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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苗疆道事在線閱讀 - 第299節(jié)

第299節(jié)

    作為天下十大,三絕真人的眼光自然是極為準確的,在一番寒暄過后,卻是瞧出了我身上的問題,當下也是沒有半點兒回旋,直接問了出來。

    三絕真人是一個傳統(tǒng)的道門高手,我不知道他對于修行魔功,到底持著什么樣的意見,當下也是苦笑,然后將我當初曾經(jīng)受到邪符王楊二丑綁架,委曲求全之事說出,后來幾經(jīng)輾轉(zhuǎn)。又拜入了茅山之中,只可惜那個時候底子已成,然而蒙我?guī)煾柑諘x鴻不嫌棄,納入門下,收為外門弟子,又傳我道心種魔真經(jīng),方才會變成如今的這副模樣來。

    這里面許多周折,難以細述,不過聽到了我還算誠懇的話語,那三絕真人倒是撫須點頭,長聲嘆道:“貧道這些年被功名利祿所蒙蔽了眼睛,修為上去了。境界卻下了來,這才最終落敗于清河伊川手下,以前一直覺得陶真人雖說是頂級道門茅山宗的掌教,但是一直不為所動,如今看來,卻是心悅誠服??!”

    我寬言勸慰道:“清河伊川謀慮頗深,他是血海之中殺出來的兇神,先是暗藏寒芒,又有陣法伏擊,被他算計一次。也不算什么,真人前往不要喪氣……”

    三絕真人與我拱手,臉上多了幾分豁達的笑容,毫不介意地說道:“敗便是敗,無需多找借口,只有從高處摔下。方才能夠明白自己的不足。而能夠通過那件事情,認識到志程小友。這或許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小友當日搭救之恩,貧道心中記下,以后若是有用得著我天仙宮的地方,一聲招呼便是了!”

    得到了這一位天下十大的承諾,我心中高興,不過卻也推脫,說此事不過舉手之勞,真人千萬不要掛記于心。

    兩人一番交流,關(guān)系立刻親近了許多,當天我在天仙宮用過素齋,又留宿天仙宮,次日起床離開的時候,卻是已經(jīng)獲得了天仙宮最大的友誼。

    天仙宮在黑省算是最重要的道門,它的地位雖說不如茅山、龍虎山這般想要,卻也如同嶗山比之魯東一般,有著極大的地方影響力,門下弟子也多有在局中任職者,能夠得到天仙宮的助力,對于我在黑省的掛職有著許多幫助,不過好在我前來此處,只不過在履歷之上多一些好看的檔案,倒也不想跟吳副局長爭太多的東西,他的視線只在眼前,而我的目光卻看向了朝堂,故而還是安分守己地坐著辦公室,相安無事。

    其間慈元閣的人擴展生意到了東北,過來我這里拜碼頭,我又與他們那美艷的二掌柜做過溝通,商議之前從天山神池宮留下來的首飾處理事宜。

    時間推移到了年末,小白狐兒帶著林齊鳴、布魚和董仲明等人過來看我,瞧見我整日優(yōu)哉游哉地喝茶看報,頓時心生羨慕,抱怨說自己這幾個月里東奔西跑,十分忙碌,想著要不然調(diào)過來,在我這兒享一享清福。

    她這話兒給我臭罵了一頓,不過好在也不過是開玩笑,林齊鳴告訴我,說尾巴妞現(xiàn)在是一組的副隊,十足的大姐大,已經(jīng)能夠完全獨當一面了。

    時間離我掛職結(jié)束的任期已經(jīng)不遠了,林齊鳴告訴我一個小道消息,說現(xiàn)在總局那里關(guān)于我的安排有一些沖突,幾個大佬都各懷意見,有人想要我下放到西南某省去任正職,那是一方大員的肥差,想考察一下我獨當一面的能力,也有人想要把我留在總局這兒,畢竟最近國內(nèi)的形勢有點兒混亂,需要一個執(zhí)行能力很強的強勢人物掌舵,還有有想著把我弄到國外去,歷練一段時間,總之什么想法都有。

