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致拉住諶冰的手腕，輕輕拽了一把：“走——了——”

    夜風(fēng)軟軟的，吹得校服底下的手臂發(fā)涼。蕭致便利店出來時(shí)遞給諶冰一瓶礦泉水，順便幫忙擰開瓶蓋：“你有想去的地方？”

    諶冰搖頭：“沒有?！?/br>
    “那我們隨便走走。”

    “……那行吧。”

    諶冰喝水后擰緊瓶蓋，指尖覆蓋著瓶身，感覺到冷氣霧化成的水滴。

    周圍燈火零星，車輛從旁邊開過，蕭致就有一搭沒一搭說話，諶冰卻覺得心里很安寧。

    在學(xué)校的壓力和緊張感，現(xiàn)在全放松下來了。

    “你媽今天在這邊？”

    諶冰想了想，點(diǎn)頭：“在吧，我生日，她肯定要過來?！?/br>
    蕭致想了幾秒，說：“要不要去開個(gè)房？”

    諶冰：“？”

    迎著夜風(fēng)，諶冰色澤淺淡的眸子直視他。

    “開房干什么？”

    蕭致垂眼，看了他一會兒，沒有回答。

    隨后，漫不經(jīng)心道：“斗地主?！?/br>
    諶冰：“？”

    蕭致輕輕的一聲嗤：“那你說開房干什么？”

    “……”

    開房干什么。

    明白他的意思后，諶冰有幾秒沒說話。

    他真以為蕭致這畜生會稍微掩飾一下的，誰知道，還真就奔著這個(gè)來。

    諶冰站著站著，莫名感覺有些好笑，就嗯了聲：“那你知道怎么做？”

    “最近有在學(xué)習(xí)?！?/br>
    蕭致謙虛的態(tài)度直接把那層遮羞布扯沒了。

    諶冰側(cè)頭，只好重新跟蕭致對視。

    蕭致眉眼：“我認(rèn)真的?！?/br>
    諶冰開始覺得有點(diǎn)兒尷尬，耳背發(fā)熱，看著他的情緒異常復(fù)雜，唇輕輕抿緊。

    周圍行人走動。蕭致從路燈底下走到諶冰身旁，聲音輕了不少：“試試？”

    他極輕的一句詢問，諶冰卻聽出了壓抑的撩撥。

    他們這個(gè)年齡，什么都是初體驗(yàn)，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諶冰站在原地，好像不會走路了，和蕭致對視的視線變得模糊。

    他不同意。

    但是也不拒絕。

    ——那就是變相的同意，因?yàn)樾∠赡心樒け容^薄。

    蕭致后退兩步，影子在樹底下被燈光拉得很長，他若無其事走向另一邊：“往前一會兒有酒店，就南街門口那兒，行嗎？”

    諶冰手心有些冒汗，不太清楚自己為什么緊張，聽到蕭致這句話時(shí)應(yīng)了聲。

    他應(yīng)的聲音很小，蕭致余光看了他一眼，唇角笑意擴(kuò)大。

    他語氣閑閑的：“你還緊張?。垦b什么小姑娘？”

    “……”

    被他弄得，諶冰真還就一瞬間失去了那種情緒，掠低眼皮看他。

    到街道口，蕭致突然停下腳步，指尖勾著校服衣領(lǐng)往外拉，脫下后塞到諶冰手里：“拿著。”

    諶冰看他往另一邊走：“你干什么？”

    “買東西?！?/br>
    蕭致脫完外套后里側(cè)是件黑t恤，身高腿長，寬闊挺拔的肩背比例好，夜里不細(xì)看已是成年人的輪廓。脫完校服他還理了理頭發(fā)，弄得有點(diǎn)兒潦草，一瞬間夢回當(dāng)年的校霸形象。

    “……”諶冰看著他穿過街道。

    蕭致停在一家隱蔽又門牌炫彩的小店面前，抬眼看了看招牌，彎腰走進(jìn)去。

    諶冰總算看清了對面的四個(gè)大字——

    成人用品。

    “……”

