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再有,便是真有些許好感,這么一個脾氣大的,自己也招惹不起啊。 最重要的是,她和他身份相差太大,壓根就沒什么可能,她可沒有忘記,這是在階級分明的古代?,F(xiàn)代時,還講究個門當(dāng)戶對呢,在這古代,兩情相悅算個屁,姻緣中兩情相悅是最最可以忽視的條件好不好。 想著瓔珞方才些許被挑動的心便又心如止水起來,她揉了揉被捏的發(fā)疼的手臂站直身子,惦記著街上之事,匆忙便欲往巷口去,腳下一動卻不意踢到了什么。 瓔珞低頭一瞧卻是一愣,那被她踢了一腳的不是旁物,竟是一直敷在秦嚴(yán)臉上的那一方面具。 此刻那面具被她一腳踢在塵土中,灰撲撲的有些失了光鮮,瞧著竟有些可憐兮兮的。 瓔珞眨了眨眼,心里想著這東西就放在這里,也不知秦嚴(yán)會不會再回來撿。 這樣的東西,她帶回去也不合適啊,藏都沒地方藏的。 她抬腳便繞過面具往外走,走了幾步到底停了步子,猶豫了下,終是回身彎腰撿起了那面具,用袖子細(xì)細(xì)擦拭了上頭落著的塵土,袖進(jìn)了廣袖中,這才快步往巷口而去。 蘇瑛紫正焦急地等在巷口,聽到腳步聲忙瞧了過來,見只瓔珞一人走了出來,不覺探究地往巷子深處瞧了一眼,神情有些忌憚,舉止也顯得局促。 瓔珞走過去,見蘇瑛紫目光閃爍著望向自己的身后,便笑著道:“不用瞧了,那人走了。” 蘇瑛紫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拉起瓔珞的手,道:“五jiejie,剛才那人他可是……” 瓔珞點了點頭,道:“就是你想的那人。” 蘇瑛紫那日也是聽了眾府姑娘們議論靖王世子的,聽聞靖王世子常年臉覆面具,方才乍然瞧見秦嚴(yán),見他大白日的在這街頭巷尾也帶著個面具便心中一顫。 加之秦嚴(yán)雖對著瓔珞還算和顏悅色,可也比尋常人瞧著冷峻的多,渾身又帶著股與生俱來的煞氣和氣勢,蘇瑛紫心中便有了猜測。 心里說不出的害怕,一直忐忑的往巷子里頭瞧,可她也不敢十分確定親眼的身份,此刻聽瓔珞說方才那男子竟然當(dāng)真是那個眾小姐們口中的煞神秦嚴(yán),她面色一白,拉著瓔珞的手都顫了顫,半響才驚顫道:“五jiejie怎么跟他……” 瓔珞自然不會將和秦嚴(yán)的事情和盤托出,只笑著避重就輕地道:“上次食味樓著火,他不是幫過我一次嘛,他和振威將軍府有交情,因?qū)④姼蛉说年P(guān)系對我照顧一二,今日剛好路過此處,瞧見我們府上出了事,便來詢問一二。我和他到底不熟,也不好真央他插手,所以他便離開了?!?/br> 倘若當(dāng)真只是一面之緣,五jiejie又怎么可能那么熟稔地拉著那個靖王世子的手,那個看上去冷峻駭人的靖王世子又怎么可能任由五jiejie拽著走呢。 蘇瑛紫明白事情萬萬不會像瓔珞說的那樣簡單,可既然瓔珞不愿意說,她便也不再多問,只點了點頭,道:“五jiejie,咱們怎么辦???總不能這樣一直躲著,回去后祖母定然要怪責(zé)我們不顧姐妹?!?/br> 瓔珞往街頭瞧去,卻見這會子功夫,那邊兒信王府的人竟然還在和蘇瑛鶯等人撕纏,不僅蘇瑛鶯此刻瞧上去有些不知生死,連蘇瑛雨幾個也已狼狽非常,跪在地上連連討?zhàn)垺?/br> 瓔珞正思慮,卻突聞街頭傳來馬蹄聲,有人大喊著。 “京兆尹差役來了!” 圍觀的不少百姓一瞧官府來了人,生恐被連累,倒是退散了一些,即便留下看熱鬧的也讓出了道路。 瓔珞和蘇瑛紫望去,卻見街頭飛快地有人馳馬而來,后頭跟著穿了差役服飾的衙役官差。 瓔珞望向那打頭之人倒是一詫,卻見那人穿著一身紫金繡江水紋立蟒白狐腋毛箭袖袍,披湖藍(lán)遍地散繡金銀暗紋的斗篷,戴著累絲嵌東珠束簪,一張俊美妖異的面龐在華麗衣衫下更顯出眾奪目,眉宇間卻凝著些許冷色,正是七皇子葉宇軒。 