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我不會主動招惹他。” 那邊頓了頓,最后無聲的掛了電話。 趙美艷在最初看到葛戈時是驚訝的,得知席美佳去世消息后她一直聯(lián)系不到葛戈,也更沒想過席慕禮會將她接來這。 “你說他第一時間去接你的用意是什么?”趙美艷輕輕抵著下巴思考著。 在外面吃飯,回到了大都市,窗外是燈火輝煌。 兩人面對面坐著,葛戈喝了口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畢竟她也得不出答案,思考著反問道:“為什么他們會讓你留在席家?” “什么?” 她放下杯子,抬頭,“席林川為什么會讓你留在席家?你們之間似乎沒什么感情?!?/br> 沒有公開一起露過面,偶爾通話也不曾從她的嘴里聽到過席林川的名字,這不符合邏輯。 趙美艷出身市井,照理說跟那樣的家庭八竿子打不到邊,哪怕容貌再出色。 “怎么突然問這個?” “好奇?!?/br> 高檔餐廳,沒什么客人,盤里的東西小到一口就滅。 葛戈拿著叉子戳著,“說說吧,年紀小那會可能不理解,現(xiàn)在我都這么大了知道些也無妨?!?/br> 趙美艷沉默著,好像為難,又似乎帶著難堪。 過了很久,她輕笑了下,這樣的笑容更接近自嘲,她說:“我長的有七分像席美佳的母親?!?/br> 替代品? 葛戈點頭,沒有覺得驚訝,“那她本人呢?” “生席美佳時難產(chǎn)去世了。” 從一方面來說席林川對亡妻的感情很深,另一方面對席美佳的不管不顧似乎有了另一層深意。 消失的消失,在的還在。 陰天,下著雨,潮濕的地面粘著片片枯葉。 葛戈坐上車,正式返校。 旁邊依舊有席慕禮,副駕駛換了另外一個很時尚漂亮的女郎。 至于陳彤去了哪,葛戈沒問。 他們討論著工作,話語間似乎有心要在葛戈就學的城市發(fā)展事業(yè)。 葛戈看著窗外,手指擰著,蹙眉,心底有些不安。 車停了,到了目的地。 車里很安靜,沒人說話,車鎖落著。 葛戈轉(zhuǎn)頭,對上席慕禮平淡的視線。 “還有事?” “未來見面的機會很多?!?/br> “哦。”葛戈點頭,想了想,“能開門嗎?” “這么心急做什么?” 他視線一轉(zhuǎn),隔著細細密密不大卻惱人的小雨,看見了校門口一道修長的身影。 出入學生很少,那個人站在那,一動不動,沒撐傘。 “來接你的?” 上車前有跟姜亦通過電話,葛戈也看著外面,不知道他等多久,估計整個人都該淋濕了。 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涼,淋雨容易出問題。 想到這突然就有些煩躁,她推了推車門,“開下門?!?/br> 席慕禮推了下眼睛,指尖在高挺的鼻梁滑動,目光冷了下去。 他微微抿唇,“這就急了?多年不見,你對他的在乎倒是更重了些?!?/br> 葛戈往后一靠,索性不再吭聲,眉心皺著,帶著點厭煩。 差距又出來了,席慕禮心底的落差突顯,刺的他腦仁疼。 硬聲吩咐:“開門。” 司機快速解鎖,瞬間,他開口:“你可以......” 葛戈已飛速下車,用力甩上了門。 穿著來時的衣服,纖弱的身影在細雨中飛奔,快速奔向姜亦所在的方向。 “......滾了。”他低低說完最后兩個字,目光死死的攪在那兩人身上。 灰暗的背景里,葛戈跑到姜亦面前,有些喘。 “等多久了?”她問。 姜亦整個人都浮著層水汽,身子輕輕顫抖著。 葛戈牽他的手,涼的徹底。 她瞪大眼,“我打完電話就站這了?” “沒有?!睋u頭,反握住她的,“隔了會才來的?!?