    諶冰舔了下牙槽，轉(zhuǎn)過身裝成路人，盡量不讓人以為自己跟蕭致認(rèn)識。

    不知道等了幾分鐘，背后腳步聲靠近，諶冰重新回頭，發(fā)現(xiàn)蕭致手里拎著個(gè)黑色的袋子。

    不注意看也不會往奇怪的地方聯(lián)想，但諶冰忍不住，余光多瞟了袋子幾眼：“這什么？”

    “這么好奇？”蕭致隨口道，“沒事兒，到酒店了你慢慢看。”

    諶冰：“……”

    諶冰莫名感覺手里的校服都變沉重了。

    酒店門口正好出來一對青年男女，無意瞟了他倆一眼，眼底流露出莫名的笑意。

    諶冰硬著頭皮叫住蕭致：“我要不要脫掉校服？”

    蕭致瞟了剛才的男女一眼，跟諶冰說話：“怎么？”

    諶冰想了想：“我還是脫吧?！?/br>
    九中離這邊近，被看見了影響不好。

    ——不過脫了效果不大。

    校服的魔力就在于，不管怎么揉成一團(tuán)都能被看出這是件校服，欺騙不了任何人。

    前臺，蕭致拿出身份證：“一間雙人床。”

    “好的?！鼻芭_辦事的間隙，多次打量他倆。

    “……”

    諶冰被這么一看，莫名其妙耳背發(fā)燙，脊梁僵硬，眼睛都不知道怎么放。

    蕭致完全沒當(dāng)回事兒，拿著房卡，回頭叫諶冰：“走吧，上去斗地主?！?/br>
    “……”

    本來還他媽緊張，諶冰沒忍住彎了彎唇。

    剛進(jìn)去，蕭致順手給袋子丟床上，回頭伸手拉著諶冰縮短距離直到眼前，親親唇角：“收拾收拾?！?/br>
    諶冰拎起袋子，看了看里面的內(nèi)容。

    旁邊蕭致坐下，沒急著看這些東西，而是找浴袍準(zhǔn)備洗漱，先到旁邊衛(wèi)生間踩點(diǎn)去了。

    諶冰看了一遍，這些玩意兒的他用途心里猜得不離十，轉(zhuǎn)身蕭致從浴室門出來，高高大大的影子落到身前，額發(fā)有點(diǎn)兒凌亂潮濕，氣質(zhì)莫名變得比之前危險(xiǎn)了不少。

    他走近親了親諶冰的臉：“都能看懂嗎？”

    諶冰：“能?！?/br>
    蕭致：“要不要試試？”

    “……”

    諶冰話頭頓住。

    他小幅度地抿了抿唇，跟蕭致目光相對。

    知道他沒準(zhǔn)備好，蕭致不著急：“那我們就像之前那樣？”

    “嗯。”

    諶冰應(yīng)聲，去了衛(wèi)生間。

    熱水淅淅瀝瀝淋下來，對面是一扇落地鏡，諶冰垂眼看著腰側(cè)的傷疤。彎彎曲曲的，比正常膚色偏白，沾熱水后變紅，莫名顯得有點(diǎn)兒妖冶。

    諶冰看著鏡子，片刻，浴室外響起敲門聲。

    蕭致說：“冰冰冰？”

    諶冰：“嗯？”

    蕭致說：“你看看里面是不是沒有洗發(fā)露?！?/br>
    “……”

    諶冰低頭找了一圈，酒店大部分是一次性的小袋裝洗發(fā)露，洗漱臺上還真沒有。

    諶冰說：“沒有。”

    “沒有就對了，”蕭致聲音就在門外，非常平穩(wěn)，“開門?！?/br>
    諶冰：“？”

    蕭致聲音漫不經(jīng)心：“洗發(fā)露，我剛不小心拿出去了?！?/br>
    諶冰：“……”

    cao。

    怎么才能“不小心”拿出去？

    這就是男人的cao作嗎？！

    諶冰隨便找了條浴巾裹上，沾水的手指擰住門把，旋轉(zhuǎn)，輕輕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