    我問王總最后有沒有敲板呢,林齊鳴搖頭說沒有,然后又笑,說老大,能夠讓一幫大佬為你爭來爭去,這事兒可是頭一遭,看來你真的火了。

    我搖頭苦笑,那幫家伙都想拿我當牲口使,卻也不問一問我這牲口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小白狐兒他們在我那里待了幾日,我?guī)е鴰兹丝戳艘蝗Ρ堑谋鶡簦缓蟮教幜锪艘蝗?,將幾個人給攆走,想想雖然快到年終總結(jié)的時間了,不過那些都是筆桿子的事情,與我倒也沒有多大關(guān)系,趁著我這閑著無事,不如請?zhí)思?,回去走走?/br>
    自從那一次我果斷出手之后,何局長對我倒是十分客氣,畢竟清河伊川先敗三絕真人,后來又落敗于我的手上,這里面雖然有著許多曲折,但是他卻認定了我有堪比天下十大的能力,這樣的強人并不是他能夠拘束的,能夠行個方便,自然不會太多約束,于是我請了一個小長假,先是回了一趟老家,在家里待了幾天,一番忙碌,接著返回了茅山宗。

    我回老家,諸事繁忙,整天都在處理一些雜事,連西熊苗寨都只去過一回,而且還沒有跟蛇婆婆打過照面,感覺頗為疲憊,而只有回到了茅山宗,望著峰頂之上的云霧環(huán)繞,整個人這才終于找到一種家的感覺。

    茅山宗,這才是我心中最深處的港灣,它有我的師父陶晉鴻,有我的妻子蕭應(yīng)顏,還有無數(shù)點點滴滴的回憶。

    它還有李道子。

    重回茅山宗,我并沒有瞧見師父陶晉鴻,據(jù)符鈞告訴我,自從上次見到青城三老兵解鬼仙之后,師父閉關(guān)便更加頻繁了,似乎想要勘破死關(guān),成就天道,最終成為地仙之屬,然而這一條道路實在是太過于險要,近幾百年來,整個道門沒有聽說有一人能夠渡劫,便是連我的祖師爺虛清真人,以及名滿天下的符王李道子,都沒有能夠跨過那一步,所以情況實在是有些讓人擔憂。

    我?guī)煾敢恢倍荚陂]關(guān)修行,罕有露面,而茅山日程的事物則由長老會來處置,而這里面風頭最勁的,便是年紀最輕的長老楊知修。

    這位楊師叔之所以能夠出人頭地,一來是他行事公正,左右逢源,十分得宗門各峰的歡心,二來茅山宗畢竟是一個修行之地,大部分的長老并不太喜歡受到庶務(wù)打擾,而他卻是一個熱心腸,主動攬事,久而久之,他漸漸地獲得了大家的認可,成為了茅山名副其實的大管家之一,甚至有人還說長老會將在最近,推舉他為茅山宗的話事人,代行對外事宜。

    對于這個傳言,符鈞顯得十分不喜歡,他對我說楊知修此人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別看著他此刻謙虛有禮,端端正正,那是有師父還有幾個有名望的長老壓著,若是給他一點機會,尾巴說不定都會翹上了天去。

    對于這位楊師叔,我也并不是很喜歡,最開始是因為當初我和小顏師妹在桃花林談戀愛,給他撞破,損了兩句而心中不服,又因為他私藏楊小懶,難免有些包藏禍心,再有就是一同去朝堂赴任,他與我頗多摩擦,后來李道子被人暗算,我心中又多了幾分猜疑,不過這所有的一切,我都藏在心中,也不與符鈞說起,只是笑了笑,寬慰了他幾句,便不再言。

    我回山來,是為了散散心,不過主要的目的,便是想要找小顏師妹再續(xù)前緣,師父不在,我與符鈞應(yīng)付幾句之后,便去了后山墓場。

    英華真人身死,小顏師妹在此結(jié)廬而伴,旁人只以為不過是作秀,然而她卻從來沒有理會別人的說法,安安靜靜地陪陵種草,長久而來,倒也使別人都有些習慣了,而我到了那兒的時候,瞧見草廬依舊在,不過那藥園子卻擴展了兩倍,遠遠走來,藥香陣陣撲入鼻中,靈草不斷,瞧著這風景,估計是當初優(yōu)曇婆羅七仙子的精魄之力,已經(jīng)被她融作了一體,注入了這藥園子之中。

