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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掌柜嘮叨著,陸昔候下意識偏頭往布簾子那邊看?了一眼。 他想看那個少年。 布簾子為陣法,將兩邊分得清清楚楚,他什么也看?不見。 楊掌柜發(fā)了會牢sao,將一個個小酒壇拋出來,擺在地上。 擺好后,他手輕輕往酒缸壁上一拍,一股靈力打進去,大酒缸里的缸蓋封口被震開,酒液激射出來,剛好落入酒缸前的小酒壇里。 這一手隔山打牛用得著實?漂亮,一滴酒液都沒漏出來。 陸昔候忍不住輕聲喝彩:“好!” 楊掌柜笑呵呵地將小酒壇挪開,補了新的空酒壇過?去,炫耀般又打了一道靈力到酒缸壁上,重新逼出幾股酒液,引入小酒壇當中。 “好手段!”陸昔候在旁邊幫忙將小酒壇封口,“楊叔,你對靈力的控制實在細致入微?!?/br> “這也不算什么,做了大半輩子,都做熟了?!?/br> 陸昔候深吸一口空氣?中nongnong的酒香,“你靈酒也釀得好?!?/br> “那是,吃飯的本事要是都不好,別的也好不了?!?/br> 兩人一陣忙活,將所有的暮春江分裝到小酒壇里。 弄好后,為感謝陸昔候幫忙,楊掌柜特地給他塞了兩壇,“這暮春江也不是什么名酒好酒,就是特別夠味,你帶回去嘗嘗?!?/br> 陸昔候順勢將酒塞到儲物戒里,“謝謝叔,那我就不客氣了。” 楊掌柜直道:“甭客氣?,別的我這沒有,靈酒管夠!” 分裝靈酒用了一個多小時,陸昔候摸出靈圭一看?,“叔,你們是不是該打烊了?” “我看?看?,估計是?!睏钫乒翊反匪嵬吹暮蠹纾叩胶熥舆呄破鹨唤强?了看?,“還有三桌客人?!?/br> 陸昔候跟在他身后,見那少年人果然還沒走,心跳微微加快,嘴上問:“是不是該提醒客人一句?” “哎,是得提一下,我去說說?!?/br> 陸昔候眼睛看?向那少年所在的方向,道:“我去和那少年說?!?/br> 楊掌柜蹣跚著腳步,嘴里道:“這怎么好意思?” 陸昔候已經(jīng)過?去了。 少年喝了不少,渾身像是被酒浸了,周邊空氣都帶著一股酒香。 這香味挺純,并沒有和其他味道發(fā)生反應(yīng),就干干凈凈的酒味,呼吸一口,仿佛酒意能從人鼻子鉆進去。 陸昔候小心用靈力化去這股酒意,不敢拍少年,只是輕輕叩了叩桌子提醒,“這位客人,要打樣了。” 少年抬頭。 陸昔候視線一下和他對上,驚了一下。 這少年面孔清俊還帶著少年氣,眼神卻很疲憊,清醒且疲憊,那么濃重的酒意竟一點都沒感?染到他。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陸昔候感?到一陣沖擊。 他一瞬間晃神,仿佛在少年眼中看?到了許多東西,又仿佛什么都沒看?到。 這種?心神晃蕩之下,他甚至下意識抬手扶了下額頭,以抵抗突如?其來的眩暈。 少年站起來,腳步很穩(wěn),并無醉意。 倒是陸昔候,為躲避他,往后退了兩步,腳一軟,踉蹌了一下,險些一屁股坐到后面的凳子上。 他沒坐下去,面前的少年拉住了他。 少年眼睛一瞥他手上的儲物戒,“你儲物戒里有酒?” “剛剛掌柜給了我兩壇暮春江?!标懳艉驎灪鹾醯模侠蠈?實?地拿出酒來,雙手抱著遞給少年,“這個?” “不是,”少年道,“還有其他酒?!?/br> “還有其他?”陸昔候有些迷茫,見少年不像開玩笑,他費勁思索一番,終于從記憶角落里掃出來,“做飯的米酒也算么?” 陸昔候從儲物戒拿出一罐米酒,遞給少年,“我一般拿這酒做菜,燜rou味道極香?!?/br> 這酒是陸昔候他爸和他爹一起釀的,用的就是地球上的米和酒曲。 陸昔候很喜歡用米酒燜rou的味道,過?來修真界的時候特地帶了五罐,這是僅剩的大半罐。 少年望著這罐酒,“賣么?” 陸昔候猶豫了一下,“送你?!?/br> 少年看他一眼,摸出一塊上品靈石放在桌上,“酒錢。” 一塊上品靈石等于一百塊中品靈石,一萬下品靈石。 陸昔候眉頭一跳,再看?少年的臉,猛地想起凌淵閣專放八卦的某塊玉簡里。 那塊玉簡提及前城主和他劍靈的趣事,其中劍靈的臉和少年的臉一模一樣! 陸昔候感?覺心跳得太快了。 他想看少年,忽然覺得不對,目光便落在桌上的靈石上。 慌忙之下,他沒答話。 少年看了一眼酒,又摸出一塊上品靈石。 溫潤得仿佛生出了瑩瑩光芒的上品靈石放在桌上,少年拿起那罐酒就要走。 “哎!”陸昔候連忙拉住他。 少年目光向下,落在他那只纖長潔白的手上。 陸昔候手像被燙了一下般,連忙收起來,對上少年詢問的眼神,他慌亂道:“那個,這酒不值那么多靈石——” 少年收回眼神,漠然抬腳。 情況容不得陸昔候細想,他再一次揪住少年的袖子,一把從儲物戒里摸出幾袋魚干,一股腦遞上去,緊張問:“佐酒魚干要么?我爸做的!” 說完陸昔候額頭沁出細小的汗珠,他心咚咚跳,緊張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