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入冷宮

    好消息來的很快。

    青芽在內(nèi)殿這邊匯報，“娘娘，貞妃出手可真夠厲害。沈家聯(lián)絡(luò)了一批言官參奏陳家，把陳家多年來的事一件一件列的清楚，證據(jù)確鑿?；实壅屓撕藢嵞兀烙嫼芸炀陀刑幹媒Y(jié)果了。”

    小滿心想，這沈家厲害是厲害，但出手也太快，糾結(jié)的人也太多了吧，這讓皇上心里怎么想。武將世家，蠻橫慣了，還真不懂一些為臣之道了。

    反正，不關(guān)她的事，麗妃能降位降到美人，已經(jīng)讓她滿意了。接下來的處置，只是更驚喜罷了。

    貞妃要求見皇上。陳美人害她痛失皇子，她不能放棄任何打擊陳家的機會。

    沈嬤嬤勸道：“娘娘，咱們就先等等吧，皇上總會給個交代。奴才總覺得，這次的事沒有那么簡單，陳美人在禁足，能力受限不說，她又何苦冒這么大險呢？”

    貞妃沈著臉道：“不管是不是她，當初聽說本宮懷上孩子，她可是砸碎了一地東西。她相爭皇后之位，也不是一天兩天，本宮本就比她年輕受寵，又懷上孩子，她不恨才怪?！?/br>
    “可是，娘娘……”

    貞妃打斷沈嬤嬤的話：“你想說什么我知道。那幾個女人，我會去查，也不會白白放過她們?！?/br>
    沈嬤嬤還想再勸，別把皇上逼急了的好。還是應(yīng)該溫柔一些，重新攏住皇上的心才最重要。但是，她們娘娘還在氣頭上，誰也勸不住。

    正康帝到昭陽宮時，看到的就是貞妃惱怒生氣的樣子。他暗嘆一下，這貞妃也真是太能鬧騰了，而且，也變蠢了很多。誰才是真兇，難道還想不明白不成？

    其實，皇帝是被人哄慣了的，現(xiàn)在卻要一直哄這個女人，耐心真是快要用盡了。何況，他本來就沒用心愛這個女人。

    “愛妃，這又是怎么了？誰又惹你不開心？”皇帝好言問道。

    貞妃哭了起來，“皇上，您可要為妾做主。陳家那么陰險毒辣，做了那么壞事，可不能就這么過去。”

    “那依愛妃之意，該怎么處置？”

    貞妃恨恨道：“即使不滿門抄斬，也該發(fā)配邊疆為奴。陳美人助紂為虐，也不配服侍皇上?！?/br>
    正康帝一直都知道，貞妃是個狠辣的人，果真，還真是不給人留點后路。

    從昭陽宮出來，正康帝心情不太好。這陣子，真是被貞妃和沈家給鬧騰煩了。這沈家，還當真以為把著半數(shù)軍隊就能囂張不成。也不看看，軍隊里有多少是皇帝安置的人。

    他想懲治陳家，但不代表要受沈家的脅迫。

    晚上，正康帝去了榮華殿，還是這里最讓人舒服。

    飯后，二人一個看書，一個做衣服，到像是居家過日子。

    “愛妃，你這是給自己做衣服？”

    小滿一邊裁剪一邊說：“是呀，很快就春天了，想著做幾件衣服，換換心情嘛。春暖花開，想穿得漂亮一些。”

    正康帝笑了，“愛妃可是人比花嬌，不打扮也好看。不過，這尚衣監(jiān)不是每季都送新衣服？而且愛妃想要什么樣子，交代下去也一樣。”

    “是呀，每季的衣服還真不少，都穿不過來?？墒?，妾這里有皇上賞賜的漂亮衣料，妾想著自己裁剪一番，樣子更新奇。不過，做還是交給她們做，妾就是弄個樣子罷了。”

    正康帝看小滿很熟練的裁剪，而且一邊弄還一邊研究花色，覺得很有趣，就一直看著。

    小滿覺得有人盯著看，就瞅了皇帝幾眼，“皇上，這做衣服有什么好看的，您又不是沒見過?！?/br>
    “朕拿到的就是那個樣子了，還真不知道衣服具體怎么做的，瞧著很有趣。別說，愛妃懂得真多?！?/br>
    小滿笑了，“這做衣服哪個女人不會，這算什么稀奇？不過是皇帝每次到各個宮里，姐妹們都只顧著和皇上說話，沒工夫做罷了?！?/br>
    正康帝道：“那愛妃怎么不陪朕說話？”

    小滿笑道：“每個人過日子的方式不同。妾覺得和皇上一起做事也是一種樂趣。您知道妾平時做什么，妾也知道皇上喜歡干什么，兩個人雖做著不一樣的事情，但卻都是為了將日子過好啊。就像農(nóng)家，男耕地女織布，不也是一種方式，難不成還一直只聊天不干活？”

    正康帝想了想，他喜歡來榮華殿，是因為小滿總是能和他一起快樂。在床上的時候，兩人默契無比。平時，小滿也總是很隨意，沒有扭扭捏捏裝過樣子，該怎么樣就怎么樣。這樣，反而讓他既能找到快樂，又能放松心情。

