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伊麗莎白已經(jīng)尋找過了,那堆穿著“紅制服”的人里面沒有韋翰,他沒有來參加今天的舞會,不知道是他自己不想來,還是被達西先生制止住了。 在克洛莉絲和伊麗莎白談話的時候,達西先生走了過來。 “班內(nèi)特小姐,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兩雙漂亮的眼睛一起看向了達西先生。 克洛莉絲為哥哥的主動感到十分驚喜,她在心里像啦啦隊打氣加油那般喊:答應(yīng)他,答應(yīng)他,答應(yīng)他呀答應(yīng)他。 伊麗莎白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但是她最終答應(yīng)了達西先生的舞蹈邀約。 克洛莉絲就像看到自己支持的球隊進了球一樣高興,她笑瞇瞇的,目光所到之處皆是有情人,賓格利先生與簡翩翩起舞,伊麗莎白與達西共步舞池,舞會上的每一個人都十分可愛,華燈溢彩,空氣里有鮮花的香氣,想來是班內(nèi)特家小姐鞋面上的玫瑰花讓每一支舞都帶上了芳香,一切都美妙極了。 跳舞重新開始的時候,一位賓格利先生料定不會出現(xiàn)在舞會上的人出乎意料地出現(xiàn)了。 賓格利先生的余光瞥見他那一位老朋友,確定是他本人而不是有人冒充他以后,賓格利先生興奮地對他的舞伴說:“最稀奇的事情居然發(fā)生了?!?/br> 對于賓格利先生而言,最稀奇的事情莫過于福爾摩斯來參加舞會,盡管他沒有做任何打扮,可是誰會在意那么多呢!那可是福爾摩斯,天底下最討厭舞會的人,他居然愿意來參加舞會了。 福爾摩斯先生走進了人群里,舞會自然是吸引不了他的,他來參加舞會另有目的。 福爾摩斯直奔目的而去,他走到了女賓的休息區(qū),一眼就望到一位身著綠色裙子的小姐正在與另一位穿著淡黃色裙子的小姐聊天,他走了過去。 “班內(nèi)特小姐,讀書固然是有益的,可是有時候生活也能教導(dǎo)我們一些知識?!?/br> 福爾摩斯聽到他要找的那人說,她的聲音伴著樂曲時聽起來像詩歌朗誦一樣。 “冒昧打攪?!彼雎暣驍嗔藘扇说慕涣?。 克洛莉絲轉(zhuǎn)身,看到了福爾摩斯先生,與賓格利先生一樣,她也為福爾摩斯出現(xiàn)在舞會上而感到驚奇。 “福爾摩斯先生,你也來參加舞會了,”克洛莉絲的語氣輕快,“那么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坐在克洛莉絲身旁的瑪麗·班內(nèi)特神色變得有些奇怪,她一貫將心思全放在書本上,每日與盧梭、孟德斯鳩、拜倫等名家進行思想上的交流,自認為自己已經(jīng)是一個不同凡響的姑娘,可是聽到克洛莉絲的話時,同樣十分訝異。 “這是達西小姐和我的一個賭約,”福爾摩斯向瑪麗解釋,“也是一個玩笑,不必當(dāng)真?!?/br> 隨即,他對克洛莉絲說:“舞當(dāng)然是要由男士來邀請的,達西小姐,你愿意跟我跳一支舞嗎?” 克洛莉絲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來這么個賭約,但是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福爾摩斯先生在幫她找補。 她看著那一雙灰色的眼睛,那里淡得一絲情緒也沒有。 “我的榮幸?!笨寺謇蚪z回答。 又一次開始跳舞的時候,一件令賓格利先生更加驚訝的事情發(fā)生了——福爾摩斯不但來參加了舞會,而且還邀請了一位女士跳舞。 簡順著賓格利先生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到達西小姐和一位挺拔的先生在跳舞,她是知道那位先生的,是賓格利先生的好朋友,來哈福德郡幫忙解決家庭教師被殺一案。 