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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苗疆道事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旁人點頭,接著用繩子將我的手腕捆住,這人手法粗暴,而且又一身臭氣,熏得我直咳嗽,他反而更加用勁兒了,勒得我眼淚水直流。

    領頭的那個年輕人走過來,低頭看了我一眼,拍了拍那個漢子,說老江,輕一點,這個少年應該剛剛入門道,別把人家的手給弄斷了。那個臭氣熏熏的漢子應了一聲,沒有再用勁,只是將我抬起的腦袋死死壓低,恨聲說道:“這小兔崽子,跑得還挺快,搞得老子差點兒岔氣了?!?/br>
    我沒逃開多遠,就被人制服,接著被那個叫做老江的漢子押著往回走,幾人交談,我才曉得這個叫做老江的漢子,名字蠻好聽,叫江南,而給我講好話的那個人叫做王朋,是這幾個人的頭。

    時間有限,我聽到的并不多,被拽著往回走沒多久,前面突然就出現(xiàn)了幾堆篝火,那兒人影憧憧,熏臭漢子老江將我提留著到了近前,朝著人群大聲地邀功道:“張隊,楊二丑的那個徒弟找到了,就在這兒……”他將我往地上使勁兒一扔,我滾了幾周,差一點兒掉進了篝火里去,瞧見中間有一個滿臉愁容的中年漢子正蹲在昏迷著的楊小懶旁邊,回過頭來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吩咐道:“哦,審一下,問他知道楊二丑的落腳點在哪里。”

    我被人拖到了一邊,接著先前抓到我的那個年輕人王朋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突然伸手,從我的脖子里,拽出了一塊銀牌子來,仔細一看,臉色不由變得凝重,蹲下身,舉到我面前,沉聲說道:“這東西,是你的?”

    第四十五章 歸根溯源

    王朋手上拿著的這塊銀牌子,表面有些黑垢,上面紋著一個碩大的牛頭,并沒有什么值得說道的地方,所以麻衣老頭當初也沒有給我收走。

    不過它雖然普通,但是對于我來說,卻是代表著一份最純真的友誼,象征著我和一個啞巴少年最深的情感,這會兒被人給拽走了,當時我腦子就是一股熱血往上沖,朝著他大聲喊道:“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我大聲地喊著,脖子上的青筋直露,結果還沒有伸出手,旁邊就飛來一腳,那個臭烘烘的大漢老江將我給踹到在地,哼聲說道:“嘿,這小兔崽子倒還挺橫,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境況么?”

    這家伙好像看我不爽,話兒沒說兩句,直接上來就踹,我挨了兩下打,也知道自己斗不過這一伙人,于是蔫了,蹲在那里不說話。

    我沉默,那人顯得更暴躁了,又要過來踹,結果主審我的那年輕人王朋過來攔住了他,好言相勸道:“好了,好了,老江,楊二丑是楊二丑,他是他,你瞧他才十三四歲,未必能做什么惡事,先審一審再說,你看好不?”

    老江這脾氣火爆,但是卻挺信服王朋,擺了擺手,到旁邊去喝水去了,留下了王朋,蹲在我的面前,仔細地打量我。

    他打量我,我也打量他——這個做事沉穩(wěn)的年輕人并沒有多大,恐怕也就只有二十歲左右,眉毛往上揚,眼睛黑亮,顯得很英氣,嘴唇含著笑,輕聲問我道:“你好,我叫王朋,你應該聽他們叫過我了,能自我介紹一下么?”

    我盯了他一會兒,被他嘴角那微笑感染了,心情舒展一點,從喉嚨里面迸出話兒來:“我叫……陳二蛋——你們是做什么的?”

    “很好,不錯的開始?!蓖跖簏c了點頭,然后直接忽略掉了我后面的問題,而是再次問道:“這個牌子,是我一個朋友的,卻不知道怎么落到了你的手上,能告訴我它怎么來的么?”

    或許是有了先前那熏臭漢子老江的對比,讓我感覺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真的很不錯,于是也放下了濃重的戒心,悶聲悶氣地說道:“這不是搶的,而是我一個朋友給的?!?/br>
    “朋友?”王朋的臉上有了一絲緊張,一把抓住我的手,問道:“什么朋友?”