    正康帝讓小滿放下剪刀，拉著她到榻上，“愛妃，來陪朕聊點正經(jīng)事。”

    小滿白眼，什么時候不聊正經(jīng)事了。

    正康帝笑了，“真是正經(jīng)事。愛妃，前朝的事你可聽說了？”

    小滿郁悶，“皇上，您讓妾這話怎么答，您不知道后宮不能干政嗎？妾到底是聽過還是沒聽過？”

    小滿知道，她要說沒聽過，正康帝絕對不信。這后宮不干政就是個瞎話，哪朝哪代沒有枕頭風？

    正康帝拍了拍小滿的腦袋，“就會耍嘴皮子。就陳家那點事，愛妃怎么看？”

    小滿撅著嘴巴道：“好吧，妾承認，妾聽說了。妾這里有個小丫頭，沒別的愛好，就愛拿著瓜子聽八卦，妾想不知道都難?！鼻嘌靠墒菑埞蛠淼娜?。

    “妾能有什么看法？妾又不懂咱們大慶朝的律法。妾可是只懂《女戒》的人?！毙M嗤嗤笑道。

    正康帝捏了捏小滿鼻子，“愛妃可不像只懂《女戒》的人。其實，朕當初沒想給陳美人多少懲罰，只是，朕想到她那么欺負朕的小乖乖，才把她降為美人，像你當初一樣，也住存芳閣。朕這是為你報仇呢，感動不？”

    感動？鬼才感動。小滿想，一個皇帝怎么可能會為了個小婕妤報仇，只不過順便而已。

    小滿裝作很感動的樣子，“皇上，您待妾這么好，妾怎會不感動？不過，妾當初雖然受了些委屈，但這事也是兩說，要沒陳美人折騰，妾怎么也不可能有幸伺候皇上。”

    她嘆了一口氣，“妾自然是討厭陳美人，特別是前兩年，要不是因為家人在陳家手中，妾寧愿死了痛快。

    可是，若看結(jié)果，妾有您疼愛，現(xiàn)在過得很好，妾的娘家也是從吃不上飯到現(xiàn)在有房子有地，過上了好日子。

    所以，妾雖討厭她，卻也不想再在這事上浪費精力了。妾覺得，與其盯著以前的煩心事，傷人傷己，不如放開了好好過日子?！?/br>
    這話半真半假，但小滿確實也懶得再管這事了。她是要報復(fù)陳美人，但既然已經(jīng)有人出手這樣狠，那她就不再想親自出手。若只想著報仇，最后連自己都厭惡自己了，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正康帝摟著她，這個女人，雖然平時像個小孩子，卻不是胡攪蠻纏的人，知道進退。其實，她就算是驕縱的人，他也能護住她。

    他問道：“你不用想那么多，就算想報仇也是人之常情。陳家那邊，你覺得全家流放為奴，可好？”

    小滿想了想，“從權(quán)貴到平民就夠受的了。不過，如果陳家真的做出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確實應(yīng)該付出代價?！?/br>
    不拿別人的命當命，也該受到懲罰?！爸皇?，所有女人都為奴，卻……算了，妾不摻和。朝政的事，妾這腦子笨，要是老想著，人會變老的?！?/br>
    她不是善心，只是，這時代女人很悲慘，官家女子成為官奴，那樣子稍好寫的，都會成為官妓，可真是生不如死。

    陳家的女人肯定也做了很多壞事，就像當初對她們那樣，陳家女人肯定摻和進來。但是，未必所有女人都是如此，尤其是小孩子，最是無辜。

    不過，享受了榮華富貴，就要跟著受罪，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皇上，妾就想好好享福，當個寵妃，不想管這些了，好不好？您就疼疼妾吧，別讓妾摻和進去，妾不喜歡?！彼褪菙[明態(tài)度，她只是愛吃愛喝愛享受的小女人。

    正康帝笑著親吻一下，“好好好，不摻和。愛妃，時辰不早了，咱們睡下吧?！?/br>
    小滿曖昧一笑，“皇上剛才非得拉著妾說東說西，惹著妾了，妾決定今天給皇上教訓(xùn)?！闭f著就撲倒皇上懷里打鬧起來。

    晚上，皇帝說不得就得受虐了。

    昭陽宮，沈嬤嬤向貞妃匯報，“娘娘，今天皇上下旨了，陳家全家流放，14歲以上全部為奴籍。陳美人也被打入冷宮了。”

    貞妃瞇著眼睛道：“皇上越來越仁慈了，就這樣放過那些小兒了。嬤嬤，我還是不甘心?！?/br>
    沈嬤嬤勸道：“娘娘，沒有大人照顧，小孩子能得什么好？也不過就是面上好聽罷了，您何必計較。娘娘，這可要一個月了，您還是想想怎么讓皇帝繼續(xù)常來昭陽宮吧。可不能為了那些瓦片，傷了瓷器?！?/br>
    貞妃知道，這陣子，皇帝可是最常去榮華殿。一個低賤女子罷了，就算被寵愛，也是一時的事，沒什么大礙。

