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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苗疆道事在線閱讀 - 第153節(jié)

第153節(jié)

    楊小懶咬牙切齒地說道:“陳二蛋!你他媽的真的惹怒我了……”

    這話語仿佛是從地獄里面浮現(xiàn)出來的一般,森寒無比,她說得有多恨,便表明她對自己的孩子有多愛。這一份母親的情誼著實(shí)讓人感動,不過相比之下,她卻參與了拐賣幾百名兒童的案子,這內(nèi)外之別,當(dāng)真是讓人惡心。

    想到這里,我的心不由變得如鐵一般的硬,劍朝著遠(yuǎn)處指去,也寒聲說道:“當(dāng)我提到你兒子的時候,你終于憤怒了,但是當(dāng)你們拐走這些孩子時,有沒有為他們的父母親人想過?當(dāng)你殺害那弱小生命滋養(yǎng)身體時,有沒有為那支離破碎的家庭想過?楊小懶,作惡之途,你走得太遠(yuǎn)了,別跟我扯幾把蛋,有什么罩杯,趕緊給我露出來!”

    “黑蓮業(yè)火!”

    憤怒到極點(diǎn)的楊小懶猛然一揮手,空中便有一朵幽幽綻放的黑色雪蓮陡然出現(xiàn),臉盆一般大的花瓣上面有跳躍不定的火焰,充滿了恐怖的因果氣息,讓人畏懼,將此物作法而出,楊小懶的精氣神好像跌落了一個臺階,臉上卻驟然得意起來:“看到?jīng)]有,這是從天山神池宮求得的黑蓮業(yè)火,任何沾染塵世因果的家伙,一旦被這火焰給灼燒了,都死無葬身之地——桀桀桀,你死去吧,一死百了,就不會有人去傷害我的鵬飛了!”

    我瞧著頭頂這朵黑色雪蓮,心中莫名多了幾份恐懼,瞧見她猛然揮手前指,那玩意朝著我兜頭而來,也下不了死拼一場的勇氣,而是縱身一跳,借助著那劍的力量,直接騰身飛上了天坑之上。

    這天坑邊緣處埋伏著四五個家伙,都是岷山老母的手下,原本是想從后面飛身縱撲而下,卻不想到我竟然攀爬了上來,紛紛出手來襲,然而這些人哪里能夠是我的對手,我長劍一絞,手中兵器立刻跌落開去,而這時我已然感到身后一片冰寒與灼熱混合的氣息撲面而來,立刻錯身而過,然后直接揪住一人,朝著我身后甩飛而去。

    那黑蓮業(yè)火朝著我循跡而來,結(jié)果被我拋飛的人給擋住,它終究是死物,并不通靈,遇人即燒,火焰陡然飛騰而起。

    好一個黑蓮業(yè)火,我瞧見這人在那一瞬間就被那黑色給浸染,它并不是像火焰一樣,將人給燃燒了去,而是如同融進(jìn)了黑墨水一般的水池,那人竟然就給黑蓮業(yè)火給分解了,接著整個人便僵直不動了,黑色彌漫全身。我嚇了一大跳,這所謂業(yè)火,其實(shí)是佛教說法,謂惡業(yè)害身如火,也通常說是地獄焚燒罪人之火,比凡間之火強(qiáng)上百倍,也痛苦百倍。

    這時楊小懶也從下方?jīng)_了上來,手掐法訣,繼續(xù)指揮那黑蓮業(yè)火來將我給點(diǎn)燃。

    我對如何壓制這業(yè)火并沒有太多的概念,不過卻也不著急,跟前還有幾個人,不慌不忙地擠入人群中,但凡有一大朵黑色雪蓮飄飛而來,便揪住一人上去抵擋,如此幾個起落,楊小懶催發(fā)而出的黑蓮業(yè)火皆找到了主人,不但沒有傷得我分毫,而且將自己的同伴給焚尸幾個。我這般的手段讓在上面埋伏我的人驚惶萬分,一開始還準(zhǔn)備硬著頭皮與我戰(zhàn)一場,結(jié)果到了最后,心中惶恐,直接朝著下面跳下,跑開了去。

