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瓔珞無奈,可對葉宇軒的難相處也不是頭一回見識,索性在他身邊坐下,道:“殿下有話和我說?” 葉宇軒卻又哼了一聲,反倒扭了頭,只兀自用著湯。瓔珞有些好笑,知道葉宇軒這是擺架子非要自己先開口說話,也沒心思和小屁孩多計較,便道:“這湯殿下若是用著還可口,回來我寫了方子托人給殿下送過去?” 葉宇軒這才看向笑意盈盈的瓔珞,目光盛亮,道:“還算你這臭丫頭有點良心?!?/br> 瓔珞一陣無語,心說,臭丫頭,這算什么稱呼?自己本是臭小子,倒罵旁人是臭丫頭,豈不知自己的年紀可比他大的多呢。 ------題外話------ 今天還要去醫(yī)院,保險期間,妞們下午五點來刷二更 ☆、009 夫妻釋懷 一陣風起,卷起抄手游廊上落的積雪撲簌簌往里落,雪光反射出一道流光,那流光好似落進了葉宇軒的眼眸中一樣,他瞧過來的目光灼亮逼人。 瓔珞怔了下才眨了眨眼睛,道:“要不這方子抵了一回欠下的人情?” 葉宇軒頓時便黑了臉,道:“欠了爺的慢慢還,爺不急??赡闳粝脒@么糊弄爺,想都別想?!?/br> 瓔珞笑著笑,倒也沒再說什么,只是指了指湯盅,道:“趁熱喝,涼了喝就沒藥膳的效果了。” 那羊rou羹里頭瓔珞放入了藥材熬制的極為稠厚,既除去了膻味,又能補腎益氣,且最是散寒。 現如今早上寒冷的厲害,喝上一盅熱呼呼的羊rou羹,渾身毛孔都是舒展的。 葉宇軒自然也嘗出她這羊rou羹不同平常,一時想到了什么,扭頭又盯著瓔珞,道:“爺前些時日出京了,最近回來卻聽說四通街上開了一家藥膳樓,是遲家的生意,每日里日進斗金,生意紅火的連母妃在宮里都有所耳聞,聽說最近下了朝,倒有半數的官員不回家,不上衙門,倒先跑去藥膳樓用湯。爺也去了兩回,怎覺著你這湯倒和藥膳樓的藥膳有些相似,遲家那生意不會是你提供的方子吧?” 最近藥膳樓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原因無他,前期在藥膳樓用飯的人已經或多或少改善了一些身體上的毛病,見果真是有用的,自然就越傳越神,光顧的人也越來越多。 瓔珞不覺眉開眼笑,也不隱瞞,點頭道:“自然是本姑娘的手筆……哎呦……” 她正要說請七皇子多多光顧,也好起個名人效應,給藥膳樓引更多的客人去。誰知道腦袋便被葉宇軒抬手狠拍了一巴掌,瓔珞驚叫一聲,瞪圓了眼怒視著葉宇軒。 卻見葉宇軒臉色陰沉的厲害,眉目間一片煞氣,瓔珞怔住,只覺這人恁是喜怒無常了點。 葉宇軒卻冷聲道:“姓遲的都退了你的親事,如此攀龍附鳳,你倒還傻乎乎地幫襯他做生意呢,真當自己是遲家婦呢!” 瓔珞聽他這口氣,竟好像是怕自己被遲家給騙了,吃了虧。又像是在為自己被退親一事兒抱不平,頓時心頭一暖,笑了起來,眨眼道:“殿下想哪兒去了,我怎么可能平白無故地就給遲家的藥膳樓提供藥膳方子呢,那藥膳樓也有我一份呢,我不過是和遲大哥合伙做生意罷了,哪里是遲大哥哄騙我?我有哪里傻嗎?” 瓔珞言罷,抿了抿唇,到底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她和遲璟奕退親一事兒,便只道,“至于退親,乃是你情我愿的事兒,也不能怪遲大哥,事實上更多的責任在我呢。