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大熊都暗中吃驚,他見識過那么多門派,甚至連苗族蠱術都親眼見過,但從來沒見過點xue之法。 沈寧卻似沒事人一樣回到紀聿平面前,輕聲說道:“六哥,我知道你比大哥能吃苦,也更能忍,所以我決定點你另一種xue道,就是那種一點下去,你就會覺得頭痛欲裂,身子跟挨刀子似的,可能又跟下油鍋似的,我沒試過,我不知道?;蛟S你一會可以告訴我?!?/br> 紀聿平抬腳猛踢,但還是沒躲過沈寧的點xue。 “啊——”他瞬間感到一陣鉆心疼痛自體內四面八方襲來,幾乎是嘶喊出聲。 幸好這貴賓休息室隔音效果十分好,這么大的叫聲也沒有傳出去。 沈寧冷酷地看著他痛苦了幾分鐘,厲聲道:“紀聿衡在哪?” “我不……我不知道……”紀聿平翻了白眼,頭上冷汗直冒,幾乎快要暈闕了。 “六哥,如果你不想說,我就點你的啞xue好了,但別怪我沒告訴你,這會兒點了啞xue,痛苦是會加倍的。”沈寧一拳重重打向他的腹部。 紀聿平只覺有人在他潰爛的傷口上澆了油,他渾身痙攣,痛得連喊也喊不出來。 “看,就像這樣,”沈寧連眉頭也沒動一下,“請問,你說是不說?” 紀聿平低垂著頭,像是已經昏死過去。 “老公、老公!”紀聿平的妻子尖叫道,“他死了!你把他殺死了!” “死也得等找到我家聿衡再說啊。”沈寧輕聲道,“六哥,你想起來了沒有?我家聿衡在哪?你再不說,我就讓你生不如死?!?/br> 在場者幾乎都屏住了氣息,紀聿平搖了一下頭,沈寧雙指一點,紀聿平額上青筋全部暴出,嘴巴大張卻沒能發(fā)出一點聲音,他身子前傾成了弓蝦狀。 沈寧解了他的啞xue,蹲了下來與他對視,“請問,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紀聿平的嘴無意識地流出了口水,他再控制不住地道:“我、說……” 沈寧在他身上某個部位重重一按,紀聿平只覺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快說?!鄙驅幚渎暤?。 紀聿平猶為虛弱地看向女煞神,“他在……南郊一棟廢棄的大廈里,是、紀氏打算……炸了重建新樓的地方?!?/br> ☆、34 “老六!”紀青青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他居然真讓人綁架了老七! 大熊聽了,立刻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誰綁架了他,他們一共有幾個人?” “我、我不知道……是、是周式安排的?!?/br> “周式?”沈寧擰了眉,壓根不想去深思他們怎么狼狽成jian,她頓時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周式只要兩千萬?你還答應了他什么條件?” “沒有……” “說謊!” “你殺了我!”紀聿平似乎用盡力氣吼道。 沈寧完全不為所動,毫不留情地再次點了他的xue。 “啊——” “夠了,你太殘忍了!”程桐大喊著沖上來,像是要跟沈寧拼命。 “是你?”沈寧解了紀聿平的xue道,轉過頭看向被架住的程桐。她在車上聽大熊分析的時候就明白紀聿平沒有這個本事,即便他利用外力除掉紀聿衡,也是家族中最后一個能撈到好處的。除非他把其它幾個全部解決了,不然……就一定會找人合作。她一直認為他是與紀聿鵬同流合污,沒想到竟是老大家的,但是剛剛紀聿偉不像說謊,那么,是她瞞著老大做了這些? 這時大熊與人打完電話,說道:“沈小姐,我們已定位了地點,先行隊伍已經準備就緒?!?/br> “嗯,”沈寧點點頭,對著紀聿平道,“是你大嫂?” 紀聿平此時惟有狼狽不堪地點頭。 “你血口噴人!”程桐瞪大眼睛大喊道。 “還有沒有別人?”沈寧再問。 