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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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豪臉上的傷很嚴(yán)重,說話牽扯了臉部肌rou,我跟他聊了兩句,便明顯得能夠感覺出來,便讓他停歇下來,不要多聊,存些力氣,好應(yīng)付那些家伙,林豪很聽話,沒有再多說,只是最后又講了一句:“老大,我是個很沒出息的家伙,不怕死,但怕疼;如果他們拿我的性命威脅你,請你一定不要就范,到時候我自己找個機(jī)會痛快了就成……” 說完這句話,他似乎閉上了眼睛,呼吸也從急促變得均勻,我長嘆一聲,看著頭頂上面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身處何方,但是也曉得一點(diǎn),一入江湖歲月催,河風(fēng)吹老少年郎,生死之事,從來隨意,奮斗由我,成就由天,看得開一點(diǎn),未必不是好事。 不說話,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林豪不一會兒就陷入了睡眠狀態(tài),鼾聲漸漸升起來,他顯然在這段時間里受到了太多的痛苦,心里面也承擔(dān)了許多壓力,此刻與我交流之后,倒是安下了心來。 我在靜室中沉默不語,腦海里一直在思索著脫身的辦法,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卻聽到鐵門吱呀一聲悶響,有人進(jìn)來了,我這個角度看不到門,不過吸了吸鼻子,卻笑得是那個化成小蘇護(hù)士的毒醫(yī)黑寡婦走了進(jìn)來,她徑直來到了我的跟前,盯著我一會,突然“噗嗤”一笑,竟然說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趁老孫不在,我跟你談一筆生意,你覺得如何?” 聽到她的話語,我猛然睜開了眼睛,遲疑地說道:“生意,什么生意?” 第九章 心靈雞湯 我對于這個化名為蘇紫顏的黑寡婦恨之入骨,并不僅僅只是因?yàn)樗龑⑽野邓懔?,并且將林豪毀容,而是因?yàn)槔蠈O介紹她的時候,提及的那兩樁案子,著實(shí)是有些喪心病狂,別看這女人年紀(jì)輕輕,但是在她的手上,可有上百條的人命。這樣的變態(tài)倘若不能被繩之以法,這簡直就是對我這些秘密戰(zhàn)線從業(yè)人員的侮辱。 然而當(dāng)她提出來,說要跟我做一門生意的時候,我那心臟不由得一陣劇烈跳動,曉得自己逃出去唯一的機(jī)會,可能就在眼前了。 我行走江湖這么多年,理智早就不會被情緒所控制,聽到這女人靠近前來,便故作鎮(zhèn)定地皺眉問起此事細(xì)節(jié),那黑寡婦拉了一把椅子到我跟前坐下,腦袋湊到我面前來,靠得十分近,此刻我才發(fā)現(xiàn)她原先那滿臉的雀斑居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潔的皮膚,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倒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而這女人將頭湊到我的面前來,鼻子與我只有一指的距離,我甚至能看到了她的紅唇,感受到口鼻之間吐露出來溫潤的氣息。 凝視了我?guī)酌腌娭?,這女人竟然莞爾一笑,風(fēng)情萬種,充滿魅惑地對我調(diào)笑道:“我漂亮么?” 緊身曲致的黑色衣服將她玲瓏起伏的身材包裹,大眼睛、錐子臉,紅唇上面有著許多成熟女性那種致命的誘惑力——面前這個女人或許長得頗為秀美,然而我卻曉得這副皮囊之下所寄居的靈魂到底有多么丑陋,當(dāng)下也是不為動容,平靜地注視著她道:“相比較于這個問題,我更關(guān)心你剛才所說的生意,到底是什么?!?