七殿下好像對遲大哥誤解頗深呢。” 葉宇軒本以為瓔珞就是個被男子騙了的傻丫頭,幫襯著遲璟奕開起了日進斗金的藥膳樓,還因為喜歡遲璟奕,甘之如飴。如今聽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頓時心中暢快,可又因瓔珞句句都維護著遲璟奕而不愉快,沉著臉,道:“依你現在的身份確實和遲家不配,退親了更好,你值當更好的?!?/br> 瓔珞不以為然,心道人家海大姑娘還是嫡女呢,都下嫁了遲家,自己如今便成了郡王府的姑娘卻也是庶出,這有什么不配的。她和遲璟奕的親事會退,也不是因為這個。 不過她也不可能向葉宇軒多解釋,便只笑了笑,沒言語。 葉宇軒見瓔珞明顯不認同自己的話,偏又憋著不說出來,還笑瞇瞇的,一副沒脾氣模樣,頓時便有些不是味兒,只覺她這個樣子,還沒之前處處和他作對的可惡模樣來的可愛。 他盯著瓔珞瞧了幾眼,哼了一聲,道:“你不用因欠了爺人情,便恭維著爺。沒那個必要,爺幫你都是舉手之勞,也沒指望你如何報答爺?!?/br> 瓔珞當即狡黠地揚眉抬手道:“真的?殿下當真是通情達理,高風亮節(jié),要不將我上回打給爺的那張欠條還給我吧?” 她這般模樣倒是多了幾分親近的嬌俏,比方才一直笑瞇瞇的模樣不知順眼多少,葉宇軒不覺牽唇一笑,見那邊妙哥已經快步過來。 他也不再耽擱,幾口吃完了湯盅里的羊rou羹,卻將粉彩湯盅塞在了瓔珞的手中,站起身來,睨著她,道:“想都別想,爺就讓你欠著這些人情,等攢成個大人情,一并還才好?!?/br> 說罷,擺擺手,撐著護欄便從抄手游廊上跳了出去,往花園方向去了。 瓔珞站起身來,望著他遠去的身影,不覺輕笑了下。 瓔珞帶著妙哥到千禧園時,晚晴也已經從花園回去,只道七皇子已經離開了,唐氏也沒留意。 倒是用了瓔珞的羊rou羹,難得的問了里頭都放了什么,怎么處理的半點膻味都沒了,瓔珞笑著和唐氏細細說了,唐氏便問起了祁陽王所說的更名一事兒。 瓔珞前世雖也姓蘇,可如今既然已經重活一世,便也沒再執(zhí)著于蘇姓。她總覺得姓名都只是一個代號罷了,對這個沒太多的執(zhí)著,聞言便笑著道:“我都聽從祖母的安排。” 唐氏便笑著道:“如此祖母覺得還是改了名字好,你的名字想必當時那蘇三老爺也不曾費心思取,如今卻是要批了八字,正經取個名字。倒是女子的小字,取的賤一些也無關礙,不若瓔珞便做了小字吧?” 瓔珞本就是外室所出,彼時想必蘇定文也沒想著將她帶回蘇家認祖歸宗,取名瓔珞,乃是脖子上掛的配飾名,根本就和蘇瑛玥等姑娘的瑛字輩不同。 為此,瓔珞回府沒少受蘇瑛珍和蘇瑛藍的奚落。 這個名字確實太卑賤隨意了些,若不然當時在楚衣閣,她也不會被推進那瓔珞閣中去。 她這個名字倒更像大戶人家的丫鬟名字,什么玉簪,華勝,寶蓋或者小廝的名字虎章之類的。 以后還用這個名字,難免會遭人取笑,倒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愛取些賤點的小名,瓔珞做了小名卻再合適不過了。 想著,瓔珞便點頭笑道:“祖母說的極是,我都聽祖母的?!?