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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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鑫在家里吃了個午飯,立刻奔向皇宮,開啟了人生第一節(jié)經(jīng)史子集課。 其實這課本是專門給幾位皇子開的,順便還扒拉進去幾位伴讀,順道一提,尼桑也是伴讀之一。后來皇后突然想到昭寧,覺得這孩子雖然聰明,但性子太野,讓她也跟著去聽課,好好地磨一磨她的急躁性子,每月只去五次,講四書五經(jīng),正史名著時去旁聽,講國策的時候就可以不必去了。 就是如此,昭寧也痛不欲生,威逼利誘地拖華鑫一起下水,皇后覺得有個人陪著自己寶貝閨女也不錯,于是欣然應(yīng)允。 華鑫坐在轎子里,突然打起簾子,對著轎夫道:“慢些慢些,還早著呢?!闭褜幠菓泄砉烙嬑缢€沒起來。 華鑫微微側(cè)了側(cè)頭道:“你勸過她了?” 紅槿苦笑道:“什么都瞞不過小姐?!?/br> 華鑫心里撇撇嘴,白莞那般大的動作,她又不是傻子,稍微一留心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她倒是看得開,還曉得退而求其次。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果脯盒子,紅槿極有眼色地接過,再幫她用銀夾子拈出幾塊,不讓她手沾上糖霜。華鑫贊嘆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悠哉地道:“你也不用多管了,她若是運氣好,能被二少…二哥給個名分自然是好,若是運氣不好…那也是她自己的造化了?!卑纵改懿荒芄创钌现x懷流,跟她實在沒有任何關(guān)系,因此她也懶得去橫加干涉。 又堪堪行了兩刻,華鑫被大力扶著下轎,徑直走向昭寧住的莊和宮里,發(fā)現(xiàn)那懶鬼果然還在午睡,她身邊的大丫鬟綠腰給她上茶時,笑得一臉無奈,華鑫也無奈道:“罷了,你也別忙著招呼我了,趕緊伺候你家公主起床便是正經(jīng),我不拘去哪里逛逛都行?!?/br> 說著就和大力走出了莊和宮,宮中的景致繁盛輝煌,各地山水景象相襯,好似包含了一方小小的乾坤,既有南方建筑的秀美,又有北方建筑的雄渾,都被攏在這一宮之中,又浸在了這融融春意里。 她看著看著入了迷,不知不覺往深處走去,反正皇后和皇上都許她隨意出入宮中,她倒也不怕被人抓住錯兒。 她正走到一方玲瓏小巧地太湖石前,忽然聽到低低地慘叫聲,聲音的主人似乎在哭叫,卻又不敢發(fā)出聲音來,只壓抑著聲音哭泣,不過片刻,只聽‘啪‘地一聲,聲音的主人痛哼了一聲,又哭了起來。 一道清甜婉媚的聲音傳來,悠然道:“小喜鵲啊,你怎么就是這么不長記性呢?我說了,給瓊嬪娘娘準備的八寶如意糕里不放花生,你怎么就是記不住呢?娘娘吃了花生便會渾身腫脹,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那小喜鵲低低哭道:“小姐明鑒,奴婢不敢,實在是無人告訴我??!” 那清甜婉媚的聲音陡然一厲,冷聲道:“這么說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小喜鵲繼續(xù)哭道:“不敢,我沒有那個意思,沒有那個意思啊小姐!那八寶如意糕不是我做的??!” 站在太湖石后面的華鑫聽到‘小喜鵲‘小姐’‘瓊嬪‘幾個詞,跟被人點了xue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喜鵲在原書中出現(xiàn)過,也是男主的妹子之一,不過她的戲份不大,所以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小喜鵲是原書里謝懷源未婚妻的丫鬟,后來在他未婚妻跟了阮梓木之后,也跟男主人偷偷有了那么一段,而恰好,他未婚妻正是瓊嬪的嫡出meimei! 