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陣收,張勵耕走到跟前來,從散落在地上的袋子里面翻弄出了兩個銅器香爐和一些禮器來,嘆了一口氣,說不是長生牌。我微微點頭,說這是自然,要倘若那御賜長生牌被這樣兩個小雜魚給拿在手里,我們就不用這般如臨大敵了。張勵耘點頭,在地上這兩個被綁成死豬的家伙嘴里一陣掏弄,掰出毒藥,又仔細地在他們衣領以及其他地方搜尋了一番,果然又找出了兩顆小膠囊來。 這東西一出,兩人的身份基本上就已經確定了下來,而這種類似于民國軍統(tǒng)或者特工的手段出現在一個以盜墓為主的民間小幫會里面,也著實讓我對這個組織的領導者另眼相看。 是人都怕死,除非有強烈的信仰和信念,哪里能夠義無返顧地咬破毒囊呢? 盜墓是為了求財,又不是為了索命,他們到底是怎么給人洗腦的? 這些疑問,可以在日后澆滅了老鼠會之后,寫報告的時候再細細研究,當務之急,那就是找到老鼠會在京都一帶的負責人,不然我們很難交代,畢竟倘若那鬼市之中,除了這兩人,還有老鼠會別的成員的話,那我們此番就算是打草驚蛇了,素以隱秘和謹慎聞名的老鼠會倘若來一個狡兔三窟,逃之夭夭,那可就誰也沒有辦法再將他們給摸出洞子來了。 我沒有二話,讓張勵耘拉著一個,去拐角審問,而我則直接將那長發(fā)男的下巴拍合,捏著他的嘴巴寒聲問道:“說,你們的頭,在哪兒呢?” 那人一雙眼睛能夠噴火,被我捏著嘴巴,聲音有些變形:“哼,你們這些六扇門的走狗,休想從我這里聽到任何消息!” 他說得是如此堅決,然而我卻不慌不忙地猛然施展魔威,頓時營造出一種嚴肅恐怖的氣氛來,然后徐徐說道:“實話告訴你,我們辦事情的風格,那就是一旦抓到了兩人,準備問話的時候,就是看誰最先開口說話——第一個開口的,總是能夠活下來,而另外一個人,則被作為殺雞儆猴的大公雞,給直接處理掉,所以我不急,看看你和你那位同伴到底最先扛不住——不過我比較喜歡你,看到你這散亂的長發(fā),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不羈的青春……” 聽到我的詐唬,長發(fā)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猶豫地說道:“不可能!你們可是公家人,有組織有紀律的,怎么能夠做這種事?” 我聳了聳肩膀,笑道:“凡事都循規(guī)蹈矩的話,拿什么來管理你們這一幫子窮兇極惡的家伙?規(guī)矩是人定的,我弄死了你,然后在報告上面說你們是暴力拒捕的時候被殺死的,誰還能挑我理不是?” 這話兒說得長發(fā)男一陣無語了:“你媽,你們這些吃公家飯的,沒有一個心不被狗吃了,個頂個地都黑透了啊……” 長發(fā)男一陣長嘆,卻出奇的配合,給我報上了他的聯(lián)絡人,名字叫做“蒼天鼠”,化名丁波,是他的頭兒,也是這附近一帶的負責人。我仔細詢問一番之后,也不多言,將他直接給打暈了,然后又過去找另外一個人忽悠,說長發(fā)已經招了,他有兩個選擇,一是開口,我拿來對應,看看他撒謊沒有,二來就是弄死他,減輕一累贅。 那人很快就招了,兩者一結合,我們很快就確定了賊頭的地址,當下也是不再猶豫,將這兩人給綁回了車里,匆忙趕去。 到了地方,是一處陳舊的四合院,留丁一在這兒看守嫌犯,我和張勵耘悄悄地摸進了去,院子里面盡是盡是些紙皮破爛什么的,我倆蹲在角落,正想朝著房里頭摸去,而就在此時,那院門被瞧向了,一個聲音在外面輕聲喊道:“丁哥,快開門,我剛才聽小三兒說起,鄭成利和董瀝夫這兩個龜兒子在潘家園,被人逮住了!” 第十二章 小院亂斗,摧拉枯朽 這話兒一響起,剛才還黑燈瞎火的房間里立刻有電燈點亮,接著從東廂房那里走出一人來,披著大衣,朝著院子里面走,邊走邊不滿地嚷嚷道:“陳子豪,怎么回事?這兩個家伙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啊,不是讓大家這段時間都消停一點,盡量別露面么,怎么又給人抓起來了?” 