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他言罷,也一甩衣袖,大步離開了。 而葉宇軒已出了瑞王府,府門外,瓔珞早和影七等的有些心急。 瓔珞讓影七趁機去驚動瑞王妃,影七也確實做到了,后來瑞王妃到來,雖然面上表現(xiàn)的和瑞王同進退,可瓔珞卻也瞧見她暗中向七皇子打眼色了。 想著有瑞王妃做內(nèi)應(yīng),葉宇軒應(yīng)該能順利帶蘇瑛紫出來,可心中到底擔憂。 這會子眼見著兩人出來,瓔珞方才大松了一口氣,迎上前來,目光殷切的瞧向葉宇軒,見他點了下頭,頓時松下心神來,道:“勞煩殿下將七meimei放進馬車去?!?/br> 那邊車夫已駕了車過來,瓔珞先上了馬車,這才招呼著葉宇軒將蘇瑛紫送進馬車,半抱著蘇瑛紫。 而蘇瑛紫受此驚嚇,原以為一輩子都要葬送在瑞王府里了,誰知如今還能逃出生天,一時將頭埋在瓔珞懷中,眼淚橫流。 瓔珞安撫規(guī)勸了幾句,扶著蘇瑛紫在車廂中躺下,這才出了馬車,看向葉宇軒,道:“七皇子殿下怎么會突然到瑞王府于我解圍?” 葉宇軒神情有些冷沉,聞言似輕哼了一聲,有些沒好氣地道:“縣主人忙事多,自然不會知道爺?shù)恼【徒ㄔ谌鹜醺呐赃呥@等小事了?!?/br> 葉宇軒雖然還不曾及冠出宮,開府建制,可天璽帝已將七皇子未來的府邸給規(guī)劃了出來,如今正在建造中,準備等七皇子一娶正妃,便可搬出來自立門戶。 七皇子今日卻恰好到新府邸中指點驗收宅子,他身邊親衛(wèi)倒剛巧瞧見了瓔珞和影七進瑞王府的一幕,原本也沒留意,后來發(fā)現(xiàn)瑞王府門前??康鸟R車乃是祁陽王府的,那親衛(wèi)才將事兒稟給了葉宇軒。 這才有了葉宇軒跟著闖進瑞王府的事兒。 瓔珞是確實不知七皇子的府邸在何處,見少年臉色不好,倒有些不知如何接話,抿了抿唇方道:“瑞王蠻難纏的,七皇子方才帶舍妹出來,他沒為難七皇子吧?” 葉宇軒瞧向瓔珞,見她臉上還是有顯而易見的關(guān)心,分明還是在意自己的,葉宇軒臉上寒色略動兩分,語氣也略有松動,道:“瑞王妃派了人引路,沒費什么功夫,再說三皇兄在乎名聲,這種事情他哪敢鬧出府來?!?/br> 他言罷,臉上已是有了譏誚之色。 瓔珞略松了一口氣,卻道:“先前瑞王似執(zhí)意要讓我喝那酒,我總覺那酒許是有什么問題,你現(xiàn)在可有哪里覺得不舒服了?” 瓔珞對瑞王提防甚深,總覺那酒水有問題,她一直在拖延時間,便葉宇軒不到,她也不會去喝那酒水。 她全然沒想到葉宇軒會突然出現(xiàn),自然更料想不到他會奪了她的酒杯,二話不說便一口灌了,她當時連阻攔的時間都沒有。這會子難免上上下下打量著葉宇軒,生恐他喝出個什么問題來。 葉宇軒卻冷哼,不以為然的道:“那酒最好沒什么問題!”言罷,他睨著瓔珞,又道,“你以為酒有問題我那好三哥敢給我喝?” 瓔珞愕了一下,旋即倒明白了葉宇軒的意思,他會喝那酒,也是有恃無恐。 酒水真有問題,葉宇軒出個什么事兒,瑞王便該想著怎么向天璽帝交代了。 人有親疏,她喝了瑞王府的酒真有個頭疼腦熱,只要拿不到酒有問題的證據(jù),天璽帝根本不會理會。 可葉宇軒卻不同,便什么都查不出,天璽帝也會震怒,牽連上瑞王。 料想瑞王也是知道這個的,酒水真有問題該是不敢無視葉宇軒喝下去的,瓔珞略松了一口氣。 她瞧向葉宇軒,卻還是堅持著道:“七皇子還是讓太醫(yī)好好把個脈,我吃兩杯酒,瑞王便答應(yīng)放人,我卻不覺得自己有這么大的臉面,若是……” 葉宇軒見瓔珞如此,盯視著她,突然一陣煩躁,轉(zhuǎn)身便翻身上馬,打斷瓔珞的話,道:“行了,行了,爺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進去吧,別在此久留了,被人瞧見,你是嫌自己身上的閑言碎語還太少?