    我瞧見他好像認識這銀牌子一樣,心中一動,直接說道:“努爾,梁努爾,我的一個好朋友,是他給我的。”這話說完,果然不出我所料,王朋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然后又坐下來,拉著我的手說道:“你居然認識努爾,哈哈,這天底下的事兒,未免也太巧了吧?能告訴我,你是怎么認識他的么?”

    瞧見他那燦爛的笑容,我也咧開了嘴來,把我當初與努爾相遇之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講了起來——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瞧他這模樣,好像跟努爾是朋友一般,那么我把事情一擺清楚,他們說不定就會把我給放了。

    聽完我和努爾交往的經過,王朋有點兒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兒,才好像是突然醒悟過來,問我說道:“這么說,你其實就是這附近的村民?”

    我點了點頭,說:“對,我家住在麻栗山龍家?guī)X,我爹是……”

    我說道一半,打住了,然后跟他確認道:“你們是……”我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然而還是有些心虛,對面的王朋笑了,從兜里面掏出一個黑色的本本來,封面印著國徽,翻開正面第一頁,卻是他的黑白標準像。我還打算瞧仔細,他卻寶貝地收了起來,然后笑著跟我說道:“我們呢,是國家的人,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要抓那窮兇極惡的歹徒楊二丑,你若有什么消息,盡管告訴我?!?/br>
    他這話兒說完,我激動得幾乎跳了起來,瞧見旁邊的老江又要走過來踢我,立刻蹲下,大聲喊道:“太好了,你們終于來了。我叫陳二蛋,是麻栗山龍家?guī)X的人,我爹是陳知禮,村子里面的赤腳醫(yī)生,我半年前被楊二丑擄到了神農架,一直想逃走,這回可算是得救了!”

    我激動得不行了,拉著王朋就說了一大堆,他摸著手上那努爾送給我的銀牌子,又問了我?guī)拙?,然后回頭喊那個矮個中年人:“張隊,這里有點情況……”

    張隊長正在篝火中間查看昏迷過去的楊小懶,聽到王朋的喊聲,走過來,聽王朋說了幾句,他皺著眉頭,偏頭喊道:“葉凡!”

    一個戴著啤酒瓶子般厚的眼鏡男走了過來,雙腿并攏,立正道:“張隊,什么事?”

    “半年前龍家?guī)X報案的那個赤腳醫(yī)生,叫什么來著?案子是你跟的,你來說說看?!睆堦犻L平淡地說著,那個眼鏡男扶了扶厚重的鏡框,鄭重其事地說道:“案子的確是龍家?guī)X的赤腳醫(yī)生和一個老獵手報的,赤腳醫(yī)生叫做陳知禮,老獵手叫做羅曲奇,當時的確是失蹤了一個小孩兒,疑似被殺害了,叫做陳……二蛋!”

    我舉著手,大聲叫道:“我就是陳二蛋!我就是那個失蹤的少年,我沒有死,而是被他們帶到了神農架的一個山洞里,憑著給他們打雜,干些活計,才活到現(xiàn)在。我一直都想跑,跑了兩次,被打得下不了床,才罷休……”

    我開始哭訴起了痛苦往事來,張隊長鄒著眉頭,聽了一會兒,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王朋,想聽取一下這個手下的意見。

    王朋看了我一眼,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指著東邊說道:“反正這兒也靠近西熊寨,不如我們歇息一晚,明天找人問問,不就清楚了么?”