剛開始黑乎乎的,看得不仔細,不過這人一開口,我卻發(fā)現竟然是一個女人,于是示意張勵耘不要動,關注房間里面的動靜。 吱呀一聲,門開了,院子里走進一個賊頭賊腦的家伙來,沖著這女人說道:“嫂子,你也知道的,鄭成利和董瀝夫這兩個家伙原先是獨行客,加入我們老鼠會并不久,也不懂得規(guī)矩。他們原先在土夫子這一個行當也是有一定名聲的,在新加入的兄弟里面,也有些威望,倘若總是壓制著他們,對團結的大局不利。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能夠扛得過官家的手段不開口,所以得趕緊走,晚了就來不及了——等等,不對勁,有生人的味道!” 那賊頭說著話,突然猛地一吸鼻子,然后朝著我們藏身的這個角落看了過來。 那人在扭頭的一瞬間,我便曉得恐怕瞞不過這個有著狗鼻子一般強大嗅覺的家伙了,當下也是腳交一蹬,便朝著門口這兒沖來。我沖得迅速,首當其沖的就是被賊頭陳子豪喊作嫂子的那個女人,我本來以為是個軟茬子,手到擒來,卻不曾想沖到跟前的時候,那女人竟然直接將身上披著的大衣朝著我這兒猛然一甩而來。 這綠色的棉布軍大衣,將我整個人都給兜住了。 我鼻間聞到一陣成熟的女人體味,手一拍,將這大衣給甩到地上去,結果剛抬起頭來,卻瞧見一只瑩白的手掌朝著我的臉上扇來。 這一巴掌,竟然在空中打出了勁響來,我這才曉得我面對的可不是什么弱女子,而是一頭母老虎。 不過對方不跑,我倒是反而放下了心來,抽身上前,一套犀利精巧的小擒拿手,跟這母老虎斗將起來,而旁邊那報信的賊頭陳子豪,則由張勵耘給接手了過去。 這陳子豪的嫂子雖說是頭兇悍的母老虎,但是卻終究不及我的修為高深,相斗兩個回合之后,便被我一把抓住了胳膊,朝著地上按去,而就在她失去平衡的那一剎那,卻是殺豬一般地大聲叫道:“丁波你個挨千刀的,老娘在這被人欺負,你他媽的還敢蹲屋里面看戲?就兩個小把戲,趕緊出來幫我弄死他們!” 那女人不但手段剛猛,這罵人的語氣也是中氣十足,隨著她的喊聲,她剛才出來的那屋子里突然爆出一大片的寒光,朝著我兜頭罩來。 房間里突然有一猛人殺出,而剛剛被我抓著的母老虎順著我的手勁往地上一滾,接著用肥厚的屁股作支點,朝著我的下身猛然一蹬,一副兇悍模樣。我不與其硬拼,朝后退了一步,瞧見張勵耘和那賊頭陳子豪已經跳上了房頂上去,兩人一追一逃,打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張勵耘是北疆王的外侄,雖說與那天下十大的差距就好像珠穆朗瑪到月球的距離,但是對付那個竄上跳下的家伙,倒也是足夠了。 剩下的我,則需要面對的就是這屋子里面冒出來的夫妻檔了。 我往后一退,站定了身形,里面沖出來的那個男人也將地上的媳婦給扶了起來,我瞇眼瞧去,卻見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下巴留著一縷山羊胡,三角眼,紅鼻子,跟普通的市井人物沒有什么區(qū)別,不過在他的手上,卻拿著一把前段尖銳的鐵鏟,那鏟桿子雞卵般粗,被汗和老繭磨得油光水滑,顯然是一把稱手的奇門兵器。 我打量對方,而對方卻看了一下左右,寒聲說道:“到底是哪路的好漢,不問自來,實在是好沒禮貌!” 那人摸不清我們的來路,出言試探,而他被欺負了的婆娘卻是一肚子火氣,大聲罵道:“管他娘的什么來路,先弄趴下了,再慢慢整!” 被自家婆娘這么一催,那男人便不再多言了,將手中的鐵鏟一震,朝著我兜頭鏟來。 我很難形容這個男人的手法,每一擊都好像在鏟土一樣,結結實實,不過讓人覺得恐怖的是,那鏟子舞弄出一大團的雪花,而隱約之間,卻還有陰風洗滌,黑霧彌漫,我便曉得這也是一件法器。就是有著這東西在,才使得那婦人有著如此的決心,而我則因為攜帶不便的緣故,飲血寒光劍一般時間里都是由小白狐兒幫我保存的,手上除了小寶劍,倒也沒有順手的武器。 不過小寶劍雖說短小精悍,但是從李道子那兒繼承而來的東西,卻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小覷的,我被這一番攻擊逼得連連后退的時候,當下也是果斷地拔出了這辟邪小劍來。 