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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苗疆道事在線閱讀 - 第127節(jié)

第127節(jié)

    我這人向來都是低調(diào)謹慎,即便對手只是這樣兩個幾乎沒有什么反抗能力的小子,我也保持著三分關(guān)注,那人手一動,我便反應(yīng)了過來,嘴角微微一翹,手掌一撥,便施展出了深淵三法之風眼。

    呼!

    這手段我已經(jīng)是了然于心,故而幾乎沒有什么變故,那朝著我散播過來的黑色粉末便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全數(shù)覆蓋在了這個家伙的身上。

    黑色粉末一沾到了裸露的肌膚,立刻一陣黑煙冒出,表皮迅速地萎縮起來,無數(shù)燎泡冒出,下手偷襲的那個鄉(xiāng)下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像煮熟了的大蝦,蜷縮在了一塊兒,不停地在地上翻滾,這種凄厲的場景將旁邊那個夾克衫給嚇了一跳,忙不迭地朝著旁邊爬了開去。

    滇南屬于苗疆文化的輻射圈,這里古時候的環(huán)境十分險惡,遍地都是瘴氣橫生的潮濕山林,毒蟲頗多,所以這個家伙使出如此手段,倒也不意外,只可惜他這毒粉太過于霸道,被我逼回之后,連緩解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將自己給害了。我瞧見他的肌rou大塊大塊地被腐蝕,又麻又癢的感覺遍布全身,使得他控制不住地去抓,一抓就是一大塊血rou模糊的肌rou脫落,便曉得生機無望,便只是皺了皺眉頭,不再多言。

    那黑色粉末實在惡毒,鄉(xiāng)下人翻滾一會兒,那凄慘的叫聲驟然停歇,終于不再嘶吼,我低頭一看,瞧見他雙眼翻白,已然是喪失了性命。

    同伴悲慘的死亡遭遇讓夾克衫一聲的冷汗,精神也收到了強烈刺激,蜷縮在角落,既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走,只是神經(jīng)質(zhì)地不時抽搐一下,顯示出他的存在感。這么一個大活人在我面前像被硫酸一般潑死,雖說我面無表情,表現(xiàn)得十分殘忍和冷血,但是心中還是有許多不忍的,而且房間里面充斥著一股濃烈的惡臭味,所以我也沒有打算再在這兒停留,而是拎著那夾克衫出了房間,來到走廊上。

    我一把將其仍在了地上,然后靠著墻,平淡地說道:“你的同伴應(yīng)該還沒有走多遠,如果你想,我可以送你下去,兩人一起搭伙,好歹有個伴兒?!?/br>
    我表現(xiàn)得越是平靜,那人便越恐懼,啪的一下,跪倒在地,朝著我哭喊道:“大哥,我想活,想活!求求你別殺我,求你了!”

    幾乎不用我逼供,這人的精神就已經(jīng)被剛才那一個場面給徹底摧毀了,這也算是意外之喜,我心中暗喜,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每個人都想活,但是你只有表現(xiàn)出了自己存在的價值,才能夠穩(wěn)妥的活下去,比如現(xiàn)在,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情,到底是誰派你們守在這兒的,你告訴我,我再決定你是不是能夠繼續(xù)活下去……”

    “我說,我說,是勐臘五毒教扎鐸的人讓我們在這兒監(jiān)察的,剛才死了的那個,就是勐臘五毒教的人,我不是啊,我只是一個倒客!”

    夾克衫哭天喊地,抹著眼淚說話,我曉得這所謂倒客,其實也就是一個情報販子,或者說是一個最初級的江湖掮客,他們并非是具體的幫會中人,但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就能夠賣掉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尊嚴和友情。這樣的人,不是關(guān)鍵人物,但是卻也能夠提供許多思路,我將他拖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安在椅子上,然后步步逼問起來。

    通過一連串的詢問,我曉得這個人外號叫做山鼠,是麗江城內(nèi)的地頭蛇,對著方圓百里的情形最是清楚,而那個所謂的勐臘五毒教,是一個地處邊境、有歷史淵源的幫會組織,上承幾百年前的五毒教,最擅長制毒弄蠱,落戶于邊境的好幾個大寨子里面,亦正亦邪,十分難纏。

