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她咬著唇,哭泣道:“公子,奴婢錯了,奴婢是一時糊涂,奴婢千不該萬不該尋到五姑娘面前去。萬望公子看在奴婢伺候公子多年從不曾出過錯的份兒上繞過奴婢吧。” 青桐太了解遲璟奕了,方才遲璟奕那目光竟是有著殺意的,這令青桐再不敢動心思了,她到此刻才明白,公子眼中五姑娘就是不可碰觸的逆鱗,由不得任何人觸碰,而她較之五姑娘只怕連人家一根頭發(fā)絲都不如。 青桐渾身發(fā)抖,悔之不及,淚眼朦朧祈求地看向遲璟奕。 遲璟奕卻挪開了目光,今日慈安大師在大國寺法源大殿開講經(jīng)會的事兒,他自然是知道的,想到當著那么多夫人姑娘的面,青桐沖出去給了瓔珞那么大的難堪,遲璟奕就不想再看青桐一眼。 他閉上雙眸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情緒才冷聲問道:“今日法源大殿前非富貴權(quán)勢之人不得其門而入,你是如何靠近的?” 青桐身子又抖了下,哪里敢隱瞞,忙道:“奴婢有一日心情郁結(jié)便往琉璃閣去買首飾,在那里碰到了一個婦人,奴婢于她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她知道了奴婢的處境,又知道了奴婢不愿意離開遲家,便給奴婢出了這個主意。奴婢被她迷惑,以為這樣做真能挽回公子,這才……做下了此等蠢事。那婦人自稱是一權(quán)貴府邸的老爺?shù)逆?,她說只要奴婢給她兩千兩銀票,她便能想法子送奴婢到法源大殿,奴婢便是通過她的安排到五姑娘面前的?!?/br> 遲璟奕素來溫潤的面容已結(jié)了一層寒冰,不再多問,只沖身后伺候的小廝隨墨道:“去將隨喜喚來。” 隨墨不覺也抖了一下,他知道,早先公子是要將青桐配給遲家糧鋪的掌柜的,只是青桐卻哭著不愿,說是想回家鄉(xiāng)去,公子這才賞賜了青銅嫁資令隨喜安排船只,送青桐南下。 前些天隨喜分明說青銅已經(jīng)離開京城了,如今青桐非但沒走,竟然還住在了京城,還鬧出了這樣大的事端來,隨喜這回只怕要遭受公子的雷霆之怒了。 隨墨和隨喜多年交情,此刻雖有心為隨喜求情一二,可瞧著遲璟奕緊繃的身姿,隨墨到底沒敢開口,應了一聲匆忙去了。 片刻后隨喜便進了書房,他此刻自然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了何事,臉色蒼白地跪在了地上,磕頭道:“奴才當年被太夫人撿到時高燒不退,是青桐jiejie開的藥方抓藥熬藥照顧了奴才三天三夜才將奴才的命拉了回來,青桐jiejie不愿意離開京城,求奴才別送她走,奴才想著公子賞賜青桐jiejie的宅院里還有京城的院子,想來青桐住到那里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便自作主張,瞞著公子送了青桐jiejie過去,奴才做錯了事兒,請公子責罰。” 隨喜言罷,遲璟奕瞇了瞇眼,只覺到底是自己大意疏忽了,他明明知道隨喜和青桐一向交好,當時便不該將這差事派給了隨喜。 他略瞇了瞇眼,道:“你既知錯,便下去自領五十大板,養(yǎng)好傷便回江州去老宅去吧,以后不必跟著我了?!?/br> 做為遲璟奕的貼身小廝,隨喜自然知道自家公子對瓔珞有多上心在意,他早料到這次會被重罰,可他卻也萬沒想到因這點事兒公子竟然就不要他了! 隨喜頓時臉色慘白,震驚地抬頭,雙眼頓時便紅透過,砰砰的磕著頭,道:“奴才知道錯了,奴才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公子怎么罰奴才都行,只別趕奴才走!” 