華鑫在原地怔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這兩人是誰,心里迷茫了好半天,透過太湖石的洞眼看了看,一個穿著一身石榴紅的,睜著一雙大大的杏眼,顴骨微微突起,嘴唇削薄的女子,正一臉冷笑地盯著地上疼得在翻滾的丫鬟,身邊有幾個長相兇蠻的媳婦子高高地舉著鞭子。 對于她敢在皇宮里就懲治人這點,看過原書的華鑫一點都不奇怪。未婚妻原名木秀妍,貌美過人,出生于武將之家。這位木小姐開得弓射得箭,上天給她了如此多的優(yōu)勢,所有就稍稍取了一點她的智商以示平衡。 阮梓木初見她時,她鬧著要吃一道名為‘活叫驢‘的菜,就是將活驢生生烹食,她便以聽活驢的慘叫取樂,甚至還跟人打賭,從鎬京塔上潑下沸水金湯,比較看誰燙傷到的人多。 后來她被許給謝懷源為未婚妻,仗著自己身份貴重,整日對謝家之事指手畫腳,后來被他嫌惡,阮梓木剛好在此時獻上溫柔款款的安慰和纏纏綿綿的情意,于是兩人就這么勾搭上了。 不管原書里如何美化,她跟了男主之后又如何改過自新,又如何洗白,此人的性格往好聽了說那叫天真任性,說難聽了便是刻薄暴烈,刁蠻殘忍,不知是不是出身武將家的原因,骨子里便帶了幾分不安分的血腥氣。 華鑫實在不想招惹這么個刁鉆刻薄人物,但沖著木秀妍的暴烈脾氣,小喜鵲只怕就要給打死了,她又不好見死不救,于是嘆了口氣,一邊感嘆自己倒霉,一邊走了出去道:“這位小姐先住手?!?/br> ☆、第28章 沖突 木秀妍聞言微微一怔,待看到華鑫,眼波一厲,高聲喝問道:“你是何人?” 華鑫上前幾步,斂襟行禮道:“謝家郁陶?!?/br> 木秀妍微微一愣,隨即眼睛一亮,問道:“你可是謝小公爺?shù)膍eimei?”然后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神情有些尷尬,掩飾一般的問道:“你叫我有何事?” 華鑫聽得古怪,按照木秀妍的暴戾脾氣,早就應(yīng)該豎著柳眉喝罵幾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之類的話了,她忽然又想到木秀妍提到尼桑時略帶一絲羞澀的表情,表情登時詭異起來。 原書里,木秀妍對謝懷源是暗懷思慕期待的,可惜尼桑卻天生冷漠薄情,傷了美人的心,她這才轉(zhuǎn)投了阮梓木的懷抱,如今難道她……? 華鑫想了想道:“小姐在宮里處置下人,是否不妥?” 木秀妍柳眉一皺,強壓著不耐道:“這個就不牢你多費心了,這東西畜生都不如,不打不長記性。”說著劈手奪過那媳婦子手里的鞭子,又劈頭蓋臉地沖著小喜鵲揮出幾道鞭影,小喜鵲被打得慘叫連連,她這才覺得心里強壓下的火氣稍稍消散了不少。 華鑫看她跋扈,忍不住皺眉怒道:“你好大的膽子,這般動手,不怕沖撞了貴人?!” 木秀妍此時看她已是十分地不順眼,用鞭子指著她道:“我父親是虎賁大將軍,圣上最為器重,jiejie是宮中最得寵的瓊嬪娘娘,連皇后都要禮讓三分,什么貴人不貴人的?!我處置一個賤婢而已,連畜生的命都比不上的東西,誰還能說我不成?!” 木家是近十年才靠著戰(zhàn)爭和美貌族女陡然發(fā)跡的家族,根基底蘊不足。說起來木家也是一個奇葩家族,家中男丁四處征戰(zhàn),而且積累軍功封侯拜爵。說來也奇怪,木家女子生的大都貌美異常,所以就負責嫁給各個權(quán)貴當聯(lián)姻,庶出嫁去當妾,嫡出的當正房——只是有一點,想娶木家女,必須得錢權(quán)齊備,只要兩樣都有,不管你是七老八十還是彎腰駝背,立刻就能迎娶木家姑娘,甚至還有一位格外貌美的入宮當了妃子,雖然木家為人所不齒,但還是在短短十幾年內(nèi)就發(fā)跡起來。 木秀妍自幼耳濡目染了一身暴發(fā)戶習氣,眼高于頂,心里只覺得天是老大,皇上是老二,他們木家是老三,說話也盡挑沒譜的說。 這話既粗俗又放肆,華鑫本來只是看不慣她草菅人命,現(xiàn)在卻是犯了驢,真惱火起來。她心里冒火,卻反而笑起來,她示意大力扶起小喜鵲來,聲音溫和如旭日下的流水:“是啊,人自然是不能和畜生比的。” 她目光故意在小喜鵲和木秀妍之間轉(zhuǎn)了一圈,用一種欠抽的語氣撩撥她道:“便是被咬了一口,受了傷,難道還能和一個畜生計較,咬回來不成?” 木秀妍倒是不傻,原本秀氣的杏核眼瞬間瞪大,尖聲道:“你說什么?蠻子養(yǎng)大的小雜|種!”