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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戰(zhàn)棋時(shí),棋局中宛如真實(shí)世界。 陸昔候去年玩過兩次,神識(shí)很難跟上,感覺非常吃力。 隋寒和林敬云倒挺經(jīng)常玩,在棋局內(nèi)廝殺互搏,游刃有余。 此時(shí)林敬云一人坐在棋盤前,不像在玩游戲,倒像在想什么。 陸昔候輕輕敲了敲窗欞。 一身素白長袍的林敬云抬頭,俊美的臉龐露出來,見是他,笑了笑。 陸昔候隔著窗子朝他招招手,“林師兄,我實(shí)習(xí)定下來了,果真是去城主府,我們今晚吃火鍋慶祝一下!” “意料之中?!绷志丛品畔缕遄樱朴频?,“以你的能力,去城主府做實(shí)習(xí)生太大材小用了。” “哎,打住,今天不談?wù)撉巴締栴},先吃頓好的?!标懳艉虼叽伲皩α?,隋師兄讓我告訴你記得帶兩瓶好酒。” 林敬云一哂,“是你想喝好酒罷?” “我酒量又不行,真是隋師兄的吩咐。”陸昔候風(fēng)風(fēng)火火丟出一句,“不跟你說了,我回去幫隋師兄洗菜,你快點(diǎn)哈。” “就來。” 他話音未落,陸昔候已直接翻墻而過,回到自己院子里。 隋寒已經(jīng)在廚房里忙活,陸昔候噠噠噠跑過去,挽起長長的寬袖,和他擠著在洗手盆前咕嚕咕嚕地洗菜。 兩人手指在盆里互相觸碰,像兩條游來游去,正在嬉戲的魚。 兩人除塵訣用得都非常熟練,然而涉及食物,陸昔候總覺得水洗過方放心入口。 隋寒與林敬云都遷就他的習(xí)慣。 菜洗完第一輪。 林敬云提著兩瓶好酒慢悠悠來了。 他將酒放在桌子上,轉(zhuǎn)過來廚房,“帶了兩瓶千年梨花燒,小候等會(huì)少喝點(diǎn)?!?/br> 陸昔候一甩手中的水,沖他皺了皺鼻子,“這種高興日子,不是應(yīng)當(dāng)說不醉不歸么?” 林敬云淡定,“反正我不照顧醉鬼。” “有隋師兄呢,不要你?!标懳艉蚰酶觳仓廨p輕杵了杵隋寒,問,“師兄是不是?” 林敬云目光掃過他手肘,“嘖,你就撒嬌吧,等畢業(yè)了,看你隋師兄回了太初劍派,你怎么辦?!?/br> 陸昔候一怔,心情有一瞬低落,很快又回過神來,“就算師兄回了太初劍派,這么近的距離,御劍過去吃頓飯又不是什么難事。” 陸昔候說歸說,眼里卻沒什么笑意了,低頭悶不作聲地繼續(xù)洗菜。 林敬云眼里閃過一絲懊惱。 隋寒抬頭看他,目光帶著淡淡的責(zé)備。 他無奈地?fù)u搖頭。 陸昔候低著頭,沒見到他們動(dòng)作,只是忽然感到腦袋上一暖,一股輕柔的力量襲來。 他愕然抬頭,只見隋寒揉了他腦袋一把,順勢攬著他的肩膀,“等我們修為至返虛境,便可建立空間通道了,心念一動(dòng),天涯亦咫尺?!?/br> 陸昔候沒太聽清,他只見隋寒側(cè)臉清冷俊美,手心卻極暖,這暖意傳到他肩上,似乎要透過皮rou傳到心里。 等回過神,他情緒更低落,“我才靈丹境,這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機(jī)會(huì)邁入返虛境?!?/br> 這么好的隋師兄,幾個(gè)月后就要分別了,也不知道以后會(huì)不會(huì)漸行漸遠(yuǎn)。 三人一時(shí)沉默。 林敬云想安慰他,還沒想好要怎么開口,他自己先回過神來,擺擺手,“算了,多說無益,且今朝有酒今朝醉罷。你們先切菜,我去炒鍋底?!?/br> 靈央城原本只有湯鍋?zhàn)樱t油火鍋乃是陸昔候從地球老家?guī)淼奶厣澄铩?/br> 想吃紅油火鍋,鍋底得他們自己準(zhǔn)備。 陸昔候引燃地火,開始炒火鍋湯底。 放入靈牛油融化,扔下辣椒花椒蒜頭香葉等大料,大火爆香,然后放入青牛棒骨、脆骨魚、飛龍rou,爆炒片刻引出雜質(zhì)后,加guntang開水熬湯。 地火溫度極高,陸昔候以靈力牽引,小心控制食材,不過片刻,食材精華融化在里頭,一鍋湯熬得香氣撲鼻,咕嘟咕嘟開得正歡。 陸昔候引燃木炭,將小銅爐放在炭上,濾去湯渣,只余湯汁在爐子里炭火慢滾。 陸昔候拿旁邊雪白的布巾擦擦手,轉(zhuǎn)頭問:“可以開吃了,我調(diào)個(gè)蘸碟,還是老規(guī)矩?” 林敬云端著菜出來,“我今天的蘸碟調(diào)濃點(diǎn),喝酒呢。” 隋寒跟在他后面,道:“我的和以前一樣?!?/br> “好嘞。”陸昔候三兩下調(diào)好蘸料,在蒸騰的水汽中端上來,“來來來,開吃!” 外頭風(fēng)呼呼吹,草木搖晃,風(fēng)聲嗡鳴,屋內(nèi)一室暖香。 林敬云抬手倒著酒,酒液透明微黃,酒香四溢,陸昔候幾乎瞬間就有些熏熏然,沒醉,但很愜意。 陸昔候喝一口酒,夾rou去涮。 片成薄片的飛龍rou往火紅的沸湯里一涮,變色后立即夾出來往蘸料碟一蘸,而后放入口中。 這rou又鮮又嫩,剛燙熟,rou汁淋漓,一嚼,燙、辣、香,各種滋味在口中爆開,帶著一股酣暢淋漓的爽意。 幾塊下去,陸昔候嘴唇燙得水紅,鼻子上也冒出幾粒汗珠,他伸手抓過杯子,往嘴里倒了一大口梨花燒。 又辣又醇的酒液瞬間帶走燙辣,口腔到喉嚨先被冰了一下,而后一股綿綿熱意涌上來,讓他臉頰染上一層薄紅,眸子變得又水又亮。 他喟嘆一聲:“人生如此,夫復(fù)何求!” 他頂著一張熏紅的臉頰故作感慨,像極了小孩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