我剛一站穩(wěn),突然空中就是一道響鞭,原來那女人也回屋取來了稱手的兵器,卻是一根黑索長鞭。 這夫妻兩人一前一后,將我圍住,男的說道:“丁歡,速戰(zhàn)速決,打完趕緊撤離?!?/br> 那女人得意地揚著鞭子,冷然笑道:“放心,對付這么一個毛頭小子,老娘有的是經驗,抽不死他,我就不姓??!” 兩人一前一后,夾攻而來,前面這個一桿奇門兵器,而后面則是呼呼的鞭聲,著實有些嚇人。不過我卻并不慌張,雖說rou眼之中一片寒光乍現,但是炁場感應之中,卻曉得這兩人的修為,終究差我一些,特別是那婦人,實在是不夠瞧的。 說時遲那時快,最先到達的是那婦人的黑索長鞭,在空中又是一個炸響之后,帶著凌厲的風朝著我的身后席卷而來。 我頭也沒有回,小寶劍甩出,將那鞭首給擋住,那婦人用勁一抖,將我的小寶劍給赫然纏住,兩邊一用力,便成僵局,而這邊的男人也殺到跟前,那鏟子朝著我的胸口猛然一戳,卻有雷霆之勢。 他來的兇猛,然而我卻不慌不忙,當下雙腳一站,將纏在小寶劍那端的長鞭猛然一拉,那婦人卻擋不住我的勁道,不由自主地朝著我這里跌落而來。她的反應倒也挺快,慌忙棄鞭而逃,卻不料我當下一個風眼的勁道鼓蕩而出,她腳一歪,朝著旁邊斜斜跌落而下,我立刻移形換位,將跌落的那婦人給一把抄了起來,然后將她擋在我的面前,也抵住了男人的風雷一擊。 那男人是個收放自如的厲害角色,眼看著自己這一鏟就要將自家婆娘弄成兩截,連忙收住了去勢,卻不想那鏟子之上彌漫的黑氣剎不住腳,盡數鉆入了婦人的身體里。 被這黑氣一鉆,我懷中的這女人渾身便是一陣冰涼,我瞧見她脖子后面的這一片白皙皮膚迅速泛起了青色,雞皮疙瘩一大片冒出,心中也有些驚訝,想著剛才我若是硬拼,只怕雖能擋得住這鏟子,卻扛不住那撲面而來的黑氣。不過被我制住的這個女人雖說失去了戰(zhàn)斗力,但是那男人卻是勃然大怒起來,臉上突然間就是青筋直冒,蚯蚓從他脖子上面的血管一直游蕩開來,接著他一聲立刻,將那鏟子朝著地上猛然一拍。 我起初不明白他的用意,結果突然感覺腳下一陣危險,下意識地騰空而躍,就在此時,我的余光處瞧見地上突然冒出一排骨刺,出現在我剛才的腳下。 骨刺之上黑光縈繞,顯然是藏有劇毒。 不過這斗爭也到此為止了,我一個翻身上前,凌空朝著這男人拍了一掌,他鏟子拍在了地下,來不及回身,唯有抽出一掌朝我對來。 砰! 茅山掌心雷! 雷意勃然而發(fā),男人一開始只以為是隨意一下,卻不料那洶涌磅礴的雷意轟然而來,頓時就是一陣僵直,身子像木樁一般地朝著地下倒去。我落地之后,朝著他擒拿過去,卻不曾想他竟然將舌尖一嚼,朝著我噴出一道黑色的血箭來,就在我偏頭避開的時候,他憑著這拼死反抗,朝著房頂跳開,準備逃走,然而剛剛一上去,卻發(fā)現一大蓬光華彌漫的劍光朝著自己全身罩來。 這每一劍都是如此兇狠,男人不敢力敵,再次摔落地上來,卻不料我這奔雷又一掌,直接將他打在了墻壁上面去。 男人后背著地,整間房子都在動搖,數道裂痕以蜘蛛網的方式,朝著四處蔓延而去。 我立足了腳,這是從房頂上面拋下來了一個黑影,直接摔在了院子的地上,我低頭一看,卻是先前拼死逃開的那個陳子豪。 接著手上拿著軟劍的張勵耘也跳了下來,掏出兩副手銬,將陳子豪和婦人丁歡給直接銬了起來,然后去搜他們的牙床,并沒有發(fā)現里面藏得有毒囊。 看來誰有誰沒有,這里面是有講究的。 一陣巨大的眩暈之后,那男人睜開眼來,瞧見兩具錚亮的手銬,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遲早是會出事的,哎……” 長長一嘆,無盡凄涼。 第十三章 兄妹鬩墻,相愛相殺 這男人一副郁悶難擋的模樣,而我則走上前來,一腳踩住了滾落一旁的鐵鏟,沉聲問道:“蒼天鼠丁波?” 他抬起眼皮,瞧了我一眼,慘然說道:“現在,你能說說自己是什么來頭了吧?” 我盯著他一會兒,不確定他嘴里是否有毒藥,但是曉得像他這樣的人,必然還會有臨死反噬的能力,于是也不好過分相逼,保持距離,平靜地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這句話引起了他的共鳴,眼睛眨了兩下,問道:“如此說來,鄭成利和董瀝夫是落在你們手里了咯?” 