這人怎么也來湊此熱鬧,瓔珞詫異間,那頭葉宇軒已經(jīng)帶著人到了近前,提韁勒馬,端坐馬上,目光卻在四下略掃了一下。 那邊馬車上信王側(cè)妃聽聞京兆尹來人,原也沒當(dāng)回事,只倨傲地端坐在車中,甚至都未曾吩咐信王府的下人們停手。此刻瞧見當(dāng)先之人竟是葉宇軒,一愣之下,這才想起之前好像曾聽信王說了幾句。 言道皇上讓七皇子掛了個京兆尹的名,同查食味樓起火一事,她忙擺手令下人們住手退下,她自己也扶著丫鬟的手走下了馬車,沖葉宇軒福了福身,見禮道:“妾身見禮七殿下?!?/br> 大豐的王府側(cè)妃乃三品,京兆尹卻是從三品,按說尤氏是不必向京兆尹見禮的,奈何七皇子素來得圣寵,而尤側(cè)妃雖是七皇子皇叔的女人,可到底并非正妃,哪里敢在葉宇軒面前擺長輩的譜? 葉宇軒掃了眼尤側(cè)妃,卻也拱了拱手,道:“這幾日四通街倒是熱鬧,今兒這有事鬧哪一出???” 言罷,他不緊不慢地往四周打量著,見蘇府幾個女眷擠抱在一起,個個形容狼狽,鬢發(fā)散亂,全然不見了平日的半點婉麗影子,卻唯獨不見了他想尋的哪個身影。 他不由微瞇了下眼,心道莫非今日那丫頭竟是沒有跟著上街來。 天璽帝令葉宇軒掛了京兆尹的職,可他堂堂皇子自然是不會日日點卯,真就做起這個京兆尹的官來的,不過是掛個名,平日里總大綱,掌理實務(wù)的皆是少尹。 今日也是恰好,他心情浮躁念著父皇讓他當(dāng)了這京兆尹,可他卻從來也沒進(jìn)過衙門,便索性往京兆府走了一趟,誰誠想便遇到了有人去報四通街這邊信王側(cè)妃攔了定安侯府的女眷們當(dāng)街打人。 京城貴府林立,紈绔眾多,像這樣當(dāng)街斗毆滋事的幾乎日日都有,哪里輪得著葉宇軒親自過來,可他聽聞定安侯府女眷被攔阻當(dāng)即便大步出了衙門,跨馬便直奔而來。 這一路他一時腦中閃過穗州時和瓔珞相遇的一幕幕,一時又是那日她面對自己時沒心沒肺的無辜樣,心頭翻江倒海般,又是憤恨又是擔(dān)憂。 天知道,自打那日和瓔珞見過一面后,他的心情便一直極度不佳,暴躁煩悶到了極點,可如今聽聞她可能有事,他卻還是這般著急,做不到冷眼旁觀。 如今匆匆趕到了這里,眼見一眾定安侯府的姑娘們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可卻獨沒有瓔珞的身影,葉宇軒不覺有些茫然,一時倒不知是慶幸多些,還是失望多些了。 而小劉氏此刻卻反應(yīng)了過來,忙忙撲到了葉宇軒的馬下,驚惶地福了福身,哭喊著道:“信王府仗勢欺人,當(dāng)街打人,七皇子殿下要為我定安侯府做主啊?!?/br> 小劉氏此刻早已沒了平日的光鮮模樣,衣衫多處都被撕裂了,臉上也掛了彩,蓬頭垢面,毫無形象,堂堂侯府的五夫人弄成這樣,瞧著著實不成樣子。 蘇瑛雨和蘇瑛雪此刻也忙忙哭著奔了過來,一面沖馬上葉宇軒行禮,一面楚楚可憐的垂頭抹淚,倒是蘇瑛玥未曾上前,還往不起眼的下人處縮著身子躲了躲。 出了這種事,如今形容不整,半點姿色都沒,她才不會像蘇瑛雨姐妹那么愚蠢,此刻還跑到男人面前晃,她只愿立時消失在這里才好。 感受到四周瞧熱鬧的百姓們的目光,蘇瑛玥心中恨不能將蘇瑛鶯給撕裂,今日在楚衣閣她原就上了蘇瑛鶯的當(dāng),被蘇瑛鶯所謀算,非但沒能將瓔珞怎樣,自己倒惹了一身腥,如今又因蘇瑛鶯之顧,弄成這般狼狽的樣子,令她對蘇瑛鶯的惱恨之意節(jié)節(jié)攀升。 另,她也不曾忘記,在穗州時,這位七皇子是如何將她給丟進(jìn)水塘里去的,此刻她還真不敢再往前湊。 而那邊蘇瑛鶯是信王府重點招呼的對象,此刻卻已經(jīng)躺在地上暈厥了過去。 