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見她似對這個極感興趣,秦嚴好笑的挑了挑唇方道:“倒是能讓身手輕便迅速,身姿輕盈敏捷,卻也達不到你說的踏雪無痕,飛檐走壁的地步,更莫說摘花為刃了,不過倒是可以強身健體,不畏寒暑。平日里三五個人壓制在身上,能動用內(nèi)功將人彈飛,如此而已?!?/br> 瓔珞聽罷雖然略有些失望,可也覺得足夠神奇了,一時倒沒再說話,只靜靜感受著那股暖暖的氣蒸騰在發(fā)絲上的感覺。 她不說話,秦嚴這會子也不想開口,只認真而專注的揉弄著瓔珞的長發(fā)。 她的發(fā)生的好,發(fā)絲柔軟卻又富含韌力,極為順滑,薄厚適度。發(fā)絲一點點邊干,便有極為好聞的馨香蒸騰而起,似乎充斥了狹小的假山洞。 秦嚴微微閉了下眼眸,感受著那股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氣,連他自己都未曾發(fā)現(xiàn),唇邊笑意一直便未曾離去。 那發(fā)絲干了柔順的沿著指縫往下滑落,綢緞一樣清涼絲滑,秦嚴覺得自己一顆心也被這萬千青絲一層層纏繞包裹了,被系住,盡數(shù)寄在了眼前少女的身上。 瓔珞先時感受那神奇的內(nèi)力,滿心都是好奇,并不覺得如何,過了片刻就覺得山洞中太過安靜了些,心里也有些發(fā)慌,砰砰的跳的厲害。 舔了舔唇,她方開口道:“你……今日過來可是有什么事情尋我?” 這會子瓔珞的長發(fā)已然干的差不多了,秦嚴聞言便順勢將發(fā)絲最后理順,略有些生疏地雙手將發(fā)絲往一處歸攏,剛剛洗過的長發(fā)滑順異常,他籠著它們便調(diào)皮地從指尖不斷滑落,秦嚴有些手忙腳亂,本是想幫瓔珞挽個發(fā)髻的,最后不得不放棄,像她來時一般,都梳籠到了腦后,饒是如此,也費了些力氣,剛順在了一處,便聽瓔珞開了口,他未曾回答,只催促道:“發(fā)帶方才我好似順手塞在了腰帶里,幫我取一下?!?/br> 瓔珞楞了下,見他微微移步側(cè)身過來,忙抬手摸向他的腰間,貼著腰帶邊兒尋了片刻,這才抽出絲帶遞給了秦嚴。 秦嚴挑了挑唇,接過絲帶又費了會功夫才將青絲束好,道:“皇上要到林山秋狩,吩咐我一路負責安全,故此要離京一兩個月?!?/br> 他這般說,倒令瓔珞愣了下,總有種丈夫臨行交代去向的感覺,若是以往,她多半是要告訴他,不必知會自己這些的,于禮不合。 可經(jīng)過方才的事兒,加之秦嚴如今對待她的態(tài)度,都讓瓔珞有些開不了口,總覺此刻再說這種話,顯得萬分矯情。 沉默了片刻,瓔珞索性垂著頭輕嗯了一聲,黑暗中秦嚴雖然目力極好,可因瓔珞低著頭,他卻也瞧不見她的神情,可他卻從少女這一身輕應中聽出了一絲嬌羞之意來。 一時間心情頗好,俯身便在瓔珞的發(fā)頂印下了一吻,接著才將她拉了起來,正要再說些什么,卻聞外頭響起了妙哥的催促聲。 瓔珞一驚,只以為是來了人,忙忙甩開秦嚴便要離開,秦嚴見天色已然不早,花園中溫度也越來越低,雖然心中萬分不舍,可也不得不放瓔珞回去。 且她出來有一陣子了,這天色都黑了,再不回去只怕真要引得下人們追來,故秦嚴便住了口,只將那一把蘭花又撿起放在了瓔珞手中,道:“等我回來,嗯?” 外頭已經(jīng)響起了妙哥靠近的腳步聲,瓔珞心生焦急,偏秦嚴還擋在山洞口,聞言她忙忙點了點頭,道:“你一路注意安全?!?/br> 秦嚴頓時便因她這句關(guān)切的話露出了今夜最大的笑意來,低聲道:“你關(guān)心我?” 見瓔珞咬了唇不回答,他又沉聲笑了下才道:“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等回來了帶你去見姨母。