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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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府姑娘這邊就只剩下瓔珞和蘇瑛紫二人還呆著,瓔珞是心思不屬,腦海中總閃過方才在侯府門前秦嚴(yán)和她說話的情景,老覺得今天會發(fā)生什么事,因此連結(jié)交手帕交的興致都被打壓了下去。 蘇瑛紫倒是有心多認(rèn)識些姑娘,可她縱平日也算聰穎早慧,可到底跟著姜姨娘避居慣了,在穗州時宋氏便沒怎么帶她出過門,這會子面對一屋子的貴女們,她一時也實(shí)在不知該怎么結(jié)交。 瓔珞見她絞著手中帕子猶豫不決,不覺湊過去低聲道:“七meimei瞧,這哪里的宴席果然都是一個樣的,這嫡庶就是天敵,便連這平日里姑娘們湊在一處玩鬧,也是嫡出的一堆兒,庶出的一塊,可笑那些大老爺們在前朝玩著心術(shù),一個個老jian巨猾的,回了內(nèi)宅竟然真就相信妻妾和諧,嫡庶相親。” 她說著用下巴點(diǎn)了點(diǎn)昌平侯府兩位庶女的方向,又往白錦華的方向瞧了眼,蘇瑛紫頓時便眼睛亮了亮。確實(shí),她就是覺得這里都是京城各府的貴女們,一時泛怯,不敢邁步,如今被瓔珞一提點(diǎn)倒不怕了。 她不往那嫡出貴女們的面前湊就是了,那些庶女堆,便出身高門,左右大家都是姨娘出的,也擺不出什么高貴來。 見蘇瑛紫微咬著唇,還有些猶豫,瓔珞便又道:“七meimei那間繡鋪不是已經(jīng)開到了四通街上嗎?今兒七meimei手中的帕子就是那位有獨(dú)家繡藝的繡娘繡的吧?瞧著很是有些不同呢,鮮亮好看的緊?!?/br> 蘇瑛紫聞言雙眸綻放出神采來,嫡女們未必注重女紅繡活,可一般庶女卻不得不在這上頭下足了功夫,或是練就了一手好繡活平日里做活計(jì)討好嫡母,或是憑此提高身份,刺繡確實(shí)是一個極好的切入點(diǎn),一準(zhǔn)能馬上引起共鳴。 蘇瑛紫望著瓔珞不覺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謝謝五jiejie提點(diǎn)?!?/br> 她說著站起身來,走了一步又回頭看瓔珞,道:“五jiejie不一起過去玩會兒嗎?” 瓔珞卻笑著搖了搖頭,未言。蘇瑛紫早察覺到了,瓔珞自被那靖王世子塞了玉佩便有些心不在焉的。見她懶懶地坐著不動,便也不再多勸,往那一堆庶女聚集的地方走了過去。 她不過在外圍安靜地聽著,隨意拿帕子撫了撫脖頸,便又個穿紫紅色錦繡長褙子的姑娘瞧地眼前一亮,道:“呀,好漂亮的帕子,這一叢蘭都繡的傳神了,這是什么繡法,怎瞧著那么新鮮,以前都沒見過呢。” 那姑娘的說話聲頓時便引得周圍幾個姑娘都瞧了過去,蘇瑛紫笑著回著,被兩個姑娘拉著坐了過去。 瓔珞見她很快和大家聊到了一處去便自行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起來。她原本是不敢動昌平侯府的吃食的,但這茶水卻是方才蘇瑛紫也喝過的,料想不會出什么問題。 她這邊吃著茶,就聽那邊白錦華一堆中有個穿鵝黃色衣裳的少女拉了白錦華問道:“華jiejie,我聽說今日你們府上洗三,靖王世子竟然來道賀了,這是真的嗎?” 一眾姑娘們還都沒聽誰說過此事,加之那鵝黃衣裳的少女聲音又不算低,一時間屋中竟然突就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白錦華的身上。 