手里的鞭子不假思索地就揮了過來。 一直站在一旁的大力看小姑娘斗嘴,又是華鑫占了上風,本來也沒放在心上,見木秀妍毫不留情地地一鞭子就劈頭抽了過來,心里也吃了一驚,在家里,就是驕縱跋扈如郁喜,也最多只敢口頭擠兌一番,這一鞭子若是打?qū)嵙?,華鑫臉上至少也得留道疤! 她吃驚歸吃驚,手下卻絲毫不亂,一手就握住那抽過來的長鞭,手腕一抖,那鞭子就立刻從木秀妍的手里脫出,穩(wěn)穩(wěn)落到大力手里,大力手里攥著鞭柄,沉聲道:“姑娘年紀小,不知道兵器兇戾,傷人傷己,還是悠著些好?!?/br> 木秀妍眼睛睜得幾乎能看到一圈眼白,顴骨格外凸出,顯得她面容格外的兇厲,連原本明艷絕倫的容貌都失色了不少。聲音尖利地喝罵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快給我捉住那個賤|人!”不知說的是華鑫還是大力。 華鑫心里暗暗同情尼桑,要是娶了這么個老婆,不是夫妻不睦成日在家里上演全武行,就是要擔心她禍從口出給自己惹是生非,她這里正琢磨著怎么攪黃這樁親事,最好讓兩人見都不見,就聽見那邊傳來一道輕柔卻略帶磁性地女音:“你們在做什么?!”這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勢。 華鑫和木秀妍都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一行打著孔雀羽扇的宮人簇擁著一個中年美婦緩緩走來——正是皇后。今日皇后打扮的頗為閑適,只穿了深紫深藍繡金線的一身翟衣長裙,看她行走的方向大概是去找昭寧的,沒想到看了這么一出好戲。 木秀妍一時傻了眼,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身后一個極伶俐地媳婦子連忙跪下道:“娘娘,我們家小姐本正好好的,也沒做什么,這位小姐就不知從哪里走了出來,對我家小姐大加譏諷,還動了手?!彼^顛倒黑白,不外如是。 皇后可不是聽之信之的傻瓜,她笑了笑,眼底卻暗藏了一絲凌厲:“是嗎?可你家小姐那句‘蠻子養(yǎng)大的小雜種’,也是本宮聽錯了?” 那媳婦臉色煞白,跪倒在地不敢吱聲了,木秀妍也是晃了晃身形,搖搖欲墜,但還是咬著牙道:“小女出言不遜,沖撞了皇后娘娘,本該萬死,還望娘娘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饒恕了臣女吧?!彼m說著求饒的話,但卻絲毫沒有跪下請罪的意思。 這下連華鑫都吃了一驚,這姑娘真是個猛人,生了一副潑天的膽子,這時候竟還想著仗勢壓人。 果然,皇后的眼底劃過一絲恚怒,但隨即又恢復(fù)了平靜,面上波瀾不驚,轉(zhuǎn)頭對著華鑫溫和笑道:“你這孩子,在這也耽擱了許久,快去找昭寧吧,她可等著你呢,省得你們遲了,都挨太傅的手板。”她看到華鑫擔憂的看了小喜鵲一眼,微笑道:“本宮一會兒會著人好好照料她的?!?/br> 華鑫估摸著這是她應(yīng)當是被那句‘皇后都要禮讓三分’惹毛了,現(xiàn)在打算處置木秀妍,卻不想讓自己看到的。于是恭敬地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去了,待到走遠了,還能聽到木秀妍滿是不甘地說著‘一個巴掌拍不響’‘明明是她先動的手’之類的話。 華鑫對她的膽色肅然起敬。 她生怕頭一天上課就遲到,拉著半夢半醒的昭寧就往天寶苑趕,天寶苑在外宮,距離皇子們住的地方頗近,距離昭寧住的莊和殿卻遠,兩人一通好趕,這才踩著掌事太監(jiān)敲得連綿玉磬聲進了書苑。 此時書苑里已經(jīng)坐了近十個人,皇子們坐頭排,陪讀們坐在一邊,旁邊隔了個屏風,屏風一側(cè)只有兩章并排的桌椅,應(yīng)當是給她和昭寧準備的。 華鑫剛進教室,一看之下就忍不住樂了,沒想到尼桑和上回遇到的鐘二都在,尼桑隨手翻著一本《六韜》,鐘二手里拿了個玉管筆在轉(zhuǎn)啊轉(zhuǎn),看來都是栽在伴讀這個大坑里了。 華鑫仔細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除了尼桑和鐘二之外,就屬端坐在最前方的一個男子最為出眾,他容貌只是清秀,但他吸引人之處不在五官,而是舉手投足宛如春風融雪晴翠流波,溫和從容,坦蕩自然。 