    這個年輕人說話的聲音不重,但是卻能一錘定音,張隊長點了點頭,說行,就這樣吧。說完他又轉到了楊小懶那邊去,離開之前,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看他也沒有什么威脅,先把繩子給解了吧,免得勒壞那孩子的手?!?/br>
    他這話說得漫不經心,然而我卻感受到了里面的關心,瞧著王朋拔出一把刀來,給我解繩子,眼淚水不知不覺地就流了下來。

    當夜篝火很旺,我躺在王朋給我歸攏的干草叢中,那是我這么久來,睡得最踏實的一覺。

    早上我被一陣鳥叫給吵醒過來,伸了一個懶腰,感覺碰到了誰,扭過頭去,瞧見那個對我很不爽的老江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咕噥道:“嘿,這死小子居然沒跑啊,害我昨天沒睡好覺……”他爬起來走向別方,我站起身來,瞧見昨天的那幾堆篝火余煙裊裊,周圍的人都起身了,收拾起周圍的東西,活力十足,仿佛一天的美好即將到來。

    王朋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問好,然后說道:“老江他家人受過楊二丑的荼毒,所以脾氣難免有些暴躁,不是針對你的,別放在心上。”

    盡管我還沒有證實身份,但是這個年輕人的友好,還是讓我感到特別的愜意,十三歲的我長得跟個小大人一樣了,特別需要認同感,所以也故作沉穩(wěn)地點了點頭,說沒事的,我了解。王朋瞧見我這副模樣,哈哈一笑,轉過身去張羅了。

    沒多久,這兒總共是三個人都差不多收拾妥當了,然后開始往東行走,我雖然沒有被捆著,不過還是有人專門負責監(jiān)視我,而楊小懶則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婦女給背著,一顛一顛兒。

    往東行,走了兩個多小時,前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河灣子,朝陽照耀下,銀色帶子一般,這伙人有派出人去打尖,這會兒回來了,還帶來幾個穿著苗家土布的男子來,雙方見禮,頗有些亂。

    我走在后面,瞧不見,努力探著脖子往前瞧,結果沖出一個身影來,一把將我給緊緊抱住了。

    第四十六章 老友重逢

    抱著我的這個人,是不能說話的啞巴努爾。

    這是一個久違的擁抱,包含著最真摯的友誼,和nongnong的關心,是我在麻衣老頭手下低聲下氣、苦苦掙扎的時候,所不能夠感受到的。

    這就是所謂的“尊嚴”。

    在此之前,很多人都以為我命喪于麻衣老頭之手,努爾也得到了消息,如今瞧見我死而復生,十分的激動,我們兩個緊緊摟著,熱淚直流,旁人都瞧出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并不打擾,任我們將情感宣泄出來之后,王朋走了過來,將那塊銀牌子遞給了我,笑著說道:“既然有努爾證明你的身份,那么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二蛋,歡迎回來!”

    我握著那塊銀牌子,看著王朋寬厚的笑容,心中無限溫暖,而旁邊的人也都過來拍我的肩膀,無論是那個領頭的張隊,還是先前對我橫豎看不順眼的老江,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來。

    在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里面歡喜得都快要炸開了,然而更加讓我驚喜的事情卻接踵而來。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樹上跳了下來,沖入了我的懷中。

    我摸著又肥了一些的小猴子胖妞,高興得幾乎都要跳了起來,旁邊的啞巴給我比劃一番,我才曉得,當日胖妞被麻衣老頭父女甩脫了之后,去找回了我爹,但是它不愿在我家待著,又重新進了山里,后來它遇到了啞巴,因為相互之間也有些淵源,然后就暫時留在了這西熊寨里,卻沒想到我竟然會出現(xiàn),于是便帶著它,歡喜地跑了過來。

    人生四大喜,他鄉(xiāng)遇故知,這死里逃生、久別重逢,自然是讓人歡喜得心中要炸了,不過總在這田壩前一直待著,也不算是個事,于是苗寨的人領著我們往寨子里面走。通過旁邊的王朋介紹,我才曉得雖然有很多苗寨子與世隔絕,但畢竟跟很多修行中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所以倒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般冷淡,當年的蛇婆婆一人盡滅日本勘測隊,名聲大震,后來有人慕名而來,彼此相交,倒也成了朋友。

    王朋的師父便是其中一位,他和啞巴自小就認識,所以認得我的這銀牌子,昨天才沒有讓我吃苦頭。

    西熊寨是一個藏在山窩窩里面的寨子,放眼一看,全是梯田,陽光灑落水田上,金燦燦的光芒連著半天的天,進了寨子,和外面的村子差不多,不過建筑似乎陳舊一些,而且時新的東西幾乎都沒有,讓我曉得偏安一隅,避世不出,看似自由自在,其實反倒是失去了許多發(fā)展的機會。不過我不說,隨著眾人的腳步,一直來到了寨子的宗堂鼓樓前,早前有人聯(lián)系了,這邊也有人接待,桌子一排擺開,大碗的苞谷酒,大塊的肥rou,載歌載舞,熱鬧得很。

