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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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我所擔(dān)憂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洛飛雨說這臭名昭著的變態(tài)神醫(yī)落千塵,居然是她的家叔。 也就是說,我若是想要為李何欣報仇,殺了此人,她定然會出手阻止咯? 這樣一來,雙方是否會發(fā)生沖突? 想起要與依韻公子這種曾經(jīng)并肩而戰(zhàn)的朋友刀兵相對,我的心中,多少就有一些煩躁。 我這邊心情煩悶,然而一心救子的朱貴卻是急切得很,一路上馬不停蹄,快速穿行,我們沿著那洞子一路穿行,墻壁上有油燈跳躍,時不時瞧見有沒了氣息的尸體,趴倒在地,顯然是被依韻公子和洛飛雨給清理過的。 我曾經(jīng)檢查過一具尸體,是被劍抹破了喉嚨,簡單狠辣,一劍致命。 看起來出手的并非依韻公子,而是他旁邊的表妹洛飛雨,那女子的風(fēng)格可跟她甜美的長相不一樣,殺伐果斷,從來不留情面。 這樣的作風(fēng),讓我的心里又多了幾分陰影。 不過有著洛飛雨和依韻公子的清理,我們一路過來,倒也沒有遇到什么障礙,一路通暢地穿過普通的監(jiān)牢區(qū),瞧見這些地方牢門緊閉,朱貴下意識地往里面望去,卻見到牢里蜷縮著蓬頭垢面的囚犯,有男有女,也不知道是什么出身。 偌大的普通監(jiān)區(qū),居然有四十多號人,真不知道閉門修行的慈航別院,哪兒來這么多犯人。 這里面必有貓膩,不過并不是此刻的我所關(guān)心的,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盡頭,我們終于來到了一處沉重的鐵門之前。 這兒便是關(guān)押那落千塵的區(qū)域。 我手放在鐵門之前,試著使了一下勁兒,結(jié)果紋絲不動,反而是門上面落下一道閘門來,一個慵懶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觯骸罢l啊,送飯的么?” 我不動聲色地避開那小缺口里探尋出來的目光,看了朱貴一眼。他明白我的意思,捏著嗓子說道:“對呀,姑娘請開一下門!” 里面的那人瞬間就變了臉色,大聲吼道:“不對,你們是什么人,素心呢,素問呢?” 我聽到里面發(fā)覺了不對,毫不猶豫地從懷里掏出那把飲血寒光劍來,血光一漲,然后直接捅進(jìn)了門縫之中去,用力一劃,里面的門鎖應(yīng)聲而開。 我提著長劍,一腳踹開鐵門,瞧見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尼手中抓著一把荊棘鐵棒,朝著我照頭砸來。 這鐵棒呼嘯有聲,來勢洶洶,結(jié)果被我的長劍連盤帶削,直接斬斷落地。 三兩招,飲血寒光劍舞動風(fēng)云,勁氣暴漲,將對方的攻擊都化解于無形,而我則趁機一把掐住了對方的脖子,低聲問道:“落千塵在哪里?” 那老尼喉嚨一陣蠕動,開口卻是吐出了一口濃痰來。 我沒想到對方如此剛烈,一口又濃又腥的濃痰就撲倒了面前,所幸我勁氣遍布周身,微微一震,那濃痰并沒有吐到我臉上,便直接順著炁場滑落了下去。 “先天化境?” 那老尼瞧見這情形,一聲驚叫,心死如灰,閉目等死,我嘆了一口氣,抬手一記手刀,將她給直接打暈倒地。 這兒并非只有一人,朱貴沖入其中,將另外兩個彪悍的女尼給直接敲翻。 我們兩人下手都很克制,倒也不會出手殺人。 按照情報,我們兩人沿路一直往里走,就在這時,從一處牢房里伸出了一個腦袋來,沖著朱貴喊道:“朱老哥,你可是在找我?” 第二十一章 甕中捉鱉之勢 瞧見這個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我的眼皮下意識地就是一跳。 對方就是落千塵。 我感覺自己心中的殺機一瞬間就騰然而起,趕忙下意識地低下頭去,不敢與對方的目光相對,害怕出賣了自己的企圖。 倒不是害怕此人。而是我答應(yīng)了朱貴,帶這家伙過去給他兒子治病,所以這個時候,不能亂來。 朱貴瞧見對方露面,頓時就激動地上前,對著那家伙說道:“落醫(yī)生,沒想到你真的被她們給關(guān)起來了,太過分了!” 我與朱貴走上前去,卻見那落千塵被軟禁在一處比較寬敞的牢房里,衣食起居皆與外界一般,只不過是失去自由而已,瞧見那牢房里面的家具和各種擺飾??吹贸鰜泶群絼e院也并非想要得罪對方。 瞧見朱貴,落千塵無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幫老尼姑到底想要做什么,無緣無故地把我給控制起來,還想怕我跑了一般——對了,這位是?” 