旁邊兒青桐聽著隨喜的哭聲,還有那沉悶的磕頭聲,只覺一顆心也沉到了谷底去。 隨喜的哭求到底還是沒能撼動地了遲璟奕,被帶了出去,遲璟奕這才道:“青桐既然愿意回來當粗使丫鬟,便讓她重新簽了賣身契,也送回江州老宅去吧,此生莫讓她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青桐聞言頓時癱軟成了一灘,她是風光過的,在老宅時便是太夫人將她賞賜給了遲璟奕,那時候遲璟奕還不曾掌理遲家的生意,她又一直是遲璟奕身邊唯一的屋里人,老宅的人誰不知道她青桐姑娘。 如今叫她回去當個粗使丫鬟,她有什么臉面,倒不如直接死了來的強。 青桐到此刻才知道,公子竟然冷情至此! 或者是公子的情全都給了蘇五姑娘,那蘇五姑娘何其有幸! 隨墨瞧著木木然的青桐卻是嘆了一聲,擺了擺手令人將青桐拉扯了出去。 屋中恢復安靜,遲璟奕支額揉了揉略疼的太陽xue,吩咐道:“備馬車,去大國寺?!?/br> ☆、125 愈行愈遠 瓔珞回到大國寺為定安侯府安排的禪院就聽說老夫人又被氣的病倒了,這下子是真需要請慈安大師診脈了。 瓔珞聽了此事兒也不往老夫人處礙眼,自行去了耳房中,她知道秦嚴也在大國寺便也不再到處亂走了,只呆在禪房中無趣地翻著經(jīng)書,心中想著秦嚴的話。 他說他已經(jīng)叫人去追回婚書,也不知如今那婚書是否已經(jīng)被截了下來,瓔珞原就這場持久的大雪沒大太的感觸,如今卻是恨透了這場雪,只覺著連老天都不幫著自己。 秦嚴會將此事告訴自己,想必是早已派人往北邊去了,說不定那婚書如今已在秦嚴的手中。 可瓔珞不明白的是,婚書被截了,她還可以讓遲璟奕再送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多寫幾份,一起送出去。她就不相信秦嚴能將所有的人都攔住,瓔珞怎么想都覺秦嚴應該還有什么后招,可她卻也想不出他的后招是什么。 瓔珞這邊正焦慮,外頭便響起了小丫鬟的說話聲,接著隔壁老夫人的屋中也響起了一陣動靜。妙哥出去打聽了下,卻是笑容滿面的進來,道:“姑娘,是遲大少爺來了,說是親自來賠罪的,這會子已經(jīng)被迎進旁邊禪房,正和老夫人說話呢?!?/br> 瓔珞聞言忙忙從炕上爬了起來,妙哥伺候著她穿上鞋子,瓔珞禁不住往外張望,見院子中靜悄悄的,她在屋中轉(zhuǎn)著個圈沖妙哥道:“你去看看遲大哥可帶了小廝來,如今人在哪里,告訴他,我想和遲大哥說幾句話?!?/br> 妙哥聞言點頭,道:“姑娘且寬坐,奴婢去去就來?!?/br> 妙哥出了屋子,很快便尋到了侯在禪院外不遠處的隨墨。 隨墨在遲璟奕身邊伺候多年,遲璟奕以前到振威將軍府時自然也帶過隨墨,故此妙哥也認識他,忙幾步過去,道:“隨墨大哥今兒怎么是你跟著大少爺?” 遲璟奕出行不慣人前人后的伺候,常常身邊都是只帶著一個小廝,因隨喜身負武功,人也機靈一些,故此遲璟奕出門一般都帶著隨喜,隨墨常常在府中伺候。 隨墨聞言不覺苦笑起來,道:“妙哥,隨喜方才被大少爺打了五十板子,養(yǎng)好傷便要送他回去祖宅,不讓他在身邊伺候了。我陪著大少爺出門時,隨喜正躺在床上哭著呢?!?/br> 妙哥不覺一詫,遂卻想明白了,隨喜定然是和青桐今日大鬧法源殿的事情有關,她沉了臉色,道:“隨喜大哥平日瞧著是個好的,怎么還和公子爺?shù)耐ǚ繑嚭显谝黄鹑チ??