    我抵擋了幾回,大約摸清楚了這手段,在將最后一個沒有跳下天坑的家伙扔向黑蓮業(yè)火之后,腳尖一點(diǎn),人低伏,便朝著楊小懶貼身而戰(zhàn)。

    楊小懶使的那鞭子有風(fēng)雷之威,然而卻并不擅近戰(zhàn),叮鈴當(dāng)啷一陣激斗,她終究不如我這般在生死之間有那么多的經(jīng)歷,一時也有些慌張,而我畢竟修為要高過她不少,倘若不是防備別人出手,我也不用費(fèi)這么多的勁兒,一旦全神貫注,發(fā)了威,楊小懶便是步步而退,最后我鼓動風(fēng)眼,一劍刺去,楊小懶左臂受傷,跌落了天坑之下去。

    不過她跌落下去,卻有人立刻沖上來將其扶起,一直未曾出手的岷山老母陡然飄飛于空,離我不遠(yuǎn)不近,幽幽說道:“陳志程,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面對著這樣的老牌大拿,我也未曾露怯,畢竟我的起點(diǎn)很高,手底下見過的高手也并不算少,坦然說道:“滄瀾道場嘛,黃岐說的咯,這個廢物嘴巴松得很,我隨便一問,他就交了底——我就奇怪了,這樣的人,你們到底是怎么收進(jìn)來的,這么不嚴(yán)謹(jǐn),就真的不怕死?”

    我這是在挑撥岷山老母跟楊小懶之間的關(guān)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心中警兆陡升,猛地一偏頭,卻見一根帶著黑氣的細(xì)劍從斜側(cè)里刺出,只取我的后腦勺。我心中驚魂,從天坑上面一躍而下,卻見那蘇公子出手偷襲不成,疾奔而下了來,而岷山老母也沒有再講規(guī)矩,手中一陣風(fēng),朝著我飛來——陡然間,七八個高手朝著我一齊圍攻,就準(zhǔn)備將我給速戰(zhàn)而下。

    一瞬間就陷入了重圍,這是我想象中最壞的結(jié)果,當(dāng)下也是將手中長劍猛揮,清池宮十三劍招中最犀利的一招“依然秋水長天”,陡然生出。

    眾人皆退,而我身上則多出了四五道細(xì)碎的傷口。

    身陷重圍。

    我平移到了靠近巖壁的位置,然后手摸向了懷里——能否茍延殘喘,堅持到我的兄弟們帶兵來援,就靠這同為茅山十寶的八卦異獸旗了!

    釘!

    乾為天,坤為地,巽為風(fēng),震為雷,坎為水,離為火,艮為山,兌為澤,且為我鎮(zhèn)住八方來客!

    第四十八章 莫沖動,自己人

    與楊小懶手中的牧神鞭一樣,我這八卦異獸旗也名列茅山十寶之中,而且還是我?guī)煾赣H手交到我的手中,那鄭重其事的模樣,讓我認(rèn)識到這玩意著實(shí)珍貴,面對著岷山老母與邪靈使者一眾人等的圍攻,我又不是像天下十大那般橫掃一切的卓絕人物,所以在一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擲出此物,給陷入巨大危機(jī)的我拖一點(diǎn)兒時間。

    所謂法器,并不是說可以憑借著它橫行無忌,這玩意是有靈性的,只有等到使用者有駕馭能力的時候,才能夠?qū)⑺淖饔冒l(fā)揮到極致,倘若是能力不夠,更多的可能是小孩捧著寶物過集市,出來的時候,人被揍,物被偷。

    也會有法器并不認(rèn)同擁有者的情況,在別人手中是神兵兇器,而在自己手上則是破爛一堆。

    我與八卦異獸旗的緣分起于下茅山時與師父的臨別所贈,來路清明,但是卻不能與這玩意有太多的共鳴,畢竟此物之前的主人便是我?guī)煾柑諘x鴻,俗話說寶劍贈英雄,如此更替,那法器的意識中要說不憋屈,那絕對是假話,不過由于意識被壓制,卻也本本分分地發(fā)揮著它的作用,釘住四方八位之后,令旗之上描繪封印的八種異獸,獅子、鹿、馬、龍、麒麟、咬錢蟾蜍、貅、鰲,從中浮現(xiàn)而起,將眾人的攻擊都給擋了回去。