    沈嬤嬤知道貞妃所想，繼續(xù)勸道：“娘娘，也別小看了那狐媚子，短短時間就爬到了正四品婕妤位子上，也不是一般人。雖說什么低賤，但這宮里，看的可不止是身份，更是寵愛?！?/br>
    貞妃點點頭，“放心吧，嬤嬤，我心里有數(shù)。不是她，也會有別人。我倒寧愿是她，要是來個身份高的，那才是真麻煩?！?/br>
    而小滿，聽到麗妃被打入冷宮的消息只是笑笑。宮里誰不是攀高踩低，這樣活著受罪，豈不比讓她痛快死了更過癮。

    ☆、第38章 后位之爭

    二月二，龍?zhí)ь^，在大慶王朝也稱“踏青節(jié)”，這是一個祈求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的日子，也是老百姓踏青出游的好時節(jié)。對于朝政，這一天也是議大事的開始。

    宮里雖然沒有民間講究，但也有好姐妹相邀逛逛園子的習(xí)俗。

    也不是沒有妃子來邀請小滿，但是她一概裝身體不適推了。這宮里，哪里敢有什么好姐妹。她正得寵，別人自然還能看在眼里，要是失寵了，看誰還記得她。

    不過，也是，誰不是如此呢。就是她，也不會上趕著交好不受寵的妃子。只是，她也同樣不去巴結(jié)高位盛寵妃子罷了。

    雖然不能踏青，但可以吃美食。

    青玉道：“宮里二月二吃食上沒什么講究，就是有點春卷應(yīng)個景。別的都是小喜子特意讓人送來的，而且春卷夾的鹵豬頭rou，還是他特意弄的，說是您特別愛吃。”

    芍藥笑了，“什么特別愛吃，小喜子就是事多。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現(xiàn)在娘娘都這么大了，還稀罕他那點豬頭rou?！?/br>
    其實，小時候長身體自然是喜歡吃rou，而且小喜子手藝確實好?，F(xiàn)在天天錦衣玉食，倒真是沒那么愛吃rou了。但是，這是兒時的記憶，也是小喜子的心意，她還是想吃得很。有人時時記掛，也是一種幸福。

    小滿趕緊讓擺飯，“誰說本宮不愛吃的。小喜子那手藝，都是不傳秘方，做的鹵rou，味道那是極美啊。尤其這二月二，可不就是吃點豬頭rou，一年才能抬頭嘛?！?/br>
    看小滿的饞樣子，大家都笑起來。娘娘雖然都是正四品了，還是16歲的小少女呢，一股孩子氣。

    榮華殿這邊節(jié)日氣息滿滿，大家都在忙著去除冬天帶來的憋悶之氣。朝堂之上，氣氛卻萬分緊張。

    朝中分成幾派，但這幾派人都鐵了心要讓皇上立后，只是意見不同而已。

    這次麗妃謀害貞妃皇子事件，成了很好的借口。若是有皇后，后宮氣象定然會一新，也就不會發(fā)生此事。

    王貴妃，出身世家，服侍皇帝多年，打理后宮費心費力，并育有二皇子，也是有功之人，自是有大批支持的人。

    貞妃雖然進宮只三年，卻一直盛寵，而且父兄守衛(wèi)邊疆有功，追隨者最是多。

    周昭容雖是庶女，但出身清貴之家，父親是禮部尚書，又育有三皇子，也有一小批文臣支持。

    除了這三人，其他妃子，壓根就沒有被提名的資格。

    這些人，在朝堂上吵吵嚷嚷，一直爭論不休。

    正康帝不發(fā)話，他想看看是誰挑起了這個話頭。他也早有意立后，畢竟后宮多年無主，多有不便之處。何況，現(xiàn)在皇子們都已經(jīng)長大，公主也已快到出嫁年紀，這選皇子妃和駙馬，都得有皇后主持才名正言順。

    不過，他要立后，不代表就要受這幫臣子要挾。他倒是要看看是誰在蹦跶。

    火候差不多了，正康帝給秦王使了個眼色。朝堂之上，秦王是最懂他的人。

    秦王帶頭制止，“選后是國事，也是家事，各位難不成要替皇上做主？”

    這話一出，誰還敢再多說？再說可就真成了替皇上做主了。何況，這個秦王，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曾經(jīng)連言官都被他揍過，皇帝也就罰他一個月俸祿而已。這年頭，哪個王爺指望這俸祿過日子的，不過是做個面子。

    秦王最煩這些大臣閑的沒事干磨牙玩，屁大點事都嘮叨半天，什么正事都干不了。

    何況，一提立后，他就想著還是立個賢惠的好，要那么好的家世有什么用，又不是靠老丈人吃飯。

    賢惠一些，對待眾妃也能好一點，林婕妤那樣的出身和性子，估計也能少受一些委屈。

    他趕緊打住念頭，這時候，瞎想什么呢，趕緊回到正題上來。

    “皇上，臣弟覺得，立后之事，還請皇上您親自考慮定奪。臣等不敢多話。”秦王表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