我點頭,問道:“這事情其實也沒有這么復雜,一個普通的偷竊案子而已,即便是那東西是國寶,最多也不過坐幾年牢,有人提醒我,說你們老鼠會剛烈得很,經常會有人在后槽牙里面放毒囊,一旦事情敗露了就咬破自殺,我就奇怪了,人命就有這么賤?丁波,你看看,你老婆在旁邊,你也在這里,有什么情況,說什么情況,坦白從寬,這個不是假話,說不定這事兒也拿捏不了你們,有什么可隱瞞的呢,你說對吧?” 丁波堅持問道:“你還沒有說,你們到底是何方人物?” 我沒有再隱瞞:“宗教局二司特勤一組組長,陳志程!” 丁波渾身一震,臉上終于露出了驚容來:“我說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能夠這么快就找上門來,原來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有關部門,這就難怪了。陳組長,你想知道什么事情,我……” 他話還沒有說完,被張勵耘制住的那婦人丁歡卻尖聲說道:“丁波,你這狗日的若是敢出賣俞會首,老娘就算是死,也不會饒過你的!” 她一發(fā)聲,丁波說的話就停住了,一臉為難地說道:“小妹……” 什么?小妹? 丁波、丁歡,是了是了,果真是兩兄妹,不過深夜里面睡在同一個房間里面,衣衫不整,這是要鬧哪樣? 我一陣詫異,張勵耘卻一把捂住了那婦人的嘴巴,接著就地取材,用鞋帶和衣物,將這兩人給捆了起來,婦人丁歡不斷掙扎,卻最終逃不過張勵耘的捆束,最后只有“唔唔”發(fā)聲,眼淚鼻涕一齊流了下來。丁波瞧見自家妹子被這樣對待,朝著我請求道:“我若是說了,你能將她給放了么?” 我搖頭,平心靜氣地說道:“案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沒辦法將她給放走,不過如果一切塵埃落定,這件事情跟她沒有關系的話,我可以盡量調動關系,不追究到她的身上來的?!?/br> 丁波與我對視一眼,然后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想問我什么,情況我可以跟你講,這次事情,其實跟小日本有關系……” 丁波告訴我,老鼠會因為有很多古董需要銷往海外,所以認識了一些外國客人,前段時間有一個日本人找到他們的聯(lián)絡人,委托他們幫忙將存放在白云觀中的御賜長生牌給偷出來。老鼠會平日里做的都是死物的生意,風險低,利潤大,最是爽利,反而是這種活物,基本上是不敢招惹的,一來樹大招風,二來也是怕人報復,不過這個日本人是老鼠會最重要的幾個海外客戶之一,如果得罪了,以后銷贓就變得十分難了,也賣不出一個好價錢。 日本人瞧見他們很猶豫,便直接下了一記重錘,告訴他們,倘若這次生意談成功了,以后他們出貨的價格,一律在市價水平線,上浮一成。 這可真的是讓人有些瘋了,而正好會首的弟弟在京城,他還帶著一名新結交的厲害角色,心中有所憑恃,想著這樣的美事,不干白不干,只要策劃了得,隱秘周全了,白云觀未必能夠找上門來,所以就接下了這活兒,然后跟日本人合謀許久,最終通過種種手段,將那御賜長生牌給偷了出來。整個事情之中,負責這一帶地盤的丁波是最為反對的,然而會首的弟弟在此,卻也容不得他來指手畫腳…… 當初跟日本人接洽的聯(lián)絡人就是被張勵耘綁得結實的陳子豪,這事兒是丁波這兒接的,但是具體插手的,卻是會首弟弟俞頭。 講到這兒,事情的經過我基本上已經明了,怪不得我一直覺得那個加藤一夫總是對我有些隱瞞,怪不得赤松蟒一定執(zhí)意要打著我們的旗號去白云觀確定消息,這里面竟然真的如我們所預料的一般,是日本人暗地雇傭了老鼠會的人,將御賜長生牌盜出來的,而赤松蟒之所以會如此,恐怕是因為想要治愈困擾自己許久的腎虛,不能人事的毛病吧? 我甚至還能夠確定一點,那就是白云觀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時失去的那半塊長生牌,估計就是落在了赤松蟒的家族手中。 