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76

    日子過得很快，太子剛剛大婚完，這就到了年底。

    臘月二十三，照例是皇上和大小妃子小團(tuán)圓的日子。

    天寒地凍的，小滿真是不愿意出門，尤其是不愿意聞一堆香氣。雖然她并未孕吐，但一聞香，就有些不舒服。

    榮華殿里，自然是一絲熏香皆無，貼身宮女們連胭脂、頭油都選沒有香氣的。

    小滿還曾玩笑，她這一懷孕，榮華殿的少女們都不施脂粉，真是過得像一群尼姑一樣。

    不過，誰都知道，打扮是其次，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本來宮女們按例就應(yīng)該生活樸素，倒是娘娘寬容，慣壞了她們。這回歸到本來樣子，也還是適應(yīng)。

    孕嬤嬤也再三交代，香料最容易出問題，為了安全生子，不如直接杜絕的好。

    小滿這幾日都有些躊躇，就對芍藥訴苦：“芍藥，我不想去參加宴會怎么辦？能不能和皇上說說？那里女人多、香味雜，我最怕吐了，真的很難受。”

    芍藥笑道：“娘娘別怕，太子大婚那次，是因?yàn)檫€在孕吐期，而且香氣混著酒氣才如此的，這回肯定不會吐了。奴婢保證。”

    看芍藥信誓旦旦的樣子，小滿撇了撇嘴，很是不信的樣子。

    “說真的，娘娘，您這大半個月沒出門了，雖然皇上和皇后有口諭，不讓您受打擾?？墒牵@小團(tuán)圓是宮里的舊例，又是喜慶的日子，不去終歸是讓人說閑話。您就忍忍，咱們到時(shí)候早點(diǎn)回就是了?！?/br>
    小滿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答應(yīng)。她雖然對著芍藥使小性子，卻也知道，皇上再寵愛，她也不能太特殊。畢竟，生活在這個宮里，還是要遵循一些基本道理。

    不過，倒是小滿白擔(dān)心了幾天，小團(tuán)圓前一天，皇后派人到榮華殿傳話，請林昭儀安心靜養(yǎng)，不用參加這次宴會。

    可真是意外驚喜了。對小滿如此，對各位妃子更是如此。

    這個林昭儀，本來就盛寵，這懷了孕，還是這樣獨(dú)寵，真是不給人留活路。

    自古妃子懷孕，都是不能侍寢，反正宮里這么多女人，還能虧待皇上不成。可是，這皇上自己愿意忍這份罪，眾人可都是沒話說。

    很好，這次宴席林昭儀不出現(xiàn)，皇上就能多看其他人幾眼，那就有機(jī)會了啊。有心思的更得好好收拾一番，趕緊把皇上的心抓過來。

    周昭容倒是心中冷笑，這樣的日子都不出門，可真是夠受寵的?；噬线€真是昏了頭，對待一個人好，都快沒原則了?；屎笠彩?，就知道一心巴結(jié)皇上，后宮真是沒秩序了。

    沈嬤嬤倒是放了大半的心，她們貴妃娘娘，可是怎么勸都不聽，有些著了魔，就等著機(jī)會要給林昭儀使絆子呢。這下好了，兩廂碰不上面，也就過去了。

    不過，她得想辦法給沈家送個信，不可能由著貞貴妃胡來。她需要和貴妃的母親沈家主母通個氣，想出個妥當(dāng)法子來。

    不管要不要懲治林昭儀，都不是貞貴妃娘娘一人能力所為，需要由沈家來決定。這不是小事，黎婕妤的老路就在眼前呢。

    雖然，她相信，以沈家的實(shí)力，就是貞貴妃真的惹出亂子，應(yīng)該也就是小懲大誡。但是，看皇上對林昭儀這份寵愛，萬一呢，這又有誰能說得清？她可不希望她們娘娘出什么岔子。