趕緊進去吧,爺送你回郡王府?!?/br> 瓔珞卻沒動,依舊站在車轅上盯視著葉宇軒,葉宇軒被她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到底揮了揮手,道:“知道了,爺回宮便傳太醫(yī)。” 瓔珞這才沖葉宇軒點了下,也不推辭他一番相送的好意,只吩咐影七道:“你往博弈侯府去,告訴長公主殿下,我這邊沒事了,省的長公主殿下再白跑一趟?!?/br> 影七瞧了眼葉宇軒,略猶豫了下,到底躬身應(yīng)了,打馬而去。 瓔珞這才轉(zhuǎn)身進了馬車。馬車中蘇瑛紫并沒睡著,一直安安靜靜的躺在車廂中,外頭的動靜自然也聽到了,見瓔珞進來,她虛弱的笑了笑。 瓔珞在蘇瑛紫身邊跪坐下,蘇瑛紫便道:“五jiejie送我去春繡坊安置吧,我這樣子怎好到祁陽王府去?!?/br> 蘇瑛紫明顯是怕連累瓔珞的名聲,這才如是打算的。 瓔珞倒想起那時,她和蕭承麟離開蘇府,蘇瓔紫便讓春繡坊的繡娘等在街上攔下他們的事兒。 她不覺笑了起來,安撫地拍了拍蘇瑛紫的肩頭,道:“無妨的,當日你能在我們姐弟絕境時伸出手來,如今卻怎覺我不可以?” 蘇瑛紫眼眶微熱,又叫了聲,“五jiejie。” 瓔珞聽她口齒不清,略抬了下蘇瑛紫的下巴,對著燈見她口中一片模糊,不覺心一縮,道:“怎么那么傻?!?/br> 蘇瑛紫搖頭笑了笑,卻未言。 蘇定文將她賣了,瑞王府是什么地方,便是她先前還是侯府庶女時,進了那地方只怕都要受盡苦難,不得善終,更何況是如今這等身份,進了那地方便是任人打罵的賤妾。王府女人沒有上百,也有幾十,暗無天日,她蘇瑛紫不覺得能強得過旁的女人。 她這傷卻是在蘇府時咬的,只想搏一搏,也許她這樣,蘇定文會生出些憐惜之情,饒過她,只可惜她還是太過天真了,瑞王府的長史官上午造訪的蘇府,蘇定文下午便將她收拾送了過來。 不過這樣也好,生養(yǎng)之恩,她也算還了,今日之后她不會再聽從蘇家任何人。 想著,蘇瑛紫便又一把抓了瓔珞的手,道:“我姨娘被關(guān)了起來,不知道……” 瓔珞撫了撫蘇瑛紫的頭發(fā),點頭道:“你別急,姜姨娘應(yīng)該沒什么事兒,回去后我就讓人去蘇府?!?/br> 蘇定文將她送進瑞王府,不過是打量著靠上瑞王府,將來還要用她這個女兒,想必也不會將她的生母如何,蘇瑛紫想著,也就平靜了下來,只緊緊抓著瓔珞的手。 ------題外話------ 素素:想要小七平安嗎,嗯嗯,其實這個可以用月票贖人的 小七:卑、鄙、無、恥 嘿嘿,上章好像好多妞對女主有微詞,解釋下哈。女主現(xiàn)在有祁陽王府,秦嚴,太后和長公主府,甚至將軍府為后臺,其實實力已經(jīng)很強了,她這樣還不敢闖瑞王府那真就太怕事兒了。事實證明,瑞王也確實不敢用什么強手段。 小七是個意外,女主料不到他會突然出現(xiàn),突然奪酒,小七自己一腔熱血,要替女主,這個真怪不著女主的。難道小七不喝那酒,瑞王能將他們怎么樣?若來的人是秦嚴,就一定不會碰那酒,小七還屬于熱血少年。 女主是料到瑞王府有危險,可難道就因為可能有危險就不救人?相信那樣無情無義的女主大家更不能接受哦 ......交流,吐槽,傍上書院大神, 人生贏家都在瀟湘書院微信號xxsynovel (微信添加朋友公眾號輸入xxsynovel) ☆、083 瑞王傻了 馬車外,葉宇軒騎馬行在車邊兒,聽著里頭切切私語聲,心中倒生出些妄想來,只想著這條路若然一直行不到頭倒也不錯。 遂想起瑞王方才的話,心口一陣苦意翻騰,握著韁繩的手不覺便緊了緊,引得身下馬兒吃疼嘶鳴一聲方才回過神來。 