/br> 黑寡婦不滿地瞪了我一樣,皺著鼻子說道:“真是個無趣的男人,跟那個家伙一樣,難道茅山上面的道士都是這個德性?好了,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首先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知道程楊和老孫兩人他們所想要對付的那個家伙,到底是何人么?”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黑寡婦早有預(yù)料,并不意外,她也不隱瞞什么,直接告訴我道:“實(shí)話跟你說,我也是剛知道不久,起初我只以為他們需要對付的,是法螺道場那些個玩弄奇門法陣的土包子,那個從小嘍啰躥起來,自謂老魔的家伙,卻沒想到那個家伙卻是另有身份,他極有可能就是當(dāng)年利蒼墓中逃脫的惡靈,也就是利蒼墓主人的亡魂!” 我聽到了,陡然心驚,失聲喊道:“怎么可能,那利蒼可是幾千年前的老東西了?” 黑寡婦嘿然笑道:“我也是聽他們私底下的談話才了解的,這事錯不了,十有八九。那么問題來了,他們兩個再厲害,哪里可能是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鬼對手?即便那老鬼沉眠多年,力量喪失許多,但是我還是覺得實(shí)在不靠譜,而如果他們兩人失手了,答應(yīng)的報酬我該跟誰要去?所以我想了好久,覺得身為茅山首徒的你,或許能夠付給我一些有價值的東西,若是如此,作為交換,我或許能夠幫你一些小忙……” 聽到黑寡婦的如意算盤,我不由得苦笑道:“我身上有兩把劍,一把乃認(rèn)主的魔劍,另外一把叫做‘?dāng)匦皵辔潦乖骸?,不過都被收走了,另外還有一份卦旗,這些估計都在程楊那老賊手上,我可沒有能夠跟你交換的東西?!?/br> 黑寡婦黝黑的眼睛四處一轉(zhuǎn),嘿然笑道:“有的東西是身外之物,別人能夠帶的走的,有的則是別人帶不走的……” 經(jīng)過黑寡婦的提醒,我瞇著眼睛說道:“這么說你是想要從我身上,探聽到一些修行的法門或者什么消息咯?實(shí)話告訴你,我這里自然有茅山的修行功法,不過倘若沒有師父帶著,你絕對會走入歧途。這些于你,都不過是雞肋之物,根本是用不著的東西……” “行了,不要說了!” 黑寡婦打斷了我的話語,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道:“法螺道場的那老魔鍥而不舍地追逐玉簡這么多年,而那玉簡之上卻根本什么都沒有。你的事情,我曾經(jīng)聽老孫和程楊兩個老家伙談起過好幾次,十幾年前的那一場考古之中,盡管你將玉簡交給了程楊,但是你一定是動了手腳,對不對?坦白說吧,那傳說中的《臨仙遣策》到底是不是被你拿了?我也不貪,你抄一份給我,倘若是真,我便在那兩個家伙回來之前,放了你們!” 這女人三言兩語,便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出了自己的目的,瞧她這模樣,似乎已經(jīng)篤定了那消失的臨仙遣策就在我的手上,而倘若我開口承認(rèn),她便冒險將我給放走一般。但我哪里能夠相信這女人虛假的謊言,盡管她演得仿佛很逼真,但是我卻曉得一點(diǎn),那就是程楊和老孫既然已經(jīng)找上了她,要么就是有所防備,要么就是絕對信任,必然都是有掣肘手段的,不管怎么說,黑寡婦都跟我不是一條心。 所以此刻的所有言語,都不過是想要騙我開口的假象而已,我倘若真的信了,恐怕就變成了冤大頭,讓人恥笑。 這不過是對方誆騙于我的另外一種手段,我心中剛剛?cè)计饋淼南MD時又熄滅了去,不過卻不動聲色地順著她說道:“我若有,早就招出來了,何必還受這么多些苦頭?不過你若是真的想要些好處,我倒是有另外一物,可與你交換——此功法乃稀世之物,名曰‘道心種魔大法’,能夠道魔雙修,倘若能夠有所領(lǐng)悟,功力必然飛速增長,比那虛無縹緲的臨仙遣策,卻也好過無數(shù)倍。