前因后果都得以明了,唯獨兩點讓我疑惑——第一點,那就是白云觀被盜走的御賜長生牌,現在在哪里;其二,失蹤了的赤松蟒,現在又在何方? 將這兩點給解決,那么兩件案子也算是徹底了結了。 談到這個問題,蒼天鼠丁波刻意地做了一個停頓,事實上他也曉得,自己剛才談的那一堆事情,其實都是無關緊要的話兒,唯獨這兩點,才是事情的關鍵所在。 他凝望著我好一會兒,這才猶豫地問道:“這話兒,我說了,你能放我一馬么?” 他死死地盯緊著我,我曉得此刻倘若是說了半句假話,這人定然是不會合作的,然而這丁波作為老鼠會在京都的負責人,完全就是一個坐地分贓的大莊家,這樣的人就算是手上沒有人命,也絕對是一個攪動風云的人物,不查則已,一查那肯定就是黑到了心里面。不過事情總是要分作兩邊看的,如果那目前這兩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來講,他又只能算是小雜魚而已了,我在稍微沉思一番之后,點頭說道:“可以,我可以給你保證!” 我這般說了,丁波也釋然了,正準備說起,這時被張勵耘控制住的那女子丁歡突然猛然一掙扎,脫離了小七的掌控,口中大聲地喝念道:“嗡、母餒……頌、梭哈!” 這古怪咒語一出,原本還準備與我侃侃而談的丁波臉色驟然一變,一雙眼睛睜得碩大,幾乎都要凸了出來,我瞧著不妙,上前去扶他,卻不料丁波的頭顱就像吹脹的氣球,一股暴戾至極的氣息從他的胸腹中驟然而生,接著朝上涌入,他的腦袋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我瞧著已經來不及了,唯有向后退開。這剛剛退出四五米,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就好像氣球爆炸了一般。 接著我親眼瞧見丁波的腦袋從中間爆開,白色的腦漿和黑紅色的鮮血飛濺而起,灑落一地。 這些鮮血落在地上,立刻有滾滾黑煙冒出,宛如硫酸,我首當其沖,不過渾身的氣息猛然一震,卻是將其逼開了去。 看著腳下滾落的一顆眼球,我回過頭來,瞧向被張勵耘死死按在地上的丁歡,將翻滾不休的怒氣給強行按捺住,語氣陰沉地問道:“他可是你的哥哥,你怎么下得去手?” 那婦人雖然有著幾分姿色,不過在這樣的冷夜之中,被人按成了死狗,也沒有什么風度好講,她雖然被張勵耘給死死按著,卻忍不住滿心歡喜地發(fā)笑:“桀桀,你有見過睡自己meimei的親哥么?” 被這樣反問,我頓時無語了,因為不了解這兩人之間,到底是什么情況,我也不再糾結這一個問題,而是問道:“你剛才到底對他做了什么,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丁歡答道:“五鬼怨靈沖!這手段是老鼠會控制外放手下的手段,每一個外放倉主身邊都有一個人懂得,而蒼天鼠身邊,則是我。他以為拿了我的處子之身,就能夠通往老娘的內心深處,狗屁,張愛玲看多了是吧?我丁歡這一輩子,跟無數男人睡過覺,但是只動過一次情,那就是錦毛鼠俞頭,一生一世,矢志不渝!姓陳的,你別試圖從我的嘴里面掏出任何東西來,要殺就殺,老娘未必怕你!” 她閉目不言,一副慷慨赴死的烈士模樣。 我看了她好一會兒,點了點頭道:“世間最毒的,就是女人;而最傻的,也是你們。你的心意,我明白了,那么,先睡一會兒吧!” 我一打手勢,懊惱不已的張勵耘立刻一掌拍下,將這走入極端的女人給直接打暈了,而我則走到她旁邊,將癱軟在地的陳子豪給揪了起來,淡淡地笑道:“這個傻女人,她覺得將自己的哥哥弄死,自己慷慨就義,就能夠救得情郎,卻忽視了身邊的小人物。朋友,你身上應該沒有那勞什子五鬼怨靈沖吧?另外,作為一個聯(lián)絡人,我想你應該曉得我感興趣的東西,對不對?” 我將他拖到滿院子的血rou面前來,這家伙果然結結巴巴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求你把這瘋女人,給我?guī)нh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