看好了!”蘇凌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花屁股的白老鼠鼻子上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因為之前蘇凌對花屁股白老鼠的稱呼不讓老鼠滿意,還是因為蘇凌抬手點他的鼻子讓他反感了,這個小家伙居然直接將自己的小腦袋扭到了一邊,不再看蘇凌一眼。 荷花塘很大,幾乎占據(jù)了大半個山谷,一眼看去,當(dāng)真有種“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感覺。 一陣風(fēng)吹過,荷葉隨風(fēng)輕輕地擺動著。 這個時候蘇凌卻是眼尖地看到,在一片荷葉上,居然有著一滴露珠正位于荷葉的邊緣,那滴露珠前前后后不斷地滾動著,終于在蘇凌的目光中,那滴露珠卻是直接自荷葉上掉落下來。 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看到那滴露珠掉落一剎那,蘇凌的心底里居然生起了一種很心疼的感覺。 “吱,吱,吱!”就在蘇凌還沒有理清楚,這是為何的時候,她手中那只花屁股的白老鼠卻是再次大叫了起來,而且居然還拼命地?fù)u擺著自己的小身子,生生地從蘇凌的魔掌中掙脫出來,然后歡脫地跳到了一片又一片的荷葉上,疾速向著那荷塘深處而去。 只是片刻的功夫,隨著那荷葉向著兩邊分開,一道綠色的身影卻是自那荷葉上緩緩而出。 那是一個男子,此時他的雙腳正踩在一張小小的,只容一個人站立的木筏上。 男子的身上是一襲湖綠色的長袍,一頭烏黑色的長發(fā),自然地垂在腰間。 幾縷調(diào)皮的發(fā)絲被風(fēng)拂過,露出一張清雋出塵的面容。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一雙清水般的眸子里卻沒有任何的神彩,也沒有任何的焦距,不用問,這個男子應(yīng)該是一個瞎子。 但是看著他,蘇凌的心卻是忍不住揪痛了起來,而且不只是她的心在痛,就連她的靈魂也在痛著。 這個男子,就如同剛才荷葉上那滴露珠,一滴透明的露珠,雖然可以反射出太陽的七彩,雖然純粹的不染一絲塵埃,但是卻極不真實,仿佛只是轉(zhuǎn)眼之間,他便會悄無聲息地逝去。 花屁股的白色老鼠,此時已經(jīng)跳到了男子的肩膀上:“吱,吱,吱,吱……”地手舞足蹈地叫個不停,而且看著那個小家伙爪子所指的方向,根本就是正在對這個男子訴著他剛才的“悲慘”糟遇。 男子歪著頭,靜靜地笑,靜靜地聽著,足下的木筏卻是依就是不緊不慢地向著蘇凌與第五亞澤這邊飄行而來。 蘇凌呆呆地看著這抹綠色的人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當(dāng)木筏停住的瞬間,還沒有等到男子抬起腳呢,蘇凌卻是已經(jīng)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伸手過去,一把就握住了男子的手腕,然后將他拉上岸來。 看著蘇凌這番幾乎沖動的舉動,第五亞澤有些愣神了,雖然他承認(rèn)這個綠衣男子真是很純,很美,但是蘇凌的身邊美貌的男子還少嗎? 而且第五亞澤對于自己的容貌也是極有信心的,可是卻從來沒有哪一個會令得蘇凌如此失態(tài)。 當(dāng)?shù)谖鍋啙勺屑?xì)地向著蘇凌看過去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此時這個一直給人以堅強的印象的姑娘,兩行清淚卻是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滑落下來。 “你……”綠衣男子緩緩地開口了,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就仿佛是一股微風(fēng),但是卻輕輕地點在湖面上,令得那本來平靜的湖面卻是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來了!” “嗯,我來了!”這種感覺,蘇凌自己也說不上,但是她的靈魂深處對于這個男子卻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怎么說呢,就好像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一體的一樣。 可是,這又怎么可能呢。 “吱,吱,吱!”花屁股的小白老鼠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在這邊奮力地告了半天狀,可是自家主人卻根本沒有想要為自己報仇的意思,而且居然還與自己的“仇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花花,別鬧!”男子抬手輕輕地在花屁股的小白老鼠上,撫摸了一下。 “他叫花花??!”第五亞澤含笑開口。 “嗯,花花可是一個漂亮的母老鼠??!”