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節(jié)
當然,若是論起這長袖善舞、人際關系,還有一人其實更加適合。 那就是袖手雙城趙承風。 不過我與他向來是面和心不合,這一回除了這事兒,他不在背后偷偷地笑話,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想要他幫忙,基本上屬于奢望。 而當我將這件事情跟宋司長講起的時候,他很為難地跟我講,這件事情有點難辦。 周科長口中那個上面的領導,其實就是閻副局長。 閻副局長的資歷并不如王紅旗、許映愚等人老,不過他卻是屬于總局里面的少壯派代表,而且還有朝堂的背景,盡管不能與王總局分庭抗禮,不過卻也自成一派。 很大的一大派。 所以閻副局長說的話,絕對是真金白銀的好使。 閻副局長管的,是政工那一塊兒,跟我平日里也沒有什么交集,我在他那里實在是說不上什么話兒,所以也就沒有太好的辦法。 我磨了許久,宋司長答應幫我居中斡旋一下,不過最終的結果,實在是不能保證。 能夠得到這么一個答案,我其實也算是滿意了。 老宋這人別的不說,承諾下來的事情,一定是會盡心盡力地去辦好的。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有些傻眼。 第三天,特勤二組被關禁閉的三人被釋放了,而林齊鳴和董仲明依舊蹲在號子里面,我去找政治處的人詢問時,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們極有可能觸犯了內務法規(guī),面臨著嚴肅的處分。 所謂嚴肅,也就是說,兩人或許會面臨開除隊伍,或者軍事法庭的待遇。 而一旦軍事法庭判下來,就得去白城子吃沙子。 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將自己一個人關在辦公室里,整整一天。 而后,黃養(yǎng)神找到了我,說要請我吃飯。 第七章 黑手并非寶寶 黃養(yǎng)神名義上是請吃飯,但實際卻是想跟我溝通交流一番。 兩人驅車,在離總局很遠的一處涮羊rou館子里面坐下,這家小館子在這附近很有名。除了涮羊rou之外,羊臉和羊雜,燜得都很不錯,值得一嘗。 不顧我們都沒有吃飯的心思,兩人在臨窗的小包間里坐下,二鍋頭斟滿,飲一杯。黃養(yǎng)神便開門見山地說道:“老陳,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引發(fā)沖突的關鍵人物我已經查清楚了,張圣坤,你記得這人不?” 我點頭,表示知曉。 張圣坤是特勤二組里面的一名精干人員,他畢業(yè)于京都神學院,是痕跡學的專家,聽說他能夠憑著一點兒蛛絲馬跡,就能夠提供一大堆的線索來,邏輯分明、頭腦清晰。是個不可多得的刑偵類人才。 這個家伙是特勤二組的分析師,黃養(yǎng)神憑著他的存在,圓滿破獲了許多難度頗高的懸案。 所以,張圣坤算是黃養(yǎng)神手下的王牌之一。 然而此刻聽他提起這個名字,臉色明顯有一些不好看,我就知道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果然。在我點頭之后,黃養(yǎng)神對我說道:“我回去找?guī)讉€人都談過話了,知道說你壞話,引誘林、董二人動手這件事情,最開始引發(fā)的,就是張圣坤,而聽人說起,整件事情里面,他都主導著前后的事情,這么說來,應該是他故意引發(fā)了這場風波。然后又將自己給掩藏得很好,避開了審查……” 我眉頭一挑:“這個張圣坤具體的來路是?” “總局子弟。” 黃養(yǎng)神摸著自己略微有些女性化的下巴,摩挲著說道:“他父親是老一輩的中層干部,所以上的是子弟學校,而后又在京都神學院里以優(yōu)異成績畢業(yè)——這是表面的,再往深了走,我也不曉得?!?/br> 除了特勤一組這種我親手培育起來的隊伍,其余的特勤小組,基本上都是抽調總局的各種資源,將那些精英拼湊到一塊兒來。 這樣的優(yōu)點是省卻了最為麻煩的培訓環(huán)節(jié)。直接擁有強大的執(zhí)行力,而缺點在于并不能如臂指使。 甚至于手下人的心里,還藏著與領導者不同方向的禍心。 黃養(yǎng)神點到為止,沒有再講下去。 我也沒有多問,而是與他一起喝酒吃rou,因為這家伙能夠把此人的名字給我報出來,就已經算是很給我面子了。 要曉得,他完全可以如同趙承風一樣,作壁上觀。 畢竟我的友誼,并不如一個實實在在的神探張圣坤來的重要,而且在這個風口,他能夠與我頻頻交往,實在是一件難得的事情。 因為大部分的人,都在期待著我倒霉。 這些年來我的風頭太盛,將許多人露臉的機會都給遮蓋了,這回能夠瞧見我倒一次霉,想來很多人都是十分期待的。 除了黃養(yǎng)神之外,在外地辦案的王朋也特地打來電話,給我安慰。 他還告訴我,說會聯絡一下與青城關系比較密切的一些人,幫著說說話,看是否有回旋的余地。 因為心里有事,我們喝了一瓶二鍋頭,便不再多吃,結賬告辭。 回到住處,七劍里面,除了被關起來的兩位,其余人都聚集在了小院兒里面,我看到了一直在療養(yǎng)院里調養(yǎng)的小白狐兒。 她居然沒有戴面具了,而是以真面目示人。 此刻的小白狐兒,容貌已經差不多恢復了,肌膚宛如嬰兒般滑嫩,這是九花玉露膏的作用,不過因為受創(chuàng)太過于嚴重的緣故,倒也沒有了先前的那股明艷嫵媚,反而是有一股收斂的、清純的活力。 當然,也還算是不錯了。 瞧見恢復容貌的小白狐兒,我不由得笑了一笑,這算是近段日子一來,最讓人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眾人集合到我這兒來,自然是要談林齊鳴和董仲明的事情。 