你去吧?!?/br> “姑娘?姑娘?” 外頭已然響起了妙哥的叫聲,瓔珞哪里還能留意到秦嚴說了什么,忙忙胡亂點了下,待秦嚴移開身影便彎腰鉆出山洞,急急奔了出去。 ☆、104 病 妙哥原本是奉命守在后花園入口處的,可眼瞧著天色已經(jīng)暗沉下來,自家姑娘卻一去不回,花園中連個鬼影都沒有,更不聞半點聲響,妙哥便越發(fā)難以淡定了。 雖然有瓔珞的吩咐,讓她只管守在花園口把風就好,可妙哥還是耐不住跑進花園中尋找起瓔珞來。 見瓔珞從一處假山中鉆出來,妙哥本能地往假山洞中瞧了眼,可山石間黑沉沉的,她什么都未曾瞧見。見瓔珞完好無損,妙哥便也未再多瞧,壓下心中的疑惑,上前扶住了瓔珞,道:“姑娘一直不回來,奴婢著急了……” 瓔珞拍了拍妙哥的手,臉上微微發(fā)紅,道:“我沒事,咱們快些回去,你且在前頭帶路便好?!?/br> 說著她松開了妙哥的手,緊了緊身上披著的斗篷,將右手中捏著的那把蘭花給整個遮掩了起來。 倒不是她信不過妙哥,實在是和秦嚴的事情她有些難以啟齒,也覺得不知從何說起,總覺得這事兒還是瞞著的好。 妙哥倒未曾多言,花園中花道崎嶇多彎,她在前頭引路也是應該。 妙哥行在前,瓔珞跟在后,臨近一處荷塘,瓔珞捏著蘭花的手探了出來,望著那片荷塘。 這個季節(jié),荷花自然早便枯敗了,留下了一池殘枝,倘使將這束蘭花丟進去,自然能夠毀尸滅跡。瓔珞的手揚起來,可甩了兩下到底有些不舍,咬了咬唇,又將花束藏在了斗篷中,暗自輕嘆了一聲。 回到屋,妙哥要給瓔珞脫下斗篷,瓔珞卻似沒看到她的動作,大步便進了內(nèi)室,直接就上了床,趁機又將那一束蘭花都藏在了枕下,這才自行脫了斗篷。 是日夜,已經(jīng)二更天,瓔珞還在床上瞅著那一束蘭花輾轉(zhuǎn)反側(cè),上次那面具也便罷了,這次又弄來這么一大把花,這可藏在哪里去好。 蘭花的香味清遠,帳幔間蘭花香氣浮動,瓔珞瞧著那一朵朵蘭花,想著送花兒的那人,即便不想承認,也抵擋不住自心底涌起的絲絲悸動和甜意,她知道,她對送花之人動了心。 這個認知令瓔珞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心中驀然升起一陣恐慌和煩躁來,再不看那蘭花一眼,將它們狠狠壓在了床里被褥下頭,蒙上了被子。 這一夜瓔珞說的不好,先時因為想不到怎么處置秦嚴送的那束花兒一直在輾轉(zhuǎn)反側(cè),后來心中又煩躁的厲害,好容易迷迷糊糊睡著,卻不知怎的夢到了前世和蕭啟言的點點滴滴。 她夢到了戀愛時無微不至,滿口甜言蜜語的蕭啟言,也夢到了在床上和高鶯鶯滾在一起的蕭啟言,還夢到了一個滿身是血喊著mama的嬰孩。 然后她便大汗淋漓的驚醒了,坐起身來,瓔珞將臉埋在膝蓋間半響都無法平復心情。 不知在黑暗中默默坐了多久,她才緩緩抬起頭來,撩起紗帳,外頭天色竟然還黑沉著,瞧樣子該是四更左右。外頭的碧紗櫥中傳來守夜的妙哥翻身的動靜。 瓔珞悄然起身,將一件件衣裳都穿戴好,又披了厚厚的斗篷,翻出那束被壓在被子下的蘭花,再沒多看一眼便卷進了斗篷中,悄步出了屋。 妙哥許是累了,睡的極沉,瓔珞輕輕推開房門,身影一閃出了屋子。今夜的星空極好,漫天的星灑下一地星光。 瓔珞踩著清冷的光快步又到了后花園那處荷塘,這次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抬手便將那束蘭花丟進了一片殘荷中,在荷塘邊兒小站了片刻便轉(zhuǎn)身回了秋水院。 也不知是夜里來回折騰的原因,還是心情不好的原因,第二天瓔珞便得了風寒。