紀聿平又搖了一下頭。 被扶到椅子上剛緩過氣來的紀聿偉不可思議地看向妻子,他們在說什么? “把他們帶上車。”她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 大熊讓人把紀聿平提起來,自己伸手抓向程桐。 “啊——你們干什么,救命!聿偉、救命!”程桐雙手亂揮,瘋了似的大叫。 “請不要叫了,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鄙驅幇櫫税櫭?。 剛剛折磨紀聿偉與紀聿平的影像還歷歷在目,程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沈寧轉身對著冉天空道:“冉大哥,我希望在我們救出紀聿衡之前,這里的人不要離開屋子一步?!?/br> 冉天空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其中還有意外,“我明白,這時候阿衡的安全第一,凡事小心為好,大家也應該會體諒的?!彼脑掃€是比較委婉,他可沒那個魄力跟她一樣肆無忌憚地跟這些人反目成仇。 紀家的人經過沈寧方才冷酷的手段,并且真的找出了手足相殘的真兇,個個都像打了蔫似的,連紀聿鵬也搓一把臉沉默不語。 沈寧留下兩名手下,自己與大熊大步離去。 路上,程桐害怕沈寧的手段,老實交待了是她給了周式一個黑道堂口的聯(lián)系方式,大熊得知是哪個幫派后,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已經知道是誰人所為,并且也知道對方人數(shù)和火力。 營救的過程比沈寧的拷問更迅猛,大熊帶人闖進大樓時,紀聿衡正在被周式報復地毆打,但周式在看見堂口小頭目被大熊點射了手肘和膝蓋痛苦倒地后,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在黑幽幽的槍口前虛軟跪地。 紀聿衡讓大熊解開了手銬,丟掉手中剛擰下準備開銬的螺絲釘,吐了一口血水,扭了扭手臂道:“你們來得似乎快了點?!彼詾樵谒麄兊絹碇熬涂梢宰约航鉀Q了他們。 “沈小姐的破案過程……令人耳目一新。”不見血的嚴刑拷打。 紀聿衡挑了挑眉,“她主導的?”這不太像她的風格,她明明知道大熊是專業(yè)人士,應該不會干擾才是。 “是?!贝笮艿穆殬I(yè)病犯了。他發(fā)現(xiàn)沈寧身上迷霧重重。他去接她之前看過她的資料,看她不過是個普通的提前退伍的女兵,之前的履歷與家庭毫無古怪之處,但她是從哪里學來那種神秘的功夫?紀先生又知不知道她的本事? 此時沈寧已被人引了進來,大家都循著聲音望了過去。大熊看見她在見到紀聿衡安然無恙的那一刻,神情有了細微的變化,渾身尖銳的戾氣也在瞬間消失。 沈寧此刻眼中再無其他,她快步上前,微蹙了眉頭,無聲地緊緊抱住了他。 感受到她的力道,紀聿衡雙手環(huán)抱住嬌軀,輕聲道:“我沒事?!?/br> 沈寧埋在他的胸前的頭使勁點了點,但過了好一會也不愿抬起頭來。 紀聿衡拿她沒辦法,親著她的額低聲輕哄。 跟著沈寧從醫(yī)院一起來的兩個手下也在現(xiàn)場,簡直表示跌破眼鏡。真的嗎?這真的是真的嗎?這個小鳥依人擔驚受怕的女孩真是剛才那個冷酷狠毒囂張跋扈的女子? 許久,沈寧才抬起頭來,仰頭看向他臉上的淤青紅腫,抿著嘴抬手輕撫,“受傷了?!?/br> “小傷?!?/br> “我從沒見過你受傷?!彼穆曇魩捉卦V。 “明天就好了?!奔o聿衡揉揉她又親親她,“抱歉,讓你擔心了?!?/br> “你沒事就好。”沈寧又偎進他的懷里感受他的體溫。 她知道還有很多后續(xù)事情要處理,但她完全不愿離開他一分一毫。她明明不是這么軟弱的人,但重新靠在這個堅實的懷抱中,她才肯承認,她被嚇壞了。 經歷過肝膽寸斷的死別,她更加明白他之于她的不可失去。