你若有意,我可教你!” 我努力地夸贊著這門功法,然而那黑寡婦卻嗤之以鼻地笑了:“你這法門,據(jù)我所知,其實(shí)當(dāng)真也是一門奇術(shù),當(dāng)年邪靈教三大功法,便有其一席之地,不過自從后來邪靈右使被害,大家方才曉得,所謂道心種魔,不過是替他人做嫁衣裳而已,除非你能夠轉(zhuǎn)世重修,要不然這法子,不過雞肋——想用這來騙我,你太不真誠了!” 我的心思被黑寡婦給一語道破,也不慌張,而是平靜地說道:“我所擁有的,都給你看了,你不要,我也沒有辦法,至于所謂的臨仙遣策,我真沒有——我哪怕是知道一點(diǎn)兒訊息,胡編亂造都可以,但是說真的,你這么聰明,我瞞不過你,便也不想做這無用功了?!?/br> 黑寡婦瞧見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手指頂在了我的額頭之上,憤然說道:“你這是不想活了,對吧?” 我趴在床上,唯有苦笑,閉目說道:“我此刻別無所求,只求速死,給個痛快就行!” 黑寡婦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去,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卻見她蘋果一般飽滿的臀部扭來扭去,聲音卻越發(fā)的低沉陰寒起來:“陳志程,你當(dāng)真是個老頑固啊,我也不防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知道程楊那老頭兒這兩天為何不在么?實(shí)話跟你說,他此番前去跟法螺道場的老魔聯(lián)絡(luò),準(zhǔn)備用你的性命,來換取詛咒的解開,而倘若這件事情最終達(dá)成了協(xié)議的話,只怕到時候你面對的,將不是我這樣善良的人類,而是那活了幾千年的老鬼了……” 她的手已經(jīng)搭在了鐵門的把手上,停頓了一下,然后回頭說道:“你好好想一下吧,在我手上,或許能活,最壞的結(jié)果也能夠安心死去,而你倘若是落在了利蒼的手上,嘿嘿,只怕你這輩子、下輩子,那就要永世沉淪,受盡折磨了!哈、哈、哈……” 黑寡婦留下一句話,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和她合作的事情,接著揚(yáng)長而去,留下沉默的我,在黑暗中,越發(fā)地憤怒起來。 足足過了三五分鐘,我的呼吸方才歸于寧靜,這時我聽到林豪的聲音:“老、老大,話說,如果咬舌自盡的話,能不能成功?這事兒,你可曾有聽人說過?” 林豪剛才應(yīng)該是清醒的,也聽到了黑寡婦與我的對話,這使得先前還信心滿滿的他此刻卻只想著求死,我不由得苦笑了幾聲,然后告訴他道:“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林豪,你加入特勤一組,組里面的前輩教了你很多東西,而你也有了大的進(jìn)步,而今天我教你兩件道理,你仔細(xì)挺好了……” 林豪猶豫了一下,然后恭謹(jǐn)?shù)貑柕溃骸袄洗?,請講?!?/br> 我說:“第一個道理,男人出來闖世界,靠得從來都是拳頭和腦子,而不是這張臉面,此為其一;其二,永遠(yuǎn)都不要選擇放棄,要堅持,只有堅持到最后,你才會發(fā)現(xiàn),事情終究是跟你當(dāng)初所想象的不一樣,或許最后的勝利果實(shí),其實(shí)是屬于你的!” 林豪苦笑道:“老大,死到臨頭了,你就別再說心靈雞湯了……” 我閉上眼睛,仔細(xì)地發(fā)散炁場,感應(yīng)了一下周遭的情形,然后冷笑著說道:“王木匠,你是打算等我死了,你再現(xiàn)身,對么?” 