    再次與小顏師妹會面,看著她依舊十八歲、花一般的嬌顏,我那堅硬的心似乎在瞬間變得柔軟,兩人執(zhí)手相望,竟無語凝煙。

    這些年我在外奔波忙碌,而小顏師妹則在山中苦修,兩人再度重逢,卻也沒有太多的情欲想法,握了一會兒手,感覺笑容都能夠浸到心里面去,隨后她下廚房,給我收拾了兩樣小菜,如同尋常夫妻一般,簡簡單單地吃過晚飯,這時月兒彎彎,兩人坐在葡萄藤架之下,望著天上那毛毛的月亮,小顏師妹從屋里拿出一根竹簫,嗚嗚吹著,如泣如訴,如怨如慕,而我則跟她講起了我這些日子的奔波來,感覺心情無比平靜。

    我的假期并不算長,在茅山宗沒有待幾日,又返回了黑省,沒想到剛剛一回去,便接到一個消息,說吳副局長帶隊去出任務(wù),結(jié)果出事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秘書小李說何局都急瘋了,頭疼得要命,聽到我回來的消息,讓我趕緊過去,與我商量對策。

    我匆忙趕到局長辦公室,何局長告訴了我一件聳人聽聞的事情,在中俄交界的一處軍營,整整一個連隊的軍人,憑空消失了。

    第十七章 興凱湖湖畔

    出事的地點是位于密山市的興凱湖湖畔,在這里駐扎得有一個連的解放軍戰(zhàn)士,因為興凱湖是跟俄國分界的一處內(nèi)陸湖泊。所以這個邊防連隊除了有正常的路上編制之外,還有兩艘并不算大的巡邏艇,負責湖面上的邊防事宜,然而在一個星期之前,這個連隊一百二十多號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沒有一點兒消息,派去調(diào)查的憲兵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也看不到什么奇怪的跡象。

    興凱湖畔的東部,與俄國遠東濱海邊疆區(qū)南部城市斯帕斯克達利尼交界,一個邊防連隊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不見,無一人存留,這個消息在得到證實之后,一時間震驚了整個黑省高層。

    因為事情十分詭異,所以省局這邊接到了軍區(qū)協(xié)同調(diào)查的請求。而吳副局長也正是因為此事,帶隊前往興凱湖的。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吳副局長出發(fā)的第三天里,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也如之前突然消失的連隊戰(zhàn)士一般,神秘失蹤了。

    這消息傳回了省局,當時就震驚了許多人。

    這件事情若是發(fā)生在別處,倒也還好講,然而發(fā)生在中俄邊界,性質(zhì)就變得有些復雜了,要曉得我們國家,跟北邊的那頭北極熊之間處于一種對立又合作的微妙狀況,在國際政治上,為了一同對抗美利堅這個超級大國。雙方很多時候不得不站在一起來,然而國人又深深曉得北邊老毛子的貪婪,以及暴躁到不可理喻的情緒,彼此之間,明里暗里其實還是有一些對抗的。

    在邊防連隊消失的第一時間里,軍方的猜測,最先的便是那些戰(zhàn)士是不是叛逃到了對面去。

    如果不是,那么會不會是因為某些事情,被俄國人給參與進來了,弄成的這副局面?

    興凱湖畔雖然是處于邊境之地。不過這邊的情況卻也有一些復雜,沿湖兩邊,除了有中俄兩地的居民在活動之外,也偶爾會有北朝鮮的山民出現(xiàn)在這里,雖然隨著冷戰(zhàn)的結(jié)束,近年來局勢變得越發(fā)的和緩,但是國與國之間的博弈,卻一直都在繼續(xù)著,如果這事兒鬧大了,只怕到了最后,誰都兜不住。

    當務(wù)之急,就是得將此事給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不過省局先前已經(jīng)派了吳副局長,帶著工作組下去了。結(jié)果不但沒有查出什么結(jié)果來,而且連著吳副局長和整個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也再度消失了。這般詭異的事情嚇壞了許多人,現(xiàn)在的幾個有關(guān)部門都在頭疼,到底是再派人過去,還是直接求助到上面去,讓總局派遣得力人手過來協(xié)查。

    而正在何局頭疼這事兒的時候,我終于收假回來了。

    聽到這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時,我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不可能,這事兒實在是太蹊蹺了,一整個邊防連隊,戰(zhàn)士來自五湖四海,又受到基層組織的管制,不管怎么說,都不可能與國境之外的勢力有牽扯,而在這和平時期,他們也不可能不聲不響地就這般憑空消失,一定是有著一些別人所瞧不見的事情發(fā)生了。

    而這還只是其中之一,后面吳副局長帶隊的聯(lián)合工作組居然也憑空消失了,這事兒就有些邪門了。

    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呢?

