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應顏小哥一路帶傷狂奔,卻是跑了頗遠,我逼著這位黑衣俘虜折回的時候。被楊劫捆住雙手,牽著一根繩子宛如遛狗一般的他不停勸說我道:“閣下,太行隱者乃這四百里茫茫山域之中的頂尖高手,勢力頗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你們若是識趣,現(xiàn)在就放了我,咱們新帳舊賬兩清了,我也不會找你們麻煩,你看可好?” 都已經成為階下之囚了,還有這般的閑情逸致來勸說我們,看來他所謂憑恃的那位“太行隱者”,應該是為頂厲害的角色。要不然領教了我剛才手段的他,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兒來的。 我一時之間還來了興趣,試探著問道:“哇,太行隱者,好拉風的名號,小哥,我問你,你們這位頭兒,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夠讓你說出這樣的話兒來?” 那家伙也許知道我是在探底,不過為了讓自己的勸說能夠有奏效的機會,他故意夸張地說道:“譽滿天下的荊門黃家,這個你可知道?” 我點了點頭?;卮鹚溃骸凹热皇切扌兄腥?,對于這世家自然曉得一二,這么說,太行隱者可是荊門黃家的人咯?” 他答道:“非也,不過黃家之所以能夠出頭,靠的是在朝堂之上有一個黃天望,而太行武家之所以能夠縱橫這四百里區(qū)域,靠的則是一個錢字,武長天大人最喜歡交朋友了,我看您身手不錯。又是一位劍道高人,何必通過打打殺殺這種低級手段來達成目的,不如和談。好好談一談,說不定能夠更好地將事情給解決了呢?!?/br> 他這般勸說著,我心中寒冷,曉得他這大話之中,似乎還有所保留,要曉得他既然能夠那荊門黃家來做比喻,恐怕我們所去的這一處黑煤窯不僅在地方上面有所依仗,而且在朝堂上面,只怕也會有人發(fā)聲呢。 對方來頭很大,不過很可惜他們惹到了我的小舅哥。 對于我來說,任何麻煩,只要牽扯到小顏師妹。這些都不算是事兒,打傷了我小舅哥。還想善了,這世間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真的當我這黑手雙城是玩尿泥長大的孩子一般好哄? 為了讓這廝安心帶路,我假意答應考慮他的提議,說到時候可以好好談一談,能不動手,最好還是不動手的好。 有了這保證,那家伙倒也勤力,盡管被楊劫揍得鼻青臉腫,但是卻也腳步如飛,沒多久趕到了一條破爛不堪的鄉(xiāng)路前,瞧見地上盡是煤渣,便知道那黑煤窯近在眼前了,我們不走大路,而是沿著旁邊的林子往前走,終于瞧見前面一片燈火,正是應顏小哥先前說起的黑煤窯,但見占地還挺大,不過外圍卻是用那鐵絲網給圍著,不時有一對人馬巡查而過,顯然是因為應顏小哥他們的擅闖而加強了戒備。 瞧見這副場景,我便曉得自己應該作兩手準備,思考一番,叫來張勵耘、楊劫和白合,說我將會在正門與這些家伙對峙,吸引注意,而由他們從側翼潛入里面,找到應顏小哥的同伴,并且將他們給救出來。 張勵耘是跟著我在特勤一組奔波天下的老兄弟了,對于這樣的場合并不陌生,而且顯得非常輕松,楊劫是英華真人高徒,天生的黑暗王者,至于白合,這位曾經被魅魔、酒陵和尚爭搶著當做徒弟的家伙乃轉世重修之人,在青城山學得一身業(yè)技,倒也是罕有的精銳,有著這三人,我相信即便是完成不了任務,定然也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 三人應聲隱入了黑暗之中,我在路邊的林中等了十來分鐘,確定他們已經就位了之后,回過頭來,對著小顏師妹說道:“小顏,隨我去交涉!” 我伸手過去,小顏師妹將手遞了過來,兩手相牽,感受到她柔滑的手指,我整個心都醉了,感覺這好像不是過來赴險,而是在春天里去野外郊游一般的好心情。兩人把手牽著,走在前面,而林齊鳴和董仲明兩人則押著這位人質跟在了后年,這五人從林中緩步走到了鄉(xiāng)路之上,然后一直來到了黑煤窯礦場的大門口來。 