白錦華卻是一笑,道:“是真的呢,靖王世子來的早,這會子該是還在外院由我祖父陪著說話呢。” 她一言頓時屋中氣氛便有些變了,說出的安靜,接著又嘈雜了起來,姑娘們紛紛圍著白錦華打聽著秦嚴(yán)。 “聽說靖王世子從來不參加各府的宴席,之前連著誠王和瑞王娶妃這樣的大喜事,他都沒去過呢,今兒怎就來了昌平侯府?昌平侯府和靖王世子有什么交情嗎?”有人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其實(shí)白錦華也不大知道靖王世子怎么會來了府上,她在花廳中聽到此事時也驚異的很,此刻聞言便面露迷茫地?fù)u了搖頭,道:“靖王世子會來自然是和祖父或者大哥哥有什么交情,這些外宅的事兒,我卻是不清楚的?!?/br> 眾女聞言卻是面露失望,那靖王世子歷來都是個是非人物,又身份尊貴,最是得罪不得。白錦華不欲姑娘們繼續(xù)糾纏這個話題,免得說出什么不妥當(dāng)?shù)脑拋矸吹浇o侯府惹禍,頓時便笑著道:“聽說這兩日楚衣閣又推出了一種新花色的煙云紗,裁剪出來的衣裳披在棉衣外頭,不僅不顯臃腫輕飄,反倒能將冬衣穿出輕盈飄逸之感來,如今還沒正式對外售賣,卻出了兩件成衣掛在店中供人欣賞,不知道m(xù)eimei們都去瞧過了沒有?!?/br> 她一言,大家便紛紛談起了那楚衣閣新出的布料有多神奇美妙上,贊嘆著,卻忽有個穿淺紅色衣裳的圓臉少女嘟嘴道:“那煙云紗好是好,就是太貴了,裁剪一件褙子少說也要五六百兩銀子,實(shí)在是駭人。本來我母親還說給我和meimei各自置辦一件的,可如今各地雪災(zāi),各府邸都在裁剪用度捐獻(xiàn)銀兩,母親便將此事擱置了,那煙云紗我卻是只能飽飽眼福了?!?/br> 這姑娘一言,大家便又將話題轉(zhuǎn)到了各府捐獻(xiàn)銀兩的事情上,比著哪家捐的多,說話間又有個女子拍手道:“若說這捐銀捐的多,誰還能比得過皇商遲家,人家一家便足捐了八十萬兩銀子,及得上滿朝文武捐銀總和了?!?/br> “說的是呢,要不那煙云紗豈能賣得到幾百兩銀子一匹,遲家豈能不富有。” “對了,華jiejie,聽說遲家大少爺和定安侯府的蘇五姑娘定了親的,定安侯府今兒幾位姑娘可是都來了?也讓我們都瞧瞧,哪位是將來的遲家大少奶奶?!?/br> 這女子一言,頓時大家的目光便隨著白錦華望向了坐在角落獨(dú)自品茶的瓔珞,瓔珞沒想到自己都盡量減少存在感了,還能被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一時愣了下方才站起身來,略福了福身,故作嬌羞地低著頭不言語。 蘇瑛玥見此卻一陣快意,心想那遲家不過是商戶人家,便在這捐銀上拔得頭籌,將一眾公侯府邸都給壓了下去,更因遲家?guī)ь^,眾貴胄們不得不跟著割rou捐銀,雖遲家受了皇上表彰,大家不敢公然攻擊遲家,可暗地里卻一準(zhǔn)心懷怨恨。 今兒這些貴女們哪里會讓一個商戶人家出風(fēng)頭,不收拾下蘇瓔珞才怪呢,她想著笑著上前拉了瓔珞的手,道:“這就是我家五meimei,我家五meimei是個有福氣的,當(dāng)日遲家下聘,聘禮極是豐厚呢。” 瓔珞又怎會不知蘇瑛玥的心思,垂頭冷笑,果便聽有人嗤笑一聲,語氣頗為不肖地道:“到底是商戶,家中只怕除了銀子也拿不出旁的來了,八十萬兩對旁的人家自然是驚人之?dāng)?shù),對財(cái)大氣粗的皇商遲家想來并不算什么呢。” 這話聽著是夸遲家富有,可實(shí)在貶遲家一身銅臭味,除了銀子什么都拿不出手。 