自瓔珞穿越后,日日的鍛煉身子,注重保養(yǎng),身體遠遠強過尋常那些沒什么活動量的嬌弱大家閨秀們。 即便回京路上掉進冰冷的河水差點溺死,被救后瓔珞都噴嚏沒打兩個??蛇@次卻是病來如山倒般,好幾日都暈暈沉沉的,急的云mama團團轉(zhuǎn)。 連著吃了七八日的藥,瓔珞才漸漸好了起來,病愈后人也清減了一圈。這日見她好利索了,云mama才露出了笑容,屏退了丫鬟們,盯著瓔珞道:“這些天姑娘病著,mama也不敢多問,那日姑娘病倒,mama見妙哥有些魂不守舍的便逼問了她一二,她說當日姑娘自己個兒往后花園去了好長時間,當日夜里她也聽到了動靜,姑娘偷偷出去過,姑娘不說,她做丫鬟的也不敢問。結(jié)果待得早晨姑娘便病倒了,姑娘這到底是為了哪般???!” 云mama臉上眼睛中都是焦急和擔憂之色,瓔珞瞧著心中一揪,拉了云mama的手,睫毛微眨,道:“是我不好,讓乳娘擔憂了。我也不瞞mama,先前確實有些人,有些事兒,不過如今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想再多回想,也不想再多言,mama就當我先前做了個不切實際的夢,如今夢醒了,什么都好了,莫問了,可好?” 云mama聞言心有猜測,突突直跳,她蹙著眉,盯視著瓔珞。 見瓔珞目有懇切之意,神情卻果然一片坦蕩輕快,眼底更是清明一片,云mama才略放下心來,也不再逼問,只道:“姑娘心中明白就好,女兒家當真是半步都錯不得,尤其是在這清譽二字上,更是半點污都要不得,一個行差踏錯那便是萬劫不復啊?!?/br> 瓔珞緊了緊云mama的手,笑著點了點頭,瞧了瞧天色,見外頭太陽已升到了樹梢,便從羅漢床上站起身來,道:“早便說要去瞧瞧老爺給的那家藥鋪,這一病到是都給耽擱了,今兒天這般好,倒是出行的好日子。還有和遲公子合開藥膳樓的事情,我這一病,全都給延后了。再拖下來,咱們手中的余銀可真見底了。我這便去請示老爺,一會子mama也陪著我一起出府,可好?” 瓔珞剛病了一場,云mama倒也希望她能多出門走走,全當是散心也好,人心情好了,這什么病痛自然也能離的遠。 瓔珞到蘇定文的書房請示,蘇定文倒當下便同意了,瓔珞這才又往馬氏的福祿院去請示馬氏,馬氏自前頭病倒后,到底上了年紀,便一直在吃藥,病情不斷反復,瓔珞根本沒能見到馬氏的人。 這倒也省了事兒,她直接回到秋水院梳妝后便帶著云mama和妙哥乘坐馬車出了府。 蘇定文劃到蘇景華名下的那間藥鋪位在四通街上,雖然不是最繁華的地段中,可也算不錯的地界兒了。門面并不算大,只一間鋪面,里頭也沒有坐堂的大夫,只買藥材。 瓔珞帶著蘇景華進了藥鋪,卻見藥鋪收拾的還算干凈整潔,客人不算多,兩個伙計正在柜臺后忙著抓藥,柜臺前的兩個客人,瞧著都是穿著棉布衣裳的尋常百姓。 其中一個矮個兒的伙計抓了一味藥,回頭瞧見瓔珞一行,許是以為來了大主顧,忙忙扔了撿了一半兒的藥,匆匆繞過了柜臺笑著迎上來叉手哈腰的道:“少爺和小姐不知要抓什么藥,咱們蘇記藥鋪的藥貨真價實,藥效極好,分量足足,保管童叟無欺!” 那兩個正抓藥的客人眼見瓔珞一行進來,皆不動聲色地低垂著頭往角落里躲了躲。 這年頭庶民瞧見貴人皆不敢正面相撞,瓔珞雖早已見怪不怪,可卻依舊覺得略有不適,沖那伙計擺了擺手,便道:“你們雷掌柜可在?” 自打這藥鋪子劃到蘇景華名下,瓔珞和蘇景華還從來沒到鋪子中看過,只鋪子的掌柜雷掌柜被喚進侯府見過蘇景華一回,算是認了主。 伙計聞言愣了一下,這才笑著道:“公子和小姐原來是尋我們掌柜的啊,新來了一批藥材,掌柜的在后頭帶人清點裝庫,公子和小姐略侯一二,容小的去喚我們掌柜的?!?/br> 蘇景華當即擺手道:“不必,你繼續(xù)給那位大爺抓藥去吧,小爺和jiejie自行到后頭便行。” 