    不過他之所以被聯(lián)絡(luò)派來這兒,卻是因為另外一撥人,那些人據(jù)說跟勐臘五毒教有著香火之誼,而在這滇南地界,扎鐸又是東道主,所以派了些人過來幫忙打雜,所以最后順起來,卻還是那一伙人的指使。而他們監(jiān)視的目的,好像是因為有人聽說這家人好像有幾個了不得的朋友,想讓他們摸一下地,看看到底是什么來歷。

    至于那伙人是誰,山鼠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回剛才慘死的那個家伙說漏了嘴,說是一女的,外號叫什么魔來著。

    因為太過于恐懼了,所以山鼠一番話下來,倒也沒有太多停頓和打結(jié)的地方,我覺得可信度還是蠻高的,便皺著眉頭問道:“你們在這兒監(jiān)視,倘若是有了結(jié)果,怎么通知對方?”

    這一點是我最關(guān)心的,當下也是呼吸都細了,生怕那家伙以自己并非主事者,胡亂推諉,然而那人為了保住性命,顯示自己的價值,忙不迭地對我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在太安鄉(xiāng)花音村。”

    我松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一顆紅丸來,塞進了山鼠的嘴中,然后站起身來說道:“那好,你帶我去?!?/br>
    第四十一章 鄉(xiāng)村兇人

    一顆紅丸滑落喉嚨,那山鼠捂著脖子,一臉痛苦地說道:“你給我吃了什么?”

    我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說的那個地方,我沒去過,所以要你帶路。不過這一路周折,必有許多逃跑的機會,為了防止你再生事端,我這里有一顆九蟲噬心丸,三日之后若無解藥,就會毒發(fā),你全身會長出成百上千的長蟲,將你的心肝脾肺全數(shù)吞噬,連續(xù)七日痛苦而亡。當然,你若是安安生生地帶路,我也不會為難你這種跑腿打雜的小人物,這點你可要記牢了,不要給我耍什么花樣。”

    聽到我的形容,山鼠的表情仿佛像是死了爹娘一般,不過卻也不敢反駁,愁眉苦臉地說道:“老大,我哪里敢耍什么花樣,只要你留我一條性命,什么都好說。”

    我瞧見山鼠被這一顆紅丸嚇得臉色發(fā)白,服服帖帖,心中略有些得意,事實上這紅丸不過是我茅山煉制的一種辟谷丹,是用麥冬、地黃、茯苓等多種中草藥結(jié)合面粉炒制而成,比古時候的行軍丸更加凝練,也易于保存,一顆頂一天,我此番下山之后,平日里懷中總會備上一些,防止面臨絕境的時候,沒有補給,而此番拿來嚇這個沒有什么見識的山鼠,倒也算是相得益彰。

    一顆簡單的辟谷丹將地頭蛇山鼠搞定了,我便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待,想了一會兒,帶著這個家伙出了門,直奔他口中的那個地點。

    我沒有通知當?shù)氐挠嘘P(guān)部門,只是路過白家的時候,告訴了白磊,說倘若那個老和尚找上門來的時候,告訴他我去了那太安鄉(xiāng)花音村,如此便好,至于別人問起,什么也不用回答。事關(guān)自家兒子的性命,白磊自然不敢不從,只是問我說倘若當?shù)氐墓矙C關(guān)有人問起,是否也不說,我點頭,說對的。

    事實上,之所以不通知有關(guān)部門,并不是我準備將功勞獨攬,而是我聽到山鼠的講述,曉得那勐臘五毒教的根基牢固,怕走漏了消息。

    我這一次是過去摸底的,倘若這內(nèi)部有人通風報信,只怕我不但找不到白合,說不定還給人給設(shè)伏擊殺了去。

    畢竟這兒是人家的地盤,到底有沒有安插暗釘子,誰也保證不了。

    我?guī)е绞?,乘坐班車下了鄉(xiāng),接著便步行前往那個所謂的花音村。這不走不知道,花音村在山里深處,并不通車,也十分難行,山鼠雖說吹噓自己對于麗江這方圓百里最是熟悉不過,但是卻并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兩個人還走錯了兩回路,白花費了許多力氣,弄得我一陣火起,將這家伙一把推倒在山道之上,好是一頓呵斥,結(jié)果嚇得山鼠直哆嗦,又是磕頭又是哭著表白,說自己當真不是在玩什么花樣,只不過是這地兒太偏了。