我們剛剛一出現(xiàn),立刻有探照燈射了過來,給我的感覺,這兒好像并不是什么礦場,而是鬼子的碉樓一般。 迎著這刺眼的燈光,我?guī)е艘宦纷叩搅碎T口,瞧見一個又高又壯的黑胖子如黑塔一般地站在那門口,后面兩排擺開二十來個一身干練的打手,在門后的建筑上面,我居然還能夠看到幾個趴著的暗哨,正用火銃子對著我們呢,因為隔著距離,我不清楚這火器是制式的槍械,還是自制的土槍,不過有了這東西,對我們的威脅也變得巨大起來。 我不動聲色地放慢腳步,然后用細不可言地聲音吩咐左右道:“一會兒若是談崩了,自己找地方躲避。” 小顏師妹和兩位學生都點頭表示明白,而門口那黑塔胖子旁邊的一個眼鏡則高聲喊道:“來者止步,報上名來!” 我停下腳步,站在了離大門十米開外的地方,遠遠瞧著這陣勢,手一招,將那人質給拿到跟前來,沖著他說道:“喏,你來跟他們談吧,至于這小命是不是你的,就看你主子的意思啦?!?/br> 聽到我的話語,那人質苦著臉看了我一下,見我眼神決絕,一咬牙,沖著那黑塔胖子高聲喊道:“大少爺,是我,馬六,許可和阿瑋都被他們給扣下了,我?guī)麄冞^來,看看能不能好好談一下,將人給換回來……” 黑塔胖子瞇著眼瞧過來,看清楚了之后,不由得咧嘴笑道:“馬六,你小子是不是昨天在女人的肚子上面太用勁了,不就是追一個人么,那家伙還被孫劼供奉拍成了重傷,你居然變成了這副熊樣,還落到了別人手上去,你這樣子,讓老子有什么理由將你換回來呢?” 馬六被嗆了一頓,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忍著苦說道:“大少爺,我馬六你是曉得的,辦事最是勤力,從來都不敢有所差錯,不過我后面這位兄弟可是位真豪杰,一只手都能夠弄得我團團轉,便是孫供奉過來,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這樣的人物,您說我哪里能夠得脫?我這還是好的,許可和阿瑋在那邊被押著,一個蛋碎,一個被斬傷,這些都是跟著老爺?shù)睦闲值?,您可得給我們做主才行……” 那黑塔胖子并不在意這馬六的生死,反而是被他話語里的比較給打動了,看著我說道:“嘿,手段不錯啊,你真的能比得過我們這兒的供奉?” 我屹然而立,淡淡地笑道:“比不比得過,打過才知道?!?/br> 黑塔胖子朝著門后招呼道:“去把屋里的孫供奉叫過來,讓他先別審了,有人踢上門來了?!?/br> 來人應聲離去,而我則不慌不忙地說道:“武少爺,打架可以,不過打之前我們得說好了,萬一我這打贏了,你可得把我們的朋友給還回來,你看成不?” 那黑塔胖子一咧嘴,笑著說道:“作得準,自然作得準,你要是能把老孫給撂趴下來,啥事不好聊?” 叫人的那個家伙很快就回來了,帶回了一個形容猥瑣的獨目老頭來,這家伙個兒不高,只有左眼,右眼上面是一道猙獰的傷疤,滿手都是鮮血,走過來問那黑塔胖子,說是哪個不開眼的,居然跑到武家的產業(yè)來鬧事,武少爺對他簡單講了兩句,他便轉過頭來,用那一只左眼瞇著望我,冷笑著說道:“小子,你竟然膽敢闖到這兒來,真的是吃了豹子膽,說吧,什么來路?” 我越眾而出,拱手說道:“龍虎山,羅大rou!” 我說得鏗鏘有力,沒想到那武少爺卻嚷了起來,沖著我一頓臭罵:“我艸你娘咧,真當老子是沒見識的鄉(xiāng)巴佬?羅局長和俺一起吃過飯,我會不認識他,你這個冒名的狗東西,孫老,別問了,直接弄死他得了!” 被黑塔胖子一番催促,那孫劼供奉越眾而出,走到了我的跟前來,有規(guī)有矩地拱手說道:“五虎斷門,十三滅門孫劼,前來領教!” 他這一番話語倒是十分規(guī)矩,不過聽到他說的這名號,我立刻想起了當日在總局所看過的卷宗,曉得此人應該是晉西十三滅門案的特級通緝犯,案子的具體自不必說,不過當時頗為轟動,宗教局、民顧委以及當?shù)毓?,抽掉了最精干的力量前去圍捕,結果還是給他逃掉了,一跑就是二十年,沒想到他居然隱姓埋名在此處,給人當起了走狗來。 這是一位名震江湖的大盜,我剛入宗教局的時候就聽過他的惡名,難怪他有著這般的自信,當下也是凌然抱拳,沉聲說道:“龍虎山,羅大rou的表弟!” 