他輕嘲的挑了挑唇,眸光微斂盯視著前方,夜幕已經(jīng)徹底籠罩了大地,巷子深處一片黑寂,他只覺那股黑沉要撲面將人吞噬,即便他離馬車那么近,可那透車窗而出的燈光暖馨卻也和他全然無關(guān)。 轉(zhuǎn)過街巷,就見前頭馬蹄聲聲,有一隊人迎面而來,葉宇軒收了心思,略催馬上前,見是祁陽王領(lǐng)頭,這才將手不動聲色地從腰間烏金鞭上移開,催馬迎了上去。 互相見了禮,瓔珞也聽到動靜撩起了車簾,欲行禮,祁陽王已到了馬車前,上下打量了瓔珞兩眼,這才道:“回府再說。” 言罷又請了葉宇軒到祁陽王府小坐敘話,葉宇軒余光瞧了眼馬車上坐著的瓔珞倒沒有拒絕,拱手應(yīng)了。一行人這才再度往祁陽王府而去,至府中,瓔珞送了蘇瑛紫進內(nèi)宅,先拜見了唐氏,道明了原委,唐氏見蘇瑛紫狀態(tài)極差,便令丫鬟將她暫且安置在了瓔珞的飛雪院中,又請了祁陽王府的客卿大夫過來給她瞧了。 瓔珞惦記著葉宇軒,稟明了唐氏,親自帶著大夫往祁陽王的書房而去。 她到時葉宇軒已和祁陽王敘完了話,正準備告辭。瓔珞如何也想不到瑞王竟然會用蠱物害人,她雖不懂醫(yī),卻也知道,毒藥的話,劇毒的吃下去不會超過一炷香時候必定會發(fā)作,而慢性毒,卻一定要長年累月的接觸或者食用讀物才可以。 不可能吃上一回,或者接觸一下,就能中了慢性毒藥的。 這會子離葉宇軒喝下那酒已經(jīng)有小半個時辰了,葉宇軒還好端端,瓔珞提著的心便又放下了一些。卻還是堅持讓大夫給葉宇軒診了脈,葉宇軒倒也配合,大夫卻是什么也沒診出來。 瓔珞又恐府中做客卿的大夫醫(yī)術(shù)不精,再度交代葉宇軒回宮后傳個太醫(yī)再瞧瞧。 葉宇軒見她分明放心不下自己,雖知她只是因在瑞王府是他代她受了那酒,歉疚感動的原因,可心中卻禁不住泛起一圈圈漣漪,蕩著蕩著,卻又覺一陣苦澀。 這般心情忽上忽下,忽甜忽酸,讓他覺得自己特意跟著來祁陽王府真是笑話,便不愿再多呆,站起身來,沖祁陽王拱手道:“馬上宮門便該落匙了,晚輩不多攪擾了,告辭?!?/br> 祁陽王起身笑著相送,葉宇軒忙躬身道:“郡王不必相送,折煞晚輩了?!?/br> 瓔珞便福了福身,道:“不若便由孫女代祖父送送殿下吧?!?/br> 祁陽王呵呵一笑,點頭道:“也好,殿下慢走?!?/br> 葉宇軒心頭微跳,面上卻未動聲色,又向祁陽王行了一禮,這才大步而出,瓔珞提裙隨在了身后。 祁陽王的書房外綠樹掩映,這個季節(jié)更是花香四溢,各種花在夜色下盡情舒展搖曳著身姿。今夜無月,連星子也沒幾顆,在昏暗的光線下花影更顯朦朧迷離,卻醉人心神。 葉宇軒沉默的往前走,雙手卻禁不住在身側(cè)緊緊握住,心間似有一條線,緊緊的牽著他,一頭是他的一顆心,一頭是身后女子不緊不慢的腳步。 沒人知道這些時日他心頭的苦悶,少年郎頭一次動情,卻求而不得。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平生頭一次體會到求而不得,竟然失去的就是平生最想要的。 不,他從來都不曾得到過,又何來的失去?談失去,豈不可笑了。 想著這些,葉宇軒終有些氣血翻涌,猛然頓住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 而瓔珞不是木頭,怎可能感受不到葉宇軒的那些心思,今日她承他之情,念著自己馬上就要大婚,卻想和葉宇軒說個清楚,就像是當初她和遲璟奕便說的很清楚一般。 只遲璟奕那時候到底和葉宇軒又有些不同,遲璟奕很成熟,而葉宇軒卻更熱血,也更脆弱,瓔珞斟酌再三,張口幾次,卻都覺言辭匱乏。 她原就不是情商很高的女人,這時候?qū)嵲谝膊恢摵腿~宇軒說些什么,既不傷少年一顆赤子之心,又可以讓他盡快釋懷。 