男子淡淡地笑著,然后他的臉扭向第五亞澤:“你好!” “你好!”第五亞澤看著那雙沒有神彩的雙眸,在心底里暗暗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接著開口道:“我叫第五亞澤,你呢?如何稱呼?” “步清塵!”男子說著,抬腳向前走去:“遠(yuǎn)來是客,還是去房間里說吧!” 說著男子便直接向著茅草屋走去。 第五亞澤看著男子那絲毫沒有任何停滯的動作,不由得呆了一呆,話說這應(yīng)該是一個瞎子可以做到的嗎? 不過蘇凌卻沒有任何的吃驚,她緊緊地跟在步清塵的身后,雖然并沒有伸手去想要扶住步清塵,但是第五亞澤卻明白蘇凌的意思,她應(yīng)該是以防萬一。 走在最前面的步清晨自然也感覺到了蘇凌的細(xì)心,他臉上的笑容中多了些許的溫度,但是腳下的步子并沒有減緩。 “清塵,我們就坐在外面好了!”蘇凌看了看那茅草屋外的幾塊干凈的石頭,然后開口了。 “好!”步清塵點了點頭。 當(dāng)下三個人一只花屁股的白老鼠便同時坐下了。 蘇凌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了一會兒步清塵,然后開口問道:“清塵,我們認(rèn)識嗎?為什么我覺得很熟悉!” 步清塵輕笑:“我們應(yīng)該認(rèn)識,只是你不記得了!” 蘇凌眨巴著眼睛,接著問道:“哦,我不記得什么了?” 步清塵緩緩地?fù)u了搖頭,卻并沒有再開口。 看他的意思,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說得太多。 “清塵,你的眼睛……”第五亞澤忍不住問道。 “哦,我是一個瞎子!”步清塵一笑,十分坦然。 “你為何會生活在大青山里?”蘇凌說著,卻是突然間眼前一亮:“你是三年前來的?” “是啊,三年前來的!”步清塵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細(xì)微的變化,這個清雋的男子有些落漠地又重復(fù)了一遍:“三年了,已經(jīng)這么久了嗎?” 淡淡的嗓音,卻是令得蘇凌的心口再次微微揪了起來:“你之前生活在哪里?” “神宗!”步清塵一笑,接著他拍了拍老老實實趴在自己懷里的花屁股白老鼠:“花花是神宗內(nèi)的神使,我是個瞎子,而花花也不是純白色,于是我們兩個,如你所見都是殘次品,所以三年前便被拋棄在這大青山里了!” 花花眨巴著那雙綠豆般的眼睛,極為配合地:“吱,吱,吱……”又叫了幾聲。 雖然步清塵的聲音里沒有任何的委屈,也沒有任何的不甘,但是那一聲殘次品,卻飽含了多少的辛酸。 第五亞澤看著面前這個淡淡然的男子,心里卻是暗暗地將自己與步清塵做了一下?lián)Q位思考,但是想來想去,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換做是這個步清塵的話,那么自己會不會在相同命運的情況下,也可以做得到像步清塵這般輕松淡定。 “神宗?!”蘇凌喃喃地道:“神宗?” “有關(guān)神宗的事兒,現(xiàn)在你還不應(yīng)該知道!”步清塵的聲音依就淡淡地道。 蘇凌眨了眨眼睛,突然間問道:“你認(rèn)識珈藍(lán)嗎?” 步清塵一怔,只是淺淺一笑,但是卻并沒有回答蘇凌的問題。但是那微微的傾城一笑,卻是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步清塵并沒有詢問蘇凌的名字,而蘇凌也沒有說,似乎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一般。 “這一次,就和我離開吧!”微微沉默了片刻,蘇凌接著道。 “好,不過要過了今夜才行!”步清塵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他點了點頭。 “吱,吱,吱……”聽到這話,于是花屁股的小白老鼠卻不樂意了,她大聲地抗議著,要知道在這里生活她有多愜意啊,沒事兒可以去大青山的腹地里,逗逗那個野獸,餓了的時候,要么就在草叢里抓蛇來吃,要么就去荷花塘里抓魚吃,小日子絕壁可以說過得有滋有味的。 可是如果主人真的跟了這個紅裙女子離開的話,那,那豈不是說自己也要天天和這個可怕而兇狠的女人在一起呢? “吱,吱,吱吱吱吱……”越想,花屁股的小白老鼠抗議地聲音便響了起來。 步清塵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花花,沒事兒的!” “吱,吱,吱!”花花繼續(xù)大叫著,怎么可能會沒事兒呢,剛才這個女人可是說了,她居然想要把我喂貓,花花這么漂亮,這么可愛,可不能被貓吃了啊,主人啊,主人啊,這個女人真心很壞,你這種樣子和她出去,還不得被她給賣了啊,所以主人,你好好考慮一下,咱不去了成不? “花花過來!”就在這個時候蘇凌冰冷的聲音卻是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炸入了花花的耳朵里。 于是花花那還沒有叫完的激動聲音,當(dāng)下便戛然而止。 