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隨墨便將青桐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早年有次大少爺在途中突發(fā)癥候,是隨喜跑了一日一夜的雪路請來的大夫,大夫請來大少爺救了回來,隨喜卻倒下了,高燒幾日夜險些就沒了,后來雖是他命大被救了回來,可小小年紀卻落下了關節(jié)疼痛的癥候。因此事,這些年大少爺對隨喜一向?qū)捄?,便隨喜有時候性子跳脫些,大少爺也沒忍心說過隨喜一字半句,可這回就因為青桐的事兒,大少爺打了隨喜五十大板,連讓他伺候都不允了?!?/br> 隨墨說著面露唏噓,再次感嘆五姑娘在自家爺心中的分量重,又道:“妙哥妹子,隨喜雖然做錯了事兒,可他那也是為了還青桐的救命之恩,他沒什么壞心,更沒想到青桐會惹出這么大的事端來,竟犯傻尋上五姑娘啊。妙哥妹子,你能不能求一求五姑娘,為隨喜說說情,五姑娘的話大少爺一定會聽的,不然隨喜被這么驅(qū)回老宅非要郁結(jié)成疾不可。再說,五姑娘還沒過們,這邊大少爺身邊的親近人都受了懲,于五姑娘的名聲也不大好不是?!?/br> 妙哥聞言嘆了一聲,道:“我會和我們姑娘提提這事兒的,剛好我們姑娘也想見大少爺一面,若是姑娘愿意,一會子會和大少爺說隨喜這事兒的。” 隨墨聞言面上一喜,妙哥又和他說了幾句話便匆匆回了禪院,將事情說了。 瓔珞自然不會責怪隨喜,聽聞遲璟奕原本是打算給青桐配人的,青桐不愿意,遲璟奕又讓隨喜送青桐離開京城,瓔珞心底的那些不舒服便又散了幾分。 老夫人病著,遲璟奕并沒在精舍中呆多久只賠了罪便告辭而去,到了院外聽聞妙哥來傳了瓔珞的話,要見自己一面,遲璟奕面上才露出了一縷笑意來,道:“你在這里候著,一會子若妙哥出來,就說我在明昭殿配殿候著她?!?/br> 瓔珞小半個時辰后才尋到機會帶著妙哥溜到了明昭殿外,她見到遲璟奕便頓住了腳步,微微蹙起了眉。 遲璟奕身上穿著碧水藍的織錦夾棉長袍,外頭披著件厚實的黑毛貂皮鶴氅,可他鬢發(fā)卻有些微亂,袍角和大氅的素面上都沾染了不少泥點子,滿身都是風塵仆仆的氣息。且他的臉色也不大好,唇色都有些發(fā)青。 瓔珞見他目光清湛帶著些緊張望過來,不覺便擰眉道:“你這是騎馬趕過來的?左右那青桐的事兒都出了,我也沒受什么傷害,你早到些,晚到些又有什么關礙。自己的身子怎么也不知道顧全一二,這外頭天陰沉沉的,冷的厲害,回去還不得病倒。” 遲璟奕是娘胎里帶出來的病癥,體弱多病,尤其受不得涼,瓔珞印象中就沒見遲璟奕騎過馬,都是坐馬車的,便是那時候初見還是夏日,他身上都還蓋著薄毯子,如今瞧他面色凍得微青,瓔珞禁不住便擔憂起來。 遲璟奕卻沒想到瓔珞會如是反應,他以為青桐鬧出了這等事來,她該生氣惱怒的,他想過她會發(fā)火,會冷言冷語,會傷心委屈,卻沒想到她見到自己的一瞬間竟表現(xiàn)出的是關心體貼。 遲璟奕頓覺心房發(fā)暖,仿似因她的話,一瞬間冷的厲害的身子都溫暖而熨帖了起來,臉上也蕩漾開清風朗月般愉悅的笑容,道:“我哪里有那般嬌弱,連馬都騎不得了?平日里都是小廝們太過緊張了些。” 瓔珞見他如此便也不再多言,只道:“等下回去還是叫隨墨尋輛馬車來吧,說起小廝,這次怎不是隨喜陪著?” 遲璟奕不覺笑容微斂道:“可是隨墨沖你嚼舌了?” 瓔珞便擺手,笑著道:“不是,是我讓妙哥問他青桐的事兒他才說的,你莫怪他?!?/br> 遲璟奕怎會不知定是隨墨多舌了,不覺目光微閃道:“青桐的事是我處理不當,我沒想到她竟敢這般大膽妄為,癡心妄想。她是祖母早年賞賜的,因懂些藥理故此……” 瓔珞卻未曾等遲璟奕說下去,見他神情有些窘迫,語言也有些凌亂,不覺搖頭笑道:“我聽說遲大哥這些年身邊除了青桐便沒旁人了,興許是如此才讓她起了奢念,膽子也大了起來。