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小室孝*。 ……第一個可攻略對象已經(jīng)找到了。 小豆握住窗欄的手微微收緊。這個名字她再熟悉不過,的確當?shù)闷鸪瑂級警報。 ……學園默示錄,活死人病毒肆虐的末日。 簡直極限高能……! 她緩緩吐了口氣,轉頭問由紀:“現(xiàn)在是第幾節(jié)課?” “???第四節(jié)課,怎么了……” 小豆搖搖頭,“沒事,回教室吧。” 兩人回到教室時剛好趕上課間。小豆剛一進門就快速在教室內掃視一圈,隨即就看到坐在末排一個鉛灰色短發(fā)、長相溫文俊美的男生頭頂跳起金色小字。 *井豪永*。 第二個可攻略對象發(fā)現(xiàn),小豆站在原地默了。先不提井豪永已經(jīng)和宮本麗是戀愛關系,按照原劇情,他第一訓就被活死人感染而死,最后被小室孝親手了結……說到小室孝,他也一直暗戀宮本麗,在永死后他更是只差一層窗戶紙就能成功ntr了,更別提他周圍都對他抱有好感的女孩們。 先不提這兩人的攻略難度,更重要的是存活問題。 一旦在這里“死亡”,又不滿足脫離世界的條件,現(xiàn)實世界就會同時死去。換言之,如果她在攻略成功前發(fā)生任何意外,都會死。 再過不久“殺人病”就會爆發(fā)。在接下來很短的周期內,日本的電力供給也會因為高度核爆而全面癱瘓。就算先期能夠存活,再往后只會越來越艱難…… 小豆蹙起眉,緊握的雙拳手心滲出細汗。 倏地肩膀被誰輕輕一拍,“你怎么了?” 回頭看去,幾個男學生正站在她身后,拍她的是站在最前面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意識到自己站在門口一直沒動阻住了其他人,小豆側身讓過門口,“抱歉,……我沒事。” 那個男生立刻臉色不自然起來,略顯尷尬地撓了撓下巴,“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早上暈倒的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嗎?” 他身后的男生立刻輕笑起來,還有人輕輕給了那個男生一個肘擊,“太遜了吧信人。” 信人毛一炸,回頭噴道:“少說廢話?!焙竺娴膸讉€男生就嘻嘻哈哈地繞過他往教室里走,還有人閑聊:“剛才翻墻溜出去,看到有個奇奇怪怪的家伙往學校這邊走,我跑過去的時候和他對了一眼,那家伙簡直像是頭殼壞掉一樣突然對我張大嘴大叫,咕哇,簡直臭瘋了……” “啊哈哈哈,然后呢?” “哪有然后啊,當然是趕快繞過去!結果還被那家伙追了一會兒,好在他跑不快……話說回來校外那條路那么偏僻,那家伙是徒步走過來的嗎?嘖,有點惡心……啊對了,我好像看到那家伙身上有血。” “誒?。恳灰嬖V老師啊……” 小豆聽到這里,轉身看著教室內的桌椅思索了片刻,循著本能快步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從桌屜中拿出自己的書包,又轉身朝門口走。 被晾在一邊的信人有些奇怪地叫她一聲:“喂,鶴留……” 她滯了一下,下意識抬眼盯住了信人。大概是看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對,信人被她看得有些毛:“你怎么了?馬上就要上課了,你要去哪?” “有些不舒服,出去買點吃的?!毙《够剡^神,沖他點了點頭走出教室。剛到走廊就快速打開書包看了看,從里面拿出一本練習冊,找到上面的姓名欄。 *鶴留凜*。 小豆的心情復雜了一下。大概只是普通的人設偷懶……。 隨手把練習冊放回去,她找到一名學生問明商店的位置,恰好上課鈴響了。