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呀,白jiejie,你的頭上落了兩片樹葉,別動?!?/br> “還說我,你頭上也掛著樹葉呢,這紅葉子還怪好看,要不王meimei便頂著它吧?!?/br> “白jiejie,你們府上這幾刻連香樹長的可真好啊,枝葉這般繁茂,得有百年了吧?” 瓔珞聽著樹下傳來的說話聲,嚇得直往身后靠著的秦嚴(yán)的懷中鉆,恨不能將自己團(tuán)成一團(tuán)縮進(jìn)去。 秦嚴(yán)軟玉溫香的抱著,且是美人自己個兒貼進(jìn)來的,心中一片舒爽得意,緊了緊環(huán)著她的手臂,唇角勾起笑意來,在瓔珞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怕什么,被瞧見了爺娶你便是?!?/br> 那些夫人姑娘們這會子正經(jīng)過樹下,秦嚴(yán)就敢這樣說話,他伏在耳邊,氣息一下下往耳廓中鉆,說話間嘴唇都碰到了她的耳珠,又癢又怪異,瓔珞想躲便聽著樹下的說話聲,根本不敢再動一下。 秦嚴(yán)這明顯是趁著機會占她便宜,可偏他做的好似光風(fēng)霽月一般,讓她此刻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頓時面色微紅,氣鼓鼓地咬牙不語。 其實瓔珞是當(dāng)真多慮了,隱蔽這樣的事兒秦嚴(yán)還是擅長的,他既抱著瓔珞躲在樹上,便有把握不被人發(fā)現(xiàn)??v現(xiàn)在那些個姑娘抬頭瞧葉子,也是看不到他們隱身之處的。 瓔珞僵在秦嚴(yán)懷中,即便是僵著,那也是在懷啊,秦嚴(yán)這會子自然不會向瓔珞炫耀自己的隱蔽技術(shù)有多高超。 直到下頭的一眾人都過去了,瓔珞才忿忿地推了秦嚴(yán)一下,引得秦嚴(yán)一聲低沉的笑,不待她多言便道:“噓,看!好戲可要來了啊。” 瓔珞望去,就見尉氏這會子已是帶著諸人到了假山那邊兒,頓時也無心計較秦嚴(yán)方才的戲弄了,忙忙定睛瞧著。 尉氏本一臉笑意地和身旁的國子監(jiān)祭酒蔡夫人說著話,可驀然間耳朵里卻傳來幾聲奇怪的動靜,尉氏話語微頓了下,先時還以為聽差了,正欲繼續(xù)說笑,就聽那動靜更響了些,也更激烈了些。 女人的喘息聲,哼吟聲,古怪的拍打聲,甚至還有男子呼吸粗重夾雜著不堪的呼救聲,那種聲音對在場的已婚婦人來說并不陌生,尉氏頓時就難以置信的變了臉色,她顧目四望,眼見旁邊蔡夫人已蹙眉變了臉色,而其她的夫人們也都紛紛停下了腳步,一臉的古怪之色。 尉氏頓時臉上忽紅忽青,好在她管家多年,經(jīng)過的事兒也不少了,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忙大聲道:“華姐兒,母親方才想起來早讓大廚房準(zhǔn)備了一樣新吃食,甚是美味新巧,你先帶姑娘們?nèi)ボ铺m閣中品嘗糕點,那玉蘭花樹如今不過打了花苞,等開花了再帶姑娘們?nèi)タ床藕媚?。?/br> 山洞里頭的聲音實在是不小,后頭的姑娘們都聽到了,雖然有些姑娘尚面帶茫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可有些年紀(jì)大點,已通人事的姑娘卻已懵懵懂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頓時一個個雙頰飛紅,恨不能立馬消失在這里。 