第十章 程楊現(xiàn)身 此間加諸在我身體之上的諸般束縛中,化功散將我體內(nèi)勁氣全數(shù)消融,而那插在我脊梁之上的鬼針則是鎖住了我回氣的通道,然而我本身經(jīng)脈通達(dá)、洗髓伐經(jīng)之后對周遭產(chǎn)生的炁感,卻并沒有被剝奪,當(dāng)下也是將意志蔓延出去,立即感受到了藏在八卦異獸旗中那王木匠的氣息。這氣息雖弱,但我與它極為熟悉,卻也是一陣狂喜,當(dāng)下也是冷言將它激出。 王木匠天生怕死,而且桀驁不馴,不過被我?guī)煾竎ao弄過一番之后,倒也表現(xiàn)出了十分恭順的態(tài)度。果然,我這話音剛落,余光處,王木匠那張皺巴巴的老臉便從墻上浮現(xiàn)了出來,一臉苦笑地說道:“嘿喲,陳小哥,你以為我愿意么?剛才門口有一老頭在那兒蹲著呢,那家伙可是老江湖,稍微有一點(diǎn)兒異動,咱們可就都得交代在這兒了,我這不是小心么,你可別多想?!?/br> 王木匠只是寄宿在八卦異獸旗中,在被我?guī)煾附捣螅挂材軌蜃杂沙鋈?,但是離開得不能太遠(yuǎn),我聽到他的這說法,倒也認(rèn)可,抿了抿嘴唇,然后問道:“那兩狗賊呢,現(xiàn)在干嘛去了?” 聽到我的問話,王木匠猶豫了一下,這才低聲說道:“呃,那啥,旁邊不遠(yuǎn)有一個房間,兩人滾到一張床上去了,至于干什么,這個我倒也不曉得——要不然,我現(xiàn)在過去幫你看一眼?” 王木匠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怪笑,而我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了老孫左臉下那十幾個黑色roudong,上面的膿液以及鉆來鉆去的蠱蟲,想起黑寡婦白嫩的嬌軀在他身下翻滾不已,又想起剛才那婆娘居然還有點(diǎn)色誘我的意思,頓時就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連忙阻止了略有些小興奮的王木匠繼續(xù)說下去,而是問道:“他們兩人在外面,有沒有說些什么?” 王木匠走到我床前來,搖了搖頭道:“沒敢離得太近,聽得不是很仔細(xì),不過你剛才咬死不說是對的,至少能活——嘿喲,看看,閻羅十三鬼針術(shù),這手法有日子沒有瞧見過了……” “你懂?”聽到王木匠一下子就叫出了我背后被施加的手段,我頓時就驚喜不已,趕忙問道:“能幫忙解決么?” 王木匠搖頭苦笑道:“當(dāng)年有幾個苗巴子誤入石林,我倒是看見過這事兒,后來將其中一個家伙給俘虜了,還親自過問此事,略有些心得——千百年來,前來石林尋寶的人何其多也,老頭子雖說只是個陣靈,但是了解的東西,遠(yuǎn)比你想象得多。不過我得事先告訴你,這閻羅十三鬼針術(shù),因?yàn)轫樞虻牟煌?,可有千百般的變化,倘若是落錯了一針,那絕對就是癱瘓的下場,所以只有施針者方能解除,所以你指望我,那可是想多了……” 聽到他這話兒,我頓時就苦起了臉來,示意捆在我身上的那繩子,能否解開? 王木匠湊過去瞧了一眼,哈哈笑了:“天山冰蠶絲,這玩意用來捆你,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看得出來,對方是相當(dāng)看重你的,所以說,落在這樣的有心人手上,你也沒辦法。這繩結(jié)是十字交叉捆繩術(shù),我倒也是能解,不過有著那鬼針在,你寸步難行,解開了反而會暴露老頭子我的行蹤,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妄動。” 我皺著眉頭說道:“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在哪兒么,要不然這樣吧,你出去,幫忙給我報個信?” 王木匠苦笑道:“陳小哥,你是不是被人當(dāng)做豬一樣捆著了,腦子也變成豬腦子了?你師父親自作的法,我王木匠若是離開那八卦異獸旗十丈,頓時就灰飛煙滅,這荒郊野嶺的,你讓我去哪兒給你報信?這可是你作繭自縛,與我何干?” 