遲大哥到底不了解女人,女人都是極貪心,易寵壞,又愛幻想的。傾慕一個人,便會想著若能多看他幾眼多好,多看了,便又想著他若能一般在意自己該有多好,若然再知道那人心中也有自己,便又貪念能嫁給他,之后又會想要長相廝守,想要一心一意,要的只會越來越多?!?/br> 那青桐是女人,這些年又是遲璟奕身邊唯一的女人,更何況遲璟奕又是個寬厚的主子,想必待青桐也不錯。青桐又怎么可能不多想?她恃寵而驕,又怎么會甘心離去,不放手一搏? 倘若遲璟奕了解女人,就該想到,青桐那么果斷的拒絕他安排的親事,便是心有不甘的。如若不然,起碼也是要先考慮一二的。 這青桐即便沒有被人唆使攛掇,也是早晚要鬧出事端來的。 遲璟奕卻因瓔珞的話漲紅了臉,急切地道:“不是的,我不曾寵她,我真不曾,咳咳……” 他許是因為焦急,也許是本就有些身子不妥,不覺掩嘴低咳了起來。 瓔珞倒不想自己隨口幾句話讓他急成這般,忙忙上前一步拍撫著遲璟奕的背,道:“你別著急,我知道的,我沒在意那青桐,也沒因這事兒怨怪遲大哥。我先前都不知道有青桐這個人,遲大哥卻還為我打發(fā)了她,我便是再傻也知道遲大哥沒將青桐放在心上,又怎么會計較這些?” 瓔珞的話安撫了遲璟奕,見她面上不似強顏歡笑,遲璟奕才放下心來,順勢微微側(cè)身握住了瓔珞拍他背脊的柔夷,道:“旁的女子都易寵愛多想,你呢?你可也會如此?” 遲璟奕是個極守禮之人,他的感情大多數(shù)時候都極是內(nèi)斂,溫和綿長的仿若涓涓細流,很溫暖并不讓人感覺尖銳害怕,他這是第二次拉她的手。 瓔珞不曾想到他會這般,被他微涼的手輕輕虛握著雙手,又被他清亮而專注的眼眸注視著,心下一跳,卻是怔住了。 她?她好似從來不曾這樣過,前世時還不曾到青春期,父母便出了意外,之后她被迫一夜長大,訓練自己懂事,遇事冷靜,多思多想,謹慎小心。沒了父母庇護,她便學著去自己保護自己,甚至將一顆心都包裹了起來。 性子也越來越冷淡,奶奶過世以后,除了弟弟鮮少能有人牽動她的心緒。到了少女情感懵動,性子叛逆的時候,她好像也沒喜歡上任何人。 到了適婚年齡,也是考慮了蕭啟言和她門戶相當,性格也算契合,兩人結(jié)婚能夠雙贏,便順理成章的結(jié)了婚。 她好似真沒經(jīng)過少女的那種為愛癡狂的時期,那種因心里裝了一個人而忐忑期待,渴盼幻想,她都不曾有過。她習慣了凡事都先考慮再三,習慣了思慮清楚,周全所有,分析各種因素,趨利避害,審時度勢,謹慎取舍,然后做出最正確的決定后便果決地去執(zhí)行,絕不會猶豫搖擺。 因為她知道做為上位者,是不能朝令夕改的,這種處事方法好像已經(jīng)深入了她的骨髓,在對待感情事時,她也是這樣的,做不到隨心而動,更做不到飛蛾撲火。 遲璟奕見瓔珞怔怔的不說話,不覺握著她的大掌微收,道:“怎么了?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遲璟奕的雙手很涼,瓔珞一下子回過神來,迎上他有些期盼關切的眼眸,微笑了開來,道:“我既選了遲大哥,自然也是希望能得到一心一意的?!?/br> 遲璟奕眸中似瞬間蕩漾開了萬千波光一般,宛若有星光閃爍,道:“我既得了你,便是百花盛開了。” 遲璟奕的聲音溫柔如風,幾近嘆息,饒是瓔珞心止如水,也不覺怔住了。 她垂眸將手從遲璟奕的掌中抽了出來,略偏了頭。遲璟奕見她難得的露出些平日沒有的羞窘之色來,眸中笑意更深了些。 