    聽到何局這般娓娓道來,我不由得生出了濃烈的興趣,而老頭子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對我說道:“志程,我曉得你馬上就要調(diào)回總局去了,不過呢,你現(xiàn)在畢竟還是咱黑省的人,也應(yīng)該站在咱們的立場上想一下,若是啥事都去求助總局派人,咱們這些地方上面的領(lǐng)導,在上面看來,就是一堆吃干飯的家伙了,所以我尋思著如果有可能,還是請你出馬,去一趟密山那邊,你看咋的?”

    我在黑省掛職的半年時間里,何局對我一直照顧有加,兩人之間也有著一些默契,聽到了他的這請求,我思考了一下,倒也沒有拒絕,點頭同意了。

    不過我雖然點了頭,但是作為一個長期不問具體事務(wù)的掛職副局長,我手上其實并沒有可以用的人手,而省局的精干隊伍已經(jīng)被吳副局長給帶走了,現(xiàn)在連人影都不見一個,對于這個問題,何局長沒有太多的考慮,而是給我推薦了一個人。

    這人叫做何武,是省局駐地哈市市局的一個行動負責人,同時也是何局的二兒子。

    聽到這個人選的時候,我也曉得何局這一回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要不然也不會叫自己的兒子親自過來,跟我一同去接這個任務(wù);當然,也有可能是想讓自家兒子跟著我一起,混個功勞——不管怎么樣,何武對于當?shù)氐那闆r十分熟悉,如果帶他過去,有許多事情都用不著我去cao勞,具體的事務(wù)也有一個可以放心的執(zhí)行者。

    事情緊急,我點頭過后,當天下午何武就過來找我報道了,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十分精神,看人的眼神有點兒像是《鬼子來了》里面的馬大三,一股老實中的悍勇之氣。

    兩人見過面后,省軍區(qū)那邊也派了一個姓安的少校來,警備區(qū)憲兵隊的,兩道劍眉,英氣十足。

    三人匯合之后,簡單地開了一個小會,然后由我?guī)ш?,前往事發(fā)地點。

    說到興凱湖,很多人可能并不是很了解,但是若說到北大荒,大家或許就能夠有些印象——興凱湖是中俄界湖,位于黑省的東南部,隸屬于黑省農(nóng)墾區(qū)的八五一零農(nóng)場區(qū)域,距密山市有三十五公里,南北長達一百多公里,東西寬達六十多公里,湖面積足有四千多平方公里,是黑省境內(nèi)最大的內(nèi)陸湖泊。

    我們趕到的時候,整個湖面都已經(jīng)結(jié)凍了,湖面上厚厚的堅冰,湖風呼呼吹拂,如刀刮一般刺痛。

    此行由我、何武以及軍方代表安一平少校帶隊,省局抽調(diào)了十二名業(yè)務(wù)骨干,而安少校則帶了一個班的憲兵過來,到達營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不過事發(fā)之后,這兒已經(jīng)被軍方接管了,有超過一百多名戰(zhàn)士在此聚集,同時還有密山市局的同志在此等待。

    路上的時候,我基本上對于吳副局長失蹤的大部分事情都有所了解,曉得這事兒是發(fā)生在連隊消失案的第三天,吳副局長似乎得到了什么線索,執(zhí)意要前往湖畔去,結(jié)果大隊人馬就消失于濃霧之中,而后軍方接管此處,也是被惶恐不安,傳言營地鬧鬼,大冬天的,都駐扎在了營地外面的cao場上,我們趕到的時候,盡管燃著篝火,但那些戰(zhàn)士也正凍得直發(fā)抖呢。

    后來趕來的負責同志是密山市局的一個副職領(lǐng)導,連續(xù)的失蹤案將他弄得惶恐不已,哆哆嗦嗦地跟我們介紹了這兒的情況,我望著夜幕之下,黑乎乎的軍營,決定進去查看一番。