這姑娘一言,便有人接著附和起來,道:“商人重利,最會算計(jì)這得失之事了,就說這次遲家捐銀一事,八十萬兩就換的了遲家名下藥鋪為宮中貢藥,這不過捐了些銀子,便名利雙收了,也莫怪人家能將生意做的那么大,蘇五姑娘將來嫁了過去,可不就是掉進(jìn)金銀堆兒里去了?” 她一言眾女掩唇而笑,一個穿石榴紅西番蓮暗紋斜襟褙子的少女甚至笑著上前拉了瓔珞的手,道:“五姑娘,我呢是崇恩侯府的三姑娘,咱們今兒這可算是認(rèn)識了,來人我到楚衣閣置辦衣裳行頭,五姑娘這賣衣裳的說什么也要給我便宜一些才好,我們都是清貧的呢。” 一言頓時便將瓔珞貶成了賣衣裳的下九流裁縫,惹得一片附和笑聲。 ☆、136 惹不得 崇恩侯府的三姑娘直言譏諷瓔珞將來就是個賣衣裳的裁縫,引得一屋子姑娘嘻嘻哈哈笑個不停,一旁蘇瑛玥非但不覺得自家姐妹被嘲笑是丟人事兒,反倒心中暗自高興解恨,轉(zhuǎn)過頭來偷偷給了瓔珞一個惡毒鄙夷的眼神。 而蘇瑛鶯卻是面露怒聲,上前兩步站在了瓔珞的身邊,沖那崇恩侯府的三姑娘揚(yáng)聲道:“劉jiejie,遲家乃是皇商,老太爺更是前朝天官,家中女眷皆出自官宦之家。前兩日皇上還在朝堂上御口稱贊了遲家,我五meimei嫁到遲家是做少奶奶的,又怎么會像一般商婦一樣呆在楚衣閣中呢,劉jiejie實(shí)在是說笑了?!?/br> 蘇瑛鶯的話卻未曾令那崇恩侯府的劉三姑娘收斂,她反而笑了起來,道:“蘇四姑娘這話說的,楚衣閣乃是遲家的生意,蘇五姑娘嫁過去做了少奶奶,自然管的了楚衣閣的事兒,我讓蘇五姑娘瞧在今日交情上少收我一些銀子,這有什么說笑的?” 先前帶頭嗤笑瓔珞的光祿寺卿黃家的大小姐也跟著附和,道:“咱們自然知道皇上稱贊遲家的事,所以我們才在這里感嘆遲家財(cái)大氣粗,算盤打的精,生意做的大,才說蘇五姑娘嫁過去便是掉進(jìn)了金銀窩,我們這般稱贊,怎倒惹的蘇四姑娘冷了臉呢?!?/br> 各府的姑娘雖然是在嗤笑,可她們也不是傻的,都不曾說太露骨的話,一句話拐了七八道彎兒,聽在耳中變了味道,認(rèn)真掰起字眼來卻真算不得什么錯處。 再說,誰還真能因這些話就告到御前不成?今日是公然嘲笑的,多是些出身高,在家又受寵的嫡出貴女們,誰也不是被嚇唬著長大的。誰都知道,皇上管不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故此蘇瑛鶯拿皇上來壓這些貴胄姑娘們根本就是無濟(jì)于事。 蘇瑛鶯這番作態(tài),瓔珞心中只有膩味的,卻不得不笑著拍了拍蘇瑛鶯的手,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姿態(tài)來,道:“四jiejie說的是呢,劉三姑娘可不就是在和我開玩笑嘛?!?/br> 她說著轉(zhuǎn)眸便又親熱地拉住了身邊崇恩侯府劉三姑娘的手,道:“前些時日崇恩侯府的崔姨娘還派下人到琉璃閣定做了一套紅藍(lán)寶石赤金頭面,聽說這套首飾不算那寶石,赤金,光是給的手工銀便足足花用了八百來兩銀子,侯府下人隨便打賞琉璃閣的引客娘子出手那就是十多兩銀。這八百兩手工銀打的首飾,說什么也值個兩三千兩銀子吧?哎呦,崇恩侯府一個小小的姨娘平日里隨便打個首飾頭面已是這等手筆,咱們劉三姑娘可是崇恩侯爺?shù)牡张麻w做幾件衣裳,又怎么會需要計(jì)較這幾個三瓜倆棗的銀錢?對了,劉三姑娘,不知那崔姨娘三千兩銀子打的首飾戴在頭上是何等模樣,三姑娘可曾見過?要我說,崇恩侯夫人可當(dāng)真是賢惠,待姨娘這樣的寬厚。” 瓔珞輕輕幾句話,卻令劉三姑娘白了臉,便連被瓔珞拉著的手心都滲出了一層黏黏的冷汗。 