她吸了吸粉嫩的小鼻子,然后一臉可憐巴巴地?fù)P著小腦袋看著自家主人。 可是步清塵卻根本看不到花花臉上的表情。 “我數(shù)三聲,如果你再不過來,后果自負(fù)!”蘇凌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同時她也伸出一只手掌:“一,二……” 花花的身影立馬動了,如同一道白光一般,迅速地跳到了蘇凌的手掌上,嗚,嗚,這個壞女人,真心好壞,居然欺負(fù)這么可愛的花花,一和二之間居然連停頓都木有,擺明了就是不想給花花時間考慮嘛。 花花現(xiàn)在真心很淡疼,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雖然她第一次見到蘇凌,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對于蘇凌,她居然從骨子里有種畏懼之意,這種感覺,比老鼠見到貓還嚴(yán)重。 “不想成為貓食,以后你就得聽我的話,明白了嗎?”蘇凌指著花花的鼻子道。 花花忙可憐巴巴地點著自己的小腦袋。 yin威,這絕壁就是赤果果的yin威。 可是,可是自己卻不得不屈服,天底下還有什么事情可以比這更讓人苦叉叉的嗎? 花花現(xiàn)在無語問蒼天。 接著蘇凌卻是隨意地將花花丟到地上,那動作,那叫一個行云流水啊,就好像她丟出去的根本就是一塊垃圾一般。 花花傷心地想要跳回到步清塵的身上求安慰,可是卻在蘇凌那冷冰冰的目光下,選擇窩到第五亞澤的懷里。 好嘛,反正都是男人,而且這個也是一個極品美男,還不算太虧,花花在肚子里暗暗地想著。 “那既然要過一夜,晚上咱們吃些什么呢?”蘇凌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步清塵的茅屋門口向里看了看,話說似乎就沒有任何一件可以用來做飯的東西,真是奇怪了這個男人平時難道只吸春風(fēng)雨露不成嗎? “花花吃魚,吃蛇,她自己可以填飽肚子!”步清塵似乎很清楚蘇凌在想什么:“我只要吃蓮籽,蓮藕就好了。呵呵,我的水性很好?!?/br> 聽到步清塵說出蓮籽,蓮藕,蘇凌的嘴角不由得抽了幾下,這個男人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啊,那東西偶爾吃上一頓兩頓的還行,可是要天天吃,月月吃,還不得把人也吃成蓮花仙子啊。 “花花,抓魚去!”說著,蘇凌直接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剛剛攀爬到第五亞澤的肩膀上,伸著小腦袋想要貼在第五亞澤臉上的花花,然后毫無憐香惜玉地隨手一拋。 于是可憐的花花,那小小的身子,便直接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接著“噗通”一聲掉到了荷花塘內(nèi),濺起一片水花。 花花哭了,自己剛才就差那么一點點就可以碰到美男的臉了,居然又被那個惡女人給破壞了。 握了握自己的小爪子,自己今天就不出去了,也不抓魚,哼,哼,就看那個惡女人怎么辦。 “小凌,對花花要溫柔點!”第五亞澤也被剛才蘇凌的舉動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亞澤哥,難道你沒有看出來,花花那只色老鼠,剛才擺明了是想要占你的便宜,我現(xiàn)在只是替未來的嫂夫人,守好你罷了!”蘇凌直接道,接著她又看向步清塵,你說說這么清雅出塵的一個男人,怎么會養(yǎng)出這么一只色色的寵物呢? 不是說寵物這東西誰養(yǎng)像誰嗎? “咳,咳!”步清塵似乎又感覺到了蘇凌心底里的想法,于是他咳嗽了幾聲,接著苦笑道:“花花三年前就這么大了!” “哦!”蘇凌點了點頭,一臉的了然:“我明白了,一定是花花之前的那個主人,很色,所以身為寵物的花花也繼承了那個家伙的劣根性!” 于是華麗麗的在神宗內(nèi),正在修煉的一個男子卻是響亮地打了幾個噴嚏,然后睜開了眼睛,眼底里滿是疑惑自己這是怎么了。 “吱,吱,吱!”而這個時候,一只通體雪白的老鼠卻是歡快地跳到了男子的懷里。 男子看著自己懷里的白老鼠勾了勾嘴角,然后抬起大手,在白老鼠的身上撫摸幾下:“白玉,只有一塵不染的白玉才配做神宗的圣使!任何的殘次品,都配不上神宗!” …… 再說花花這個家伙一進(jìn)水,那可是就是她的世界了,她歡脫在水里游來游去,當(dāng)然了,這個家伙絕對沒有忘記了伸爪子為自己捕了一條大肥魚,雖然這一條魚的體積,便是她小小身子的幾倍,可是卻也被花花,一口咬中魚頭,然后接連又是幾口下去,便將這一條大魚吃得干干凈凈,連根骨頭都沒有留下。 可是再看看花花的小肚子,卻似乎只是微微鼓了一些罷了。 蘇凌站在荷花塘邊,含笑看著又在水中仰泳,又是蛙泳,又是蝶泳,不斷更換著自己姿態(tài)的花花,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了。 “亞澤哥,清塵,今天晚上有沒有興趣嘗嘗鼠rou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