小劉氏和蘇瑛雨姐妹的哭喊控訴之聲卻令尤氏滿臉嘲弄,道:“明霞郡主乃是七皇子殿下的堂妹,堂妹慘死,定安侯府雖然不是罪魁禍?zhǔn)祝梢搽y辭其咎,是定安侯府的小姐誆騙的明霞郡主出府,明霞郡主才會出了意外。如今定安侯府倒惡人先告狀了,七皇子殿下,想必是不會罔顧堂妹慘死之冤,袒護(hù)外人的吧?” 葉宇軒根本就不樂意摻合定安侯府和信王府的破事,他和明霞郡主也沒什么交情,今日前來此處完全是為了瓔珞,此刻見瓔珞并不在此,他便也懶得再呆下去,可到底如今掛了京兆尹的名,既來了也沒放手不管的道理。 故此他瞧向尤氏,道:“明霞乃本皇子的堂妹,她慘死街頭,做皇兄的自然是不能無視的,父皇已令本皇子和大理寺,刑部同審食味樓起火一事,定然會給堂妹一個交代,尤側(cè)妃痛失愛女,本皇子也深表同情,只是若定安侯府于堂妹之死有何關(guān)系的話,側(cè)妃大可呈稟于父皇,父皇定然會為信王府做主。這般當(dāng)街打人,引得百姓為觀,道路不通,卻是行事欠妥了些。” 尤側(cè)妃也沒要蘇瑛鶯命的打算,蘇瑛鶯如今已經(jīng)暈厥了過去,尤側(cè)妃本來心頭之氣已消了,也覺已打的差不多了,此刻既然葉宇軒來了,她也便順勢下了臺階,道:“七皇子說的是?!?/br> 她言罷昂頭沖小劉氏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吩咐信王府的下人們,道:“回府吧。” 說著又沖葉宇軒點了點頭便扶著丫鬟的手上了馬車,車門關(guān)上,調(diào)轉(zhuǎn)車頭,信王府的下人們瞬間便跟著揚(yáng)長而去了。 葉宇軒見此也不預(yù)再留,剛要調(diào)轉(zhuǎn)馬頭,策馬離開,卻不意瞧見人群后突然鉆出來兩個人影來。 那是兩個鬢發(fā)微亂的女子,一高挑,一嬌小,葉宇軒目光凝在那高挑的少女身上,本冷漠的神情有瞬間閃過些許憤怒和疼惜。 瓔珞和蘇瑛紫擠出人群,兩人身上衣衫也多處微破,鬢發(fā)也是散亂的,兩人臉頰和脖頸上還帶著些許紫青和血痕,瞧著雖然比蘇瑛雨等人好上一些,可顯然也是沒能逃脫被打的厄運。 葉宇軒目光久久凝視著瓔珞側(cè)臉上一點紫青上,有些后悔方才輕易放走了信王側(cè)妃。 而小劉氏瞧見蘇瑛紫二人卻是微怔,她恍惚間卻覺得方才根本沒瞧見這兩人的身影,此刻兩人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眼見兩人雖然也受了些傷,可卻比她們要好的多,小劉氏當(dāng)即便有些心中不悅起來,怒道:“你們兩個躲到了哪里去,姐妹們挨打也不見過來幫忙!” 瓔珞方才瞧見葉宇軒過來,料想信王側(cè)妃怕是要走了,不敢再躲下去,眼瞧著不遠(yuǎn)處有個胭脂鋪子,靈機(jī)一動便拉著蘇瑛紫沖了進(jìn)去,買了些胭脂和青黛,挑弄了一下便在自己和蘇瑛紫的臉和脖頸上涂抹了一些紫青“傷痕”,又打散了長發(fā)下來半遮半掩。 這種假傷,乍然一瞧倒分辨不出真假來,可若細(xì)觀,卻是瞞不過人的,更不好大面積涂抹,那樣反倒容易失了痕跡。 瓔珞是料定了方才小劉氏和蘇瑛雨等人都自顧不暇,場面又一片混亂,多半也無人會留意到自己和蘇瑛紫的動向,這才做了些掩飾匆匆跑了過來。左右她們二人也受了傷,只說也被兩個信王府的下人撕纏上了脫不得身,小劉氏等人即便不高興,想必也就嘴上諷刺幾句,也捏不到她和蘇瑛紫的錯處。 如今見小劉氏果然開口,瓔珞正欲言,卻不想端坐在馬背上的葉宇軒突然開口,道:“方才有人前往京兆府報信,說是定安侯府兩位姑娘使了銀錢令他跑一趟的,可是你們二位?” 