聽他抱怨,我苦笑不已,當(dāng)初我?guī)煾甘桥逻@老小子臨陣脫逃,沒有拼死之決心,方才會有如此限制,卻不料事到如今,反倒是成了累贅,不過聽到王木匠的話語,我不由得一愣,下意識地問道:“怎么,我們現(xiàn)在不在城里了?” 王木匠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對,聽兩人聊天,說是一村子里,離公路也遠(yuǎn),而且這地面也做了禁制,我若是隨意闖蕩,他們立刻就會發(fā)現(xiàn)。 我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對王木匠說道:“切莫驚慌,他們是在等程楊那個老烏龜,你且藏在我的體內(nèi),靜待時機(jī),等到有機(jī)會了,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br> 此時此刻,也只有如此了,盡管遠(yuǎn)離八卦異獸旗會讓自己冒著極大的危險,但是王木匠卻也豁出了去,并沒有計較太多,雖然也嘮叨幾句,但還是乖乖地化作一條細(xì)線,滑入了我的鼻孔中,再沉浸到了我的丹田里去。我的丹田氣海,此刻已經(jīng)被那化功散給消融得一片虛無,王木匠落入其中之后,在我的腦海之中大驚小怪地叫了幾聲,接著便開始給我清除起了那化功散來。 那老家伙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寄居在八卦異獸旗中,除了法陣之外,倒也能夠自我修行,此刻用氣機(jī)推動,倒也將那歹毒無比的化功散給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消融,讓我能夠感受到空空蕩蕩的丹田之內(nèi),氣勁回暖,重新有一絲一絲的力量回涌上來,不再那般痛苦。 有著王木匠在,我體內(nèi)的化功散逐漸開始變得稀薄,雖說那效用依舊還在持續(xù),但是我終究還是有了一線生機(jī),不知不覺又過了許多時間,就在我感覺自己的修為似乎恢復(fù)了三分之一的時候,突然聽到那鐵門發(fā)出了一陣響動之聲,正在奮力與化功散對抗的王木匠就像受驚的小兔,趕緊沉寂了下來,一動也不敢動。 隨著門吱呀的沉重響聲開啟,那緊緊封閉的鐵門被推開了,我閉目假寐,不敢裝作清醒的樣子,而卻聽到有一個腳步聲緩慢走到我跟前來,凝視了我許久,這才緩緩地說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呢,咱們談?wù)劙??!?/br> 聽到這聲音,我驟然睜開了眼睛,瞧見在我面前的這人,居然是幾天都沒有露過面的程楊教授。 老孫這個家伙雖然表現(xiàn)得極為陰毒,但是我卻看得出來,他與程楊之間,更多的時候老孫像是一把劍,而真正的食腦者,出主意的人應(yīng)該都是程楊這老匹夫,想必通過嫁禍于墨晗大師的手段,使得他遭受殺身之禍,繼而將我給引到此間來的這一系列事情,則都是這狗東西策劃的。想到這里,我看著這個四十來歲的家伙,心中就是一陣憤怒,恨不得有一把劍,陡然一揮,那張帶著勝利者笑容的臉就從脖子上掉落下來。 被我死死瞪著,程楊教授顯得格外平靜,長吐了一口氣,然后說道:“前因后果,想必老孫都跟你講過了;我也聽說了,你寧愿死,也不肯將那天真正發(fā)生的事情給講出來,那么我只有跟魔鬼做了一個交易,用你的性命,去換回我們的安寧。不過在出發(fā)之前,我還是想再問你一句,那臨仙遣策,你到底有沒有?” 我僵硬的臉上抽動了兩下,然后哼聲笑道:“跟魔鬼交易?我看你自己就是魔鬼吧?一個將自己親外孫女給吃了的家伙,有什么資格,去說別人惡毒?” 被我這么諷刺著,那程楊教授卻只是平靜地自嘲一笑,然后說道:“老孫那張破嘴,還真的是什么都說,不過你應(yīng)該也知道,為了活下來,人總是會比他自己所能夠想象到的,更加堅強(qiáng)。不過你既然是這樣的態(tài)度,那我也就不再多問了,就這樣吧,將你交給老魔,讓他來折磨你吧,我就不cao太多的心了。” 