白錦華面色發(fā)白可還是支撐著笑著道:“母親說的是,等玉蘭花開花了,我給大家發(fā)帖子請姐妹們過來賞花,這會子寒風(fēng)起了怪冷的,大家先往芷蘭閣去吃糕點吧。” 出了這等齷蹉事兒,姑娘們自然不好呆在這里,白錦華一言,那些懂了的姑娘紛紛跟著她往遠(yuǎn)處去,而那些不明白的,也都不是傻子,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跟著快步去了。 這邊各府的夫人們卻沒那么多避忌,畢竟哪家的后院中也不會是干干凈凈的。尉氏臉上露出了厲色來,道:“一準(zhǔn)是哪個作死的丫鬟和小廝胡混,污了夫人們的耳朵,夫人們不防也往芷蘭閣寬坐,容我料理了這邊再給夫人們好生賠罪?!?/br> 尉氏的話卻并非說有夫人都給臉面的,就聞太仆寺卿家夫人張氏挑眉笑著道:“侯夫人這話說的,若然小廝可隨意進(jìn)出內(nèi)宅,還在今兒這樣的日子和丫鬟鬼混,這傳揚出去,昌平侯府的女眷還要不要名聲了?只怕另有其事兒,侯夫人也不必遮掩,為其庇護(hù),能做出這等事兒來,也不值當(dāng)搭上侯府女眷的名聲為他們掩羞,侯夫人可想好了,這會子咱們都走了,回頭侯夫人便是后悔可也來不及了?!?/br> 張氏的話卻是提醒了尉氏,她方才只想著這事兒出在侯府要盡快遮掩過去,可這若是不清不楚的,諸位夫人都離開了,回頭豈不是她昌平侯府的女眷要遭殃背黑鍋? 這哪兒成啊! 尉氏當(dāng)即便沖張氏道:“多謝提點,來人,將里頭的臟東西給本夫人拉出來,本夫人倒要看看是誰這樣的敗壞我昌平侯府的名聲!” 婆子聞言沖進(jìn)了假山洞,饒是都是生了幾個孩子早便算見多識廣的婆子,瞧見假山洞子里的情景也禁不住目瞪口呆。 竟是兩個女子壓在一個男人身上,眼瞧著那男人都快被欺辱的不行了,當(dāng)真是丑態(tài)百出,令人不敢直視。 山洞中的光線黯,加上蘇瑛玥和紅雀用了藥精神有些癲狂下,頭上的發(fā)絲也亂糟糟的,故此婆子們根本就沒能認(rèn)出蘇瑛玥和喬恩珉來,只呆愕了下便沖上前去將蘇瑛玥和紅雀從喬恩珉的身上扯了下來,撿起衣裳勉強給兩人裹住。 那邊兒喬恩珉也被拉攏了衣衫,婆子們拖拉著三人拽出了假山洞。 蘇瑛玥三個經(jīng)過婆子們這一番折騰原本就恢復(fù)了些神智,等拖出山洞,新鮮的空氣一灌腦,刺眼的陽光一刺激,頓時便清醒了個七七八八。 蘇瑛玥頭一個便迷糊著瞧清楚了前頭圍著的一眾夫人們,瞧清楚了她們臉上的鄙夷之色,她先還茫然了一下,接著才迷迷糊糊地想到了什么,頓時驚慌四望,待瞧見躺在一旁衣衫不整的喬恩珉,還有那邊已經(jīng)尖叫起來的紅雀,目光最后落在自己用衣衫勉強遮擋住的身子時,蘇瑛玥不堪打擊,竟是尖叫都沒能發(fā)出來便暈倒在地。 她躺倒在地上,倒是露出了一張臉來,大夫人白氏也是這個時候才認(rèn)出了蘇瑛玥來,驚呼一聲,道:“三丫頭?” 她這一聲驚呼只因為太過震驚,故此聲音便不算小,一時間引得眾夫人們都望了過來,發(fā)出了然的抽氣聲。 白氏恨不能扇自己兩個耳光,臉上紅白交加,只覺頭重腳輕,晃了晃身子差點摔倒。 而平邑侯夫人原本是不屑這些事情的,加上喬恩珉是被抬著出來的,眼見是受了傷,一直都躺在地上,平邑侯夫人站在靠后的位置,一直便沒留意到那男子竟是自己的親兒子。 她此刻聽聞了白氏的驚叫聲,意識到出事兒的竟然是自己嫡嫡親的外甥女,她這才往前兩步,瞪大眼睛望了過去,一下子便瞧見了那地上躺著的男人身上的衣袍格外眼熟。 