    在我的帶領(lǐng)下,新組成的工作組摸進了軍營的營房里,將樓道里面的電燈打開,人走在走廊里面,腳步聲顯得異常清晰。

    踏、踏、踏……

    我緩慢地走進,一直走到了半途,陡然回轉(zhuǎn)過來,跟在我后面的一堆人都給嚇了一大跳,我看著何武那一副見了鬼一般的表情,不由得好笑地說道:“怕個啥啊,趕一天的路了,未必讓我們?nèi)ネ饷娲顜づ袼??你,或者你的手下有人懂勘測陰氣沒,趕緊弄一下,如果沒有什么問題,就招呼大家進來睡覺吧,這天寒地凍的,外面又沒有暖氣,熬上幾天,戰(zhàn)斗力全部垮了。”

    何武瞧見我一副輕松無比的表情,松了一口氣,從背囊之中摸出了一個精巧的銅制風燈來,對我說道:“這是九陰鬼燈籠,若是附近有陰氣或者怨靈,便會散發(fā)出綠色光芒,我?guī)е跔I房里面走一圈,就差不多能夠知曉?!?/br>
    我點頭,讓他去執(zhí)行,而自己則毫無顧忌地找了一個領(lǐng)導住的套間,伸了伸懶腰,然后躺在了床上,思考起所有的線索來。

    我這般的作態(tài)讓何武和那個安少校有些無語,等他們忙完一切的時候,過來看我,卻發(fā)現(xiàn)這個陳副局長,早已經(jīng)呼呼大睡,進入夢鄉(xiāng)之中了。

    一夜好夢,次日醒來,我推窗而出,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大雪,鵝毛般的雪花從天上飄飄灑灑而落,訓練場上扎起的帳篷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白色的小山包,而先前駐扎在里面的看守戰(zhàn)士,則都撤到了有暖氣供應(yīng)的營房里面來。

    看得出來,我昨天安安穩(wěn)穩(wěn)的熟睡,給予了大家足夠的勇氣和信心,戰(zhàn)勝了對這個營房產(chǎn)生出來的恐懼。

    我起得早,在訓練場上練了一會兒的樁功,渾身熱氣騰騰,這時何武和安少校才姍姍而來,這兩人昨夜安置屬下,一直忙碌,估計都沒有怎么合眼,許是聽到有人匯報我起來了,又努力掙扎著爬起來應(yīng)付我。

    我沒有搭理他們,吩咐他們?nèi)パa足覺,而我則一個人四處溜達,看看能夠撞到些什么線索沒有。

    這話兒也不過是托詞,不過我當真繞著營房四處晃蕩了一圈,突然感覺前面的雪地有點異常,走過去一看,突然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個東西,格外的古怪。

    咦,這個鱗片,是什么東西?

    第十八章 毛子化蒼狼

    我走上前去,從雪地里撿起了一塊嬰兒巴掌大的硬殼鱗片來,仔細一看。卻見這玩意呈現(xiàn)出六邊形,中間厚邊緣薄,黑褐色,但是邊緣又有著一種難以言敘的光華,它應(yīng)該是從某處大型生物的身上脫落下來的,有一邊還有一點兒rou末,放到鼻子下面深深吸一口氣,便能夠聞道一股刺鼻的腥味,回味處還有一點兒甘甜。

    我用食指輕輕彈了一下,感覺有金屬的回響,將其收了起來,然后又繼續(xù)子在周圍巡查,結(jié)果卻沒有再多的發(fā)現(xiàn)。

    在軍營附近繞了幾圈,我便往著旁邊走遠一些。七八里地的樣子,瞧見卻是一個荒廢的農(nóng)場,因為是冬天,冰天雪地,土地都凍得扎扎實實,所以里面也是一片敗象,我穿過這個破落的農(nóng)場,斷垣殘壁,能夠看到很老舊的房子,還有一些被拋棄的工具。

    我瞧見這許久沒有人活動過的土地,心中有些疑惑,看得出來,這兒以前應(yīng)該是一個集體農(nóng)場?;蛘咧惖牡胤?,然而卻好久都沒有耕種的痕跡了,難道是因為太靠近軍營,為了軍事機密的緣故,才將這個地方給荒廢了么?