    然而雖說一一封擋,但是那八卦異獸旗諸般靈獸布下的炁墻卻轟然而動,rou眼并不能見聞,但是身處其中,意志鏈接法陣,便能夠感受到其中那恐怖的壓力,也曉得我所面對的這一群人,并非隨便可以應(yīng)付的角色。

    在這些人群之中,最厲害的自然就是此間滄瀾道場的主人岷山老母,她先前讓客卿楊小懶與我單獨(dú)較量,一來是想要試一試我的底細(xì),二來也是將此間道場的屏障給封鎖仔細(xì),不可出現(xiàn)剛才那種烏龍,最后還有一點(diǎn)不足外人道的地方,那便是她與楊小懶之間雖說親密無間,很多事情都由著楊小懶來cao作,但是近幾日那娘們終究表現(xiàn)得太過出位,喧賓奪主了,不敲打敲打,她都不知道這里面到底是誰頭兒了。

    然而她精打細(xì)算的小算盤卻似乎出現(xiàn)了一些差錯,雖說此刻的我并沒有逃走,但是弄出這么一個烏龜殼,著實(shí)讓人詫異。

    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這情況實(shí)在不是那么討人喜歡,于是岷山老母手指就像撥琴一般地揉動,一股又一股洶涌的氣息朝著這翻飛不定的八卦異獸陣中射來,雖說系數(shù)都被那些翻騰不已的八異獸給抵住,但是隨著時間延續(xù),她對這法陣的掌握就越完善,信心也不由得油然而生起來。

    岷山老母不斷出擊,而另外一個麻煩人物卻是那個叫做蘇劍飛的家伙,這個有著鷹臉一般的男人拔出了自己的武器來,那是一把宛如西洋刺劍一樣的東西,劍柄微微一抖,前方的劍尖部分就小頻率地直抖,發(fā)出了嗡嗡的聲音來,這玩意看著似乎沒有什么威脅,然而他卻將這頻率把握地極其穩(wěn)定,所有的顫抖都了然于心。

    通過這樣的頻率震動,蘇公子從中獲得了一種絕妙的力量,每一次刺劍而來,都比旁人有超出十倍的威脅。

    八卦異獸旗所蘊(yùn)含的,只是一個防御和禁錮的法陣,那八種異獸只能被動的防御,并不能對攻擊自己的地方予以主動還擊,眼看著他們兩人越來越把握到這其中的變化和奧妙,我有些頭疼,不知道要不要主動出擊,要不然等到了時間的節(jié)點(diǎn),法陣難以支撐的時候,恐怕就有些晚了。

    這玩意只是我與、蘇公子、岷山老母以及其余幾個次一級高手心中的體悟,而在旁人的眼中,卻是我將這令旗一布,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匕簿悠渲?,而這些大佬傾盡力量,卻也難有成效,不由得一陣心驚,并沒有合圍的激動,反而憑空生出幾許擔(dān)憂和恐懼來。

    戰(zhàn)場紛亂,無數(shù)人傾盡全力,然而表象之下所隱藏的部分,沒有幾人能夠看透,但是我卻是越來越驚心,前番我曾經(jīng)有經(jīng)歷過這八卦異獸陣搖搖欲墜的情形,然而面對的是那巨xue深坑的非人生物,雖說力道勢猛,但終究腦子不夠,而此刻我所面對的,則是當(dāng)今天下邪道之中一流的高手,無論是心智還是修為,都是堪稱卓絕之輩,瞧著那周遭傳來的那聲聲哀鳴,我便曉得這法陣撐不過十分鐘。

    我眉頭皺起,而岷山老母顯然不會給我喘息的機(jī)會,但見她試探結(jié)束了之后,飄身往后,大聲喝道:“都閃開!”

    這老婆子一言九鼎,哪有幾人敢不聽,一時間我周遭諸人都退開了一定的距離,這黑壓壓的人群往后,并沒有給我?guī)硖嗟妮p松感,反而是巨浪來襲之前的那種空虛,然后捏著長劍的手汗出如漿,心臟結(jié)實(shí)地跳個不停。

    岷山老母的手段并不是赤膊上前,而是將心神寄托在了頭頂之上的巖石去,一種讓人牙齒發(fā)酸的聲音出現(xiàn),我們頭頂上的巖石突然裂開了一條縫來,接著里面有眼球一般的東西浮現(xiàn)。這玩意在剛才蘇公子飛身上來高臺之上的時候出現(xiàn)過一次,讓人驚悸,而此刻再次出現(xiàn),顯然就是滄瀾道場的核心,恐怕也是古代巴人遺跡留下來的寶貝傳承。

    我能夠扛得過去么?