她慢慢的想到了什么,面色大變,又往上走了幾步,眼見那男子臉色很不正常,像是生死不知的模樣,平邑侯夫人也顧不上為喬恩珉遮掩了,忙臉色驚慌地?fù)淞松先?,搖晃著已經(jīng)渾然不知事兒的喬恩珉,道:“兒啊,你這是怎么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醒醒??!” 喬恩珉確實不大好,他先是被秦嚴(yán)弄成了重傷,后來又服用了藥物,被蘇瑛玥和紅雀折騰的不輕,此刻臉色說不出是紫紅還是紫青,又無聲無息的,著實將平邑侯夫人嚇得厲害。 要知道她可就這么一個嫡子,可平邑侯府里頭還有個庶長子呢,要是喬恩珉折了,說不好這世子的位置要落到誰人的頭上呢。 平邑侯夫人此刻根本顧不上什么了,這擔(dān)憂喬恩珉的性命忙忙道:“請大夫,請大夫!” 她如此,眾夫人們卻不擔(dān)心喬恩珉,喬恩珉是從前頭吃席過來的,身上難免就帶著些酒氣,加上他被瓔珞吐了一聲,味道便極不好聞,一瞧便是喝酒喝多了,吐地渾身都是,還在此拉著女人醉生夢死的。 再想到那蘇瑛玥是喬恩珉的表妹,兩人一準(zhǔn)早便生了情,瞧這拉了丫鬟跟著胡天胡地的樣子,這樣的事兒說不定都不是頭一回了。 一時間只覺當(dāng)真是近年來的頭一樁丑聞,傷風(fēng)敗俗的厲害,諸夫人們也沒有了留下來看熱鬧的心思,紛紛搖頭自行便往芷蘭閣去了。 尉氏見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臉色難看的瞧著地上躺著的蘇瑛玥,還有縮在假山邊上瑟瑟發(fā)抖的紅雀,又望向坐在喬恩珉身邊抱著兒子叫喚呼喊的平邑侯夫人,尉氏的目光冷的像刀子,神情更是惱到了極點。 今日先是后花園里頭有人假扮蘇五姑娘,接著又發(fā)生了假山洞里白日宣yin的事情,不出一日昌平侯府便會淪為笑話,雖然出事兒的都不是昌平侯府的主子,可昌平侯府少不得要擔(dān)個內(nèi)宅不寧,管事不嚴(yán),混亂不堪的名聲。 尉氏是個精明人,既然能想到前頭湖心亭上的事兒和蘇瑛瓊有關(guān),這會子又鬧出了這樣更大的事兒,她自然更是想到了蘇瑛瓊身上,若不然,憑借著蘇瑛玥怎么可能跑到這里來,那平邑侯府世子又是被誰放進(jìn)了內(nèi)宅,今兒她要帶人過來祥瑞,早先安排好在這邊的丫鬟婆子們又去了哪里? 尉氏對蘇瑛瓊這個兒媳婦一向是疼愛的,一來蘇瑛瓊爭氣,不過幾年便生了三個嫡子,再來蘇瑛瓊平日里瞧著也是個大方端莊,懂事賢惠的,尉氏從來都不讓蘇瑛瓊立規(guī)矩,也從來沒尋蘇瑛瓊的不是。 可如今尉氏覺得她真是看走了眼,這么些年對蘇瑛瓊的好都成了縱容的理由,這個兒媳婦簡直就不像話,辜負(fù)了她的信任和期望,寵愛和疼惜。 尉氏想著,眸光越發(fā)冷厲,竟是甩給平邑侯夫人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走。 “平邑侯夫人要哭兒子,還是抬回府去哭的好,要請大夫回自己府上隨便,這樣傷風(fēng)敗俗,隨意進(jìn)出旁人家內(nèi)宅的,我昌平侯府招待不起,請吧?!?/br> 尉氏言罷,也不管這里了,怒氣騰騰的轉(zhuǎn)身,帶著人便往紫竹院去了。 而平邑侯夫人見此,氣的渾身發(fā)抖,指點著尉氏的背影半響說不出話來。她如今身邊只帶著個丫鬟,忙忙吩咐了丫鬟去喚人過來,好趕緊抬了喬恩珉回去診治。 