    我在這一群身穿苗族服飾的寨民里面,開始尋摸著傳奇人物蛇奶奶的聲音,結果愣沒有看到能夠對應得上的,后來一問,才曉得蛇奶奶這些年生病了,一般都不會露面。

    押送我的這隊人馬里面,似乎就王朋跟苗寨的人挺熟,其他的人也是第一次來,不好亂走,在宗堂鼓樓旁邊安排了一頓飯,全部都是飽滿油光的黑糯米,然后是大塊的肥豬rou,有些人吃不慣,嘗幾口便停住了,然而我卻是好久沒有吃到這種飯菜了,一連吃了三大碗,最后噎得直打嗝,這才罷休。

    王朋他們這隊伍,對外統(tǒng)稱工作隊,是國家的人,而啞巴他們寨子出面的又是頭面人物,雙方在一起有很多事情要談,啞巴和王朋作為牽橋搭線的人物,必須在場,而我呢,就給安排在了旁邊的一個小房間里,因為確定了我只是受害者,而不是楊二丑的同黨,所以沒有受到特別的關照,也沒有人過來監(jiān)視我。

    沒人管我,我倒樂得清閑,跟胖妞在一起,像個小孩子一般玩兒。

    瞧著胖妞那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我整個人的情緒便已經從先前麻衣老頭的陰霾中走了出來,不由得想起了當初青衣老道說過的一句話:“有時候,動物比人還可愛?!?/br>
    我跟胖妞兩個玩了好久,不一會兒啞巴也進來了,跟我比劃了一下,還沒有談幾句,王朋就過來了,說張隊長找我。

    我沒有拒絕的權力,于是跟著他一起到了旁邊的一個房間,瞧見里面只有張隊長一個人,而旁邊的木床上面,則平躺著楊小懶的身體。瞧見我進來,他一絲不茍的臉上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然后悶聲說道:“昨天一戰(zhàn),眾人埋伏,嚴防死守,結果還是讓楊二丑給逃了。這家伙是個極度邪惡的人物,你估計也知道,所以有一些事情,我想向你了解一下……”

    了解案情,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然,為了保護自己,我也沒有說關于楊二丑留我,是因為換魂之事。

    當我把這前因后果講清楚的時候,張隊長的眉毛又皺了起來,問我道:“你是說,楊二丑帶了十二頭僵尸,還留了十來頭,放在神農架老巢?”我點頭稱是,只曉得大概區(qū)域,不曉得具體位置,他問了一下當時的情況之后,就沒有再追問,而是將從我身上搜出來的三件物品,一把小寶劍、一個符袋以及一顆黑黝黝的珠子攤出來,問起了來歷,前兩者是別人相贈,而后者則是麻衣老頭自墓中而得,我坦然說起,張隊長倒也爽利,直接將小寶劍和符袋交還給我,然后把那黑珠子收起來。

    做完這些,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同志,目前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這兒基本上沒有你什么事,不過以后有需要,還是希望你能夠配合。

    這是自然,我忙不迭答應,鄭重其事地跟張隊長握手,離開的時候,我瞥了一眼旁邊昏迷不醒的楊小懶,下意識地問道:“張領導,她怎么了?”