她確實(shí)是見過那一副華美的頭面,卻不是在她父親崇恩侯的崔姨娘處,而是在她的母親崇恩侯夫人處。 那套頭面乃是父親開了私庫,從中選了一匣子成色最好的紅藍(lán)寶石,又讓官家自外院走賬,給崔姨娘做的頭面。 做好后取回府,母親才知道此事,將頭面截到了正院,為此還和父親大吵了一架,母親說自己這個嫡女的嫁妝中都沒有那么好成色的紅藍(lán)寶石,父親卻將那樣?xùn)|西私下給了一個姨娘,實(shí)在是寵妾滅妻,父親卻反駁母親眼皮子淺,不過一副頭面也值當(dāng)大鬧一場。 就這么一件事,鬧得母親到如今還臥病在床,今日都沒能前來參加洗三禮。 這樣不光彩的事情,自然是被捂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可劉三姑娘實(shí)在不明白,蘇家五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且這么當(dāng)眾說了出來。 瓔珞雖然沒有說破,可姑娘們聽了此事,自然明白這一副頭面定然引得了崇恩侯府一場風(fēng)波,聯(lián)想到今日崇恩侯夫人的缺席,大家瞧向劉三姑娘的目光便有些意味不明了。 劉三姑娘一時間更是臉色忽紅忽青忽白的,哪里還敢和瓔珞叫板,再叫板誰知道蘇瓔珞會再說出什么事來。若是直接挑明她的母親被小妾給氣地臥病在床,那可當(dāng)真是笑話了,指不定連父親也會被御史彈劾。 一旁蘇瑛鶯見此,不由心下微驚,目光復(fù)雜地盯向瓔珞。 琉璃閣發(fā)生的事情,她不知道,蘇瓔珞確實(shí)這般清楚,蘇瓔珞果然不是個簡單的。 瓔珞含笑松開了劉三姑娘的手,又步態(tài)舒緩閑雅地走到了那光祿寺卿家的黃大姑娘面前,微福了福身,道:“不知這位jiejie如何稱呼?” 黃大姑娘見瓔珞笑容明媚而舒緩,不知怎的竟望了眼那邊臉色慘白的劉三姑娘,心中不可遏制地升起一股驚慌感來。 只這會子卻也不容她后退,略吸了一口氣,她才挺背道:“我是光祿寺卿黃府的大姑娘,不知蘇五姑娘有何見教?” 瓔珞笑容愈發(fā)甜美明燦起來,道:“見教不敢當(dāng),我只是覺得方才黃jiejie的話有些過謙了,黃jiejie說遲家財(cái)大氣粗,其實(shí)黃府才是真真的富貴府邸呢。黃大少爺是姑娘的嫡長兄吧?聽聞不滿弱冠已經(jīng)考過了院試,京城里誰不夸贊一聲青年才俊,這自古才子佳人,也難怪引得良家姑娘都愿意無名無分地跟著黃大公子,不過聽聞黃大公子對那委身的女子也是極好的,竟還為其娘家購得幾十畝良田。黃大公子隨隨便便就能為個外室置辦產(chǎn)業(yè),想來光祿寺卿府上定然也是財(cái)大氣粗呢?!?/br> 瓔珞的話頓時引起了一片抽氣聲,莫說是為外室的娘家置辦產(chǎn)業(yè)這樣的事兒,便是給府中的姨娘置辦私產(chǎn),那都是妥妥的寵妾滅妻了,這光祿寺卿家里的大公子可還沒有成親呢,尚未成親,卻在外頭養(yǎng)了女人,還偷偷給這女子娘家置辦產(chǎn)業(yè),這樣的男子,將來必定是個五六不分,寵妾滅妻的。便是學(xué)問再好,再前途光明,也沒人敢把嬌養(yǎng)的女兒嫁過去。 這樣私德有虧的,若然科舉還能金榜題名,那便真是考官有眼無珠了。 瓔珞幾句話,簡直是生生斷了黃家大少爺?shù)那奥?,好狠的女子!好毒辣?qiáng)勢的手段! 黃大姑娘雖然平日在家中得寵,可和嫡出又會讀書的哥哥相比,她就算不得什么了。父母知道因她逞口舌之利,生生毀了哥哥的前程,還不得捏死她?便不捏死她,等她出嫁可還指望著嫡親的哥哥給她撐腰呢,這下子不兄妹成仇才奇怪呢。 