而白氏,劉氏和小劉氏此刻都白了臉,見人都走了,小劉氏沖上前去對著躺在地上的蘇瑛玥便是一陣拳腳相向,她是真恨啊,先有蘇瑛鶯,后又蘇瑛玥,如今定安侯府姑娘的名聲全完了,她還有兩個女兒呢,這都到了說親的年紀(jì),往后可該怎么辦??! 這邊兒人都已經(jīng)散的差不多了,瓔珞方才回頭瞧向秦嚴(yán),低聲道:“他們怎么會……” 她之前聽秦嚴(yán)說以彼之道還彼之身時,便猜想到秦嚴(yán)大抵是將蘇瑛玥和喬恩珉丟在了一起,弄成衣衫不整的樣子,可她沒想到假山這邊兒會鬧騰的這么激烈,秦嚴(yán)居然連那個紅雀都丟了進(jìn)去,而且瞧模樣,并非只弄成了衣衫不整的樣子,而像是真正成了事兒的。 這她就不明白了,蘇瑛玥和喬恩珉怎么可能會真滾在一塊。除非是被下了藥,可秦嚴(yán)又是上哪兒弄的藥啊。 她的問題令秦嚴(yán)挑了挑眉,他瞇了瞇眼,卻沒回答瓔珞的話,只道:“怎么會如何?你知道假山里頭發(fā)生了什么?” 瓔珞頓時被問了個張口結(jié)舌,按理說她作為一個閨閣姑娘,應(yīng)該看不出什么成事兒不成事兒,動沒動真格的,對這種事兒更該懵懂著,不甚清楚才是。可剛剛她問那話分明是什么都明白的,這就說不過去了。 瓔珞被秦嚴(yán)的目光盯著,只恨不能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只覺今日她果然有些犯傻,連連說錯話。秦嚴(yán)見瓔珞兩頰越燒越紅,倒不再多做探究,只道:“喬恩珉的身上放了藥?!?/br> 那藥自然是為瓔珞準(zhǔn)備的,瓔珞頓時咬牙切齒,心中對秦嚴(yán)的感激卻又多了兩分,她不敢想象,倘若自己被喬恩珉用了藥,這會子是個什么情況。 身上因后怕有些發(fā)軟,秦嚴(yán)好似感受到了瓔珞的害怕一般,圈著她的手臂又用力了一分,下巴抵著瓔珞的發(fā)頂,磨蹭了兩下,低頭在她頭頂留下了一個輕吻。 他這個吻帶著憐惜和安撫意味,沒有任何的侵略性,瓔珞身子顫了一下,沒有動彈,秦嚴(yán)便無聲笑了下,深邃的眼眸像是有絢爛的煙花盛開一般,灼灼光亮點燃了一片幽黑。 而此刻尉氏已經(jīng)到了蘇瑛瓊的紫竹院中,她怒氣騰騰的直接便沖進(jìn)了內(nèi)室中,屋中蘇瑛瓊已經(jīng)得知了暖青院中發(fā)生的事情,她面色慘白,本來這一胎就艱難,雖然生產(chǎn)還順利,可身子卻覺虛的很,聽聞蘇瑛玥出了事兒,蘇瑛瓊更是急暈倒了一回,被嬤嬤掐了人中才緩過勁兒來。 而這時尉氏便沖了進(jìn)來,蘇瑛瓊見婆母臉上竟然是從未見過的冰冷和嚴(yán)厲,看著自己的眼睛就像是能射出刀子一樣,蘇瑛瓊頓時便瑟縮了下,有些心虛起來。 扶著丫鬟的手坐起了身子來,略欠了欠身干笑著道:“母親怎么過來……??!” 蘇瑛瓊的話都沒說完,尉氏便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蘇瑛瓊的臉上,直接將人打地仰倒在了床榻上,引得屋中丫鬟婆子一陣驚呼。 實在不怨尉氏對蘇瑛瓊狠,而是蘇瑛瓊這次真錯的太過了,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蘇瑛瓊竟然在昌平侯府中鬧出這等丑事來,尉氏便平日對蘇瑛瓊再是寬和,那也比不上自己的親生女兒,比不上昌平侯府的名聲。 白錦華可還待字閨中呢,雖然早已定了親事,可如今昌平侯府出了這等事兒,白錦華也難免面上無光,白錦華本就算是高嫁,這會子若是弄不好,被退親都是有可能的。 