    張隊長雖然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認真地給我解答:“她啊,我找隊內的專家問了一下,說她是有些失魂了,不過不要緊,等出去了,我們會有專門的人員來對她進行處理的。”他揮了揮手,有些心不在焉,我雖然還想提醒他一句,后來想人家是領導,是專家,哪里會容我一個小孩子胡亂插嘴,就悶了下來,然后離開。

    下午的時候,我瞧見工作隊只留下了王朋和老江,其余人再次出發(fā),應該是去找我所說的僵尸去了。

    然而晚上的時候他們回來,卻是一臉掃興,張隊長又找我確認了一下,然后沒有再說了。我回來的時候聽到王朋跟啞巴講,說他們去的時候,撲了個空,不知道是麻衣老頭給轉移了,還是那個地包天弄的手腳。十二頭僵尸是一個隱憂,讓人實在放不下心來,所以工作隊暫時決定不走了,先在這麻栗山附近盤查一下,免得讓人民群眾的財產和生命安全收到威脅。

    西熊苗寨有吃有喝,還有我的朋友,啞巴和新交的朋友王朋,以及小猴子胖妞,我倒也沒有太多的抱怨,只不過有一些想念家人,歸心似箭。

    啞巴告訴我,讓我放心,他已經找族人傳信到龍家?guī)X去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回來的。

    他這么說,我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當晚被啞巴和王朋找去他家喝酒,凜冽的苞谷酒喝到喉嚨里面,火辣辣的,到肚子里,整個人像燒起來了一般,不過沒一會兒,渾身暖洋洋,人直打飄,我沒喝幾口便有些上頭,不知不覺,人就是醉眼朦朧起來,然而正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后面沖過來,一把將我給拉了起來。

    第四十七章 胖妞出事了

    我喝得正酣,突然來這么一下,酒頓時就醒了三分,不過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人給緊緊抱住,大聲喊道:“哎喲,二蛋,真的啊,你娃還活著呢!”這話兒還沒有落,旁邊又想起了更大的一聲嗓門:“二蛋,你真的沒死啊,太好了!”

    抱著我的這個人勁兒十分地大,我努力了好一會兒,才將其推開,抬頭一看,卻是攆山狗,而旁邊的那個,正是我兒時的小伙伴羅大rou。

    啞巴告訴我,說他已經叫族人去龍家?guī)X報信了,我沒有想到居然這么快就回來了,而且攆山狗和羅大rou是一起來的。在外面這半年,我擔驚受怕,只有思念家人,才是我唯一的寄托,此刻瞧見他們,就好像看見了我的父母親人一般,流著淚水放聲大喊,宣泄自己的情緒。過了好久,王朋和啞巴請這父子倆落座,我才想到問起我家里的情況。

    攆山狗有些激動,臉通紅,說上次離別之后,他們跑回去報了案,國家也來了人,調查的結果很不樂觀,村子的人都以為我已經死在了那兒,當時都準備辦喪事了,不過我爹不答應,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這才拖下來。這次得了消息,我爹本來也想過來確認的,只可惜他走不通山路,于是攆山狗便帶著自家兒子,先過來探路了。

    攆山狗擅長翻山越嶺,卻拙于言語,不過他這稍微講了幾句話,我卻能夠想象得到當初得知我死去的時候,我家里面的情形。

    當時的他們,應該是生活在悔恨和絕望之中吧?一想到這兒,我心中對麻衣老頭和楊小懶本來還有些香火之情,此刻全部都消弭于無形之中了——這世間,無論是誰,做什么事,都不能夠以傷害我的父母為前提。

    攆山狗他們深夜來訪,走了一天的路,也是精疲力竭,聊著天,啞巴弄了點兒飯菜,他們隨便吃一點之后,便安排他們去歇著了。王朋瞧見我聽到了家里的消息之后,又是亢奮,又是激動,恨不得立馬回家,于是站起來,拉我坐下,又給我倒了一杯涼水,逼我喝下,瞧見我眼神開始凝聚之后,這才說道:“二蛋,我長你幾歲,算是兄長,有些話呢,不知道該不該說?”

    當時我們是圍著啞巴家的灶房一起吃飯喝酒的,就三人,苗寨子的灶房是中間挖一土坑,里面燃著柴火,煙熏火燎,環(huán)境并不好,然而我卻至今難忘——王朋在那兒,對我說出了一番幾乎影響我人生的話來:“二蛋,張隊他們今天去找了十二僵尸,結果沒有發(fā)現(xiàn),這說明楊二丑逃走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我搖頭,而王朋卻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一雙眼睛認真地與我對視,平淡地說道:“二蛋,你其實也并沒有說實話,對么?”