    山鼠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我更是沒有來過,不過這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好藏人,俗話說天高皇帝遠,管的人少,消息閉塞,就容易隱蔽,我心中雖然被山鼠好幾次路途指點錯誤、白走了許多冤枉路而惱火,但是卻也沒有對他生出疑慮。

    兩人在山道上面跌跌撞撞地行走著,不知不覺太陽就快要落山了,眼瞅著天就要黑了,我一把推了下山鼠,問到底怎么回事?

    我記得當時我是惡狠狠地對他說道:“你行不行,如果不行,野地林木缺肥料,青山厚土好埋人,我就當做好事,多費一把力氣,將你給埋在這里吧?”面對著我的責問,山鼠又是解釋,又是哭泣,告訴我道:“哥,我的親哥喲,這個村子在山里頭,一般人,誰沒事就朝著山里面躥?走錯路很正常,不過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找到地兒,可不能耽誤了您的事兒。”

    山鼠信誓旦旦,不過倒也應(yīng)驗得很快,當天蒙蒙黑的時候,我們眼前一亮,瞧見了在一處山坡之上,有著許多棟的木房子,吊腳樓模樣,燈火滿山,看樣子村子應(yīng)該還是蠻大的。

    “花音村到了!花音村,你看看村口的那棵老槐樹,就是這兒呢!”山鼠滿臉歡喜。

    我從山上往下望,瞧見一層一層的梯田,還有零星分布的人家,以及貫通全村的羊腸小道,平靜地問道:“你說的聯(lián)絡(luò)方,是村口的第幾家來著?”

    山鼠答:“村口直走,靠左第四家,全村最好的房子就是了。那人叫做水喉,是這一帶的大拆家,專門做白小姐的生意,也做走私人口,不過他本身便是勐臘五毒教安插在這兒的釘子,今天跟我一起的那個死鬼本來不肯告訴我的,結(jié)果被我一陣繞,最后說錯了嘴,我這才曉得。大哥,我可是真心誠意地給您指路,要不然,你先把解藥給我得了?”

    此時的天色已經(jīng)黑乎乎的了,半輪淺月掛在天際,漫天星光,我低頭看了一下這個家伙忐忑的表情,笑了,拍了拍他的臉,說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凡事怎么可能半途而廢呢?你也曉得,我跟白家有故,要做的,其實就是找到那小孩兒而已,如果找不到,我就放了你,你自己說一說,我腦袋里面進屎了?好好做事吧,你放心,想活命的人,連老天都會幫他的?!?/br>
    跟山鼠講完話,我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面,那小子一個踉蹌,不敢再多說半句。

    兩人順著山道,從上而下,緩慢地摸到了村子來,我與山鼠對說辭,就說我是他的表弟,他這兒缺人手,就調(diào)過來幫他做事,至于他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那是因為白天那個死鬼招惹了一個老和尚,給制住,抓到局子里面去了,而他便匆匆?guī)е疫^來報信,希望這邊能夠警醒,盡早帶著人離開這兒,千萬不要多生事端。

    這套說辭是我提出的大概,而山鼠一點一點豐滿完成,說得上盡心盡力,當靠近村子的時候,兩人便默然不作聲了,生怕有什么變故發(fā)生。

    不過我們越是寧靜,越有情況發(fā)生,村口第二家有兩條土狗,感覺到了動靜,便開始叫了起來,它們叫的第一聲,我的心就猛然一陣跳動。要曉得,很多時候,這些釘子并不是一家一戶,而是一大股的勢力擰巴在一起的,倘若是將眾人都給吵起來,實在有些麻煩,山鼠也意識到了,扭頭看我,想要尋求一個辦法。

    我?guī)缀鯖]有半點兒猶豫,直接一把踏前,然后微微地激發(fā)了一下體內(nèi)魔氣。

    我此刻氣血之中的氣息,主要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當年在安南生吃蛟rou,天然帶了一些威勢,此為其一,而后茅山后院無底洞鎮(zhèn)壓的天地真魔又教了我深淵三法,深諳我一身修行,故而魔威也有極大的震懾作用,這兩相疊加一起,便是那些深淵魔靈都會恐懼,何況兩條土狗,結(jié)果兩者第二聲都沒有發(fā)出來,嗚咽一聲,便縮回了狗窩,瑟瑟發(fā)抖。