/br> 見她答應改成蕭家這一輩女孩的涵字輩,唐氏很高興,當日祁陽王回府便說了此事,祁陽王倒是連夜給瓔珞和蘇景華都想了幾個名,翌日一早趁著還沒開宗祠便送到了紫云寺,請方丈通濟大師看過,最后給蘇景華定了名字,蕭承麟,為瓔珞定下了名字蕭涵嫣。 開祠堂,記宗譜這些并不需要瓔珞前往,瓔珞還和往常一樣陪著唐氏說話,興致來時學學調香,逛逛園子,不到中午,弟弟蕭承麟便隨著祁陽王回了府,言道已經順順利利地將兩人的名字記在了祁陽王世子蕭嵐肅的名下。 為了慶祝,唐氏專門吩咐廚房做了一桌子酒菜,午膳也不必分桌,只祁陽王和唐氏,并瓔珞姐弟清清爽爽吃了一頓,氣氛倒是極好,瓔珞頭一回有了家的感覺。 記了宗譜,瓔珞姐弟便徹底在郡王府中安置了下來,郡王府的人口簡單,生活也簡單的很。 祁陽王雖然也有幾房妾室,可她們年輕時都不曾有子嗣,如今年紀也大了,早便歇了懷孕爭寵的心思,唐氏這些年避居在佛堂,也不讓妾室們請安立規(guī)矩,如今雖因瓔珞姐弟重新掌管中饋,開始出院活動,可卻也沒有恢復讓妾室前來請安的規(guī)矩。 妾室們倒也安分,不會到千禧園中討嫌,唯一會蹦跶的喬側妃被禁了足,故此郡王府中日子平靜而簡單。 瓔珞好像一下子就過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和唐氏相處也越來越親近,越來越能找到前世陪伴奶奶的那種感覺。 唯一讓人不快的就是,臨近年關,府上的事情極多,每日里中饋都有各種瑣事兒,加上唐氏多年不管中饋,府中上下管事都被喬側妃換成了自己人,這時候難免便忙亂了些,下頭人倒也鬧了兩場事兒。 可喬側妃沒了祁陽王的撐腰,和郡王妃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根本用不著什么迂回手段,哪里鬧出了事兒,誰陽奉陰違,郡王妃直接暴力壓制,殺雞儆猴那么兩回,下頭便頓時什么都順了。 如今大過年的,不好大動,等到過完年,再換上一批人,也就什么都順當了。 跟著這樣強勢的祖母,瓔珞根本沒什么可以cao心的,每日里就想著怎么自己高興,再讓唐氏也高興便成。 這種日子簡直不要太舒坦,瓔珞愈發(fā)覺得不能早早地嫁去了靖王府,起碼也要在郡王府中過上一兩年舒心日子再說。 倒是弟弟蕭承麟最近難免忙碌,年關下總是有不少的祭祖之類的事兒,今年又是他頭一年被認祖歸宗,祁陽王難免帶著他四處走動拜訪,將郡王府的一些關系也都慢慢地引見給他,瓔珞有時候兩三天才能在唐氏處匆匆見上他一回。 舒心的日子總是不知不覺就會過的很快,好像就是一晃眼的功夫便到了年三十。 府中早早便挑起了大紅燈籠,四處掛起了紅綢,暖房中的花兒也都擺放了出來,各門上桃符換了新,貼了門神,遠遠近近的不時聽到鞭炮聲噼里啪啦乍然響起,年味兒一下子便濃了起來。 今年郡王府中添了丁,也添了希望,年便過的比平時要隆重一些,唐氏今年給下人們發(fā)的紅包都要比往年要厚上一倍,往年按例每個下人都得一套新衣,今年卻各自做了兩套,三十上下人們統(tǒng)一換了新衣裳。 四下一新,讓人覺得整個郡王府都亮堂了起來,大家都知道今年發(fā)的紅包足,做的衣裳多,皆是托了瓔珞姐弟的福,這些日子也瞧的出,姐弟二人在祁陽王和郡王妃心目中的分量,故此瓔珞走在府中,下人們老遠便行禮問安。 瓔珞在郡王府過的如魚得水,找到了家的感覺,年夜飯便也難得的用心,親自帶著廚娘們整飭了一桌酒菜。