    為了這次小團(tuán)圓宴會，宮中眾人可是都好好收拾了一番。近日，連見一面正康帝都難，能否打動這個男人的心，可就在今晚。

    只是，高高在上的正康帝，竟然跟蒙了眼睛一樣，完全看不見底下一眾妃子的美好。

    他只是淡然地坐在那里，偶爾和王皇后聊那么幾句。人家是正經(jīng)夫妻，還一副老夫老妻樣子，她們這些女人竟然成了多余。

    也有認(rèn)命的，反正，這么些年也就這樣熬過來了，對得到皇上的心，早就淡了下去。

    也有想拼命掙扎一番的，畢竟，年輕女人怎能沒有點(diǎn)小心思，有幾人喜歡過著守活寡的日子呢。

    不過，看正康帝的樣子，壓根不給表現(xiàn)的機(jī)會，也只能壓下心思。

    王皇后看眾人一臉躍躍欲試又變成郁悶的樣子，心中倒是有些好笑。大家都是打年輕過來的，都能理解?？粗@些女人的臉色，也是一件解悶子的事兒。

    “皇上，要不，今天讓幾個meimei展示一番才藝，過年了嗎，總要熱鬧一番?！?/br>
    王皇后是個聰明人，這樣既不得罪正康帝，也能讓眾妃更感念她這個皇后恩德。

    其實(shí)，沒有哪個皇后愿意看到后宮獨(dú)寵局面出現(xiàn)，總是百花盛開，才好打理不是。

    正康帝瞧了一眼這些女人，她們真的挺美的，年輕新鮮，他卻提不起精神來。

    “也罷，愿意熱鬧就熱鬧一下，皇后看著安排就是。愛妃們也都多喝幾杯，不要拘謹(jǐn)?！闭档墼缫训腔嗄辏矔o出身高門的妃子幾分臉面，但已經(jīng)用不著寵愛后宮女人來維持前朝局面。

    不過，宴會也就開始小半個時(shí)辰，正康帝就讓眾人自行玩樂，他先行離去。正在賣力表現(xiàn)的蘇婕妤，尷尬立在當(dāng)?shù)亍?/br>
    蘇婕妤的胸今天露得更是厲害，衣服托不住的樣子，艷色廣袖衣裙，更是映得她美艷無邊。她知道自己姿色出眾，舞姿又是不凡，可惜，正康帝竟然根本沒有看在眼里，更沒有放在心里。

    她想要發(fā)一頓脾氣，但她看到了玉妃凌厲的眼色，也想起了玉妃前些時(shí)候跟她說得宮中舊事，只好蔫了下去。

    本來，憑她的長相，誰能不喜，可是，竟然卻真的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她心中真是不甘，卻沒有發(fā)泄的地方。

    王皇后早就有所預(yù)料正康帝可能會離席，倒是并不難過。誰讓她人老珠黃，怎么還管得住皇上的腿和心呢。她只要兒子和女兒過得好，才不管其他任何事。至于這些妃子們?nèi)绾蜗氲?，更不是她想管的，誰讓你們自己沒有本事。現(xiàn)在，她只要做好面子上的事情就可以。

    不管眾人怎么臉色精彩，正康帝一概看不見。他心中擔(dān)心的人可不是這些。若說是無情吧，卻也記掛著那一個人。

    看著正康帝就那樣離去，貞貴妃很想掀了面前的席面，卻也只能忍住。很好，林小滿你個賤人，不是本宮不想容你，實(shí)在是你做得太過。

    女人就是這樣，被另一個女人爭了寵愛，不去怨男人如何薄情，卻怨另一個女人。要說背叛的罪過，另一個女人肯定要承受，但更多的應(yīng)該還是是那個男人的錯更多吧。

    何況，在這皇宮里，大家都是名正言順的妾，可沒有誰理虧的問題。一個妾這樣恨毒了另一個妾，卻不去責(zé)備皇上，還真是可悲可嘆。

    倒是柳昭儀，心中更是感慨，看來，以后更要抱緊榮華殿的大腿才好。她能得來這個位分，心中明白，必是林昭儀遞了話了。不然，正康帝哪里會想起早就失寵的她。

    正康帝看著小玉人讓人熬了弄弄的海鮮湯，喝得不亦樂乎。還真是，他竟然還擔(dān)心她會孤單寂寞、吃不好，可這是浪費(fèi)了他一片心。

    “愛妃啊，朕還以為你會想朕想得吃不下，可是，朕看這都快見鍋底了，實(shí)在不像啊。”正康帝打趣道。

    小滿立即狗腿笑道：“皇上，您冤枉妾啊。妾雖然萬分思念，但是想到皇上的孩子還餓著呢，只好就這思念努力把湯灌下去了?！?/br>
    “就愛貧嘴。朕剛才可是沒有吃好，你這里也不知道給朕留點(diǎn)?！闭档矍昧艘幌滦M額頭。

    小滿很是不滿，本來人就傻，總是這樣敲，真的傻了怎么辦？“皇上，都說了十萬次了，以后不能敲。傻了怎么辦？還有，妾雖然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舍得丟下眾位姐妹來妾這里，可是，還是留了湯的。正在偏殿爐子上放著呢?！?/br>
    小滿飯量本來就不小，這幾天胃口也越來越開了，吃得還真不少。好在，芍藥很是注意她的飲食，不會大魚大rou讓她吃胖。