黃大姑娘一時身子打擺,雙眼血紅,猛然抬手便往瓔珞臉上扇去,道:“你胡說!信口污蔑我大哥!” 瓔珞卻抓住了黃大姑娘的手,湊近她低聲道:“是要逼我說出那外室的住址嗎?” 言罷,那黃大姑娘便渾身一抖,如今瓔珞這么一說,還只是道聽途說,證實(shí)不了的流言罷了,倘若瓔珞當(dāng)眾將那外室的住址說出來,只怕不等洗三禮結(jié)束,各府便會有人去證實(shí)此事,若然此事是真的,哥哥豈不是全完了! 而黃大姑娘瞧瓔珞的神情口氣,卻覺得她不像是信口開河。 見黃大姑娘面色鐵青卻咬牙沒再言語,瓔珞這才面露詫異,道:“我也不過是偶然在哪里聽了這么一耳朵,既然黃大姑娘不知道此事,想必此事定是有人嫉恨黃大少爺?shù)牟徘楣室饽ê邳S大少爺?shù)?,怪我多言,我這廂給黃大姑娘賠罪了。” 黃大姑娘見瓔珞遞了臺階過來,哪怕心中恨的想上前撕爛了瓔珞一張臉,此刻卻也不得不強(qiáng)顏歡笑,做出一副感動模樣,拉著瓔珞的手,道:“不怪蘇五meimei,若然我不知道這樣的流言,豈不是就叫那等小人得逞,抹黑了哥哥,我還得謝謝蘇五meimei的提點(diǎn)呢,等一會子見了母親,我定讓母親查明此事,定要抓到那亂穿流言的人?!?/br> 瓔珞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流轉(zhuǎn)又往那幾個方才曾出言譏笑的女子身上掃了一眼,她一雙美麗的明眸波光瀲滟,甚至是含著笑意的,那幾個女子卻只覺冷意森森,莫敢于瓔珞對視,竟是不約而同低了頭,避其鋒芒。 白錦華見氣氛鬧成這樣,目光復(fù)雜瞧了眼瓔珞,這才笑著拍手道:“哎呦,我這才想起來,前些時日父親陪伴皇上往林山狩獵時曾活捉到了一只小虎,極是可愛,現(xiàn)如今就養(yǎng)在后花園中,不知道jiejiemeimei們想不想去看看?” 白錦華一言,姑娘們自然是雀躍著應(yīng)和了起來,大家便紛紛起身,在白錦華的招呼下出了西次間。 瓔珞今日打定了主意,覺對不脫離隊(duì)伍,便也綴在了隊(duì)伍最后。 蘇瑛玥眼見前頭姑娘們都出了屋,到底沒忍住,沖瓔珞冷聲道:“五meimei當(dāng)真好手段,想來身后定有高人撐腰,六meimei就是被你這樣害得落入家廟的吧?你真陰毒!” 她心中已認(rèn)定,瓔珞會知道崇恩侯府和光祿寺府上的隱秘事兒定是秦嚴(yán)告知的。 瓔珞卻沒聽明白蘇瑛玥的話,聞言只淡淡一笑,道:“怎么?三jiejie莫不是也想我當(dāng)著大家的面兒說說你的那些新鮮事兒?” 蘇瑛玥覺得瓔珞就是個混不吝的,指不定真會說出什么來,頓時面色微變,冷哼一聲往前去了。 蘇瑛鶯倒是沒再說什么,帶著蘇瑛雨姐妹也跟了上去,獨(dú)蘇瑛紫留在了瓔珞身邊,擔(dān)憂地道:“五jiejie方才太沖動了,這下要和崇恩侯府和光祿寺卿府上結(jié)仇了,對jiejie的名聲只怕也會不好,jiejie這又是何必呢?!?/br> 蘇瑛鶯說的也確實(shí),不提結(jié)仇的事兒,單單瓔珞今日這行事有段,便失之柔婉端莊,太過狠辣了些。且女子七出中有口多言一說,她今日這般,只怕有些夫人要覺得她已是犯了口舌,撥弄是非了。 瓔珞也知道這些,只她從來都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性子,倘使今日不叫那些姑娘知道自己的厲害,卻不知還要受怎樣的羞辱呢,如今也好,以后誰再想欺辱她,且要先多掂量掂量的。 也是她今日心思煩亂,那黃大姑娘和劉三姑娘恰好就撞在了槍口上。 見瓔珞不甚在意的笑了下,蘇瑛紫又嘆了一聲,道:“這些事兒五jiejie是聽靖王世子說的嗎?