伙計又是一愣,蘇景華已讓著瓔珞往后院去了,身后跟著的妙哥不由瞪了眼那愣在當場的伙計,道:“沒眼力價的,東家和客人都分不清!外頭馬車上偌大的侯府標記看不見嗎?東家吩咐你招呼客人去,還不快去!” 她一聲喝,伙計才恍然過來,忙忙賠罪去了,妙哥沖那避到角落的大爺和漢子點了下頭,這才跟著進了后院。 后院雷掌柜果然正清點新到的藥材,見瓔珞一行進來忙丟下活計過去見禮,蘇景華和雷掌柜寒暄兩句,見旁邊帶著帷帽的分明便是侯府的小姐,猜想到大抵是蘇景華的庶姐,也不敢怠慢,忙吩咐那些正搬藥材的伙計們先退出去。 瓔珞也未曾阻止,待得人都下去,瓔珞到了拉藥材的板車前,翻看著新運來的藥材,見一袋袋捆扎的極為嚴實,便吩咐雷掌柜道:“雷掌柜可否將這些袋子都打開給我看看?” 雷掌柜心道這大家小姐就是任性刁蠻,事兒多難伺候,便是打開了又如何,她還能看出個眉目來不成。 心中嘀咕著,面上卻不敢多言,應了一聲上前一袋袋解開了系帶,瓔珞卻是一袋袋指給蘇景華看,道:“你看,這個是黃連,天麻,杜仲,牽牛子,金櫻根,山慈菇……” 板車上約莫放了近二十種藥材,瓔珞竟然都一一點了出來,旁邊站著的雷掌柜不由微微變了面色,神情微愕。 要說這些藥材中像是杜仲,天麻那幾味常用藥材,大家小姐能認出也不算稀奇,可這近二十味藥中可還有不少是平時不常用的藥,還有難認的,瓔珞卻是全部都說對了,這就太令人驚異了。 難道這位侯府小姐還是個內(nèi)行? 要說瓔珞并不懂醫(yī),可她前世卻接觸藥膳比較多,中藥材大部分她都是認識的,前些時日自從決定開藥膳樓后,她更是叫蘇景華買了不少醫(yī)術(shù)回來,沒事兒的時候就捧著使勁看。 故此今日這些藥材實在是難不倒她,她一直留意著那邊雷掌柜的神情,見他面上沒了輕慢之色,瓔珞勾了勾唇角,卻是又道:“這些藥材炮制的都還可以,只這味金櫻根,雷掌柜,若我沒記錯的話,這味藥是主治痢疾泄瀉,崩漏帶下,小兒遺尿的,每年八月至翌年二月挖出的金櫻根洗凈,切斷,曬干入藥藥效最好,這期間的金櫻根曬干后該是表面紫黑色,有縱直條紋,無臭。可你瞧這一批金櫻根,表面卻是紫青色的,且還帶著些異味,該是沒到季節(jié)便刨了出來,這樣的藥倘使入藥,只怕是會影響藥效發(fā)揮的。有時候一味藥出了問題,一劑方子便不能起到應有的效果,病情不見好,這病人自然就會換家藥鋪去抓藥,倘使吃了別家的藥有了藥效,咱們這蘇記只怕要被疑買假藥了,這樣豈不是要砸了招牌了?藥材的事兒馬虎不得,雷掌柜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雷掌柜在一旁聽的額頭冒了汗,忙忙檢查了那味金櫻根,見果然如瓔珞所言,一時面露驚惶,忙請罪道:“小姐說的是,都是小人收藥時馬虎大意了,還請少爺小姐責罰?!?/br> 瓔珞沖蘇景華施了個眼色,蘇景華上前一步拖了下雷掌柜,道:“瞧雷掌柜說的,這藥鋪一進藥,一次少說也有個幾十種,雷掌柜有個疏漏,那也是人之常情,雷掌柜辛苦了,以后多多小心也便是了,哪里便值當為此事責罰?!?/br> 瓔珞也略一笑,道:“這味藥即便我今日不指出來,想必等出庫時雷掌柜也是能夠發(fā)覺問題的,這藥鋪自開張到如今也有十來年了,父親即然一直重用雷掌柜,藥鋪十多年也從來不曾出現(xiàn)過問題,那便說明雷掌柜是可用可信之人,我們姐弟也是信任雷掌柜的,小弟年幼,以前也不曾接觸過這些庶務,父親將藥鋪劃在弟弟的名下,那也是希望小弟能夠多學習些本事,懂庶務通經(jīng)濟,不做個只知道讀死書的呆子,以后還望雷掌柜多多協(xié)助引導小弟才是?!?/br> 雷掌柜哪里不知道蘇瓔珞姐弟今兒是給了個下馬威又禮賢下士,可此刻他也確實不敢再小瞧這一對姐弟了,忙忙躬身應著不敢,態(tài)度卻是比方才恭敬了不少。 