    就在我心中疑問生出的時候,八卦異獸旗之上突然一動,從那透明不可見的炁墻之中,浮現(xiàn)出了一個不屬于八異獸中任何一種的模樣來,這東西呈現(xiàn)人形,還沒有小白狐兒高,矮個兒大餅?zāi)?,一臉褶子rou,眼睛的亮光里透著一股猥瑣齷齪的勁兒,卻正是當(dāng)初在黃河九曲天坑中被我強(qiáng)行鎮(zhèn)壓、納入八卦異獸旗中熔煉的石林陣靈。

    這玩意是當(dāng)年蒙古薩滿斬殺無數(shù)奴隸的怨念,經(jīng)過法陣凝練而成,上千年的陰風(fēng)洗滌,再加上薩滿之意,讓它變成了藏在石林深處的蒙古西征秘寶守護(hù)陣靈,黃河石林魔蜥作亂,便是有它一份惡念,本來還想為所欲為,將我們那一對人馬給泯滅于此,結(jié)果被我算計了一番,最后竟然展現(xiàn)出了貪生怕死的習(xí)性,交代出了黑化夫人,茍延殘喘了下來。

    那是我受了重傷,事后又是忙亂,顧不上它,等到我想起來的時候,幾次召喚,卻不見此物蹤影,只以為它的意志被那混沌無序的異獸吞噬了,卻不料在這至關(guān)緊要的時候,它卻突然出現(xiàn)了來。

    這家伙,出來干嘛?

    我心中急躁,手中的魔劍自然是顫抖不已,蘊(yùn)含著巨大的勁道,也散發(fā)出了很強(qiáng)大的壓力,那猥瑣老頭形象的陣靈一爬出來,頓時就嚇得渾身發(fā)抖,不過它卻還是強(qiáng)行壓住心中恐懼,朝著我喊道:“英雄,英雄小哥,莫沖動,自己人,嘿嘿,自己人?!?/br>
    這老頭兒長得十分猥瑣,在我心中劉老三已經(jīng)夠猥瑣了,他媽的比劉老三還猥瑣十倍,此刻已是至關(guān)緊要的時分,頭頂上的那只石眼已然施加出了巨大的壓力來,法陣隨時都有可能奔潰,我哪里有閑情跟這家伙扯淡,長劍一指,寒聲喊道:“廢話少講,你要是準(zhǔn)備搗亂,我一劍結(jié)果了你的性命,灰飛煙滅;要是扯淡,我一劍弄死你,不留渣渣——好了,有話快講,有屁快放!”

    “好!我跟你講,我茍活千年,對陣法之處略有心得,這令旗滅了,我死,不滅,我才有得活路——啊,別別別,我就是想說,要幫手不?”

    我滿身的兇煞之氣震得那猥瑣老頭一句囫圇話兒都沒有講出來,心中盤算的各種籌碼也沒有派上用場,講到最后,它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心中大喜,揚(yáng)劍喊道:“你他媽這不是廢話么?當(dāng)然要!趕緊,要怎么做?”

    我頭頂?shù)哪鞘垡呀?jīng)盯上了我來,而岷山老母已然開始了癲狂的扶乩,似乎與那滄瀾道場的主體溝通到了最后關(guān)頭,我亟不可待,而這猥瑣老頭也被我手中魔劍嚇得心驚膽跳,哆嗦著嘴皮子說道:“那啥,咳咳,你將cao控這八卦異獸旗的主動權(quán)交給我,挺好的法器,擱你手上就像小孩子玩刀,糟蹋了這好玩意兒……”

    一說到自己的擅長,那家伙似乎又有些趾高氣揚(yáng)了起來,我顧不得它這語氣里的變化,一劍逼到了它額頭幾厘米處,寒聲質(zhì)疑:“你確定不會將這法陣放開,將我弄死?”