尉氏又怎么能夠不恨蘇瑛瓊是個拎不清的! 蘇瑛瓊被尉氏扇了一下,倒在床上半天腦子都是懵的,她呆呆愣愣半響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當(dāng)真下人的面被婆母扇了耳光,這讓她以后還有什么顏面在侯府中立足,還怎么管家理事兒? 蘇瑛瓊頓時撲在床上哭了起來,尉氏卻冷笑,道:“惹出這樣的事非來,你還有臉哭!平日里我瞧著你是個明白的,卻沒想到竟是這樣拎不清,從今兒起你便好生在屋中養(yǎng)身子,養(yǎng)好的身子便好好抄經(jīng)靜靜心,什么時候我瞧著你明白了,什么什么再出院子走動。赧哥兒,浩哥兒和康哥兒都先送到我身邊養(yǎng)著!” 蘇瑛瓊聽婆母的意思竟然是要禁足自己,且還是沒有期限的禁足,連她生養(yǎng)的三個孩子都要一并帶走,頓時也顧不上哭了,慌慌張張地從床上下來跪在了地上,求道:“母親要罰媳婦,總要有個理由罪證吧,媳婦實在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兒,竟惹地母親這般……” 見蘇瑛瓊還企圖糊弄自己,打量著沒有證據(jù),自己便不能將她怎么樣兒,尉氏冷笑,根本不聽蘇瑛瓊的辯解,打斷她的話,道:“我看你是生孩子傷著了身子,愈發(fā)糊弄了。這樣子也如何伺候夫君,鳴哥兒身邊兩個妾室年紀(jì)都大了,我自會做主再為他抬兩房良妾進(jìn)來,你便不必記掛了?!?/br> 尉氏言罷,轉(zhuǎn)身就走,蘇瑛瓊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她的母親,meimei都被蘇瓔珞給害了,之前蘇瑛玥來見她,更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甚是凄慘,她如何能不心生報復(fù)之心? 原本她安排的好好的,讓蘇瑛玥望著風(fēng),只讓喬恩珉抱了蘇瓔珞等著賓客們過去便好,到時候蘇瓔珞的清譽沒了,自然就完了。事情不會鬧的太難看,尉氏便猜到她動了些手腳,看在她生養(yǎng)了三個嫡子的份兒上,也不會過多計較,最多敲打她兩句。 可她打算的好,卻偏遇上了蘇瑛玥那樣的豬隊友。蘇瑛玥對瓔珞太恨了,又怕只抱兩下說不定瓔珞還會有翻身的機會,加上猜想到瓔珞和秦嚴(yán)的關(guān)系后,蘇瑛玥更想將瓔珞弄贓,這樣秦嚴(yán)定會嫌棄厭棄了她。 故此蘇瑛玥便吩咐了喬恩珉直接破了瓔珞的身子,喬恩珉自然沒有拒絕的,豈不知適得其反,過猶不及,最后竟是弄成了這樣。 蘇瑛瓊這會子當(dāng)真是恨死了,也悔死了,她實在不明白明明都算好的事情,怎么弄成了這個樣子。 就如同尉氏一樣,她也不明白好好的兒媳婦怎么突然就變了個人一樣,做盡了糊涂事兒。其實先前真是尉氏高看的蘇瑛瓊,蘇瑛瓊是老夫人馬氏一手養(yǎng)大的,馬氏就是個拎不清的,蘇瑛瓊又能好到哪里去,不過是先前一帆風(fēng)順,誰還不能裝出個端方大度來,再加上會生養(yǎng),尉氏又不是那種對兒媳婦嚴(yán)苛的人,自然就看蘇瑛瓊是個好的。 而馬氏就躺在蘇瑛瓊的西廂房中,她這會子還不知道暖青院中發(fā)生的事情,聽到正房這邊的動靜,馬氏扶著丫鬟的手出了屋,正撞上怒氣騰騰從正房出來的尉氏,又聽到里頭傳來蘇瑛瓊的痛哭聲,馬氏面色一變,上前攔住了尉氏,道:“親家夫人這是何意,我們瓊姐兒可是剛剛為侯府添了嫡幼孫,本來身子就虛著,怎經(jīng)得住磋磨!” 