她這廂想的入神,一時間也沒想到葉宇軒會突然停下腳步,故此葉宇軒轉(zhuǎn)身,瓔珞便一頭撞進了葉宇軒的身上。 額頭像撞上了一塊鐵板,禁不住驚呼了一聲,尚未來得及退開,腰肢便被葉宇軒緊緊扶住了。 瓔珞一驚,掙了下,不想葉宇軒竟抓地更緊,頭頂響起了他分明帶著火氣的執(zhí)拗話,道:“那時候你告訴爺,說你命賤,擔不起爺?shù)腻e愛,只愿嫁得尋常人家為妻,經(jīng)營自己的小日子,皇宮的榮華富貴迷人心性,只會移了性情。你說的每句話,爺都清清楚楚記在心上,可如今又如何?秦嚴和爺又有何差別,何故他便可以,爺卻不行?。窟€是,當初你那些話便不過都是哄著爺玩的!” 瓔珞抬頭,卻見葉宇軒的一張俊面近在咫尺,少年的臉龐不知何時已經(jīng)褪去了稚嫩青澀,他抿著唇,側(cè)顏便有鋒銳的弧線,即便是光線黑暗,也能瞧清他燒紅的雙眼。 瓔珞睫羽輕閃,道:“他和你出身卻無大不同,可他能允我正妻之位,你卻不能。” 葉宇軒雙眸驟然瞇起,道:“呵,原來你眼里在意的竟然是名分二字,和貪慕富貴虛榮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同???” 瓔珞并不在意葉宇軒的嘲諷,只點頭,道:“七皇子說的對,我不過紅塵中最是平凡一個女人,執(zhí)著名分,執(zhí)著富貴,七皇子還不知道,我甚至比她們更多了貪心二字,我除了要正妻之位,甚至不容許夫君有第二個女人,便是將來懷了身孕,我也不可能給夫君抬妾安排通房,他若然敢動一下那念頭,我便敢絕情絕愛,讓他追悔一世!你看,我就是這樣的女人,惡毒,虛榮,霸道,貪心?!?/br> 葉宇軒已被瓔珞一番話驚地瞪大了雙眼,瓔珞卻緩緩笑了,又道:“當日七皇子能給我什么?最好怕也只是側(cè)妃之位吧,如何能夠滿足的了我呢。不過當日我和七皇子殿下說的話,卻盡皆肺腑之言,不曾是欺哄殿下的,不然那時候也不會和遲家定下親事,世事弄人,如今我已是皇上御賜的未來靖王世子妃,七皇子又何必還執(zhí)著于我的那些話呢。” 葉宇軒有些消化不了瓔珞的話,他神情復雜而難解的看著瓔珞,道:“你說的是真的?將來靖王世子若然有了妾室,你當著便要和他絕情絕愛?” 瓔珞對此卻是再確定不過的,也沒想騙葉宇軒,點頭道:“是。” 葉宇軒猛抽一口氣,卻是喃喃道:“如此擅嫉,為何……” 如此聳人聽聞,如此擅嫉不賢,為何他聽了反倒竟詭異的覺得這樣也不錯,竟還是嫉妒秦嚴能得她如此濃烈的愛。 瓔珞見葉宇軒半響無言,神情也怔怔的,不過臉上到底褪去了方才那股子暴躁的戾氣,這才又道:“我要的這些,七皇子殿下都給不了,所以秦嚴和七皇子你是不同的。” 葉宇軒身子微僵,聞言目光逼視著瓔珞,夜色下,她的眼眸似映著青溪的碧水,清清涼涼,晶瑩透澈,卻又似清清涼涼的能往人的心里滲。 這雙眼眸極美,可卻無波無緒,理智從容,讓人心生涼意。葉宇軒不覺松開了瓔珞,見她退后了兩步,拉開了距離,一時倏然而笑,道:“你最好記住你今日的話,爺會盯著你的!你最好別叫爺發(fā)現(xiàn)你發(fā)現(xiàn)你陽奉陰違,便莫怪爺秋后算賬!” 他言罷,再沒多言,轉(zhuǎn)身便走,步子邁的極大,略顯倉促。 瓔珞張了張嘴,想謝謝今日他的相護,可聲音卻卡在了喉嚨口。 她想,也許他這會子最不想聽的便是她說謝,說來日定相報這樣的話吧。 瓔珞望著葉宇軒消失的方向,禁不住輕嘆了一聲,轉(zhuǎn)身欲回飛雪院,誰知剛轉(zhuǎn)身便又撞上了一堵硬邦邦的鐵墻,登時額頭再度被撞得一疼,再次哎呦一聲,雙眼頓時便迷蒙了起來。 她的人更是被撞的往后退了兩步,這才踉蹌著站住,抬頭淚眼迷蒙的瞧去,就見秦嚴一身玄衣,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