那孫劼供奉聽到我這奇怪的報名,臉上頓時就掛不住了,一陣扭曲,憤然罵道:“無膽鼠輩,跟你交手,真的是丟臉呢!” 這話兒說完,他雙掌一齊拍來,果然是風吹沙走,日月無光。 第二十九章 亂槍打死老師傅 無論是在公安部,還是在宗教局、民顧委這些地方,總是有一些重要的通緝犯。他們是除了a級嫌疑犯之外,更重要的犯人,故而稱之為特級通緝犯,這些人不一定都是修行者,不過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特別危險,每一個都有著極強的破壞力,而當這一掌拍過來的時候,我心中凜然,曉得此人當真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當下也是朝后退了幾步,避開這兇猛的攻勢。 漫天的煤灰揭開了兩人爭斗的序幕,孫劼是被五虎斷門刀給驅逐出去的逆徒,不過卻學得一身的好本事。此刻時而拍掌而來,時而化掌為刀,別看老頭兒年紀挺大,但是生龍活虎,仿佛那衰老的表象之下,藏著一頭猛虎一般。 孫供奉這一招使出,贏得滿堂喝彩,而在我的身后,小顏師妹和兩個學生則有些心驚,不曉得我到底能不能應付這個山窩窩里陡然冒出來的高手。 我能應付么? 這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在經歷了天山神池宮一役,與這世間最頂尖的一批高手有過交鋒之后,我整個人的境界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拔高。盡管自身的修為并沒有得到多么顯著的提高,也無法像那些人一樣出手便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但是卻擁有了一顆強者之心,也擁有了足夠的自信,面對著這老頭兒咄咄逼人的掌法,我倒也沒有急于扳回局面,而是不斷地騰挪跳躍,試著消磨此人的氣息。 我這是在準備打持久戰(zhàn),防守反擊,但是在別人的眼中。卻瞧見我不停地躲避著孫供奉的招式,狼狽之極。 武少爺一幫煤礦的家伙齊聲歡呼,響聲如雷,而我們這一邊則忐忑不安,小顏師妹還好,她跟著英華真人日久,多少也能夠瞧出許多端倪來,而林齊鳴和董仲明則緊張得不行,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就怕我中了那家伙一掌,直接躺倒在地。 我與孫供奉纏戰(zhàn)一會兒,瞧見他果然有些后力不繼,這才一個翻身,立住了身子。然后回頭招呼道:“小床單,小胖。你們卻看清楚了,剛才此人用的,應該是巫門魔煞掌,此法多流傳于荊襄一帶,從尸堆墳地之中取出死人積液摩擦于掌中,吸收引起,日夜默念,而后形成怨積,化作掌力,如此輕輕一拍,便有飛沙走石,十分恐怖,然而此法終究走的是旁門左道,不能長久,長此以往,這人就會變成活死人……” 孫供奉將我對他的手段如數(shù)家珍,不由得奇了,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淡然說道:“六扇門中,對于各家各派的手段,大體都有描述,我知道你的法門并不出奇,不過有一點我不是很理解,按理說,你此刻應該渾身都是尸臭,內臟腐爛,為何還能保持如此活力的身軀呢?” 孫供奉嘴巴一咧,露出滿口的大黃牙,笑著說道:“我啊,采陰補陽唄,武少爺總是能夠給我弄些新貨來,弄著弄著就好了!” 這家伙說起那事兒來的時候,滿臉yin笑,而我瞧見小顏師妹眉頭一皺,心中不由得也疼了一下,凜然說道:“游戲結束,兄弟我就不陪你玩兒了!” 這話說完,我箭步而出,一招茅山掌心雷,直擊正中,那孫供奉反掌來接,結果我這充滿了烈日陽剛的雷勁與他那陰煞煞的陰風陡然撞到了一起,這孫供奉修煉此法,至少有半個甲子的年頭,若論精純,自然比我這十來年的雷勁要深厚,不過陽能克陰,此為天地法則,那掌心雷迎上了魔煞掌,就仿佛火星蹦進了油桶里,兩者陡然排斥,立刻爆發(fā)出了巨大的炸響聲來,而我們兩人也都朝著后面退開了去。 氣勁鼓蕩,我不想生受其沖,只有往后滑步而退,結果還沒有等我站定,卻見一抹冷艷森寒的刀光,從天而降,直接劈到了我的面前來。 