尉氏聽的火冒三丈,可馬氏畢竟是長輩,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冷笑了一聲,道:“我要是親家老夫人,就先擔(dān)心擔(dān)心侯府中尚未出嫁的姑娘們?!?/br> 言罷,直接越過馬氏便帶著丫鬟揚長而去了。她到了紫竹院的門口便碰上了從外院匆匆過來的昌平侯世子,道:“行了,你媳婦身子弱,便讓她好生養(yǎng)病吧,你隨母親來?!?/br> 昌平侯世子雖然和蘇瑛瓊琴瑟和鳴,卻歷來是不會忤逆父母的,聞言躬身應(yīng)了,扶著昌平侯夫人的手又出了紫竹院。 屋中蘇瑛瓊聽到動靜,得知世子爺跟著侯夫人走了,一時又無望地哭了一場。 而馬氏也沒糊涂多久便被哭著進(jìn)來的小劉氏和劉氏告知了所出之事,馬氏只覺被雷劈了般,半響都緩不過勁兒來。 紫竹院中亂成一團(tuán)不提,只說暖青院中,待婆子將暈倒的蘇瑛玥和紅雀都帶走,方才還一片喧囂的院子這會子便冷清的下來。 秦嚴(yán)這才抱著瓔珞從樹上跳了下來,瓔珞這會子身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力氣,見秦嚴(yán)大有一直抱著她的趨勢,便推了推他,道:“我能走了,放我下來吧?!?/br> 秦嚴(yán)有些舍不得松手,只今日不能惹惱了她,故此便干脆地將瓔珞放了下來,雙腳落地,瓔珞抬手緊了緊斗篷,抬眸瞧著秦嚴(yán)道:“今日謝謝你,我……” 她話沒說完,秦嚴(yán)便開口截斷了道:“你這會準(zhǔn)備怎么辦?” 瓔珞想了想,不由低頭苦笑。 老夫人不喜歡她,只想著早日將她打發(fā)出嫁,可現(xiàn)在偏偏遲璟奕的親事又黃了,蘇瑛玥出了事兒,固然是蘇瑛玥先算計的她,可侯府的女人們卻不會這樣想,只會恨她害的侯府幾個姑娘親事都成了難題。 她回去,只怕侯府從上到下都恨不能她去死,而蘇定文又是個根本靠不住的。 瓔珞想到這些破事就一陣厭煩頭疼,不過只要不是回去后老夫人便要鴆殺了她,日子總是能過下去的。 瓔珞抬眸沖秦嚴(yán)道:“這里離紫竹院不遠(yuǎn),我過去她們不能連件衣裳都不給吧,我如今這樣子也不像話?!?/br> 秦嚴(yán)卻揚眉,道:“你愿意過去看人臉色,尋氣受,爺卻心疼?!?/br> 秦嚴(yán)說的一本正經(jīng),擲地有聲,瓔珞覺得他如今臉皮越來越厚,甜言蜜語竟是張嘴就來,實在令人招架不住。 方才在樹上,他已將面具取掉了,這會子一張俊美無匹的容顏就那樣毫無遮掩的瀝著陽光,此刻天際的太陽已經(jīng)開始西掛,冬日的陽光有些慘淡,卻似為他鍍了層柔光,使得本就清雋的臉部線條顯得更加柔和。 他身姿迎著暖陽,挺拔威儀,肆意張揚,還帶著冷峻氣質(zhì),偏說出的話卻截然相反的寵溺,金色的陽光掃在他的眼睫上,有些毛茸茸的,卻更顯睫毛濃長。平日幽深的瞳仁因照進(jìn)了陽光呈現(xiàn)一種琥珀色,點點璀璨,溫暖的琥珀色不若平日幽黑時那么令人害怕,也令桃花眸中的溫柔之色更加似水流淌。 瓔珞怔住了,一時倒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掩在斗篷下的手不自覺緊握了起來。 ------題外話------ 哈哈,昨天愚人節(jié),有幾個小傻妞被素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