走廊上正在活動的學生三三兩兩回教室,人流漸稀,小豆立刻加快腳步、瘋跑起來! 藤美學園面積很大,高二級部的教室在三樓,商店卻在一樓的另一側。她一路沖刺到走廊盡頭,扒住窗欄后一躍跨上外面連接著旋梯的露臺,迅速向下跑去! 到達一樓后她順著cao場邊緣快跑,一邊把書包里的課本之類全部掏出來全部丟進垃圾箱!沒過一會兒跑進商店,她慢下速度緩勻呼吸,快速梭巡貨架選了一些高熱量的零食,付錢時打開書包翻找錢包,倏地手指在書包內層碰到什么硬物。 小豆一邊把錢遞給店員,一邊打開書包又摸了摸,片刻后摸到了暗袋的縫隙。剛才跑得專心沒有注意到書包的重量,這會兒她才發(fā)現(xiàn)雖然已經(jīng)掏空了,但書包還是有些不自然地沉,應該就是暗袋里裝著的東西的緣故了。趁著店員整理商品的空隙,她把手伸進那個暗袋里摸索,登時實實在在地碰到了一個金屬質感的什么東西。 動作微微一停,她手指往里探了探、感覺了一下那東西的輪廓,隨即愣住了。 把店員遞來的零食全都塞進書包裝好之后,她快步走出商店四下張望,然后朝最近的廁所跑去,一邊抬起手看了看時間—— 第五節(jié)課已經(jīng)上課十分鐘了。 …… 他明確地知道自己即將死亡時,禁不住再三確定生命結束前最后所見的景色,將其牢牢印入腦海。 生命被奪去,意識墮入黑暗的那一刻到底持續(xù)了多久呢? 或許漫長,或許只是一霎那而已。 ……而他再度睜開眼時,所見的是一處全然陌生的、新的景色。 五感逐漸清晰,周遭的雜音嗡鳴著入耳,他的神思和視野清明起來。 他安靜地坐在原處,看著面前的景象。 這是個像是辦公室一樣的地方,聯(lián)排的辦公桌之間數(shù)人穿梭來往;片刻后有人走過來笑著對他說了些什么,他沒有聽清——片刻后他意識到了什么,抬手輕輕一摸一側耳廓,手指觸到了一只硬質光滑的東西。將它從耳上拿下來捏在手里,赫然是一只小小的耳機。 與此同時,周遭的人聲終于清晰地涌入耳中,他聽到眼前的中年男人對他說:“……老師還真是喜歡聽音樂啊?!?/br> 老師? 仍有些混沌的腦海中掠過一絲帶著興味的迷惘,他閉了閉眼又睜開,朝周圍看去。 周圍人互相都以老師相稱,還有人在批改試卷、準備教案,周圍放置著樣式古早的電腦和只能在近代史照片中看到的舊式儀器。 他轉過頭,視線停在了桌角的日歷本上。 幾乎每個人的辦公桌上都摞著或多或少的書籍。他面前的辦公桌也不例外,桌面上摞著好幾本厚重的歷史教材。 目光微轉,他拿出其中一本近代簡史,慢慢從后翻開。 手指擦過紙質書面的那一刻,他的胸口涌動起一種怦然的奇妙情緒。 …… 打開廁所門閃身進去,小豆在書包里翻找一會兒,把暗袋里的東西拿出來。 先是流線優(yōu)美的黑色握柄,再是金屬質銀白色的澄亮槍身。握住手中槍型舒展如小型獵禽的奇珍,小豆輕輕撫了撫上槍管上鐫刻的細幼意大利文,一時有些晃神。 居然又是伯萊塔92f……人設也太偷懶了一點…… 她走到洗手臺邊,看向鏡面。 由于之前所在的世界的種族設定,從和遠方的慎也說再見之后,她已經(jīng)好久沒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小豆失語半晌,不禁微微勾起嘴角,輕輕喟嘆一聲。 “好久不見……?!?/br> 將手槍重新放回暗袋,快速整理過書包之后,她轉身走出廁所,一邊扯出發(fā)圈把頭發(fā)綁起來、一邊朝旋梯走去。 cao場上學生們的高聲談話被風揉碎成輕快的吵鬧聲音;不遠處,藤美學園大門外的小路依舊一片靜謐,偶爾有微風拂過,帶起散落在路面上的剔透櫻花。 小豆束緊頭發(fā)后轉手捋了捋微微汗?jié)竦念~發(fā),仍帶寒意的微風在胳膊上激得寒毛簌簌立起。她縮了縮肩膀,抬手搭住額頭朝對面看,依稀能看到小室孝還站在露臺口遠眺。 