瓔珞和蘇景華又隨著雷掌柜去看了藥庫,這才進了后院廂房坐下,上了茶,蘇景華便道:“小爺和jiejie商量過了,這藥鋪能有一直開到今天雷掌柜功不可沒,如今小爺接管了藥鋪,決定雷掌柜每月的報酬不變,還是五兩銀子一月,除此之外,每年藥鋪的盈利給雷掌柜半成分紅。” 雷掌柜聞言卻是一愣。他并不是蘇家的奴才,乃是良民出身,只是受雇于蘇定文管理藥鋪而已,原本藥鋪換了東主,一下子成個十歲孩子做主,他還覺得簡直是胡鬧,心里起了些心思,如今卻是陡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忙忙站起身來,躬身一禮,也不多做推脫,便道:“少爺和小姐如此禮遇信任小人,小人一定不會辜負了少爺和小姐的一片厚望?!?/br> 蘇景華起身扶起雷掌柜,笑著點頭又鼓勵了兩句,這才道:“這已入冬了,不知這個季度的賬目可出來了?拿過來小爺看看?!?/br> 先前的賬目雷掌柜已經(jīng)送到了侯府,瓔珞親自看了賬,到是清楚明白,雖然有那么一些小出入,可大的出處卻不曾有,一年也能有個兩三千兩的進賬。 這么一小間藥材鋪能有這樣的收益,已經(jīng)算是經(jīng)營的不錯了,瓔珞也深知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因是覺得這個雷掌柜還算不錯,瓔珞才想繼續(xù)用他,才有了今日的敲打利誘收服。 雷掌柜見瓔珞姐弟要查賬,也不多言,應了一聲便忙忙去取了賬目過來,瓔珞便吩咐道:“這里沒你的事兒了,你先退下吧,莫讓人來打攪便好?!?/br> 雷掌柜躬身一禮,退了下去。他退下去沒多久,妙哥便從藥鋪后門過來,道:“姑娘,遲公子已經(jīng)在松月茶樓等著姑娘了,遣了隨喜小哥過來后門候著姑娘,好帶姑娘過去?!?/br> 蘇景華聞言便笑著抬頭,拍了拍旁邊的厚厚賬目道:“jiejie快去吧,這幾本賬還難不倒我,莫叫遲大哥久等了。” 瓔珞今日出門主要就是為了藥膳樓的事兒,故此也不多言,站起身來帶上帷帽便帶著云mama,留了妙哥伺候著蘇景華,悄然從藥鋪后門溜了出去。 ------題外話------ 昨兒沒更以為不會有留言呢,一看,嚯,好多美妞留言表示體諒關(guān)心,素素心里那個美滋滋那個暖洋洋啊,謝謝姑娘們,么么噠 ☆、105 遲璟奕表白 松月茶樓離蘇氏藥鋪并不遠,瓔珞從藥鋪的后門出去,帶著帷帽便從松月茶樓的后門進去。 隨喜直接便將瓔珞引上了二樓,笑著沖瓔珞道:“公子一早便將二樓清空了,只等著姑娘來呢,姑娘快快進去吧。” 言罷又笑著沖跟著瓔珞的云mama道:“mama想是也累了,旁邊早為mama準備好了糕點茶水,mama不如過去隨意用些?” 云mama自然不放心瓔珞單獨和遲璟奕在一起,不過瓔珞卻一向知道遲璟奕是個知禮的君子,既然他讓隨喜支開云mama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單獨和她說,她對遲璟奕還是相信的,便側(cè)身沖云mama笑了下,道:“mama不防去歇息一會兒,坐馬車也挺累的?!?/br> 云mama這才福身去了,隨喜也笑呵呵地上前為云mama帶路,瓔珞自行推開了前頭的菱花門。 入目是一間極為雅致的茶房,燃著銀霜炭,暖意融融中又有極為清雅的梅香浮動。瓔珞一眼便瞧見了對面臨窗條案上放置的梅花插瓶,一支枝干遒勁,意態(tài)古雅的綠萼梅正含苞待放,映著瓷白的花瓶極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