好快的刀! 我自小就浪蕩江湖,混過官場,也闖過戰(zhàn)場,見識過無數(shù)英雄豪杰,然而卻罕有瞧見這么鋒寒銳利的刀,他就這么輕輕一劃,便仿佛能夠切斷人的意識和炁場一般,根本感受不到前方的萬般景象來。 能夠被無數(shù)高手和官家圍剿追堵而逃脫生天者,自然有著足以自傲的手段,而孫供奉這一把刀,讓我渾身的熱血在一瞬間就沸騰了起來。 快刀,高手,這樣的戰(zhàn)斗怎么叫人不期待? 我抽身后撤,避開了這一刀,手往懷中一探,一把大寶劍陡然而出,這長劍詭異,宛如有生命在其中游動一般,當下也是將我那幾集大成的劍法施展開來,與孫供奉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對方使刀,點、崩、截、刺、扎,突擊猛斫,竄前竄后,忽進忽退,如生龍,如活虎,一口斷門刀,緊迫銀花奪。 而我使劍,則輕松許多,行云流水,有的時候甚至都不與他相斗,那劍都刺到了空處。 表面上來看,那孫供奉越打越快,越打越疾,而我則是越打越慢,到了后面,甚至連身子都變得僵硬,根本就懶得移動一步,這一快一慢,分別代表了兩種境界,誰也影響不了誰,就好像兩個人各自在此處表演一般。 這般詭異的情況,旁人都看不懂了,然而那孫供奉的臉色,卻越來越沉重了起來。 叮! 一聲脆響穿越天空,兩人的鋒刃終于狠狠地撞到了一起來,而我的長劍也一反常態(tài),在一瞬間化作了靈蛇,柔情似水,將他手中的厚背刀給瘋狂地絞纏著,詭異的力量讓他根本就難以把握,而下一秒,所有的人眼睛一花,再次清晰的時候,卻見到那把能斬斷一切的厚背刀飛向了天空,而我的長劍,則遙遙指著前方。 孫供奉在我劍尖所指的方向,一頭亂發(fā),汗出如漿,整個人的臉都僵硬住了,難以置信地呢喃道:“怎么可能,我這刀法,當世也是能夠稱雄的,卻被你這般一個無名鼠輩給破了,這怎么可能?” 我緊緊握著手中長劍,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說道:“你敗得不冤,我也并非無名小輩,在下茅山陳志程,江湖匪號黑手雙城,見過諸位!” “黑手雙城?你就是黑手雙城?” 說話的正是此間的主人,那個黑塔胖子武少爺,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我,我淡然說道:“對,正是我,閣下若是識趣,還是將我們的朋友給放了吧?” 武少爺額頭上的青筋只跳,環(huán)顧左右,對著我說道:“難道宗教局已經開始查我們了?不對啊,我叔叔可沒有告訴我們???” 我一聽他的話語,曉得他估計是有誤會了,出言解釋道:“這倒不是,我們只是……” 我話兒還沒有說完,卻瞧見武少爺將手由上而下地猛然一揮,心中警兆頓起,當下也是將長劍朝著炁場陡變的區(qū)域使勁一揮,卻聽到幾聲炸響,原來是對方開槍了。長劍被彈頭震到,我的手有些發(fā)麻,一邊將飲血寒光劍舞成風車,抵擋著這暗中的槍火,一邊朝著身后喊道:“隱蔽,都給我隱蔽起來。” 小顏師妹和董仲明、林齊鳴三人在此之前就已經有所準備的,槍聲一響,立刻跳到了路邊的一處凹坑里去,躲開了對方突然的攻擊,而我則第一時間想要撲向武少爺,挾持人質,結果發(fā)現(xiàn)這小子倒是機靈得很,在手下的掩護下,快速地往后退開了去,與我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 既然沒有前沖的可能,我也只有跟著跳入了坑中,后背抵到了滿是煤渣的泥壁上,這才感覺到疼痛,伸手一摸,盡是鮮血。 小顏師妹就在我的旁邊,瞧見我滿手的鮮血,給驚到了,帶著哭腔撲了過來,焦急地問我怎么了,我將氣行于全身,方才曉得自己在剛才一陣亂槍掃射之中,中了彈,不過我當時也是將全身氣勁都行于表面,盡管子彈入體,但也只是傷及皮rou,并沒有動了根本。 我表示無礙,小顏師妹還是趴在我的身上,幫我將彈頭取出來,又掏出一顆藥丸嚼碎,給我敷在了傷口處,撕下自己的上衣,化作布條,給我捆上。 