朱貴回頭看我,我則含笑上前,拱手說道:“在下姓陳,是朱前輩的忘年好友,聽聞先生受困,陪他過來,解救先生?!?/br> 落千塵盯著我,幾秒鐘之后,突然笑道:“我在這里過得不錯,吃好穿好,除了沒有個小尼姑陪著我玩兒之外。什么都不錯,都不想出去了。” 對方老jian巨猾,對于危機的預(yù)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一些,這反應(yīng)讓朱貴有些詫異,慌忙上前賠好話:“落醫(yī)生,小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油盡燈枯之時,實在是不能再等了,還請您大發(fā)慈悲,跟我前去救命啊……” 落千塵坐在床上,蹺著二郎腿,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老朱。不是我不救你兒子,而是我跟這幫老尼姑有協(xié)議,這兒是人家的地頭,我犯不著冒著險,對吧?” 朱貴這縱橫江湖的大豪一時語塞:“可是,可是……” 落千塵嘿然笑道:“老朱,你還是趕緊幫人家做事吧,辦完事兒,你兒子的病也就有救了,耽誤不了幾天的。咱們何必費這勁兒呢?” 這家伙拿架子,而是事涉自己兒子,朱貴有些猶豫,而我卻并不在乎,走到那牢房的門前,手在那把鐵將軍上面摸了摸。 落千塵瞧見我弄這門,詫異地說道:“你這是干什么?這鎖是慈航別院的金剛鎖,沒有鑰匙,是絕對開不了的,而這兒的看守都沒有鑰匙,只有慈航別院的司刑長老那里,才有……” 叮!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直接掏出飲血寒光劍。輕輕一揮,那鐵將軍應(yīng)聲而斷,跌落在地。 我將門輕輕推開,用劍尖輕輕碰了一下沉重的鐵門,然后邀請道:“請把,先生?” 落千塵下意識地往里面縮去,嘴里嘮叨道:“你們私闖水牢,這是重罪,那幫老尼姑肯定會發(fā)飆的,我可不陪著你們瘋!” 我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落先生,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有很多種,我們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敵人;同樣,我們可以救你,也可以殺你,一切都取決于你自己的決定——所以,你想好了么?” 落千塵想不到我會說出這般強勢的話語來,與我對視了好一會兒,突然泄氣了,笑著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樂意之至。” 說罷,他倒也用不著我請,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跟著出來了。 我瞧見他服了軟,也沒有多理會,而是回過頭來,對朱貴說道:“朱前輩,我們回去,是走原路,還是從出口離開?” 朱貴瞧見落千塵轉(zhuǎn)變態(tài)度,心中歡喜,不過想到回路,又有些猶豫地說道:“你那兩個朋友是從水牢的正門殺入的,不知道有沒有驚動慈航別院的上面,若是有,他們將法陣開啟,前門肯定是突破不得的。” 我皺眉說道:“那從原路回去,有沒有問題?” 朱貴說道:“那水渦的吸力強悍,水流湍急,水道的巖壁常年滑潤,即便是我,短時間內(nèi)也未必能夠游出,落醫(yī)生的話,只怕……” 他面露愁容,而我卻心生一計,問道:“倘若是有一根繩子,由前輩你先帶著出去,然后放回來,兩邊使力,會不會就容易許多?” 朱貴搖頭道:“話雖如此,不過這一時半會,去哪里找那么長又有韌性的繩子呢?” 他話音剛落,我卻從懷里掏出一套捆得扎實的白色筋繩,遞給他道:“你看這個如何?” 朱貴接過去,一看,卻是臉色大變:“這,這是什么,天下間居然會有這樣的東西?” 這玩意卻是從茶荏巴錯地底那巨型暴龍身上剝下來的“龍筋”,來之前的時候小白狐兒特地交給了我,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我并沒有說明,而是吩咐道:“時間緊迫,我們得做兩手準(zhǔn)備,這邊由我,帶著落先生從水牢的正門出去,而前輩你則走漩渦離開。我那邊若是順利,咱們在海面上匯合,若是事不可為,那我就折轉(zhuǎn)回來,從你開辟的水道離開?!?/br> 我長期從事領(lǐng)導(dǎo)工作,事情安排,從來周密,朱貴并沒有什么意見,點了點頭,抓著那龍筋,轉(zhuǎn)身離開。 