據張勵耘打探到的消息,政治處那邊想用蓄意傷害罪、擾亂總局重地、破壞公共財物的理由,對兩人提起公訴,而一旦被稱為“宗教局軍事法庭”的司法處立案,性質就變得完全不同了。 因為一旦鬧到那兒,就不再是普通的磕磕碰碰了,而是需要刑事判決了。 后果有點嚴重。 本來這件事兒可大可小,但是這件事情被政治處抓著不放,目的就是想要搞我,問題就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而在這背后,還隱隱有一個總局大佬在支撐著,想一想,都讓人感覺絕望。 然而不管怎么樣,我都不能讓林齊鳴和董仲明吃了官司,黯然離開,又或者被送到白城子那樣的鬼地方吃沙子,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們是我罩著的人。 他們是我的面子,我的權威。 一群人鬧哄哄地討論了許久,有的提議說去找一找生病修養(yǎng)的許映愚許老,有的人說得找政治處的人在求求情,有的人則說要不然給幾個負責辦事的人塞點兒錢,總之亂七八糟,什么都有。 我瞧見場面頗亂,咳嗽了一下。 現場立刻安靜,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朝著我看了過來。 我將黃養(yǎng)神那兒得到的消息告訴了眾人,在安撫完大家的情緒之后,提出了一個方案來,那就是找到張圣坤的把柄,逼迫他向政治處那邊自首,表明這一切都是他cao控的。 從我了解的張圣坤來看,作為一個心思極為縝密的專業(yè)人員,他在這幾天一定會小心翼翼,不留一絲痕跡。 不過這世間,只要被人惦記,就不可能無懈可擊。 時間要快,一定要趕在政治處向獨立司法處遞交立案申請之前,讓他去將這件事情給擔下來。 作為一個高效的團隊,我的任務下達之后,經過短暫討論,眾人各自離去。 我并沒有離開,而是平靜地坐在靜室里,思考。 從這一段時間里發(fā)生的事情來看,我知道已經是有人盯上了我,不過盡管對方做得很明顯,不過這些都是陽謀,我若是自亂陣腳,發(fā)起了飆來,自然就會有后手在應付我。 簡單地說,就是在挖坑,等著我跳。 所以我不能動。 我不動,對方就會對我有所忌憚,而只要這份威懾力在,就足以保證眾人的地位不受威脅。 我不去經辦具體的事情,這并不妨礙我思考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事實上,在我看來,無論是張圣坤,還是幕后隱隱現身出來的閻副局長,他們都不過是冰山一角,在他們的背后,其實還有一個龐大的勢力。 或者說,是某一強大派系的意志。 不過,對方施展出來的這些手段,環(huán)環(huán)入扣,總是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 我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智近乎妖的彌勒,也就是當今的小佛爺,以及他身邊的那個狗頭軍師李秋水,不過隨即我又搖頭笑了笑,否決了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邪靈教,再厲害,也不可能滲透到這上面去。 當然,說到算計、陰謀、勾心斗角之類的這些事情,世界上沒有那個地方,會比機關這兒更加有氛圍。 機關出人才,尤其是內斗。 整整兩天,我表現得很尋常,甚至都不管被關在禁閉室里面的林齊鳴和董仲明,而就在眾人準備好好調查一下張圣坤的時候,上面又來了一個任務,讓特勤一組前往津門,破獲一起河神水鬼之事。 津門是京都的門戶,那兒的宗教局力量比較強,按理說這種小事情是輪不到我們來處理的。 不過事情最后還是分配到了我的手上來。 宋司長瞧見我瞇起來的眼睛,顯得十分尷尬,沉聲說道:“老陳,上面的領導說特勤一組是我們總局的殺手锏,不能總放著不用,免得銹了,就指定將這事兒,給分配下來了,我也沒有辦法……” 我冷笑一聲道:“閻副局長?” 宋司長點了點頭,既然那閻副局長擺明車馬要對付我,他也不會遮掩。 我看著他,平靜地說道:“宋頭兒,我跟你有多久了?” 宋司長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提起這件事情來,詫異了一下,方才回答道:“仔細算算,我們兩個共事,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我摸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宋頭兒,你是知道我的,再厲害的敵人,都不會讓我皺一下眉頭,不過對于這背后射來的暗箭,卻有些不太適應,我這人脾氣大,又最是護短,愛護羽翼,有時候,若是被逼急了,說不得會辦出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來……” 宋司長盯著慢條斯理說話的我,許久之后,不動聲色地說道:“這句話,我會幫你轉達的?!?/br> 我點了點頭,離開辦公室。 通常情況下,我摸鼻子,代表著我殺意濃厚,宋司長與我共事二十年,自然知道此事,而我后面那一番魚死網破的話語,則是想讓他幫我轉達一下態(tài)度。 對于這件事情,宋司長也是忍了許久,自然不會猶豫。 我緩步走在辦公樓的樓道里,不斷有人朝著我投來異樣的眼神,而我則在心中冷笑。 看來,我黑手雙城不露出獠牙,你們真的當我是乖寶寶了。 第八章 潛伏爪牙忍受 黑手雙城自然不是乖寶寶,也不可能任人魚rou。 然而在某些官本位的家伙思想中,官大一級壓死人,我要弄你。你就得躺著,擺好姿勢,甚至都還得配合著呻吟,要是稍微不用心,他老人家就會不高興了,到時候,各種手段。紛呈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