    我這氣勢,驟發(fā)即收,拿捏得十分精妙,也不怕有人察覺,唯一受到影響的恐怕就是我身邊的山鼠,當時就是腿一軟,跌倒在了地上,接著怎么拉,都站不起來了。

    腿太軟,仿佛沒有骨頭了一般。

    山鼠這人,夠圓滑,腦子也好使,就是沒什么膽氣,不過這也正是他之所以能夠為我所用的緣故。我將他扶起,掌心在他后背停留,輸送了好一會兒勁氣,他方才回過神來,抬頭一打量,指著前邊一棟印子房說道:“就是那兒了?!?/br>
    這所謂印子房,其實也就是水泥建筑,它在一片泥土木屋搭建的房子中間,顯得是那么的突兀,再加上外面還貼合著白色的瓷磚,簡直就算是豪宅。我跟著山鼠往前走,一路來到了這房屋院子的鐵門前,兩人對視一眼,山鼠開始一邊敲,一邊喊門:“水喉佬,水喉佬,我山鼠,城里邊有消息了,我是過來報信的,急事,快開門??!”

    他連續(xù)喊了好幾聲,屋子里面都沒有動靜,不過我卻能夠感覺得到,在左邊一間房間的窗戶后面,有人在注視著我們。

    我能夠感受到這種目光聚焦,隨意而游蕩,顯示出對方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修行者。

    我屏氣,眼觀鼻鼻觀心,默然不語。

    山鼠喊了一陣,憤憤不平地罵了幾句娘,然后轉(zhuǎn)頭過來,叫了我一聲,作勢要走,這是那房門開了,有一個鄉(xiāng)村老農(nóng)打扮的人走到院子的鐵門前來,隔著鐵門不耐煩地說道:“大半夜的,喊什么?”

    山鼠轉(zhuǎn)過頭去,低聲說道:“水喉?我是山鼠,噶貢被抓了,我是跑過來報信的。”

    那老農(nóng)左右一看,將鐵門打開,然后放了我們進了屋子的堂屋來,門一關(guān),然后寒聲問道:“噶貢被哪個抓了?”

    山鼠自然按著我們剛才路上對的那一套來說,然而話兒還沒有說完,突然間我聽到一陣爆響,旁邊的山鼠仰頭朝著后面跌倒而去,眉心之上,有一處血rou模糊的圓洞,而那老農(nóng)手上,則有一把加裝了消聲器的粗糙手槍,正冒著青煙對準我。那人臉上浮現(xiàn)出了冷酷的笑容來:“想騙我?這樣的人還沒出生,小伙子,告訴我,你又是誰?”

    第四十二章 怪我咯

    水喉果真不愧是能夠在邊境縱橫的大拆家,像山鼠這般民間影帝,肥皂一般油滑的角色,也不能夠瞞得他分毫,我瞧見了他手中那支還冒著青煙的手槍,做工十分粗糙,一看就知道不是國產(chǎn)的,特別是那丑陋的消聲器,簡直就像是從鐵匠鋪里面胡亂弄出來的一般。被這樣一把粗糲的破槍指著額頭,我并沒有太多的驚恐,而是平淡地笑了,認真詢問道:“嗯,你覺得是哪兒出了岔子?”

    我問得很誠懇,就像是找他討論案情一般,這個鄉(xiāng)下老農(nóng)打扮的幫派分子嘴角露出了冷酷的笑容,并不回答,而是用帶著青煙的槍口指著我,點了點,然后說道:“你想告訴我,你是什么身份?公安、江湖人,還是多管閑事的過客?”