因統(tǒng)共也就四個人,也沒做太多,涼菜熱菜湯品也就一二十道,又溫上了兩壺梨花白。 過年祁陽王都沒將喬側妃放出來,倒是三爺蕭敬亭,本該來正院一起守歲的,可他也不知是真病了,還是不愿過來,卻是只讓小廝過來說了一聲。祁陽王擰了擰眉,神色淡淡的應了。 瓔珞整飭的年夜飯得到了一致好評,吃過飯,瓔珞便和弟弟蕭承麟跑到院子里和丫鬟們一起放起了煙花。 祁陽王和唐氏也站在廊下瞧著,蕭承麟今年回到蕭家,心中高興,又吃了些酒,便似一下子放開了自己,加上他本來也就是半大孩子,這會子拉著瓔珞玩的極瘋。 煙花爆開,流光溢彩,小丫鬟們拍著手,追逐打鬧,院子中一派歡天喜地,歡聲不斷。 祁陽王站在廊下,瞧著煙花下瓔珞躲在晚晴身后,尖叫著躲著蕭承麟丟過來的爆竿,不覺眉眼染笑,道:“府中多少年沒這么熱鬧過了啊,這才像是過年。” 唐氏聞言也面有追憶和感嘆,道:“肅哥兒從小就性情沉穩(wěn),便小時候過年也拘著不和尋常小孩一般玩鬧,倒是玨哥兒,打小便頑皮,最喜過年,鬧騰的厲害,有他這個當弟弟的拉著拖著,肅哥兒才松乏一些。后來玨哥兒也長大了,每年吃完年夜飯,便不曾再放什么煙花,這一晃大概也有二十來年了?!?/br> 從蕭嵐肅兄弟二人沒了,這還是頭一回唐氏主動沖自己提及兩個兒子,且語氣平靜,不再句句帶刺,像尖刀一樣非要扎進人心房去,再連血帶rou的抽出來,弄的夫妻兩人都痛苦不堪。 祁陽王心下一跳,不覺轉頭望去,只見今日唐氏穿著一件朱紅色遍繡牡丹寬袖夾衣,紫紅色的十二幅繡蘭花襦裙,外頭搭著件紫紅色的金絲彩繡松鶴紋斗篷。 斗篷的兜帽和襟口一圈紫貂毛,頭發(fā)梳成百合髻,戴著一套鑲嵌紅寶石的赤金頭面,耳邊還掛著金色珍珠耳鐺,臉上也薄施粉黛,上了妝容,顯是精心打扮過的。 其實唐氏如今年紀并不大,不足半百之齡,兩個嫡子在時,她生活的如意,體態(tài)微豐,在京城是出了名端莊福態(tài),顯年輕。 只兩位嫡子一去,常年傷心憂神,又不再好好保養(yǎng)自己,再加上身體如今消瘦的厲害,頭發(fā)也白了不少,便一下子顯出了年邁來。 這些時日許是心情變了,人一下子精神了,又養(yǎng)了這一段時日,臉上身上長了rou,瞧著已是年輕了好幾歲。 今日唐氏的一身妝容,包括臉上化的淡妝都是瓔珞的手筆,瓔珞特意尋的顯年輕的衣裳,哄了又哄才勸了唐氏穿上,又有她比古代人懂得略多的化妝術,這般精心一收拾,唐氏瞧著比初見時年輕了豈至十歲? 此刻絢爛的煙花一映,更顯得人矜貴端方,又因追憶的神情,眉宇間有著年輕女人沒有的歲月沉淀的底蘊,當真是風韻別具。 祁陽王瞧在眼中,心頭又是一跳,動了動喉結,試探著往唐氏身邊挪了一步,兩人手臂都碰到了一處去,察覺到唐氏雖然身子僵硬了一下,可卻并未曾避開,祁陽王心下大定,不覺又挪近了些,道:“是啊,一晃二十來年就這么過去了,咱們成親都快四十年了,一輩子的老夫老妻了,還有什么是不能說開不能釋懷的,如今孩子們也回來了,郡王府會越來越好,咱們也都老了,往后且一起守著孩子好好過日子。小宛,你說可好?” 唐氏的乳名喚小宛,當年也就兩人剛成親那會兒,祁陽王私底下會那樣叫她,后來有了孩子,年歲大了,倒沒再叫過。 