說完這話,程楊教授倒也不磨蹭,走到門前,對外面的人說道:“檢查一下,看看他身上的禁制夠不夠,我去外面發(fā)動汽車,等完了你和老孫將他帶上來,我們馬上去十堰,我跟那幫家伙約了在那兒交易?!?/br> 門外那人卻是黑寡婦,聽到程楊老匹夫的吩咐,頓時就不滿意了,抱怨道:“干嘛要跑那么遠(yuǎn)?。俊?/br> 程楊說道:“現(xiàn)在是咱求著別人,就不要指望著自己能有多方便?!?/br> 黑寡婦指著林豪說道:“這個家伙怎么處理?” 程楊回過頭來看了奄奄一息的林豪一樣,渾不在意地說道:“這個家伙沒有用處了,弄死算了,注意啊,處理好一點(diǎn),別弄臟了這房間,以后還得用呢?!闭f完這話,程楊匆匆離開,而黑寡婦則扭著屁股走了進(jìn)來,先是檢查了一下我的瞳孔,接著將我嘴撬開來看了兩眼,然后手開始朝著我的背上摸了去,似乎在檢查那鬼針的深度。 小心翼翼地檢查完畢之后,她從兜里拿出了一個注射器來,一把打在了我的脖子上面。 這依舊是麻象散,我立刻感覺到眼前一陣模糊,瞧見黑寡婦朝著林豪走了過去,我倏然心驚,奮力朝她喊道:“留他一命,我們的生意……” 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然昏死過去。 第十一章 嗟來之食 當(dāng)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了車上,很小的一個空間里面,我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面,鼻子里充滿了魚蝦河鮮的腥氣,而跟前不遠(yuǎn)處,則是端坐在前,閉目假寐的黑寡婦。車子還在行駛之中,車身不停地抖動,有一絲亮光從間隙透進(jìn)來,讓我能夠想象得到,我們應(yīng)該是在一個貨車靠駕駛室的車廂夾層里面。 我意識醒過來了,但是身體卻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回復(fù)了感覺,發(fā)現(xiàn)背脊之上的鬼針仍在,不過似乎已經(jīng)完全潛入到了我的皮下,沒有先前那種刺猬的感覺,即便我隨意擺動身子,也不會被碰到。 我想這也許有可能是改進(jìn)版的閻羅十三鬼針術(shù)吧,畢竟程楊和老孫這兩個狗日的想要拿我的性命去跟法螺道場的老魔談判,那就必須保證交接的時候,我還活著,所以才會變得如此謹(jǐn)慎。我醒過來之后,腦海中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林豪到底有沒有被我面前的這個女人給處理掉,一時間有些心急如焚。 林豪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小兄弟,他倘若真的死了,說句實(shí)話,我若是有半點(diǎn)兒機(jī)會,也一定會親手將這三個人給弄死,以祭奠林豪的在天之靈。 即便是親手將他們抓捕,送入白城子更符合行政手續(xù),也更加合法,然而我卻并不管這些零碎的事情,唯有殺,方才能夠消解我心中的恨。 黃泉路上,一人太過寂寞,若是四個人,或許還能夠趕得及,湊上一桌麻將。 黑暗中,我瞪著眼,感受到那車子在道路上飛馳著,這會兒估計正在走一條并不算很好的道路,過一會兒就轉(zhuǎn)一個大彎,一路顛簸不平,再加上他們用來打掩護(hù)的那魚蝦水產(chǎn)實(shí)在是太過于腥臭,著實(shí)有些難受。似乎感受到了我目光的注視,一直閉著眼睛的黑寡婦突然醒了過來,看到我黑暗中的眼睛,不由得一愣,下意識地伸手搭在了我脖子上面的血管處,接著詫異地說道:“怎么可能,這么大的劑量,居然也只能迷昏你小半天了?” 盡管我看到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感到惡心,但還是忍耐住了心中的厭惡,開口說道:“有什么不可能的?” 