    女人啊，身段怎樣都有妙處，瘦有瘦的美麗，胖有胖的手感。而且，大慶王朝也并不流行骨感美人。但是，作為寵妃，也得有個節(jié)制不是。

    正康帝陪著小滿溜達(dá)了一圈消消食，就回到了屋子里。

    若是平時(shí)，正康帝多是看一會書，小滿也是找點(diǎn)事情做做。不過，今日有些飽，而且有些熱，就懶洋洋躺在床上看話本子。

    正康帝一回頭，看到的就是恨不能露出來的兩團(tuán)白，襯著水紅色的小肚兜，真是有些可口。而且，那雙小嫩腳，不老實(shí)的搖搖晃晃的，真真是將人誘惑得受不了。

    正康帝不由自主走過去，做起想做的事情來。

    小滿一聲驚呼，這皇上是怎么了，竟然動手動腳。

    “皇上，您不要啊，妾身體可不行?！毙M拒絕，絕不是欲迎還拒。雖然，太醫(yī)都說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但是，小滿才不想冒險(xiǎn)。為了孩子，她一絲風(fēng)險(xiǎn)也不要冒。

    看小滿的樣子，雖然堅(jiān)決拒絕，卻一身衣衫更亂，就愈發(fā)靜不下心來?！皭坼?，別亂動，朕又不會傷害你。來，讓朕舒緩一下就好。”

    還好，正康帝是個有數(shù)的人，也害怕傷害肚子里的孩子，就放過了小滿。

    不過，小滿看著自己手上和腳上一片糟糕，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這個色男人，還讓不讓人安心養(yǎng)胎了。

    ☆、第77章 /8/9

    年末年初，正是人情走動最頻繁的日子。

    小滿倒是省心，依舊靜養(yǎng)在榮華殿里。不管正康帝到底怎么想的，不論是看重龍嗣，還是給她保護(hù)，小滿都感念這一舉動。

    她本來就不是熱衷于出門的人，宅在榮華殿，更讓她有安全感。

    只是，這整個臘月和正月，都這樣呆著榮華殿，倒讓侍候的人看不下去。

    芍藥道：“娘娘，雖說是需要靜養(yǎng)，但是，也不是偷懶啊。您就算不出榮華殿，也可以多在咱們園子里走走。”要知道，榮華殿可不是一個小殿，花園也并不小，每天繞著走幾圈也足夠鍛煉了。

    小滿笑道：“我哪里躲懶。你說，我是不是早中晚繞著園子各走兩圈？”

    芍藥只能點(diǎn)頭答是。也對，這點(diǎn)娘娘做得很好，可是，不是說走完這幾圈就可以懶洋洋半躺在榻上吧。

    “可是，娘娘，您不覺得還可以做點(diǎn)別的嗎？比如寫字、看書、繪畫，怎么都比這樣發(fā)呆強(qiáng)吧？而且，做些正經(jīng)事也有助于咱們小皇子成長。”這整個榮華殿也就只有芍藥能這樣大膽說出來大家的心聲。

    可不是，這天天發(fā)呆，有什么好玩的，她們娘娘怎么就發(fā)不夠呢？總這樣，會不會帶的小皇子也有樣學(xué)樣，以后也是偷懶的。

    小滿立即表示不同意，“哪里只是發(fā)呆?！彼戳丝幢娙讼胄τ秩套〉谋砬椋霸趺?，你們都覺得本宮只是發(fā)呆？本宮可是一直看著大花、大白玩耍呢?！?/br>
    眾人更是憋不住笑起來，這娘娘雖然不敢接近這兩個小狗，卻每天瞅著玩。不就是兩只小狗，有什么好看的？

    這兩只小狗，就是小喜子報(bào)來給小滿試吃的狗。這懷孕了，吃食上最容易讓人動手腳。

    雖然榮華殿有了自己的小廚房，但是，若是人就是想在這上面動手腳，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還是以防萬一的好。

    小滿覺得這樣對兩只可愛的小狗很殘忍，但芍藥她們說得對，總不能讓大活人來試吃。而且，若是真的有問題，小動物容易發(fā)作出來，更讓人放心。

    在宮里久了，能自己活著才是最重要，也就顧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精心再精心就是，防得嚴(yán)實(shí)一些，不要讓人鉆了空子。