如今乍然聽他這樣稱呼自己,口氣中帶著點低三下四的哀求之意,唐氏愣了下,臉便先燒了起來,只覺一大把年紀了,如今倒又稱呼起新婚時的昵稱,實在太令人難為情,不覺瞪了祁陽王一眼,道:“胡子都白完了,孫子也這么大了,沒皮沒臉!” 祁陽王頓時哈哈朗笑起來,順手便抓住了唐氏的手,不顧她的掙扎緊握了起來,道:“一輩子的夫妻了,誰還不知道誰,我在小宛面前便沒皮沒臉也使得?!?/br> 唐氏掙了下,沒能掙開,便也由著祁陽王拉著,心里想著。 是啊,一輩子的夫妻了,難道還真能置氣一輩子?罷了,就像他說的,往后守著兩個孩子且好好過日子吧。過去的,總歸是要讓它過去的,緊緊抓著不放又有什么意思,都到了這把年紀了,人還是難得糊涂的好。有些事兒沒有必要記得太清楚,也沒必要想的太清楚。 ------題外話------ 唉,今天身體狀態(tài)不好,碼字狀態(tài)果然更不好,磨磨蹭蹭到這會兒才二更上,明天的文肯定沒法一早就更新,妞們明天中午來看哈 咳咳,隨便再求個票,都摸摸口袋哈,么么噠 ☆、010 醉酒和逼供 因翌日一早祁陽王和唐氏便要進宮朝賀,瓔珞和蕭承麟在千禧園并未鬧到很晚,雖說有守歲一說,可唐氏和祁陽王的年紀都大了,翌日還要早起,不過熬過了二更便準備安置。 瓔珞和蕭承麟便移步到了飛雪院的暖閣中繼續(xù)圍爐守歲,因晚輩守歲乃是為了延長長輩的壽命,蕭承麟如今對祖父祖母可謂一片至誠孝意急需抒發(fā),自然是定要守到天亮的。 瓔珞對唐氏也是一片真心,弟弟要守歲,她自然是要一起的,兩人在飛雪院的暖閣中圍爐吃著小酒,說著話,時間倒也過的很快。 待得外頭第一聲雞鳴響起,瓔珞才吩咐著丫鬟給蕭承麟系上厚厚的狐貍毛斗篷,又讓妙哥給他添了個手爐,將他送到了院門,瞧著他在丫鬟的簇擁下慢慢往前院去,待得燈籠的光芒一點點消失,瓔珞才搖了搖身子欲轉身回去。 這一動,差點沒摔倒,好在被紫夢及時扶住了。 她和蕭承麟雖然吃的都是不大烈的果酒,可在千禧院時卻也用了不少梨花白,果酒雖不烈,經不住兩人心里高興一杯杯吃的多。 這會子站在門前,瓔珞便覺眼前搖搖晃晃的,人影憧憧。 兩個小主子晚上不睡,飛雪院的丫鬟們自然也都要守著的,這會子云mama見瓔珞一個勁兒地瞧著遠處傻笑,忙吩咐道:“我的小祖宗啊,mama都說了果酒也醉人,怎還是喝成了這般樣子?!?/br> 見瓔珞也不說話,只一個勁兒地盯著自己瞧,眼神迷蒙,云mama嘆氣,忙吩咐紫夢和妙哥,道:“只怕是真喝多了,這會子吹了冷風,酒氣倒上來了。趕緊將姑娘扶回去,醒酒湯可是一直溫著的?給姑娘灌下,早些安置?!?/br> 云mama今日也守了一夜,卻是不放心,跟著進了屋,瞧著妙哥幾個將瓔珞頭發(fā)散開,脫了衣裳,送上床帳,又親自用熱帕子給瓔珞擦拭了手臉,灌下醒酒湯,將人扶著躺下。 瞧著瓔珞小臉紅撲撲的往枕被間蹭著閉了眼睛,云mama才長松一口氣,瞧著瓔珞臉上甜美的笑意,眼眶微熱地抹了抹眼角。 她從小伺候姑娘,瓔珞姐弟以前過的都是什么日子,再沒有人比云mama更清楚了。想到以前在蘇府中,守歲時宋氏從來不叫瓔珞姐弟,總是拿什么身子弱,來不了的借口搪塞蘇定文,而蘇定文竟然都信了,從來不關心這對姐弟的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