    瞧見他這般篤定的模樣,我莫名就是一陣心慌,正要辯解,然而他卻不容我質疑一般地揮了揮手,滿不在乎地說道:“你不用告訴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個不要緊。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應該會被楊二丑給盯上了,這個時候的你就是個炸彈,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那么就會延禍家人——所以,我只想問你一件事情,從此之后,你將何去何從?”

    王朋平淡的話語,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我本來還有些懵懂無知的心中掀起了波瀾來。

    對啊,我是麻衣老頭生存下來的希望,如果沒死的話,那么他一定是會卷土重來的,他雖然畏懼國家的工作隊,但是對于我,卻是隨意拿捏,對我的家人也是,如果我要是回了家,被他撞到,以他那殘暴狠戾的性子,幾乎百分百都會拿我父母做文章。所以我一回家,雖然解了相思之苦,但是卻會牽連家人,要是如此,我又何必回去呢?

    然而我如果不回去的話,我能去哪兒?遠走他鄉(xiāng),隱姓埋名,還是待在這個苗寨子里面,跟啞巴搭伙過日子?

    王朋瞧見我茫然無措,拍了拍手,示意我坐下來,然后很認真地問我道:“二蛋,努爾告訴我,說你年少時遇過異人,學過道法,這事情是不是真的?”我點頭,也不相瞞,將我所學的東西講給他聽,王朋沒有深究,而是哈哈一笑,指著啞巴說道:“你知道我們這一次來西熊寨,除了落腳之外,還有別的事情么?”

    我愣住了神,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不是說要查實一下我的身份么?”

    王朋善意地笑了一下,說要落實你的身份,其實非常簡單,去龍家?guī)X問一下,就知道了。這次我們過來,是想讓這一片寨子能夠走出大山,和外界一起交流,幫助寨民們能夠過上更好的日子,同時,也會邀請一些人加入我們,為了和平,為了人民安康,而共同奮斗。所以呢,努爾這一次也會跟我們一起出山……

    我看了努爾一眼,他含笑著點了點頭,然后用手比劃,說王朋講的沒錯,他會加入工作組所屬的相關部門,以后會為國效力。

    “為國效力”,這是一個神圣的字眼,讓人聽了熱血沸騰,我不由得露出了羨慕的目光,然而這個時候,王朋卻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沉聲說道:“二蛋,你的事情,我找張隊長談過了,他覺得你現(xiàn)在的情況很特殊,一來是有家不能回,二來呢有著一定的技能,所以我和他愿意成為你加入組織的介紹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王朋說得很認真,我的心中卻是波瀾四起,那個時候的我才十三歲,年紀太小,根本想不了太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瞠目結舌,沒了話語。

    王朋瞧見我沒有歡呼雀躍,也沒有立刻表態(tài),倒也沒有再多說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不急,這幾天,工作組得搜尋那些僵尸的下落,不會離開,而后估計還會讓你帶路前往楊二丑在神農架的藏身之處,完畢之后,你會獲得自由。所以這些日子里,你好好地考慮一下,不要有心理負擔,即使不加入也沒關系,放下包袱,輕裝前進?!?/br>
    對于他的開明,我表示了再一次的感謝,我們又喝了一會兒酒,這時外面有人叫王朋,他也沒有停留,跟我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這個溫和的年輕人離開之后,我又問起啞巴的意見,他笑了笑,跟我做手勢,希望能夠與我一起并肩而戰(zhàn)。

    我依舊還是沒有決斷,總想著先見過我爹娘,再決定后面的事情。

    啞巴并沒有勸我,而是拉著我的手,開始了勸酒。我們兩兄弟好久沒有見面,此刻也無人打擾,幾乎不用怎么講,氣氛就很不錯。這苞谷酒都是自己釀的,熏香撲鼻,一開始喝不慣,幾口之后,感覺喝下的不是酒,而是瓊漿玉液,肚子里暖。我喝得有些多,扭頭去找胖妞,想要給這小猴子也嘗一嘗這好酒,然而找了兩圈,都沒有瞧見那小家伙的身影,于是作罷。

    胖妞在西熊寨待了小半年的時間,應該不會出什么岔子的,我當時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