昭寧見了他,立刻跑上去見禮,然后撒嬌笑道:“四哥哥好久沒來尋我了?!?/br> 那男子笑道:“本來打算過幾日去看你的,沒想到你就來了?!?/br> 當下華鑫就明白他是誰了,卻是皇后的嫡出皇子,昭寧的同胞哥哥——姬奉明。他頭上其實也有兩個哥哥,不過都夭折了,現(xiàn)在最長的是大皇子,嫡出的是這位四皇子,兩人都是儲位競爭的強有力人選。 昭寧大概是混熟了,拉著華鑫做介紹,姬奉明微笑著拱手道:“郁陶meimei?!?/br> 華鑫還禮道;“四皇子表兄。” 昭寧拉著華鑫繼續(xù)介紹,那個還粉嫩嫩一團的正太是十一皇子姬奉賢,還有其他幾個來做陪讀的世家的公子,除了還在溫泉莊子里的大皇子,和幾個路都走不穩(wěn)的小殿下們,龍子們基本上都在這里了。 昭寧笑道:“今個人來得好齊全。”華鑫開始不解其意,后來才明白過來,像是謝懷源等人都有公職在身,不可能日日來,若是遇到公事了,勢必要告假的。 華鑫看著昭寧和四皇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親熱勁,又看著自家尼桑跟沒看見自己似的低頭看書,不由得一陣氣悶。 她擺好東西,在位置上坐好,正抬眼看著龍嘴更漏,盤算著還有多長時間太傅才到,忽然眼前伸來一只修長的手,手上托了一盞琥珀色的茶,正逸著裊裊的香氣。 華鑫順著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鐘玉正眼含笑意的看著她,溫聲道:“春飲花茶,可助散去體內(nèi)的寒邪之氣,從而產(chǎn)生陽氣?!?/br> 鐘玉看到華鑫怔愣的看著她,心里微微一笑,上回華鑫無視他的場子果然找回來了,他對女人果然還是無往而不利。 華鑫滿腦子轉(zhuǎn)的都是‘隔壁老王隔壁老王隔壁老王隔壁老王’,然后深覺得此人沒品,其實好色倒也并非稀罕事,只是惦記人家老婆未免太過無德,她想了想,不懷好意地笑著道:“鐘叔叔到底是年紀大些,做事周全,換了我就想不到,郁陶先在此謝過了?!?/br> 華鑫看著鐘玉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里默默地念:對,沒錯,她就是故意的。 ☆、第29章 上課 鐘玉嘆了口氣,一臉‘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表情離去了,華鑫嘴欠又無聊地又陰損一個人成功,四面環(huán)顧之時,頗有一種當年孔明舌戰(zhàn)群儒的風采,她左右看了看,大生獨孤求敗的寂寞。 又等了片刻,一個身穿朝服的白胡子老頭夾著書本前來,老頭子鶴發(fā)童顏,雖已經(jīng)年老,但顧盼之間神采威勢不減,此人乃是當朝太傅魏涼,三朝元老,兩任帝師,據(jù)說當今天子見了他都得怕上三分,至今年紀一大把,仍然奮斗在第一線。 魏太傅看著一眾學生見過禮,這才捻了捻胡須,微笑著示意大家坐下,略微說了幾句開場白,就直奔主題。這魏太傅講經(jīng)簡直跟念經(jīng)一般,不但內(nèi)容枯燥無趣,句句都是儒家大道理,而且三句不離子曰,說話還都是‘之乎者也’,明明是寥寥幾十個字的內(nèi)容,他非能從先秦夏桀暴政一直講到當今祖皇帝的仁政,不時還要插幾句先賢大圣的論述。 更難的是,他還飄飄然乎自我陶醉,渾然不管底下的學生走出去的神猶如脫韁的野狗一樣一去不復(fù)返。 華鑫終于明白昭寧那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究竟從何而來了,春天本就容易春困,偏這魏太傅的聲音直如最好的催眠曲。她聽得百無聊賴,終究一時手癢,從抽兜里抽出一張草紙涂涂抹抹,不過片刻,一襲女人的衣裙出爐,她在臉的位置戳了個洞,然后遞給昭和,指了指魏太傅。 昭寧把臉的位置對準魏太傅,然后比了比,手一抖,趴在桌子上無聲地狂笑起來,她提筆發(fā)揮,在上面又畫了烏云一般高高堆起的發(fā)髻,上面亂七八糟插了一大堆步搖發(fā)釵,珠花玉翠,然后遞給華鑫,兩人抱著肚子對視無聲地大笑起來。 