    他說話,而我在觀察。

    我瞧見水喉雖說表情和目光都十分兇狠,但是握槍的手卻多少有些顫抖,知道我終究還是給了他一些壓力。

    做白小姐生意的人,特別還是有著那所謂勐臘五毒教的背景,殺人這事兒已經(jīng)不能讓他心慌了,那么必然就是我的出現(xiàn),讓他感覺到了害怕,我不知道他是否會情緒失控,扣動扳機,也沒有太多的把握在底火炸響的那一刻躲開這一擊,于是坦誠地說道:“都不是,我跟被擄走的小白合家中有故,勉強算是親戚,所以就幫忙找一下……”

    水喉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寒聲說道:“那小子被我們劉姑娘看上,收做徒弟,那是他九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們這不依不饒,真的就有些不識抬舉了?!?/br>
    “劉姑娘?”

    我皺了皺眉頭,苦笑著說道:“您們也不打聲招呼,就這般將人給帶走了,知道的曉得你們是要收徒弟,那自然是天大的造化,但倘若不曉得,這不就是拐賣綁架了么,孩兒爹娘都發(fā)愁從哪里籌備錢,來應(yīng)付綁匪呢。挺好的一事兒,倘若是能夠溝通一下,這不就啥都沒有了么?”

    發(fā)燙的槍管一下子頂?shù)搅宋业念~頭上面來,那老農(nóng)嘴唇上面的胡須微抖,一字一句地說道:“怪我咯?”

    我聳了聳肩膀,苦笑著說道:“不怪您,怪我多管閑事。多了我倒是真的想知道,您剛才到底是怎么瞧出破綻來的?您別多心啊,我也就是一個好奇而已?!?/br>
    地上躺著一個腦洞大開的死人,然而為了緩解這種對立的沖突情緒,我卻不咸不淡地跟這人聊天扯著淡。

    這是思維引導,水喉顯然也有些不留意,得意地說道:“這個山鼠我知道,麗江城里面最油滑的倒客,又貪財又怕死,為了點錢財,就連自己的屁股都肯賣,他這樣的人,最信不過了,這是其一;再有,我這個地方,除了五毒教的人,誰也不曉得,就連我生意上的心腹,都不了解,然而他卻帶著一個陌生人過來了,眼神閃爍,你說我是不是該先下手為強?”

    我點了點頭,認真說道:“嗯,如此說來,這個人還真的是不靠譜,不過他能夠帶著我認識您,也算是物盡其用了。水喉哥,所謂不打不相識,咱們倆個這也是小小的誤會,不如……”

    我正想忽悠著對方,然而就在這時,頂在我額頭上面的那把槍突然加重了力道,剛才還跟我和顏悅色說話的水喉突然寒聲說道:“噶貢在哪里?”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道:“噶貢?”

    就是這么一點兒情緒變動,對方立刻感受得到了,突然厲聲低喝道:“你,給我跪下。對,趕緊跪下!”

    剛才還說得好好的,轉(zhuǎn)眼就翻了臉,這情形讓我明白了對方并不是一個可以欺騙的人,而這一跪之后,恐怕我的腦殼也將要被開了瓢,跟地上睜著一雙無神眼仁兒的山鼠一般,陳尸此處。曉得無法誆騙對方,也沒有辦法從他嘴里面正常地掏出什么東西來了之后,我原本的謙卑也收斂起來,皮笑rou不笑地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個老人就曾經(jīng)教導過我,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祖宗,別的,倒也受不起我這一跪?!?/br>
    我這硬氣的話語一說出了口,對方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也不跟我多廢話,擱在那扳機上面的食指就準備一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蓄謀已久的深淵三法之風眼,卻貿(mào)然鼓動了起來。

    砰!

    槍響了,有一種悶在瓶子里面的感覺,空氣陡然一震,不過子彈并沒有鉆入我的顱骨,而是擦著我的臉頰劃過。與此同時,我的左手已經(jīng)瞬間抓到了對方握著手槍的手,使勁兒一拉一扯,在對方也一同反抗的情況下,那把粗獷到了極點的破槍被摔飛而起,最終砸落在了地上的山鼠臉上去,半邊臉又給砸了一大塊,接著我與水喉在狹窄的空間里,開始了貼身的搏擊起來。

    作為一個常年在生死邊緣游走的老江湖,水喉在近身擒拿方面有著十分歹毒狠辣的手段,然而他最終還是被我一掌擊飛,重重砸在了堂屋正口的神龕之上,又叮鈴哐啷地跌落下來,一身狼藉。