    其實(shí)，大花、大白，本來是叫小花、小白的，一個皮毛雜色、一個純白色，樣子都是憨態(tài)、可愛至極。

    只是，正康帝聽到這兩個名字后，笑了好久，他覺得小花、小白、小滿很像一家子的感覺。沒辦法，小滿只好給它們改成現(xiàn)在的名字。

    看到大花、大白，小滿就更加想念小喜子。芍藥jiejie一直陪著她身邊，幫助她管理榮華殿，cao了多少的心，她都知道。小喜子雖然還只是小管事，但是為了榮華殿，也是不遺余力。

    這宮里誰不知道，尚膳監(jiān)小喜子是榮華殿的人，既然不敢明著為難林昭儀，這找找她手下人的錯總沒錯吧。好在，小喜子足夠機(jī)靈，師傅又是尚膳監(jiān)少監(jiān)，張德明公公也多有照拂，這日子才能算是有驚無險(xiǎn)過去。

    芍藥和小喜子從來不訴苦，只有對她說好話?？墒?，小滿知道，她們受得難處可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上?，去年過年還能偷偷相聚半刻，今年卻連人都見不到。

    小滿和芍藥商量，想偷偷讓小喜子進(jìn)來，被堅(jiān)決拒絕?！澳锬铮@不出殿見人，也不讓人來見，雖是皇上、皇后親自下旨，可是咱們榮華殿也承受了不小壓力。這個節(jié)骨眼上，您怎么能任性妄為，見一個奴才呢?！?/br>
    看小滿想要反駁，芍藥笑道：“您也別不愛聽，在您心中，咱們是親人，可在別人眼中，主仆有別，奴才就是奴才。您連奴才都見，竟然還能不見眾妃，這不是打人臉嗎？”

    小滿駁道：“這點(diǎn)道理我當(dāng)然懂。這不是偷偷見嗎，不讓人知道就是。”她欠芍藥和小喜子太多，卻什么都給不了他們，要是再當(dāng)他們是奴才，那才是禽獸不如。

    芍藥搖搖頭，“現(xiàn)在咱們榮華殿，哪里有偷偷見人的可能？咱們可是在整個后宮監(jiān)視之下。事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您別冒這個險(xiǎn)?！睒s華殿十分風(fēng)光，卻也讓人嫉妒，正時(shí)時(shí)有風(fēng)險(xiǎn)。

    “而且，小喜子可是明白人，您這里又沒什么大事，他才不會來給您添麻煩呢。這么多年了的情誼，還在乎這幾個月？他可是天天恨不能拜神求佛，只求您能順利產(chǎn)子呢?！?/br>
    小滿只能點(diǎn)頭，雖然懷孕后她有些遲鈍、犯傻，但這些基本道道還是懂的。

    也罷，等天氣暖和了，肚子里孩子六七個月的時(shí)候，也該出去走走了。倒時(shí)候再見就是。

    榮華殿里悠閑度日，前朝可忙碌起來。正月要過去了，年也就過去了，自然要辦正事要緊。

    秦王拿著北疆來的密報(bào)，“皇兄，雖然今年左谷寧按約定進(jìn)貢了許多東西，但臣弟覺得，他未必是真老實(shí)。您看看這密報(bào)上所說，北疆邊防變動頻繁啊。估計(jì)是左谷寧訓(xùn)練自己親兵呢。”

    正康帝仔細(xì)看了看密報(bào)，“這個人，最是陰險(xiǎn)狡詐，能服軟才怪。也罷，既然這樣，那就逼著咱們動武了。不過，現(xiàn)在這天天寒地凍的，咱們的軍隊(duì)到了北疆有些吃虧，還是略等一陣子才好。不過幾個月，他也翻不了天?！?/br>
    秦王冷笑：“就他自以為聰明，當(dāng)別人都是傻子。以為用了緩兵之計(jì)就能拖得喘息機(jī)會。咱們這里可是一點(diǎn)都沒有放松，等得就是他不老實(shí)。”秦王的手下可都去了北疆，連過年都不曾回京，就是怕北疆有異動。

    正康帝點(diǎn)頭，“咱們現(xiàn)在兵強(qiáng)馬壯，并不怕打仗。這樣的人，給他時(shí)間越久，骨頭就越難啃。你先準(zhǔn)備著，開春就親自到北疆，朕親自調(diào)動糧草，這次絕不讓他好受。也好，狠狠打一次，省得天天小打小鬧折騰人?！?/br>
    二人將正事商議完畢，秦王拿出一個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