昭寧秉持著有福同享的精神,隔著屏風就遞給四皇子,后者似乎想笑,然后又硬是忍住了,坐在他左側(cè)的姬奉賢好奇地伸頭一看,終于忍不樁噗嗤’一聲,這一聲好比在琵琶曲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聲二胡,本來是魏太傅一人獨奏,突然加了一聲不和諧的雜音。 魏太傅本來正和先賢大圣們做著高度的靈魂交流,正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聽到這一聲,立刻回過神來,瞪著十一皇子道:“殿下因何發(fā)笑?” 別說十一皇子了,就是他老子周成帝見了魏太傅,都得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小正太嚇得手一抖,本來準備藏起來的紙就飄飄悠悠地落到地上,魏太傅擰著眉毛撿起一看,登時大怒道:“這時誰干的?!” 華鑫暗叫一聲不好,和昭寧面面相覷,低著頭堅決不開口。 那邊魏太傅還在一臉痛心疾首的發(fā)飆,怒道:“爾等不學無術(shù),不學無術(shù)!對著圣人之經(jīng)典,還能做出如此宵小之事,簡直沒有心肝!”他吹胡子瞪眼地發(fā)了一會兒飆,才舉著這張紙,怒聲問道:“這是何人所為?!” 華鑫和昭寧依然縮著頭不吭聲,其余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承認,魏太傅轉(zhuǎn)了一會兒,惱火道:“好好好,既然眾位都是不敢當之人,那就今日都不要回去了,什么時候這事情水落石出,什么時候再回去!” 華鑫和昭寧對視了一眼,都嚇出了一頭冷汗。那屏風不大,四皇子轉(zhuǎn)頭看到自己meimei一臉慌張,嘆了口氣正要認下,就聽見后面?zhèn)鱽硪坏赖〉穆曇簦骸盎靥?,是我畫的。?/br> 華鑫頭腦飛轉(zhuǎn)正想著怎么讓兩人蒙混過去,聽見這聲音,魂兒都嚇飛了一半。 謝懷源斜了一眼一臉緊張地看著她的華鑫,眼光似有嗔怪,卻沒有多少惱火。華鑫心里卻更是緊張,生怕這老頭一時興起打了尼桑的手板,她咬著牙正想站出來認了,就聽見魏太傅問道:“當真是你?” 他手里還舉著華鑫和昭寧的杰作,面色滿都是不信。他雖年老卻又不糊涂,謝懷源才不是干出這等無聊事的人,那就好比道士念佛經(jīng)一樣不靠譜,但是誰能讓他這么做呢?老頭子小眼睛閃了閃,目光落到做賊心虛的華鑫身上。 魏太傅心里嘆了口氣,他德隆望尊,自然不可能小女孩計較,心里那點火也都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他心知謝懷源是要認到底,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你把大學抄上十遍,明日上朝時交給我。” 謝懷源道了聲‘是’,又坐下了。魏太傅又捧起書本,繼續(xù)念天書,華鑫這回卻不敢再鬧出幺蛾子了。 好容易熬到下課,華鑫一臉歉疚地挪阿挪,挪到謝懷源身邊,低聲歉然道:“都是我的不是?!?/br> 謝懷源忽然輕笑了下,反問道:“僅僅如此?” 華鑫想了想道:“我?guī)湍愠俊?/br> 謝懷源抿了抿唇,表情忽然一冷:“不必。”心里卻又升起一股別樣的煩躁來。 華鑫見他表情變換,只當他是平白背了個黑鍋心里不爽,因此還是十分殷勤地幫他收拾東西。謝懷源見她收拾的細致,連邊邊角角都疊好擺整齊,無不精心,心中又稍稍適意了些。 天寶苑的一側(cè)是可供吃飯的食齋,華鑫懶得跟曹氏母女共桌吃飯,一邊吃腦子里還得想她們說的話的意思是否暗藏機鋒,吃的人耳乏心累,所以干脆跟尼桑到食齋蹭飯,昭寧見她留下,便也留下來用膳。 華鑫挨著謝懷源坐下,發(fā)現(xiàn)這桌子頗為小巧精致,兩個人坐下堪堪坐滿,宮里做出的飯食頗有水準,首先端上的一道一品攢盒龍鳳描金龍盤柱已經(jīng)精致非凡了,接下來又擺了幾樣正菜,洪字雞絲黃瓜福字瓜燒里脊萬字麻辣肚絲年字口蘑發(fā)菜,看得她食指大動。 不過這時菜還未上齊,大家都沒有動筷,她也不好太過饕餮,只好老老實實地坐在謝懷源的旁邊做淑女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