瓔珞萬沒想到那日她那樣惹了葉宇軒后,這人竟還愿意幫她解圍,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握了下,抬眸偷眼瞧了下,卻見葉宇軒的目光并不曾落在自己的身上,反倒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旁邊的蘇瑛紫。 她忙垂了頭,原本打算回答,此刻又閉了嘴。 蘇瑛紫聽葉宇軒如是說卻是愣住了,她一直和瓔珞呆在一起,自然清楚,兩人根本就沒派人往什么京兆府去過。如今七皇子殿下這樣說,便就是為她們解圍了,可這是為何。 蘇瑛紫本能地瞧向身邊的瓔珞,心道之前七皇子曾到定安侯府去尋蘇景華,難道是五jiejie和七皇子認(rèn)得? 她望去卻見瓔珞低著頭,竟是沒有回話的意思,她便又抬眸瞧向葉宇軒,卻不防竟和葉宇軒四目相對。 蘇瑛紫萬沒想到七皇子竟是在瞧自己,驟然迎上男子一雙專注又不辨神色的眼眸,蘇瑛紫心跳一下子便亂了起來?;秀遍g那男子一身華貴,高居馬上,容貌竟是讓人想象不到的俊美無匹,渾身更是散發(fā)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威儀。 蘇瑛紫忙忙紅著臉低頭了,聲音微顫地道:“先前我們姐妹確實著人前往京兆府求救?!?/br> 葉宇軒本便是信口胡謅,為瓔珞解圍,只因他方才一直盯著瓔珞臉上的傷,倒是讓他瞧出了端倪來,見她身上傷痕都是作假的,唯恐此事被小劉氏識破,有了他這一言,到時候她也能辯解一二。 此刻聽了蘇瑛紫的話,他便隨意道:“嗯,出了事還知道找官府,也算有兩分機(jī)變。” 言罷,極力忍著,瞧都未瞧瓔珞一言,調(diào)轉(zhuǎn)馬頭便帶著人策馬而去了。 而蘇瑛紫卻臉龐微紅,心里不斷想著七皇子方才為何要替自己解圍,他那般專注的一直盯著自己,當(dāng)是為自己解圍的吧? 有了葉宇軒的話,小劉氏自然不會再怪責(zé)瓔珞二人,忙忙的吩咐婆子將暈迷的蘇瑛鶯抬上馬車。吩咐著蘇瑛玥等人都又重新登車,飛快地往定安侯府而回。 ☆、088 五姑娘該續(xù)弦 定安侯府中,小劉氏剛帶著蘇瑛鶯等幾個姑娘出門,老夫人的福祿院中便迎來了客人。 這客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定遠(yuǎn)伯夫人和平邑侯夫人一對母女。定遠(yuǎn)伯夫人便是三夫人宋氏的母親,其沒有兒子,只生養(yǎng)了兩位姑娘,大女兒宋如梅,嫁進(jìn)了平邑侯府,便是如今的平邑侯夫人,而小女兒便是嫁進(jìn)定安侯府的宋氏了。 作為宋氏的母親,三房的外家,三房外放了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回來,次日便該齊家趕往定遠(yuǎn)伯府去拜見走親戚的,然而定遠(yuǎn)伯夫人卻是左等右等的就是等不到人。 后來卻收到了定安侯府送去的消息,說是宋氏一路奔波勞累,生了些小病,等病愈了自會往定遠(yuǎn)伯府拜見。 若是尋常時候聽到女兒病了,定遠(yuǎn)伯夫人是一定要親自來看望的,可定遠(yuǎn)伯夫人從夏日起身子卻也一直不中用,躺在床上吃湯藥,這便只叫了個下人來詢問過,被老夫人馬氏給敷衍了過去。 白氏壽宴時,各府都來做客,偏當(dāng)日也是平邑侯老太爺?shù)纳?,故此?dāng)日平邑侯夫人也沒到場,后來平邑侯夫人便從其她來定安侯府的夫人們口中得知宋氏生病,蘇瑛珍犯太歲的消息。 平邑侯夫人當(dāng)即便覺不對勁,宋氏生病她是知道的,定安侯府也派人通知了她,可卻從沒人提起過蘇瑛珍犯太歲沒能回府的事情啊。 平邑侯夫人忙派了個人偷偷來定安侯府向蘇景飛打聽,這一打聽才算知道了三房宋氏母女所發(fā)生的事情來。 