小顏師妹在這里給我做緊急處理,而林齊鳴則揪著那個馬六,使勁喝問,馬六受到了刺激,站起來,高聲喊道:“武公子,你……” 誰知道他這一冒頭,額頭就中了一槍,那子彈將他的頭蓋骨給直接掀了開來,白色的腦漿紅色的血,一股腦全部澆在了林齊鳴的脖子上面來。 對方如此兇悍,倒是讓我心驚,曉得他們恐怕是誤會我此番帶隊而來,是要查封他們的這個黑煤窯了,只不過他們?yōu)楹稳绱诵奶摚y道就是用幾個弱智來挖煤? 不至于吧,豢養(yǎng)著孫供奉這樣的高手,就是挖個小煤窯? 我心中一陣驚疑,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瞧見一個冒著煙的手榴彈,從遠處高高地朝著而拋了過來,眼看就要落進了坑里面。 啊…… 第三十章 殺戮之夜將起航 我實在沒有想到對方會這般的無恥,不守承諾也就算了,而且還直接開槍掃射。甚至連自己人都不管了,一槍爆頭,并且扔了一個“大菠蘿”過來,想將待在坑里面躲避子彈的我們全部都給轟上天上去。 然而我若是這般容易就被對方給搞定了,就不會這么讓人恐懼了,瞧見那手雷遙遙扔來,我當下也是隨意撿起一塊煤渣,朝著那東西擲去,我用勁巧妙,兩者一對沖,手雷折轉了方向,凌空爆炸,無數(shù)碎片在空中灑落,那火藥的沖擊波弄得一地煙塵。 董仲明被這架勢給驚到了??s在坑底,帶著哭腔沖我喊道:“老師,怎么辦,怎么辦?。俊?/br> 瞧見這孩子驚恐的臉,我左右一看,指著旁邊的小道說道:“大家從這里往回爬一段時間,然后我給你們制造機會,你們就朝著林子里跑去——記住課堂上交給你們避開流彈的動作要領,然后放輕松,記住我一句話,戰(zhàn)場之上,越是怕死的人,死得越快。知道了么?” 董仲明和林齊鳴兩人認真地點頭,而小顏師妹則一把抓住我的手,焦急地喊道:“你都已經受了傷,還想去拼命?” 我搖頭苦笑道:“哪能呢,以剛才的火力來看,對方在這黑煤窯布置了不下十處火力,看來你小哥他們查得并不準確,一個黑煤窯不可能會是這樣的情況,我感覺這里面一定有今天的秘密,方才會有這么強大的火力。以及像孫劼這樣的高手壓陣,我現(xiàn)在一冒頭,估計下場并不比馬六這家伙好多少,唯一能夠期待的,也就只有小七他們了!” 我這邊說著話,又飛來了兩個“大菠蘿”,我沒有來得及多說,再次飛出兩塊煤塊,將這東西給擊飛,然后催促著三人趕緊離開此處。 小顏師妹曉得在這戰(zhàn)場之上卿卿我我,最終的可能就是雙方都死于非命,于是也不與我多說什么,只是道了一聲保重,便帶著兩個學生沿著溝道往路邊爬去。而我則常識性地探頭出去望了一眼,結果趕忙又縮了回來。感受到一顆子彈貼著頭皮飛了過去,曉得里面至少有兩名以上狙擊手級別的槍手在瞄準,根本不給我任何機會。 說不定打中我后背的那一顆,就是其中一個打的冷槍。 我縮回了頭,而這時那煤礦的大門口處傳來了武少爺?shù)暮奥暎骸瓣愔境蹋憷蠈嵔淮?,這一次過來,到底帶了多少人?” 我這兒槍林彈雨的,分外危險,卻沒想到武少爺?shù)脑捳Z里也是有些顫抖,顯露出了驚恐的情緒來,我心中一合計,便曉得他恐怕還不知道我已然從總局卸任,只以為我此刻還在特勤一組里,此番過來并非巧合,而是特地過來調查他們的呢,所以才會這般翻臉無情,直接采用這殺人滅口的手段。如此思考過后,我深吸一口氣,然后沖他喊道:“姓武的,我艸你大爺,你敢再打一槍,看老子外面上百號兄弟不弄死你!” 我這話兒剛剛喊完,一聲槍響,那子彈就落到了我腦袋上面的土坑邊,飛起的碎末蹭得我一臉灰。 這一槍顯示出了武少爺負隅頑抗的決絕,也表露出他絕對不會妥協(xié)的心思,我無語了,而對方則高聲喊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些年我武家也撒了不少銀子出去,是該那些拿到手軟的家伙回報的時候了,你以為老子會怕你?實話告訴你,老子這兒建得跟碉堡一般,別說你沒有這一百號人,便是真的有,老子也不怕!” 他囂張地大叫著,后面有人吩咐去庫房里面搬一箱子手雷來,一個兩個能躲,十來個一起,還能躲開? 再能,也不怕熱鬧,直接將迫擊炮拿出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