她寧愿自己去死,也再不愿看著他在她面前再次死去。那真的是一種比死更殘酷的煎熬。 她的理智明明告訴她,他沒那么容易遇難,他自己一定也能想辦法回到她身邊,但瘋蔓的恐懼沒辦法克制內心的惶恐,她一心只想快點見到他,快點見到他。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她是真的失控了。 紀聿衡也是難得看到她這么軟弱的模樣,心中又憐又疼,愈發(fā)摟緊了她。 大熊的手下將周式扭送到他們面前,大熊看向紀聿衡,簡短地交待事情經過。 原來紀聿平借由竊聽得知紀老爺子要將vk股份全部給紀聿衡,心懷妒恨,將事情偷偷告訴了紀聿偉,但紀聿偉并不打算采取行動,反而是程桐知道后,主動找上了紀聿平,她說她要為她的兒子打算將來。程桐答應他,只要事情成功,紀聿偉當上vk主席,她就一定少不了紀聿平的好處。同時紀聿平知道紀聿衡與周式之間的淵源,想借由他的名頭去周式那里討點好處,沒想到得知了他贏光周式財產的事情。他忌恨之于,明白自己找到了完美的替罪羔羊。他蠱惑周式報復紀聿衡,并誘惑他只要紀聿衡一死,他就讓他再次當上董事長,并且把他所有的財產都還給他。 周式惡膽向邊生,一咬咬牙同意了。三人密謀由周式裝作綁匪綁架紀聿衡,然后故意找借口殺人滅口,偽造一起簡單的求財綁架案。程桐與紀聿平更是想著等處理了紀聿衡之后,再處理掉周式。 正好老爺子病重住院,紀聿平與程桐認為不論他的病是真是假,事情都不能再拖。因此紀聿偉叫人去接紀聿衡的同時,程桐就讓早已準備的周式等人伺機而動。 周式見他們已了解得清清楚楚,臉色比墻面還白。 “紀先生,這家伙怎么處置?”大熊問道。 紀聿衡看也不看周式,徑直對大熊道:“你自己看著辦吧,做得干凈點,”他頓一頓,“我看著這場面挺像兩個幫派火拼了一場。” “是,我明白了。” 周式驚恐地道:“你們想干什么!” “大嫂和六哥呢?”紀聿衡卻不理他,低頭問沈寧。 “我讓人把他們關在車子里。” “那走吧,咱們也得回醫(yī)院看看老爺子怎么樣了。” “老爺子的病情我一句也沒問,對不起?!鄙驅庍@才記起這件事來。知道他對現(xiàn)代的父親還是頗有感情的,不由道歉。 “傻瓜,不必道歉,你是太擔心我?!奔o聿衡心情很復雜,既開心又心疼。 將一切善后交給大熊,紀聿衡摟著沈寧走到樓下,他看了看被關在一輛車上的紀聿平與程桐,撇了撇嘴,與沈寧上了另一輛車。 進了車中,沈寧捧著他受傷的臉細細端詳,心疼之情溢于言表,“還有哪里受了傷?” “沒了。唉,就周式那弱雞力道,還不夠撓癢?!笨赡苌砩线€有幾處傷,但紀聿衡不忍再讓她擔心,輕松帶過。 沈寧勉強勾了笑弧,“嘴硬。”她頓一頓,“去了醫(yī)院她好好檢查一下吧?!?/br> 她拿了車上準備的醫(yī)藥箱為他涂抹傷口,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他,還跟哄小孩似的不時地輕輕吹氣。 紀聿衡沒辦法拒絕這份溫柔,前世記憶中也有這樣的溫柔,但又覺是初次的體驗,令他柔情滿溢胸間。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沈寧為他敷了藥,這才挑眼看了看外頭。這時天已大亮,她看看手機,已經七點過了。 “累了嗎?不如我送你回家休息?” 沈寧一手緊握著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將身子縮進他的懷里閉眼假寐。 紀聿衡一顆心都要融化成水了。 他讓她靠在他身上小憩,一邊打電話給了紀興運的主治醫(yī)師,得知老爺子剛剛醒了。他自嘲地搖了搖頭,老爺子不管真病假病,這會兒是非得要氣出病來了。 “寧寶,大哥他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