簡沒有和福爾摩斯相處過,在尼日斐花園那短短幾天,她和福爾摩斯只是打過幾個照面,不了解他的脾氣秉性,自然也不知道賓格利先生為何如此驚訝。 賓格利先生嘴角凝笑,小聲道了一句:“這個舞會真是上天贈送過來的禮物”,不但能與心愛之人共處,還見到了福爾摩斯跳舞如此稀奇的事。 同樣一直觀察著福爾摩斯與克洛莉絲共舞的還有一位。 “下一支舞不如邀請那位先生一起跳吧?!币聋惿讓_西先生說。 達西先生收回目光:“不好意思。” 他感到抱歉,明明邀請了伊麗莎白跳舞,注意力卻不在自己的舞伴身上,反而跑到了另外的地方。 伊麗莎白并沒有責(zé)怪達西先生,反而輕松地開起了玩笑:“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們來談一談舞池的大小,然后再順其自然地聊到有多少對舞伴,這樣你就可以裝作在清點人數(shù),就可以自然而然去看你meimei啦?!?/br> “我只是有些擔(dān)心?!边_西先生解釋說。 “擔(dān)心什么,擔(dān)心那位先生是騙子嗎?” 達西先生不置可否。 “可是他看起來并不像騙子,”伊麗莎白說,“反而有一股高貴干練的氣質(zhì)。” “人不可貌相,有時候外表是最好的偽裝,”達西先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向伊麗莎白說出內(nèi)心的話,“可能我接下來的話說出來你會覺得我是一個喜歡背后嚼舌根的人,但是我還是要說出我的心里話,韋翰,或許你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是你的朋友了,可我還是要說的,他是一個慣會騙人的人?!?/br> “我已經(jīng)知道他并不是一個真誠的人,”伊麗莎白沖他微笑,“而且他也不是我的朋友?!?/br> 達西先生的神情顯然輕松了不少。 “韋翰先生說你的父親想讓他接替牧師的職位,可是他因為得罪過你,所以你沒有遵循遺囑,他只能從軍為自己掙一份前程。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伊麗莎白的這個問題令達西先生沉默了一會兒,伊麗莎白見得不到他的回答,也沒有一直問下去,她不想讓兩個人都一直尷尬著不說話,因為她發(fā)現(xiàn)跟達西先生相處并沒有她想象得那么難受,她接著沉默之前的話題:“你可以裝作數(shù)舞伴的數(shù)量啦。” 可是達西先生沉默以后,給出了回答:“有一點韋翰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得罪了我?!?/br> 達西的坦誠出乎伊麗莎白的意料,她問:“你不為自己辯解嗎?” “我沒有剝奪他接替牧師的權(quán)利,是他自己嫌棄牧師的俸祿太過微薄,不愿意從事。除此以外,我沒有什么好辯解的,他的確得罪了我,而我也的確在某些事情上沒有讓他如愿以償?!?/br> 相較于達西先生的坦誠,韋翰就顯得更加小氣,他完全將自己描述成了一個遭遇天大委屈的受害者,卻像一個沙土鑄成的房子,被達西先生這番話輕輕一吹就散了出去。 “他向我提起了你和達西小姐?!?/br> “我對他怎么說我并不感興趣,不過勞煩你告訴我,他是怎么描述克洛莉絲的?!?/br> 伊麗莎白將韋翰的話跟達西先生說了一遍,到最后時,達西先生的眉毛擰得像花草叢中的荊棘。 “班內(nèi)特小姐,請你一定不要相信韋翰的話?!?/br> “我知道,克洛莉絲是我的朋友,我很清楚她的為人,她絕對不像韋翰說的那樣。” “不光如此?!?/br> “嗯?” “沒什么,”達西道,“謝謝你?!?/br> 達西看向克洛莉絲,她穿著綠色的裙子,像綠地上生長的白色紫羅蘭,他希望這株紫羅蘭永遠不必經(jīng)受風(fēng)雨,迎著溫柔的陽光生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