瓔珞睫毛眨了幾下,這才抬頭道:“遲大哥方才……” 她有些難以啟齒地咬了下唇,這才接著道:“方才我見過靖王世子,他說他已經(jīng)派人往北邊去勢要截下我們的婚書,婚書到不了伯父伯母的手中,婚事便算不得訂了下來,遲大哥,對不起,我……” 瓔珞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和遲璟奕解釋自己和秦嚴之間的那點事兒,一時面上有些慌亂焦急。 遲璟奕一早便知道秦嚴的存在,事實上也是那日在楚衣閣中受了秦嚴的刺激,他才搶先一步下手向瓔珞求親的。對瓔珞和秦嚴的事兒他心知肚明,也是因此瓔珞令蘇景華告訴他定親要從速時,他半點猶豫都沒有,便瓔珞沒說,遲璟奕也很清楚她為什么會那么提醒他。 他從來沒問過瓔珞有關秦嚴的事,也是因為他一早便知道,他不愿意拿這個事情讓瓔珞難堪,且這也不是一個會令人愉快的話題。 既然選擇了向她提親,他便不在意秦嚴的事。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不容易,他不想連試都沒試就放棄。天知道,那時候瓔珞應下他的提親時他有多高興。 她既然選擇了他,他便也不會疑她,故此便是后來納征禮出了那樣的事兒,他雖然心中極為不舒服,可也從來沒有猜疑過瓔珞,更不曾責怪過她。 只是不提不代表真不計較,他想他還是在意的,秦嚴就像是一塊石壓在他的心頭,像一層烏云遮著他的心,搬不開,驅(qū)不散。而如今這塊石好像隨著瓔珞的言語,一下子被驅(qū)散挪走了,使得他的心一下子敞亮了起來,便連呼吸似乎都通暢了許多。 這份高興令他甚至都沒辦法因瓔珞話中之事而生出緊張擔憂之心來,他瞧著瓔珞眉目彎彎地笑了起來,道:“我很高興你能告訴我這些,你放心,我一會子回去便安排人再送幾份婚書過去。祖父也快到京城了,等祖父到了,咱們便先成親,婚書可以慢慢補。我便不信靖王世子還能明目張膽地搶親不成?” 也許依秦嚴的性子搶親這樣的事兒真不算什么,但遲璟奕瞧的出秦嚴對瓔珞也是用了真心的。自己和瓔珞若然成親,秦嚴便是為了瓔珞也萬不會明目張膽的搶親,他若搶了,便算是徹底將瓔珞給毀了,光世人的唾沫星子便能將瓔珞給淹死。 瓔珞聞言怔了一下,到底沒反對,點了點頭。 大殿外傳來妙哥的咳嗽聲,瓔珞心知自己出來有一會子了,再不回去只怕要糟,妙哥已在催促,見該說的也都說清楚了,便道:“我得回去了,那個隨喜,遲大哥已經(jīng)打了他五十板子,便繞過他這回吧,他是遲大哥用慣了的,這一送走,只怕遲大哥也不方便。” 遲璟奕聞言清俊的眉目間又染上了亮堂的笑意,點頭道:“好?!?/br> 瓔珞這才沖遲璟奕最后點了下頭,快步走出了大殿,帶著妙哥往回去。 ------題外話------ 唉,過三十歲生日了,奔四了,好憂傷 大概素素年齡真的太大了,寫出來的愛情也越來越沉重理智,不得大家喜歡。但人設,人物性格一旦形成,情節(jié)發(fā)展真不是素能控制的,我不想因讀者喜愛改變文的脈路,甚至寫出不附和人物性格的事。 知道大家想看男女主早日在一起,但愛情也是要水到渠成的,男女主的性格明顯都太強勢執(zhí)拗,不經(jīng)過磨合怎么可能幸福的在一起? 素寫的不是完美女主和男主,都有性格缺陷,素只想寫的有血有rou,女主會學會付出相信,學著敢于愛,而男主也需要學著尊重忍耐,我只能保證最后男女主會幸福在一起,至于過程,其實誰談戀愛也不會一帆風順,現(xiàn)代姑娘在古代談戀愛只會更難。 男主現(xiàn)在明顯沒有用對方法,大家莫急會有漸入佳境一日的 ☆、126 祁陽王 瓔珞辭別遲璟奕回到大國寺為定安侯府安排的精舍已是到了正午時分,大國寺作為皇家寺廟,齋飯自然也是馳名大豐的,只可惜因老夫人病著,眾人心思各異,皆沒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