她翻過手腕,看向腕表上的時間。 ……十五分鐘。 她深吸一口氣,再度向前跑去。 …… 他合上現(xiàn)代簡史,安靜地出神了片刻后,慢慢站起身,走向教職員室的門口。 一名正要進來的年輕女老師有些緊張地向他打招呼:“要去上課了嗎?” 他太過專注于思考,因而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問話。 他走出門,信步沿著走廊前行。 這里是三樓,陽光正好,透過走廊上敞開的窗戶照射進潔凈的室內地面上。他抬眼看向窗外,不禁慢慢緩下腳步,出神地望著眼前的景色。 他的眼神逐漸柔和下來,神情透露出謙和的探索意味; 仿佛是一種儀式性的確認和求知,許久之后,他感到自己胸口深處生出一種微妙的悸動。 …… 藤美學園大門外的小路上,遠遠走來一個步履闌珊的、穿著西裝的男人。 在紛飛的粉白色飄然花雨中,他動作遲滯而僵硬地行來,像醉酒的人一樣笨拙,脊背微弓、雙臂垂在面前,隨著每一步邁出而來回晃動。沉重而沒有生氣的步伐緩慢地落下,間或踩住剛剛落地的櫻花花瓣。 片刻之后,他走到藤美學園高聳的鐵柵門前,額頭撞上了冰冷的鐵欄,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回響。 他僵硬地張了張嘴,退后一些,再度用額頭撞上鐵欄,開始機械性地重復這個動作。 鐵欄被撞擊的悶響一聲一聲傳開來,很快就有學生遠遠地注意到了這個男人,轉身跑到教職員室去通知老師。 片刻之后,四名教員從教學樓里出來走向大門。其中一名身材強壯的男老師走到門邊,從鐵欄縫隙中伸手揪住了那個男人的衣領,叱罵著說了些什么—— 下一秒,那個穿西裝的男人突然抓住他的小臂、猛地張嘴咬了下去! 鮮血噴濺,那名男老師登時發(fā)出一聲慘叫,掙扎著抽出手朝后踉蹌幾步、捂著手臂滾倒在地慘嚎起來?。?/br> 三樓,小豆站在窗邊,瞳孔微縮地看著廣場上的這一幕。她咬了咬牙,轉身合上自己的儲物柜,把剛剛翻出來的彈夾塞進書包,頭也不回地往樓梯口跑去。 ……來了。 …… “怎么回事?血根本止不住……” “手島老師,手島老師?!” 眼看被咬的男老師突然沒了聲息,站在后面的女老師驚懼交加地叫了對方的名字,卻沒有回應。她身邊的教員害怕地說:“小林老師,手島老師他該不會……該不會是死了吧?” “不可能,明明只是一點小傷……”小林走上前蹲下查看手島的情況,突然發(fā)現(xiàn)手島的手指動了動。她愣了愣,“手島老師,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躺在地上的手島突然猛地睜開眼睛,搖搖晃晃地慢慢翻身坐起,繼而猛地出手抓住小林的衣領、撲上去咬住了她的脖子! 小林被仰面撲倒在地,發(fā)出尖銳的慘叫、不停掙扎!剩余的兩名教員大驚失色,一名跌跌撞撞跑回教學樓,另一名卻因為太過害怕而在原地愣住,爾后一步步后退—— 小林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 三樓。 ——從剛才起他就站在窗前,被這一幕完全吸引了視線。 僅僅是被咬了一口、沒有受到致命傷的男人,在昏迷片刻后發(fā)狂,現(xiàn)在正像一只狂暴的野獸一樣拼命撕咬身下的女人。 與男人不同,那名女教師被咬穿了脆弱的頸部大血管,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她身下的地面。受到這種致命的傷害,應該已經(jīng)沒有余力,會很快死亡。 ——女人已經(jīng)完全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