    我在廢棄的農(nóng)場里面逛了半圈,總感覺有一些不對勁,空氣黏黏的,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我還算好,如果是尋常人過來。說不定有如同到了高原一般,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咦,不對,真的有些不對勁。

    我開始圍繞著這兒走了一會兒,這時當?shù)刈诮叹重撠煹拈T玉龍同志找過了來,朝著我高聲招呼。

    我從一處快要倒塌的破舊磚房里面走出來,與他答應(yīng)。

    這門玉龍同志是密山市局的副職領(lǐng)導,本地成長起來的同志,修為算不得厲害,好在對當?shù)乇容^熟悉,當我說起心中的疑惑時,他猶豫了一下,這才對我說道:“陳局長,這農(nóng)場并不是因為靠近軍營。而是從七十年代以來就一直鬧鬼,治了幾次之后。就廢棄了?!?/br>
    “哦?”

    我摸著下巴,問到底怎么回事,門玉龍對我說,這農(nóng)場在六七十年代的時候,是關(guān)門用來關(guān)押右派的,那個年代的事情,比較復雜,總之就是許多右派不適應(yīng)繁重的體力勞動和寒冷的天氣,成批成批地死去,后來還有一次右派投湖事件,總共有九人投了湖,后來這兒便一直鬧鬼,糾纏不休,農(nóng)場前后幾任領(lǐng)導都暴斃身亡,嚇得沒有人敢再來這兒住了。

    我瞧見這門玉龍的話語里面含含糊糊,眉頭一挑,平靜地說道:“哦,真的就是不適應(yīng)?”

    門玉龍聳肩一笑,對我說道:“陳局長,那個年代的事情,你也是曉得的,都亂,說是不適應(yīng),其實大部分人是餓死或者凍死的,有的人被押到農(nóng)場來的時候,過冬的被子都沒有一條,能不出事兒么?”

    他帶著我來到了廢棄農(nóng)場東北角的地方,我果然瞧見了一個用來祭祀的小廟宇,上面釘著一個神樁子,顯然是用來鎮(zhèn)壓這地下的邪氣。

    我心中明了,曉得剛才之所以感覺到胸悶,是因為這兒乃一塊兇地,盡管被高人施法押住了,但還是會有邪氣漏出。

    白天還好,若是晚上過來,有可能還會碰到一些不干不凈的東西。

    我在廢棄農(nóng)場看過之后,曉得這一片土地當真是有一些邪門,心中一動,又叫那門玉龍帶著我前往三十年前九人投湖的地方去查看。那門玉龍是下面地市的副職負責人,對于我這個省局來的領(lǐng)導自然是十分巴結(jié),當下也是親自帶著我,走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了興凱湖湖畔,此刻的興凱湖已然封凍,他指著湖面上厚厚的冰層對我說道:“時間久遠,具體地點已經(jīng)無從考證了,大概就是在這一帶吧?!?/br>
    我在凍得發(fā)硬的湖邊緩慢地走著,想象著幾十年前的情景,不覺有些難過。

    此時寒風呼呼,從脖子里面鉆入,那門玉龍被凍得有些哆嗦,不過陪著我,又不得不咬牙堅持著,我瞧在眼中,并不多言,而是緩步走了一陣,方才回過頭來,詢問門玉龍:“小門同志,從專業(yè)的角度來談,你覺得這一次的失蹤案,最大的原因會是什么呢?”

    門玉龍全神戒備地在我旁邊等候,一聽到我的問話,腦子立刻活躍過來,抿了抿嘴唇,然后說道:“陳局長,有外人在,我也不敢多說,不過既然是私下的談話,我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便是興凱湖上游的龍王廟,一直有一種傳說,那就是此處有蛟龍騰游,雖說百年來未曾現(xiàn)世,但是如果它出來的話,只怕這些人突然的失蹤就有了原因;第二種,就有可能是湖中怨靈……”

    我往回一指,平靜地說道:“你是說那些死去的人們,心中不滿,在湖中集結(jié)成了怨靈,回過來找生人的麻煩?”

    門玉龍不敢看我的眼睛,低頭說道:“這些,都只是我的一點猜測……”

    他這般說著,然而我的眼睛卻瞧向了遠處去,門玉龍順著我的目光瞧去,之間遠處結(jié)冰的湖面之上,有一前一后兩伙人在疾步狂奔,凍得宛如堅土的湖面上,這些人行走如飛,一看就曉得并非凡人,我瞇著眼睛瞧了一下,瞧見雙方手中皆有兵器,后者來勢洶洶,似乎要將前者殺之而后快;而前面的那個人,看著有些熟悉,有點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