    這樣的一個江湖大底,在這滇南一帶,說不定也是橫行一方的土豪霸主,然而在我的面前,終究還是欠了一點兒運道。

    水喉摔落在了地上,身子剛剛一挨地,便沒有半分猶豫地伸腿一蹬,朝著側(cè)房退開而去。此人是十足的老江湖,見勢不妙,拼斗不過我,便選中了立刻遁走,然而他的對手卻并沒有給他這么一個機會,就在他即將退出房間的時候,我也已經(jīng)一個錯步走移,提前堵在了他的前方,當頭一個掌心雷,朝著此人印了下去。

    水喉去勢甚急,慌忙之中也閃避不得,只有伸手來擋,誰知這rou掌剛剛一接觸,便感覺對面?zhèn)鱽硪魂嚢蹴绲睦滓?,轟然而下,便仿佛真的給那響雷打中了一般,全身發(fā)麻,腳下一軟,自個兒也栽倒在了地上。

    水喉一擊失手,躺倒在地,還準備再次出擊,沒想到渾身無力,使勁兒捏了一下拳頭,結(jié)果那拳頭就跟棉花糖一般,軟綿綿的,根本沒有辦法。

    我緩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左腿,一下踩在了他的胸口,低頭俯瞰道:“怎么樣,我說過吧,就憑你這身板兒,真當不起我這一跪!”

    胸口被死死踩住,水喉有些換不過氣來,憋紅了臉說道:“你到底是誰?有種,你就報上名來?!?/br>
    我冷冷一笑,附身說道:“我啊,陳志程,無名小卒而已,你有聽過么?”

    我原本以為水喉應(yīng)該并不清楚我這個江湖新人,沒想到那家伙臉上卻露出了釋然的表情,憋著氣說道:“原來是茅山派的掌門高足,三代大師兄???如此說來,我水喉敗得倒是不冤?!边@人的話語讓我皺起了眉頭來,我以為我在江湖之上籍籍無名,卻沒想到自己的底細全部都給人看光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寒聲問道:“你從哪兒知道我的?”

    一個偏安一隅的小宗派卻能夠曉得我的信息,這情報收集能力,實在是有些太夸張了,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那么多,到底是為了什么?別跟我說僅僅只是為了在邊境內(nèi)外倒騰一些毒品和做蛇頭方便,這種事情,倘若是沒有更多的企望,怎么可能做得這般細致?

    面對著我的逼問,水喉臉上難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你別把我當成是山鼠那樣的貨色,想從我嘴里面掏出什么東西,下輩子吧?!?/br>
    我蹲下身子來,一把揪住他的脖子,一臉寒霜地說道:“你自己也是修行中人,應(yīng)該知道這個世界上,連讓死人開口的手段都有,更何況你這么一個大活人?不想吃苦的話,還是趕緊撂底吧,省得受罪……”

    我這邊威脅著,然而那水喉的眼神卻突然渙散起來,我心中一定,伸手去拿他的嘴巴,結(jié)果終究完了一步,這嘴一弄開,里面邊有大股大股的血液流了出來,瞬間就將他的下巴和脖子給染成了鮮紅的顏色,接著這個家伙拼盡身體里最后的力量,一字一句地說道:“讓死人開口?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讓一個破碎的靈魂說話的……”

    說著這話兒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居然是在笑,而我的皺起了眉頭,這五毒教的人,果真是狠厲,前面那個噶貢,一把毒粉將自己給弄得慘不忍睹,而后面這一位,卻直接將自己的靈魂給絞碎了。

    這靈魂絞碎,便不能再入輪回,徹底的灰飛煙滅了,這要是有著怎樣的決心,才能干出這事兒來?

    面對這樣的狠人,我也是沒有了辦法,等他徹底死去了,便將燈給關(guān)上,摸黑在房子里面搜尋起來,然而沒過十分鐘,我什么眉目都沒有找到呢,那院子外面卻突然想起了一聲呼喊來:“水老大,水老大,你房間里面什么動靜啊?你在不在家呢?”

    我的身子頓時一弓,貼著窗子朝外望去,瞧見院門口有兩高個子,正朝著這房間里面望過來。

    第四十三章 小樓一夜聽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