/br> 薄唇都沒了血色,整個人看著有點恍惚。 “走吧,趕緊去換身衣服,這樣下去會感冒的?!?/br> 姜亦沒動。 “走?。 备鸶甏叽倭寺?。 “冷嗎?”他突然問。 “有點?!比肭锏奶?,葛戈沒穿外套,涼意幾乎貼著皮膚劃過。 姜亦開始脫外套。 “你做什么?你衣服都濕了,你自己穿著!” 葛戈阻止他,然后并沒什么用。 黑色的薄外套,潮濕陰冷,已經(jīng)抵不了寒。 姜亦執(zhí)意將衣服披在葛戈身上,他說:“還冷嗎?” 多了分重量,透著冰涼,葛戈動了動身體,搖頭,“不冷了?!?/br> “好!” 姜亦上前一步,摸摸她的頭,然后將人攏進懷里,輕輕環(huán)住,稍作停頓,緩慢收緊雙臂。 葛戈雙手虛扶著他的腰,側(cè)頭,嘴唇碰到他白皙的脖頸,重新轉(zhuǎn)回來,“你怎么了?” “沒事?!苯喽⒅h處還沒開走的黑色車輛,隔著車身,和里面的人較量,“我們以后要好好的。” 細細的雨隨風落在臉上,帶著點點癢,葛戈點頭,“好?!?/br> 姜亦把人送回寢室,隨后拿著葛戈硬塞的雨傘走出來,出了校門,在一個拐角停下。 馬路旁,兩側(cè)樹枝隨風輕擺,樹葉凋零。 他走到車旁,盯著漆黑的后座車窗。 半晌后,車窗緩慢降下來。 露出席慕禮白凈清秀的側(cè)臉,西裝革履,長腿交疊,儒雅矜貴。 姜亦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黑發(fā)濕漉漉的貼在額頭,相對比席慕禮的清爽顯得有些狼狽。 “你以后離他遠點?!?/br> 席慕禮轉(zhuǎn)了轉(zhuǎn)腕表,“你在開玩笑?” “有沒有開玩笑你自己明白,席美佳的死跟我們無關,你少在那道德捆綁?!鳖D了頓,他接著道:“我告訴你,有錢有勢不是萬能的,葛戈要稀罕這種東西,早八百年前就跟你深交了,不會到現(xiàn)在避你都跟避蛇蝎似得?!?/br> 席慕禮動了動嘴角,下巴線條瞬間緊繃。 修長的食指輕輕撫著表面。 半晌后,淡聲道:“我看上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他抬頭,冷冷的下令,“開車?!?/br> 寢室里依舊只有陳聰在,肥肥的身軀百八年不動搖的蹲坐在椅子上,上著歪歪,語音的熱火朝天。 等葛戈換了衣服出來,爬床上去睡覺,她才反應過來。 “臥槽,什么時候回來的?”她摘掉耳麥隨手一扔,鍵盤噼里啪啦一陣響過后,身子一轉(zhuǎn),對著葛戈,“上次一聲不吭跑了是出什么大事了?” 葛戈不太愿意回想這些事,揉著泛疼的太陽xue,“去出席一個葬禮。” “噢!”陳聰識相的沒在這事上多問,轉(zhuǎn)而道:“你們走的時候是不是碰到田繼磊了?” “嗯?!备鸶挈c頭,看她,“怎么了?” “誤會大發(fā)了,我靠!”她敲了下膝蓋,“小田雞一回來就炸了,差點沒把屋頂掀起來?!?/br> “什么意思?” “你不是被李牧拽出去的嗎?整層的人都看見了,傳出了些不好聽的東西,所以就......”陳聰聳聳肩,一臉無奈,“你懂得?!?/br> 葛戈想了想,點頭,“明白了?!?/br> “你能不能別這么淡定???”陳聰看著她,“你淡定的都讓我覺得蛋疼,我告訴你,小田雞因為李牧本來就情緒有些問題,狀態(tài)一直沒調(diào)整過來,這次一誤會,影響就更大了?!?/br> 她頓了頓,搖頭,“反正挺偏激的,等會她回來,你有個心理準備,估計沒什么好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