    陣靈老頭被我這一下也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的時候,也發(fā)飆了,跳著腳罵道:“我艸你爺爺?shù)模秃孟衲銚蔚米∫粯??愛信不信,要死一起死!?/br>
    它這一發(fā)飆,我反而確信了,左手一點(diǎn)額頭,念誦師父傳授的咒訣,將主動權(quán)交給了那猥瑣老頭,而就在這一剎那,岷山老母蓄勢已久的手段終于爆發(fā),一股磅礴的力量從那石眼之中狂涌而出,朝著我這法陣轟然落下。

    我整個心靈就處于一種驚悸狀態(tài),而這時卻聽到跟前的那猥瑣老頭厲聲喊道:“你娘咧,土鱉!”

    第四十九章 不過是戰(zhàn)

    猥瑣陣靈一聲怒喝,卻見因?yàn)樗俣染徛?,僅在下方盤旋的那頭鱉靈猛然一抬頭,那又短又粗的腦袋朝著上方嗷嗷一叫,卻見一陣氣息爆炸而起,接著我瞧見它瞬間變大,巨大的鱉殼將整個八卦異獸陣給籠罩住,接著艮卦飛速附上,給這硬殼注入力量,而這邊剛剛一形成,那股從石眼之中爆發(fā)出來的力量已然傾瀉而下,砸落在了這虛擬的硬殼之上。

    一方是矛,一方為盾。

    轟、隆、??!

    炸響一起,整個炁場便是一陣強(qiáng)烈晃動,我站立不穩(wěn),身子抖動,不過好歹沒有跌落在地,丟進(jìn)面子。石眼和巨鱉,這雙方的較力并不是一瞬之間的,在一陣巨動之后,開始持續(xù)地僵持起來,就剛才的那個力道,倘若是我主持這八卦異獸陣,只怕已然破了,然而此刻的僵持卻讓我欣喜若狂,將魔劍給收了回來,朝著那猥瑣老頭喊道:“哎呀,哎呀,挺厲害的嘛你?!?/br>
    猥瑣陣靈雙手朝天舉起,努力地頂著那巨大的壓力,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往上,然后吹胡子瞪眼,得意地說道:“那當(dāng)然,老子在玩這個的時候,你還在娘胎里面——哦,錯了,你娘都還沒有生出來呢。我跟你講,不是我吹,要是在我的地盤上,這些家伙,來一個滅一個,來一伙滅一伙,都不帶喘氣的……”

    這突然冒出來的猥瑣陣靈雖說本是不錯,但卻是個話癆,實(shí)在難以想象它以前是個什么模樣,不是怨靈聚集嗎,怎么回事啊這個樣子?

    祥林嫂附身么?

    我沒有再理會它,而是抬頭朝著外間瞧去,卻見那岷山老母渾身癲狂如瘋魔,身子不斷抖動,那麻衣飄飄,無數(shù)人應(yīng)和,砸落在鱉殼上面的力道越發(fā)地沉重了。不過他們那邊雖是兇猛,但是更多的人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驚訝來,想不到我竟然這般難纏,連岷山老母結(jié)合滄瀾道場的力量,都打開不了局面。蘇公子也疑惑了,走到了受傷的楊小懶旁邊,似乎想要跟這娘子盤問點(diǎn)信息出來。

    一番僵持之后,那石眼之上傳遞過來的力量越來越大,眼看著這玩意又有些乏力了,我低頭朝那陣靈喊道:“扛不住了對不對,現(xiàn)在怎么辦?”

    陣靈老頭猛然將拳頭一收,厲聲喊道:“莫慌,兵走馬龍,左獅子,右麒麟,諸般兇手,出擊而上!”

    它竟然能夠指使這些僅僅只是防御的旗靈,主動出擊?

    我心中巨震,但見被陣靈老頭點(diǎn)了名的四頭異獸竟然也猛然一震,渾身撐大數(shù)倍,接著朝著那一股土黃色光華襲來的力道撕咬而去,瞧見那化形兇悍的模樣,讓我竟然生出了幾分錯覺來,感覺這些旗靈活生生的,就在眼前一般。陣靈老頭雙手在空中不斷點(diǎn)撥,調(diào)兵遣將,當(dāng)真是厲害非凡,而此刻的我也已經(jīng)身心給重新聚攏在了巔峰狀態(tài),信心倍增,朝著它大聲喊道:“能撐多久?”