方才三jiejie話中意有所指,恐怕是察覺出了什么,五jiejie以后要多小心些才是。” 瓔珞聞言一愣,腳步微微放慢了些。確實(shí)若蘇瑛玥覺得她的靠山是遲璟奕或者振威將軍府,她定然會明明白白說出來,可她偏說什么高人撐腰,她這個高人既指的不是振威將軍府和遲府,那又說的是誰? 只怕蘇瑛鶯是真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瓔珞想到此點(diǎn)沖蘇瑛紫感念一笑,道:“七meimei提醒的是,我會多加注意的?!?/br> 其實(shí)蘇瑛紫和蘇瑛玥猜想的都不對,她根本不曾從秦嚴(yán)那里聽到任何各府幸密。她之所以知道這些,卻是源自于青云班。 青云班如今在京城已經(jīng)打開了局面,新戲很受各府歡迎,整日都在京城各大府邸中設(shè)臺唱戲,更不乏公子哥們捧戲子,吃小酒這樣的事兒,難免就能打聽到一些各府的辛密之事。 而瓔珞每個月都會讓妙哥出府一次,會見見青云班的人,聽些各府的消息,朝堂動態(tài)什么的。其實(shí)像今日瓔珞所說的這些密事兒,統(tǒng)共也沒幾件,不過是今兒瓔珞運(yùn)氣還好,就剛好遇上了而已。 也合該那劉三姑娘和黃大姑娘倒霉,就這么犯在了瓔珞手上。 瓔珞隨著眾姑娘們到花園時,人群中已經(jīng)沒有那劉三姑娘和黃大姑娘的人影,瓔珞也不甚在意。 她對小老虎并不大感興趣,前世時在動物園也不是沒見過,見姑娘們圍在一起指點(diǎn)笑鬧,瓔珞便在不遠(yuǎn)的亭子中坐了下來。 誰知剛坐下沒片刻,便有個侯府的小丫鬟匆匆過來,福了福身,道:“蘇五姑娘,奴婢小喬,是昌平侯府的丫鬟,奴婢奉了定安侯府老夫人的命來請五姑娘過去問話?!?/br> 瓔珞看向那小喬,道:“祖母喚我,怎么沒令我們侯府的丫鬟過來傳我?” 小喬被她銳利的眼眸盯著,卻道:“老夫人先前在喜和堂的花廳和眾夫人們說話,后來光祿寺黃夫人和崇恩侯府大少奶奶相繼離開,老夫人不知為何便突然身子有些不妥當(dāng),差點(diǎn)暈厥過去,定安侯府帶來的jiejie們都在忙著照顧老夫人,故此才派了奴婢過來?!?/br> 瓔珞聞言垂下了目光,馬氏聽到她的所作所為被氣壞也是有可能的,見小喬巴巴地等著,又是托詞老夫人傳喚,瓔珞也沒辦法置之不理,站起身來,道:“如此你便前頭帶路吧?!?/br> 這廂瓔珞跟著那小喬,帶著妙哥剛剛離開沒片刻,便又有客人到了,卻見昌平侯府的丫鬟引著個穿真紫色繡纏枝玉蘭長褙子,容貌清麗的少女到了花園,白錦華做為主人,瞧見那女子過來,便忙笑著迎了上去,道:“王meimei怎么這會子才到,可是來的晚了呢,一會子得自罰三杯才行?!?/br> 這新到的卻是長興郡王府的二房嫡女王三姑娘,她被白錦華拉著一面往眾姑娘處去,一面搖頭笑著道:“今兒來晚,可是不怨我,我早早便跟著母親出門了的,誰知在路上遇到了一件新鮮事兒,這才給耽擱了些行程,這會子方到。白jiejie罰我吃酒,我卻是說什么都不服的?!?/br> 聽她這般說,倒是有好幾個姑娘面露好奇之色,紛紛問著,“是什么新鮮事兒啊,王jiejie快說快說?!?/br> “是呢,既是能讓王jiejie耽擱行程,想必這新鮮事兒一定有趣的緊,王jiejie快說!” 幾個姑娘催促,王三姑娘這才笑著望著蘇瑛鶯,道:“說起來這事兒卻是和定安侯府有關(guān)呢,鶯meimei的五妹可是和遲家的大少爺定了親事?” 蘇瑛鶯愣了一下,這才回道:“正是,卻不知王jiejie為何問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