朱貴爭分奪秒,行色匆匆,而我則回過頭來,朝著一頭霧水的落千塵咧嘴一笑:“落先生,非常時期,所以在下行事有可能魯莽了一點,但還是想跟你通一下氣,那就是你最好配合我一點,不然我的脾氣不好,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br> 落千塵慣來跋扈,聽到我這毫不客氣的話語,眼睛頓時就瞇了起來,對我說道:“比如呢?” 我嘿然笑了,將手中的飲血寒光劍陡然一震,里面龍息勃發(fā),紅光大耀,將落千塵的臉色給嚇得青一陣紅一陣的,這才收斂,將劍給收起來,說道:“我也不知道,你或許可以試試看。走了,我們也得趕時間?!?/br> 我推了他一把,而落千塵瞧見我那把消失不見的長劍,臉色終于平靜了下來,沒有再反抗。 兩人離開這邊的監(jiān)房,回到了剛才的洞xue之中。 這兒的水牢四通八達(dá),曲曲折折,分了好多個區(qū)域,我只能憑著感覺往出口處走去,而并沒有走多久,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將埋頭走路的落千塵一把扯入黑暗,等了一會兒,卻瞧見依韻公子和洛飛雨,帶著一群傷痕累累的老太太趕了過來。 仔細(xì)數(shù)一數(shù),一二三四,個個都是飽受折磨,有一個甚至都不能行走,被依韻公子給抱在懷里。 瞧見并不是守衛(wèi),我倒也不再藏匿身形,而是站了出來,沖著前方拱手說道:“尚公子,你可是找到家人了?” 依韻公子瞧見了我,十分高興,走上前來,對著懷里的老婦人說道:“娘,這是我的朋友陳志程。” 說罷,他又對我說道:“陳兄,這是我娘?!?/br> 我望著依韻公子懷里的那個老婦人,瞧見對方雖然一頭銀發(fā),但是容顏卻并不蒼老,顯然是駐顏有術(shù),不過想來這段時間受盡了折磨,面如白紙,氣息渾濁,倒是顯得十分疲憊。 我與依韻公子算得上是朋友,對方的長輩還是要尊重的,于是上前問好。 那老婦人以前曾是慈航別院的齋主,此刻雖逢大難,卻也并不惶急,宛如尋常一般與我見禮,好是夸贊了一番。 而就在我與依韻公子談話的時候,旁邊的落千塵也與洛飛雨碰上了面。 看得出來,洛飛雨與她這小叔雖然是親戚,不過對他卻也并不親近,兩人淡淡地交談一番,說了幾句“原來你也在這里啊”的廢話,倒也沒有多談。 隨著依韻公子被扣的長輩,除了他母親,其余人雖然受盡折磨,倒也還算是勉強能走,而我們時間不多,他與我寒暄之后,帶著略微有些迷路的我,朝著那出口快速逃去。 一行人匆匆忙忙,我和落千塵免不得又幫著攙扶老人,于是落在了后面。 不過這兒離出口倒也不遠(yuǎn),不多時就感覺到了海面的腥氣吹來,正在我們心中欣喜的時候,突然前方傳來一聲嬌喝,緊接著有“咻、咻”的利箭之聲,從前方傳來。 透過人群間隙,我瞧見前方的幾十米外,卻是擠滿了人,不斷地有弩箭射來,而最前面的洛飛雨倒也厲害,手中一把秀女劍,將這些利箭全部都給撥飛。 這些利箭十分厲害,上面描繪有符文,破空之時,宛如鬼嘯,犀利非凡。 洛飛雨一時間也抵擋不了多少,依韻公子慌忙抱著他母親往后躲,一路回避,終于到了轉(zhuǎn)角處,方才停歇。 沒多時,洛飛雨也帶著一身香汗回返,手中還抓著一根利箭,冷臉說道:“不好,外面的兄弟沒有拖延住,讓那靜萍師太回來了……” 話音剛落,前方的出口處突然一陣罡風(fēng)吹拂,整個山洞都為之一震,而一身蒼老的女聲卻傳了過來:“靜彩師姐,沒想到你居然勾結(jié)外人,將我慈航別院的刑牢,變成了弟子們的離魂之所,如此處心積慮,難怪齋主要對付你??!” 第二十二章 落千塵絕地反擊 被對頭這般羞辱,那被兒子抱在懷里的老太太也是氣不過,她曾經(jīng)是這慈航別院的齋主,又是國府第一高手尚正桐的正妻,哪里受過這等閑氣。厲聲喝道:“你這老婊子,跟著靜念那笨蛋,總有一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br> 出口處的那靜萍師太嘿然笑道:“我雖然不知道自己以后是怎么死的,不過卻知道你的下場,給我射!” 一聲令下,又有幾根弩箭飛來。 這一回的弩箭,跟先前又有不同,速度似乎變慢了一些,然而依韻公子的母親卻是陡然變色,低聲喊道:“快走,這是慈航靜齋最恐怖的雷符火箭。威力堪比炸彈!” 經(jīng)她提醒,我們慌忙后撤,剛剛離開不遠(yuǎn),那弩箭便釘在了拐角處的石壁之上。 轟! 箭身一接觸石壁,立刻傳來震蕩,緊接著幾聲驚天動地的爆響陡然而起,一股與炸藥并不相同的氣息撲面而來,碎石飛射,噼里啪啦地拍打在我們的身上。 那雷符火箭威力驚人,不過似乎并不算多,我們往后退了十幾米,瞧見那支離破碎的墻壁,都不由得一陣感嘆。 依韻公子抱著自己母親,行動不便,叫了洛飛雨一聲。問有沒有機會硬闖出去? 洛飛雨一臉黯淡地?fù)u頭,說外面接應(yīng)的人,估計應(yīng)該是被那老尼姑給廢了,對方現(xiàn)在這么多的弓弩不說,洞口的法陣開啟,硬闖,可能性似乎并不大,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