    陣靈老頭嘴一撇,朗聲說道:“若是在以前……”

    我長劍一指,大聲罵道:“廢話少說!”

    嘮叨的它立刻改了口:“不曉得,這道場之中凝聚的陣法力量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這旗子的承受能力,若是你,一分鐘都擋不住,而我也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陣靈,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頂多就只能是十個你,而且還不能產(chǎn)生變故!”

    十個我,那也就是十分鐘咯?

    我心中歡喜,然而這時那蘇公子已然跟楊小懶交談完畢,手中的長劍一抖,竟然又朝著這邊沖了過來,這一回他手中的劍已然顫抖到了極致,一種高頻率的抖動竟然產(chǎn)生出一種撕裂空間的效果,那陣靈老頭瞧見了,朝著我厲聲喊道:“阻止他,不然咱們都要完蛋了!”

    他叫得驚悸,我也是沒有再猶豫,箭步朝前沖去,陣靈老頭手一撥,分開了法陣,我便如箭一般地與蘇公子撞到了一起。

    叮、叮、叮、叮!

    雙劍交擊,錚然的劍擊之聲不絕于耳,蘇公子并不介意與我短兵相接,他手中的刺劍宛如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舞弄出漫天星光來,卻藏匿在黑暗之后,等待著最后的一擊。我在短瞬之間,與蘇公子交手幾個回合,感覺此人的修為或許沒我堅實(shí),但是劍走偏鋒,求得是一個“奇、險、快”,就是比一個反應(yīng)速度,暴風(fēng)驟雨,稍微一不留意,那刺劍就有可能將我的心臟給戳穿了去。

    跟這樣的對手交鋒,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而且還是在群雄環(huán)飼的情況下,不過好在此間最厲害的岷山老母已然入定扶乩,將心神灌注在了破陣之上,卻沒有時間糾纏于我。

    我和蘇公子劍來劍往,以快打快,每一秒都與死亡擦肩而過,那叫做一個“生死一瞬間”,有人想上前來相幫,有些實(shí)力的被幾劍逼開了去,而只能算是一般的投機(jī)分子就更加慘了,根本熬不住一劍,就將性命給送了,熱血飛揚(yáng),將場間的氣氛給推向了一個高潮。

    隨手殺人的并不僅僅只有深陷其中的我,蘇公子倘若是誤殺了同伴,也是一點(diǎn)不帶眨眼的,值此生死危機(jī)時刻,誰若是心存一絲不忍和良善,那便是自尋死路。

    他不會因?yàn)檫@些冒失的家伙與自己立場一致就會將劍勢收起一分,而我也不會留一分情面而輕手,而且為了不被眾人給圍住絞殺,我甚至還要貼身在旁,死死纏住蘇公子,不讓他有喘息之機(jī),也不給旁人一點(diǎn)插入的空間。

    我這一番近乎搏命的攻勢給蘇公子強(qiáng)大的壓力,漸漸地他就有些扛不住了,不斷地向后退卻。

    不過他雖然有些呈現(xiàn)敗勢,但卻并不是推山而倒,倒也能夠維持場面,而就在這時,跟著蘇公子一起前來的那個蒙面黑衣人也見機(jī)插入其中,這人使雙刀,兩把繡春刀便如同一道刀叢,終于緩解了蘇公子的一口氣息。而這戰(zhàn)斗便是此消彼長,我這邊一受阻,對方就變得氣勢如虹起來,蘇公子換了一口氣,那劍法又凌厲了幾分,寒聲笑道:“陳志程,我也聽過你的名字,知曉你是當(dāng)代道門的新生代人物之一,不過像你這樣的家伙,注定是給我們墊腳的貨色,哈哈哈……”

    那黑衣蒙面人將我后路攔住,他疾出幾劍,封住我的前方,笑聲中,猛然一劍,朝著我的心窩刺來。

    他這一劍是必殺之技,然而我卻在此刻將深淵三法之風(fēng)眼陡然運(yùn)起,那劍尖朝著旁邊滑動幾分,而我則堪堪避過,瞧見這一劍卻是朝著我身后的那黑衣蒙面人刺去。對于別人,殺了也就殺了,根本沒有一點(diǎn)負(fù)擔(dān),然而對于這個黑衣蒙面人,蘇公子終究沒有這么沖動,握劍的手猛然一頓,強(qiáng)行將這劍勢給中斷了去,結(jié)果不但自己受到了內(nèi)傷不說,也一劍將那蒙面人的面罩給絞了個粉碎。