黑寡婦的手從我的脖子往下滑,劃過我的肱二頭肌、胸肌和腹肌,終于在我腰間止住了,沒有再次往下,大概感受了一番之后,這才說道:“你先前說自己修煉‘道心種魔大法’,我還有些不相信,不過這回倒是覺得沒有在騙我,要不然也不會有這般強(qiáng)悍的身體,估計也是魔氣洗刷而致,快速的適應(yīng)和復(fù)原能力,讓你能夠抵御大部分的藥物——估計多打幾次,那麻象散也撂不倒你了……” “林豪怎么樣了?”黑寡婦嘮嘮叨叨地說著,而我卻毫不客氣地直接問道。 那女人皺了一下眉頭,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滿不在乎地說道:“那個小子啊,一個無用之人,留在世間也不過是浪費(fèi)空氣,我處理了,你放心,他死得很安詳,打個哈欠就斃命了;接著我用化尸粉將他處理了,然后沖到了下水道里,相信沒有人能夠發(fā)現(xiàn)了吧?” 聽到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起了如何處理林豪的經(jīng)過,我的心在滴血,牙齒緊緊咬著,被捆著的雙手,指甲深深嵌入到了掌心的rou里去。 我心疼,無法釋懷,才想要用rou體上面的痛苦來掩蓋住這種痛苦,然而卻越發(fā)地感覺到那種疼痛的獨(dú)特。 我想殺人,想將面前這女人給剁成碎片。 然而現(xiàn)實(shí)卻是那么的殘酷,恰恰相反,我不但不能對這女人有任何動作,而且全身受制于人,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我的性命才是最不值錢的玩意。 想清楚了這一點(diǎn),我便明白憤怒只不過是最懦弱的情緒,當(dāng)下也是咬緊了牙關(guān),不再說話,而就在這時,我瞧見了黑寡婦臉上流露出來一抹戲謔的微笑,心中一動,突然生出許多希望來,壓低了聲音說道:“不對,你沒有殺了他,對么?” 黑寡婦波瀾不驚地說道:“我們的協(xié)議依然有效,交出臨仙遣策,你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滿足你……” 我搖了搖頭,正要再問,那車子突然停了下來,黑寡婦的臉上立刻露出了謹(jǐn)慎的表情,手往身下一抓,立刻掏出一團(tuán)腥臭的布團(tuán)堵在了我的嘴巴里,然后中指放在唇間,輕輕噓了一聲,耳朵則貼在了車壁之上,側(cè)耳傾聽著什么。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想沉下心思來仔細(xì)傾聽,結(jié)果那聲音全部都被卡車發(fā)動機(jī)的震動給蓋過了。我看到黑暗中,那黑寡婦的臉上掛著嚴(yán)肅的表情,心想著莫非是遇到了盤查,不過我落入敵手,卻也不敢輕舉妄動。正糾結(jié)間,大約持續(xù)了十幾分鐘,那車子再次發(fā)動,朝前行駛而去,黑寡婦終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拿開堵在我嘴里的那布團(tuán),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道:“沒想到你們的人還挺重視你的,這么偏的路,都有人設(shè)卡……” 她這么一說,我的心中立刻充滿了懊悔,曉得剛才應(yīng)該是我們的人在設(shè)崗盤查,說不定還有我們特勤一組的人,與我擦肩而過了呢;不過話說回來了,有人這樣貼身看護(hù)著,我就算是想鬧些幺蛾子,恐怕也會被扼殺在了萌芽狀態(tài)。 接下來的時間,我再次跟黑寡婦套話,試圖從她的嘴里盤問出林豪的消息來,結(jié)果這女人滿嘴胡言亂語,一會兒說林豪被她分尸降解了,一會兒又說人還活著,我交出臨仙遣策,他們就能夠放過林豪,我聽到耳邊,心卻沉了下去,抿著嘴,不再多言。 我不說話了,黑寡婦便閉目而眠了起來,路途畢竟漫漫,誰也不是鐵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