平邑侯夫人和meimei宋氏感情是極好的,聞訊當(dāng)即大怒,跑回娘家便告訴了定遠(yuǎn)伯夫人,這才有了母女二人前來定安侯府問罪的事情。 而馬氏瞞著定遠(yuǎn)伯夫人不過是因為知道jiejie身體不佳的緣故,再來宋氏雖然有錯,可到底是定遠(yuǎn)伯夫人珍愛的小女兒,當(dāng)初娶回來馬氏便和jiejie承諾,一定不會虧待了侄女,定然叫蘇定文一輩子對宋氏好。 如今事情鬧成這樣子,馬氏也是覺得有些沒法向長姐交代。 此刻聽聞長姐和大侄女一同前來,馬氏當(dāng)即便知道定然是三房的事情被母女二人知道了。既如此也沒有躲著不見的道理,馬氏令段嬤嬤親自去迎大馬氏二人進(jìn)來。 定遠(yuǎn)伯夫人還沒進(jìn)花廳便哭喊著鬧將了起來。 “我可憐的女兒啊,蘇三爺寵妾滅妻??!” 老夫人早便知道,宋氏的母親和jiejie來不定是要哭鬧上一場的,早早便叫松枝將福祿院里的丫鬟婆子們都給驅(qū)散了,只留了幾個心腹伺候著。 即便如此,聽到院子里響起的哭鬧聲,她還是心驚rou跳的,一陣不得勁。 坐不住了,便起了身親自迎了出去,她剛扶著松枝的手出了多寶閣,定遠(yuǎn)伯夫人母女便挑簾走了進(jìn)來,瞧見她,定遠(yuǎn)伯夫人老淚橫流,控訴著道:“姣娘,當(dāng)初你替老三求娶我家如欣時是如何說的?你說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絕不會虧待了我如欣,說老三和如欣青梅竹馬,娶回來定然會像眼珠子一樣疼護(hù),還說了,庶子是絕對不會有的!結(jié)果呢,這才剛剛二十年,那些話便統(tǒng)統(tǒng)不作數(shù)了嗎?” 老夫人馬氏未出閣時便喚姣娘,如今馬氏姐妹的父母早便去了,兄弟們竟然也都是短命鬼,嫡親的血親就只剩下大馬氏這么一個jiejie,兩人在家時又自來親厚。 如今被老jiejie如此控訴,老夫人心頭也是難過愧疚的,也跟著紅了眼睛,忙忙上前便拉住了定遠(yuǎn)伯夫人的手,道:“這事兒jiejie不知其中就里,且聽我細(xì)細(xì)和jiejie說來?!?/br> 定遠(yuǎn)伯夫人卻一下子甩脫了馬氏的手,道:“還有什么好說的,我只問問,當(dāng)初是不是有言在先,娶了如欣絕不會搞出庶子來?可如今呢,不說老三生出了庶子來,竟然還為庶子姐弟使勁的作踐我如欣和她所出的子女,這樣的重庶滅嫡,可還有什么好說的!” 馬氏連聲安撫著定遠(yuǎn)伯夫人,平邑侯夫人宋如梅也勸解著,幾人這才坐下來,勉強(qiáng)上了茶。 馬氏便道:“jiejie,如欣是我看著長大的,她自小我便當(dāng)做親女兒疼愛,自嫁過來哪次和老三鬧了別扭,我不是向著如欣的?我這四個兒媳婦,jiejie且問問哪個是進(jìn)門后沒到婆母面前立規(guī)矩的?又有哪個向如欣一樣屋里的事兒都由著她,婆母半分也不插手的?我如今為著如欣落地其她媳婦念叨偏心,竟到了jiejie這里也落不得一個好嗎?!” 老夫人說著便也哭了起來,抹著眼淚直念委屈。宋氏現(xiàn)如今早已是蘇家的媳婦,硬著來得罪了馬氏,宋氏便再別想翻身,還是得來軟的,故此見馬氏哭了起來,平邑侯夫人便忙拉了拉母親,沖其使眼色。 大馬氏這才擦拭著眼淚,拉了馬氏的手,道:“姣娘,我知道你待如欣好,也沒指責(zé)你的意思,我就是……就是心疼如欣,我知道這孩子在家里時被我給寵壞了,有些個心高氣傲,也知道這次她做了大錯特錯的事情,這才惹地老三厭棄,連meimei你也不好出面說情??涉?,好歹如欣給老三生了五個孩子,便是瞧在這五個孩子的份兒上,也不能就關(guān)著如欣一輩子啊?!?/br>