    那黑色面罩化作碎布紛飛,我瞧到了一抹驚心動魄的白嫩,才知道這個刀法厲害的家伙,卻是一個有著精致容顏的美女。

    即使是美女,也是兇猛非常,我一招風(fēng)眼得手,卻沒想到那女人竟然不顧剛剛從鬼門關(guān)前走過的驚險刺激,一對繡春刀化作了滾球,朝著我連綿而來,我不斷閃避,那蘇公子也在吐了一口血之后,惡上心頭,手中的刺劍也更加急迫了。再次之后我又使用了幾次風(fēng)眼,前兩次都占了點(diǎn)小便宜,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去,還傷了那繡春刀美女一記,但是第三下的時候就被那蘇公子給識破了,反而更加兇悍起來。

    這風(fēng)眼只不過是順勢而為,講究的就是一個突然,倘若有意為之,對方又有防范的話,就變成雞肋,眼瞧著那蘇公子刺劍凌厲,又不斷地結(jié)咒,準(zhǔn)備巫法之時,我心中也有些急躁起來,想著返回陣中,暫且歇一口氣,而就在此時,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陡然出現(xiàn)在人群之中,而就在蘇公子和繡春刀全力施為之時,突然騰身跳到了半空之上去。

    正在全力出擊的蘇公子和繡春刀美女在那一霎那,都感覺到身后傳來了一股濃烈的敵意。

    高手從來都會留有一分力,就在我一劍攔住兩人之時,蘇公子和那長得極美的婆娘也暮然回首,瞧見空中砸落了一個小女孩下來,隱約中有三條巨尾,朝著兩人的身后橫掃而來。這力道甚大,他們都避之不及,直接朝著地上滾落而去,堪堪避開了這驟然的暴起,再次爬了起來的時候,卻瞧見站在我跟前的,竟然是一個不到十歲、容貌狐媚精致的美少女。

    蘇公子激烈起伏的胸腔里面,一顆心臟砰然挑動,使勁兒吸了一口氣,然后朝著旁邊喊道:“靠,這滄瀾道場到底是你們家,還是別人家啊,怎么這厲害的對頭一個一個地,都冒出來了?沒人管么?”

    蘇公子顯得十分悲憤,而旁邊認(rèn)識小白狐兒的人卻已經(jīng)驚得說不出了話,過了好幾秒,那張嬤嬤才苦笑著說道:“額的個神咧,這都是些個什么祖宗哦……”

    第五十章 當(dāng)我這里是什么

    沒有人想得到,這個表現(xiàn)得未經(jīng)世事的小女孩,竟然會有這般的厲害,三道尾影砸落而來,盡管蘇公子和繡春刀美女都安然避過,但是卷起的陣風(fēng)以及砸落地上時的巨大凹痕,卻坦白無疑地表露出了她那遠(yuǎn)遠(yuǎn)超出同齡人的恐怖戰(zhàn)斗力,而在此之前,這個小女孩還只不過是隨他們擺布的玩偶,一點(diǎn)兒危害都沒有的俘虜,這樣的反差對比,叫他們怎么能夠不驚訝?

    小白兔變成了大狗熊,我身周諸人皆心驚膽戰(zhàn),而那小白狐兒卻不管旁人的看法,一招逼退了那兩名邪靈教來客,撲入了我的懷中來:“哥哥,哥哥!”

    我看著被小白狐兒砸落的地面呈現(xiàn)出蛛網(wǎng)狀一般的裂痕,與這小姑娘給緊緊相擁,即便是最簡單的人,也能夠瞧得出來,此時此刻站在我這一邊,將面臨的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情況。不死不休的結(jié)局能夠?qū)⒑芏嗲檎x給洗脫了去,但是小白狐兒卻毫不猶豫地沖了出來,我曉得這是為了什么,在這小女孩兒的心里,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那就永遠(yuǎn)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